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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姜宫旧史◎徐星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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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小仪 徐星阑 安处西侧】(灯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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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总被无情恼。
金碧辉煌,暖光笼罩,胡姬旋舞,步步妖娆。薛氏一直饮酒,到叫星阑,想起姜铭来的那日,她也止不住地饮酒,一醉解千愁,那万千愁绪,不但未解,反而更多了些。
星阑和薛氏,都是一样的人。
“元宵。”
“玉宵。”
湛湛腮帮子通红,一副气鼓鼓地模样,她在教玉宵念“元宵”二字,玉宵是个鬼灵精,湛湛不信玉宵念不出来,这小丫头总是跟她对着干,偏偏拿她不得,湛湛只觉心口一痛,忙扯了星阑来,叫她看看小丫头如何顽泼。
星阑轻点了湛湛的额头,一副痛心疾首模样:
“你都已然是碧玉年华,还跟个小孩子置气,有那功夫,不如帮我猜猜灯谜。”
忽听旁薛氏问话,笑得有些许腼腆来。薛氏有了三皇子,拂去了不可有子嗣的胡话去,星阑那颗处于云翳中的心,竟也有几分为她欢喜,苦尽甘来了。
“倒也不费劲,是玉宵那小丫头,存心气人呢。”
薛氏有了子嗣后,也比之前更加好些,眼底里一片片的温柔溢出,她捏了捏玉宵的小手,玉宵非但不抵触,反而开心的很,伸手要去够,可奈何小手太短,触碰不得,星阑瞧,愈发开怀。
“哪有什么妙法,哪个孩子不欢喜自己的娘亲?所为妙法,不过是她哭闹之时,取了她最爱的小布老虎去哄罢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42楼2018-02-12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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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小仪 徐星阑 安处西侧】(灯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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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阖家欢乐,但少一人。
    前些日子的宫宴,姜铭没有来。星阑环顾于大殿,目光定在了姜钰身上,堂兄弟,眉目间是有些相像的,她盯了好一会儿,尽力的把姜钰的面容,化成姜铭的,可怎般都不对,都不是。
    他是心底厌恶我了吧,不愿与我相见。
    不对,他原原本本,心底里就是厌恶我的。
    面色骤然不好起来,怀中玉宵虽小,但也知道母妃不好了,连忙伸出小肉手,欲触星阑面颊,这才回神,只有玉宵才是她的宝贝。
    思绪也渐渐回转,今日的欢喜,便只能欢喜,不许想别的。定了心神,却见玉宵也凑过小脑袋来看,星阑笑的温柔,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我们玉宵也知道呀。”
    薛氏兰心蕙性,星阑很喜欢,在这宫里,还没有谁徐星阑喜欢过,于崔氏是感念,于夏侯氏,星阑只当她是助力,至于旁人,提都不要提了。姜钰若舍薛氏而择钟氏,是不长眼极了。
    玉宵得了小葡萄,眼睛滴溜溜地,只盯着,小葡萄晶莹,她把玩着,颇爱不释手,那边的三皇子还小,也很是可爱,来日呀,他就会长得像玉宵一样大,孩子呀,越长越快的。
    “多谢娘娘您了。嫔妾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来日为小皇子绣几个小玩意儿博他一乐了,望娘娘不嫌弃。”


    来自iPhone客户端43楼2018-02-12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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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小仪 徐星阑 安处西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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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夏侯氏是凰,但不是姜钰的凰,或许,她本就不该,待在这个位置上,显得格格不入。姜钰有尊贵,所以给她的,只能是尊贵,至于疼惜怜爱,夏侯氏,应也是不屑的罢。
      “凭,嫔妾两年前,是泯然众人之人。嫔妾所知的,这宫里的官家女,并不知。”
      一字一句,绵绵软软,是她平日里的做作模样,她乖觉立在一旁,湛湛上前捏了捏星阑衣袖,她拍了拍湛湛柔荑,以示宽慰,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若是前功尽弃,她将无比恼恨。
      千岁,大言不惭地说,夏侯氏除却家世容貌,哪里担当得起千岁?看不得她坐在凤位上的人比比皆是,有嗣者众多,她这皇后,实则,并不太稳当。
      “嫔妾出门时,玉宵已然熟睡,怕惊她起,闹起脾性,扰了娘娘。不过——若是娘娘欢喜她,嫔妾便时常抱来,有娘娘疼惜,玉宵之福分。”
      夏侯氏声入耳,听得玉宵之名,星阑心中“咯噔”一下,暗暗咬了银牙,却极快调整,温柔以待。玉宵是帝姬,尊贵的很,她夏侯氏再任性,若是有伤于皇嗣,想必姜钰同太皇太后,也不会太过宽仁对她。故而,星阑抬眸,唇边的笑意凝固着,依然同夏侯氏这般言语。


      来自iPhone客户端44楼2018-02-12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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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嫔 徐星阑 安处西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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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
        年下里,喜事多,星阑连带着,晋了嫔位。安处西侧的人儿们,面上都有喜色,逢人笑口常开,湛湛说,那是她们觉着,星阑很快,就要搬离安处殿了。
        “哦?她们看得起我。”
        捧着一盏茶,香气袭人,直直扑鼻,哪里都是清香,玉宵在殿中,与曲意玩闹,约莫着快两岁了,正是活泼。想来,没有甚么不满足,与殷氏钟氏并肩,她二人,皆高官出身,且有子嗣,星阑不过侍儿身,扬眉吐气极了。前些日子,殷康诞下了三帝姬,偏生可怜见儿的,福气薄,是个药罐子,纵有太皇太后疼爱,怕是以后,也要艰险些。
        “娘亲——抱——”
        玉宵不知何时,跑到了星阑身侧,蹬着小短腿,就要往星阑身上蹦,她一伸手,小祖宗入怀。玉宵现在可比原来沉的很,过不了许久,小丫头也该亭亭玉立了,星阑掐了掐她的脸蛋儿,更是满足欢欣,玉宵安平成长,得姜钰喜爱,是天赐福缘,可星阑总觉着,凭她一人,护不住玉宵。
        外头春日,嫩绿绕院,春风和煦,星阑欲抱着玉宵外出,赏春日盛景。
        一路行走,小丫头无事便拽一拽垂柳,过一会儿怀里由捧了几朵小花儿,展开她的小肉手一瞧,脏的很。星阑一笑,用锦帕擦拭,惹得玉宵咯咯乐,这时,啼哭声不止,抬眼瞧去,原到了长宁地界,啼哭的,应是三帝姬。
        “娘亲……哭哭……”
        小丫头也转了身,颇有好奇,薛氏初生子时,三皇子有时也哭,小丫头便探出个小脑袋观望,她呀,对孩提哭声很是敏感,星阑思之,约莫是小丫头不爱哭,瞧着别的孩子哭了,有些新奇。
        “是你三妹妹在哭,我们去瞧一瞧。”
        殷氏冷面,星阑知晓,殷氏却也,可怜。一度丧子,二度遭人算计,好容易生下的丫头,身子也孱弱。只,这样才应好好爱护才是,怎的放任啼哭不管呢。许心底母性唤起,星阑抱着玉宵,进了长宁。
        见——乳母抱着玉安,怀里的婴孩啼哭不止,玉宵要伸出小手去摸妹妹,以示宽慰,乳母见星阑,行礼。
        “奴婢见过良嫔,大帝姬。”
        “你们康嫔呢?”


        来自iPhone客户端45楼2018-02-18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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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嫔 徐星阑 安处西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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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性甚恶,稚儿却甚无辜。
          乳母抱着小小的婴孩,玉安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甚是可喜。可惜啊,殷氏瞧着,并不爱重自己得来不易的珍宝,倒不似沈氏,强着给孩子福缘,都是为人母,有些人将子爱得过头,但殷氏——星阑不懂极了。
          示意乳母抱着玉安,一齐同星阑入殿,玉宵很喜欢妹妹,在星阑怀里动着,无奈,只得放她下来,殷氏于上首,还未等星阑言语,却见玉宵开口,声儿软糯可人,但撅着个小嘴儿。
          “妹妹哭,难受。”
          落了座,殷氏的面容,比前些日子更加憔悴,星阑知殷氏初学理,如热锅蚂蚁般焦头烂额,但姜玉安,是她的亲生女儿,又珍惜的很,为了些权,弃了亲女,实不应当。
          “乳母再好,终也不是亲娘,待孩子长大,可不好亲厚。”
          话有些语重心长,也不过心疼玉安,她与殷氏,实在是无甚情分。若是临训时尚有不满,殷氏送符那回,不满也磨没了,只淡如水罢了,交情实在称不上。星阑对她,也是不平,同为嫔位,殷氏学理,她因家世,却不行。


          来自iPhone客户端46楼2018-02-18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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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妃篇·徐夏逢】


            47楼2018-02-19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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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夏逢 平民女 十六 良嫔嫡妹】(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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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厉阳王府派人来的那日,徐夏逢坐在村口略有湍急的小溪中间的大石上,看溪水中的鱼儿奋力往上游冲去,又被冲回下游。刷刷的声儿让她听了很是舒坦,天色碧蓝如洗,花草秀而繁荫,又不用干活,是个好日子,如果徐秋遇没过来的话。
              “姐,家外面来了好多的人,穿的顶富贵,说是——”
              夏逢对家里这两个混小子,实在没什么好感,奈何祖母与爹娘偏向儿子,便处处都是夏逢的不是了。
              睨一眼徐秋遇,分外烦闷:
              “有话快说。”
              “说是要带你入宫。”
              听了这话,她心头一颤,三步并作两步地从大石头跳回岸边,也顾不上徐秋遇,急急往家门口去,人已经走了,留下的是喜笑颜开的爹娘和祖母,还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低眉顺眼,很是温和。爹娘见了夏逢,满面的喜色,过来就要把玉镯子往她手上套,夏逢躲闪不得,冷眼看着。
              直到那小姑娘开口,夏逢才明了,是要她进宫习礼,来日入王府,那小姑娘,便是王府派来的人,叫拂央。爹娘祖母此时,已不再管夏逢,吵嚷着博陵王好还是厉阳王世子好,娘言,王的品级要比世子高多了,而爹摇头,说厉阳王府离家近,才可帮衬徐家。
              恶心至极。
              前些年,都说阿姐才是掌中珍珠,但一听阿姐生了个女儿,立马变了颜色,夏逢瞧不得他们这副模样,冷言讽之:
              “就算是女儿,也是帝姬,还轮不到平头百姓置喙。”
              得到的,不过是爹的骂骂咧咧,让徐夏逢快些滚去做饭。
              而夏逢将入宫,他们虚假的面孔,又展现出来了,日日好吃好喝地,再不让她干一点儿活,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拂央也照顾着,富贵啊,就是烧人。
              乘了马车离开家的那天,夏逢远远地,回望了一下村庄,她心中祈祷,千万不能,再回到这里,她要像阿姐一样逃离。
              马车声吱吱呀呀,将她送入了宫门,金砖碧瓦,更有姹紫嫣红开遍,娇女笑靥醉人,明明是秋日,官家小姐们的美丽,不少半分,而夏逢着着藕粉长裙,显得朴素至极。拂央握着夏逢之柔荑,温柔一笑,随着她去月影台。
              安顿不过半日,安处殿的话儿就传来,让夏逢明日,去瞧阿姐和小甥女。听着那叫湛湛的宫女的话儿,夏逢泪珠儿滚落,眼眶濡湿,拂央忙上来用帕子轻轻擦拭。
              十年未见,她想阿姐。
              阿姐现在是良嫔,又有帝姬傍身,日子不会差的,幸好,她还有阿姐。夏逢感念阿姐,是阿姐让福哥儿教她读书,才不至不通文墨,被人嘲笑。徐夏逢因有了徐春见,不,是徐星阑,此生不再踽踽独行。
              拂央看夏逢的泪珠止不住,连声叹息,这徐姑娘生得冷艳,怎多愁善感,只得好言送走了湛湛,才要跟夏逢言语,就听外头嘈杂,想着能解了眼下困顿,拉夏逢出去瞧。
              是夏侯氏。四大世家之女,皇后娘娘的堂妹,备受瞩目,徐夏逢听其她丫头嘴碎说过,皇后娘娘不好惹的很,又见夏侯氏婢女捧着的珠光宝气,恐怕是皇后娘娘的手笔。本想躲避,谁叫夏侯氏她惹不起,不想道路偏僻,狭路相逢。
              “夏侯姑娘好。”
              因着宫里,不敢先前肆意妄为,礼数做了全。


              来自iPhone客户端50楼2018-02-19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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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夏逢 平民女 十六 良嫔嫡妹】(日常)
                -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小道狭窄,素有狭路相逢,勇者胜一说,可夏逢与夏侯氏,实在无甚关联。她看夏侯氏,面容端庄,果是高门养出的女儿,这一卷秋色,也压不住她的主母气场,四大世家之女儿,怎会为人侧室?正妃之位,非我等可肖想。
                “我姓徐。”
                许是觉着自己生的冷,夏逢扯出了一抹笑来。她生的冷艳不假,但她骨子里,却是热烈的,如夏花般的姑娘,她的冷面,只对不喜欢的人,如徐秋遇,如爹娘。爹娘打她,她总是倔强,如愤怒的小兽一般反抗,久而久之,养成夏逢的爱憎分明,从不与人虚言妄语。
                言语一出,夏逢觉,依夏侯氏之聪慧,不可能猜不出她是何人,唯一一个平民女,和良嫔一样的好福气。这层“关系”已然在了,夏逢脑中思着,若是夏侯氏自持世家女矜贵,瞧不起夏逢,夏逢与她老死不相往来就是,若是客客气气,夏逢亦是,若是可结交为友,徐夏逢,定当奉出真心。
                “姑娘婢女手里捧着的,都是好东西,皇后娘娘对姑娘真好。”
                农家女,无甚见识,但能与夏侯氏礼的,只能是千岁娘娘,千岁娘娘的东西,哪有不好的?夏逢羡夏侯氏,但不慕,夏侯氏有千岁,她有阿姐,阿姐对夏逢的情谊,并不比千岁对夏侯氏差。
                夏逢的背,又挺了一些。


                来自iPhone客户端51楼2018-02-19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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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夏逢 平民女 十六 良嫔嫡妹】(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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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夏侯氏,实在与夏逢见过的其他姑娘,不太一样。夏逢长于乡野之间,洒脱肆意,春日衔春花,夏日闹溪水,而乡野的其他姑娘也是如此,即便是那读了许多书的苏家姑娘,繁花盛开时,也总一脸不情愿,脚步却紧随着。
                  “姑娘不必与我如此见礼,我——”
                  话说了半道,却怎么也说不出了。夏侯氏出身高门贵胄,一举一动皆是大家女儿教养,她做全了礼数对夏逢,夏逢反倒惶恐了。莫说四大世家之女,就是其余的官家女,她也不好折煞,说来也是好笑,明明是徐夏逢自个儿摆足了礼数,轮到别人摆礼数时,她倒是十足的不习惯。
                  都说宫里的闲言碎语最是刺耳,句句剜人心,夏逢这被特殊“照顾”之人,不敢说当了别人肉中刺,但她揣测着,若她生于官家,瞧平民女如此,也不舒坦。
                  “姑娘知我出身乡野,话儿说的也不好,让姑娘见笑。”
                  蓦地一乐,刚才端出的冷艳面皮子马上被打回原型,可这不是夏逢所想,是拂央说的,她说夏逢生的好,更该端着,徐夏逢总觉着是野山雀装凤凰,但也不得不照做着,谁让身不由己呢。
                  “那是自然,我阿姐最疼我。”提起阿姐,夏逢扬起下颚,并未觉得有丝毫不妥。
                  “让姑娘见笑了,我平日里见着那些姊妹关系不和的,总奇怪着,拂央与我说,大抵是嫡庶分明之说,可我并未体验过嫡庶,所以不懂,哪家的姐姐不喜欢自己的妹妹?”
                  一股脑儿地说出,拘了半天,此刻的话倒是很多,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实在是冒失。


                  来自iPhone客户端52楼2018-02-19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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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夏逢 平民女 十六 良嫔嫡妹】(日常)
                    -
                    惟愿一生清清明明。
                    夏逢面对着眼前的夏侯氏,似懂非懂。秋风吹起了她的鬓发,一下遮住了夏逢之眼,秋风在深宫啊,也只能如此了,多好的景色,在宫中,精致非常但没有生气,夏逢怜惜,却也喜欢。
                    平民女出身,再喜欢以前的生活,但那也只是以前生活中的美好,而大部分,她都不想记起。所惦念的,是大哥,小姑姑和福哥儿,至于其他人,夏逢宁愿一辈子,再也不要相见。
                    “官家女,总觉得我和她们不一样。殊不知在我眼中,姑娘你们也与我认识的人不同,在这世上,民总比官多。”
                    也是因为这样,才形成了一层又一层的阶级,微小之人像往上爬,无异于登天,上位者一个决定,可定无数人之生死,不可抗衡。夏逢所幸,她是女子,还可享女子之福,若要上位,也有所依傍,不似福哥儿,要脱了农家,只能夜以继日地读书,苦苦等着科举。
                    “不知姑娘可曾听闻,流言里皆传我与厉阳王世子一事,但——我与世子,实在是不甚熟稔,怕是不知多少人,瞧我不爽快了。”
                    长叹一声,把连日里自己郁结于心的事儿说出,终究是好受多了。这几日,那些宫人们面上客客气气,背后都在戳夏逢的脊梁骨,说甚么农女出身,手段却是顶好,奈何她们背着人说,夏逢也不能理论,就这么生着气。


                    来自iPhone客户端53楼2018-02-19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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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夏逢 平民女 十六 良嫔嫡妹】(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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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初动阁门开,百辟匆匆避路回。
                      大早,曦光照入月影台,抢了秋日的风头。夏逢眯了眯眼,只觉着光打在她的眼皮上,扰了白日清梦,好容易睁开,见到的却是拂央微笑的大脸,顿时双目瞪得溜圆,吓得魂不守舍。
                      “鬼啊——”
                      “姑娘疯魔了,大早上哪里来的鬼,快些洗漱,今日我们要去见良嫔和帝姬呢。”
                      夏逢拍了拍额头,好像是,她早答应了阿姐的,要去见阿姐和小甥女。忙把锦被掀,从塌上一跃而起,就要梳妆打扮。
                      许是大早上拂央扰了她安眠,她有些不满,总要嫌着拂央今日的打扮不好,一会儿是发梳高,一会儿是脂粉太重,又一会儿是唇色太艳,正当拂央捧着一件檀色的衣裳,夏逢刚要开口,就听口中磨牙之声,她明白了,这是拂央最后的容忍。
                      一切妥当,甚好甚好,当然不包括拂央笑里藏刀的脸。
                      踩着晨光的投影出了门儿,跟着月影台的姑姑行,不一会儿至了安处殿。扬脸,比月影台气派。不过片刻,被拂央扯回,含着大方得体的笑说姑姑辛苦,那姑姑回了礼,温和而言:
                      “良嫔小主与大帝姬就住在西侧殿,姑娘自己进去就好。”
                      月影台的姑姑,也很是照顾夏逢的,也许因着厉阳王府的关系,夏逢平民之身,未曾遭到苛责,但她总觉,也有阿姐缘故。
                      送别姑姑,夏逢同拂央进了安处,看到了主殿,知这是皇帝心尖上的人贞贵嫔所居,一顿,又往西行,见西侧殿,夏逢老远,就瞧见了她的阿姐。
                      脚步加快,踏入大殿,见阿姐坐在主座,旁边有个好看的小娃娃,朝着夏逢笑。阿姐似乎很是纤瘦,着一身水绿,发上簪的,腕上环的,都是精致的物什。阿姐端坐,伸出柔荑,朝夏逢招了招手。
                      “逢儿不必见礼,快些过来,让阿姐瞧瞧。”
                      夏逢按捺不住,便上前,又听阿姐对旁边的小娃娃言:“玉宵,这是姨姨。”
                      小娃娃的眼儿瞧着夏逢,口里叫着“姨姨”,夏逢心尖儿都化了,捏了捏小脸,怎般都是可爱,又回首瞧阿姐,果是宫里养人,阿姐的一举一动,竟也和那些官家姐没什么两样了。
                      “我想阿姐。”
                      夏逢牵着着阿姐的柔荑,就像幼年一样。小娃娃见此,拉着那位叫湛湛的宫女就溜出去了,姐妹二人相望,眼眶皆红,这十年的过往心酸,揉成了好多的体己话儿。
                      从安处出,已是正午,秋日的太阳,可称秋老虎。
                      怎般如此热,夏逢又不想早早回月影台,问拂央好去处,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太液池畔。九曲之桥,下有池水,虽说菡萏开落,能瞧玲珑鱼儿,也是极好。
                      才要上桥,见一青年男子,容色俊逸,又见安处殿里的小娃娃,二人所说,不知夏逢在后,一字一句听了个真着。原是纸鸢阿,看男子风姿俊朗,小娃娃玉雪可爱,与美景相衬,不输。本思待那男子走后好生去和小娃娃玩一番,放一会儿纸鸢,补她安处之行,但忽听“叔”一字,夏逢的心中咚咚打起了小鼓。
                      就算是平民百姓,也知圣上的兄弟缘忒薄,博陵王去了,能让小娃娃称得上叔的,只有那位了,厉阳王世子。
                      宫里有流言,说这位厉阳王世子心有所属之人,乃是夏逢。但夏逢与厉阳王世子素未谋面,这世子入宫观礼,绝不是为了夏逢,思来想去,最后唯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夏逢是阿姐的妹妹,而阿姐是厉阳王府出身,说到底,阿姐与夏逢,都算是厉阳王府的人。说不定,那世子与阿姐乃是好友,世子也想瞧瞧,阿姐的妹妹,是个什么模样的姑娘。
                      莲步上桥,唤了一声“玉宵”,小娃娃朝着她叫“姨姨”,然后扑上来,这孩子真招人喜欢,夏逢笑容满面,欢快极了,都快忘了还有一号世子了。
                      “民女徐氏,给世子请安。”
                      她行礼,看着这位厉阳王世子,近看比远看还要好看,眉目仿佛刀雕刻的一般,棱角分明,剑眉英目,众多厉阳少女的怀春之人。因着夏逢出身农家,虽同在厉阳,可未曾见过世子,苏家姑娘曾远远望上一眼,回来说的和天神一般,夏逢嗤她,读了墨水多,夸人也天花乱坠的,说不定还没有福哥儿好看,二人争得面红耳赤。
                      小苏诚不欺我。
                      “起来吧,你就是徐氏?跟你姐姐长得——不太像。”
                      什么嘛,玉宵就像,我就不像,夏逢撇嘴。起了身,眼神直视世子,腰杆溜直,尽量也把自己显得如那些官家姐儿一样,口中片刻不闲着,难为刚刚在安处殿说了那么半天话,现在还能叙叙而言。
                      “世子此话差异,民女是玉宵的亲姨姨,玉宵跟阿姐像,那自然民女也和阿姐相像,只不过不是容貌罢了,我们姊妹,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是夏逢鬼扯的,谁叫他说夏逢与阿姐不像,阿姐娇弱,夏逢冷艳,可仅仅也是相貌罢了,他这话,就像把阿姐与夏逢生生隔开了一样,夏逢直往牛角尖里钻,自然要辩白几分。
                      听这话,那世子轻笑:“你倒是伶牙俐齿。”
                      一向的,夏逢如是想。玉宵扑棱棱的小眼,在夏逢与那世子二人身上打量,后拽了拽夏逢的裙,夏逢俯身,听玉宵言:
                      “玉宵要纸鸢。”
                      摸了摸玉宵的小脑袋,夏逢起身,眼中含着三分笑意,更是颇有戏谑,大男人拿了小丫头纸鸢那么久,该是还了。世子见如此,忙把纸鸢送到玉宵怀,玉宵喜滋滋地抱着,拽夏逢裙更欢了。
                      “其实世子说的也对,世上确实没有完全相像之人,亲母女姊妹也是如此,但民女与姐姐,最像的,是心气与胆识。”
                      此言,昭示了夏逢的本心,但她不在乎,直言爽利一辈子,喜欢就是喜欢,想要就是想要,决不含糊半分。
                      想来玉宵也着急,夏逢最后撂下一句话,拉着玉宵而去,似还有笑声。
                      “日后有缘,民女希望能与世子也一起放纸鸢。”


                      54楼2018-02-19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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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夏逢 平民女 十六 良嫔嫡妹】(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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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身碎骨浑不怕。
                        幼年父母动辄打骂,夏逢与阿姐择不同之路,阿姐玲珑,夏逢却是倔强的很,纵使身上殷红一片,也不说出半个讨饶之言,最后卖丫头给牙婆子之时,也因为夏逢性子太倔,才择了阿姐。
                        “野心?到底,人人都有的。有人藏掖着,极不坦率,但我不是。”
                        落叶被风卷走,刷拉拉的声响,夏逢捏着裙角,很是使劲,面上依然是笑意,心中却略有不安。她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是假,但她不知夏侯氏如何,高门女子的弯弯绕绕,夏逢有所耳闻,因着夏侯氏对她和蔼可亲,夏逢才坦诚相待。
                        “有的话儿,只说一次便是,还多谢姑娘提醒。只——我觉得姑娘宽和,愿意与你说,这月影台,没多少人是我能言语之人,姑娘是第一个。”
                        金玉堆砌的地界儿,琳琅养出的娇女,宫中的一切,都是新奇且陌生的。夏逢是个话唠子,一刻不说话便也闲不住,常常口干舌燥,续一碗茶水继续开口,宫中无人与她说话,她便憋着,一天又一天,连带着眼中,都有些那些高门女常有的一丝郁色。
                        夏侯氏其人,既然肯为她有担忧,在徐夏逢心中,已然打上了友人之印,日后,若是有缘同居一府,更是欢欣。
                        四角的天儿里,有着妙人儿,算是徐夏逢这不太欢愉的日子里,唯一的慰藉。
                        “姑娘可不唤我徐姑娘了,唤逢儿吧,我阿姐,就那般唤我。”


                        来自iPhone客户端55楼2018-02-20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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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夏逢 平民女 十六 良嫔嫡妹】(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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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若浩瀚江海在前,她就是海上翩然的一帆孤舟,飘飘荡荡,海浪冲击,在狂风骤雨中寻求平衡,寻求真正的圣地,现下,她好像,是找到了。
                          边听夏侯氏说,夏逢的眉头,渐渐蹙起,裙角捏的更加使劲,偏着头,眼中似有不解模样,她不明白,又懵懵懂的的一知半解,缓缓开口,直感觉心尖儿发冷,声音出,还有一些颤意:
                          “我实在不明,这里的祸事,怎般就这样多。我一生所愿,不过康乐二字,不仅仅是我,也有身边人,若真伤及我所在意,我必讨还十分,朝害人者,也朝我自己。”
                          原本是有些颤音,到后来,竟也渐渐铿锵有力,或许,她本就决绝。夏逢一直不知,自己为何会被厉阳王选中,若是因为世子,那就是笑谈。其实她心中,更是活泛,但她不愿意去想,念头一旦生出,即将堕入阿鼻。
                          “今日,就多谢淑姐姐教诲,我必定谨记于心,姐姐的婢女拿着东西也累了,便不打扰,逢儿回厢房了。”
                          回身,大步行走,眸中神色复杂,右手捂着胸口,只觉有些喘不上气来,反而走得更快了些。
                          我所想,所喜,所愿,绝不可违背。


                          来自iPhone客户端56楼2018-02-20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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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夏逢 平民女 十六 良嫔嫡妹】(殿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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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一觉华胥梦,回首东风泪满衣。
                            梦里一场春秋,梦醒一片嘈杂,睁开眼,只觉耳畔犹如莺雀叽喳。夏逢今日起得早,推了棱窗,见各路娇女,粉雕玉砌,艳丽无双,各个儿姿容娇嫩,不似在秋日里,倒像是春花锦簇,煞费苦心。
                            “祖宗,您才起,都给您打点好了,您更衣后,就随她们一起去了。”
                            夏逢瞧着外面,点头嗯一声,便关了窗,由拂央侍候着梳洗。这几日,阿姐给她也拿来些好东西,其中有支玉钗,剔透晶莹,是极好的玉,拂央稳稳当当地给夏逢簪在墨发上,极是满意。后夏逢自己择了一件茜色襦裙,她着碧青色不好看,得着明快些的颜色才可衬上容貌。
                            得收拾妥当,拂央牵着夏逢,就要起行,夏逢忽的想起来一事,匆忙开口:
                            “快把我那些物件拿好了,旁的官女都有一技之长,偏我没有,可不能忘了这个。”
                            “早给您预备好了,您快些。”
                            这才渐渐放心,搭着拂央的柔荑,出了厢房的门儿,随着姑姑往东明殿去,一路夏逢遵循着这三月姑姑所教的宫廷礼仪,不敢露出半分乡野气度,思那日同淑姐姐所言,唯恐丢了阿姐的脸面,平白惹人嘲。
                            至东明,大殿威仪,那九五的帝王坐于上首,旁那个仪态端和的老太太,应该就是太皇太后了,夏逢没得想起祖母来,粗布麻衣,一副伪善面孔。而那侧的明艳女子,是淑姐姐的阿姐罢——真是好看,凤仪万千,她正瞧着,流连上首,就看到了故人,是他,他来观礼了。
                            心中骤然紧张,只觉全身上下冒着冷汗,一介农女,还是第一次见到天家威仪,心悸自然不假,可夏逢未曾想到,那人前来,竟让自己紧张百倍。本来,他与夏逢二人毫无关联,不知被什么,慢慢牵引到了一起,若说没有缘分,夏逢绝不相信。
                            前头淑姐姐与崔家贵女珠玉在前,夏逢心中思量,凭着她那点三脚猫之流,怕是登不得大雅之堂,心中犹豫半天,最终还是踏出脚步,缓缓上前,行了个礼,一举一动都是姑姑教好的模样。
                            “民女徐氏,见过皇上,皇后,太皇太后,王太妃,长公主,博陵王,世子。”
                            得了允,夏逢才抬头,看咱们这位九五至尊,她阿姐的夫君。其实,也称不上夫君,她阿姐是天家的一个妾,徐夏逢有幸入王府,约莫着也是一个妾,作富贵妾,不做寒门妻,是她娘从小到大都与她说的,在阿姐于宫中得脸时,此话更盛。
                            “你就是良嫔的妹妹?规矩学得不错。”
                            九五出声,面上十分温润。夏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咬了咬唇,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口,语调不急不躁,生怕坏了印象:
                            “回陛下,民女出身实是不如旁的贵女,若是规矩上不用心,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话可不假,夏逢靠着弯弯绕绕才和这些女儿一起学礼,一同选妃,她们私下里都已言夏逢是内定的厉阳王府人,故而瞧着夏逢,估计也没甚么好颜色,她若自己不争气,脊梁骨,更疼。
                            低眉垂首,夏逢很是担心口脂有没有掉,方才咬唇太过用力,怕是有些花,真不确定着,那端和的太皇太后也言:
                            “你既出自民间,所学自然与大家女子不同,不知你,可会些什么?”
                            好了,这下神经更加紧绷着,下意识的又要咬唇,好在瞬时便宽了心,夏逢早有准备,为的就是这一刻,成败在此一举,之前的种种,只为秋华绽放。
                            “回太皇太后的话,民女出自乡野,所学的不过是些俗艺,惟厨艺与刺绣罢了。厨艺民女做糖人儿最好,可这是大殿,不敢劳烦,民女便做了几个荷包,算是民女的刺绣技艺了,又因着荷包特殊,民女只做了三个。”
                            第一个,是一只九天鸾凤,翱翔于紫云之间,以大红色作底,金凤穿云,口中衔着一颗明珠,颇有渺万里层云的意味,旁边夏逢绣了一个山形。太皇太后年岁渐长,夏逢知她早已知了天命,女子如此,独孤求败,世间最尊贵。
                            “第一个荷包,民女送给太皇太后,愿太皇太后与凤同翱,与山同寿。”
                            第二个,是龙凤同游,依然是大红色作底,龙代表九五,凤代表千岁,龙凤成环绕,密不可分,夏逢还用密密麻麻的金线,为龙凤环了一层金光,能当得起这一荷包的,也只能是椒房之主。
                            “第二个荷包,民女送给皇后娘娘,愿陛下同千岁,同这荷包上的龙凤一样,琴瑟和鸣,共享尊华。”
                            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是以水绿色绸缎作底,比刚才的两个,显得更加清雅,是一对蝶,绕着花丛嬉戏模样,看着那个荷包,夏逢的面色也愈来愈绯红。这个,是她送给小女儿心思的一份礼,送良人,也送自己。
                            “这最后一个荷包,是民女送给命定之良人,象征着——躞蹀情深。若是民女有福分,得博陵王与世子青眼,民女自然送出,若民女无福,民女也不会怨天尤人,民女会好好留着这一荷包,送给民女日后的命定之人。”
                            夏逢一直挺直腰板,从入宫起就是,她这一番话,说的晴晴朗朗,洒洒脱脱,无半分忸怩之感,这是女子终身之大事,又有何避讳,女子之情,之感,也是需要表的,若每个女子都羞于启齿,那怎还有美满姻缘?
                            待那宫人呈上了送给太皇太后和千岁的荷包后,夏逢温然言之:
                            “民女薄礼,让太皇太后与千岁见笑了。”
                            言罢,夏逢又瞧了一眼世子,姜铭,眼中温柔而炽烈,这是一次机遇,也是一次朦胧情感的含苞,它好似,马上就要绽成这秋日里,最美好的景色。


                            58楼2018-02-20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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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贵嫔 徐星阑 椒风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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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重叠叠上瑶台,几度呼童归不开。
                              春日,繁花含苞欲放,弱柳静待柔风,难得椒风早日清静,无稚儿啼哭声,众人不得指令,都贪了会儿觉,连着星阑自己也才在睡梦中浮沉,不愿离了自己的软榻。
                              这一切都是平静而祥和,星阑正梦着一片朦胧,好似要发生些甚么,却觉面上被拽了一下,不想理会,她便转了个身,继会周公。可不曾想,这架势却却来越大,连带着塌也颤动起来,这才满目怒意,坐起瞧这那罪魁祸首,小祖宗姜显倧。
                              “妹妹又难受,要哭。”
                              她竟不知,用何言语来反驳,长叹一声,摆了柔荑。姜显倧得令,小短腿“腾”地一跳,牵着星阑之裙角,去了姜显倧与姜玉宣的安眠处。只见,玉宣的眼里还有晶莹剔透之感,便知这小祖宗又哭了。龙凤双生,实属不易,玉宣自小身子就弱些,偏偏亦没有姜显倧机灵,姜显倧十月能言语些,玉宣竟拖了一年零二月,叫星阑担忧。小丫头爱哭,不像玉宵爱笑,因着体弱,哭声也小,才更叫人疼惜。
                              “玉宣乖,母妃抱。”
                              揽过玉宣,两岁大的孩子,正是粘人,玉宣小脸委屈巴巴地,小声咕哝了两声“娘”,把小脑袋深深埋在星阑玉颈处,再不愿出声,也不睡,只埋着。姜显倧抬眼,见无事,又蹦回塌上入梦。星阑又续哄了好一会儿,正当以为玉宣熟睡,欲放回,猝不及防,和小丫头水灵灵的眼睛对上,她败了。
                              并未叫醒她人,星阑独抱着姜玉宣于宫道,玉宣开怀,乐得自在,星阑之心,却万分凄苦。
                              自诞龙凤,星阑之牵挂全在玉宣身,指了湛湛随乳母看顾双生,星阑自个儿身边留了曲意棠光,和那掌殿李氏,偏生着,玉宣身子差,也比不得姜显倧伶俐,玉宵在时,玉宣最喜,自玉宵入思娴,玉宣无事,便要哭一哭。
                              “玉宣可开心否?”
                              “嗯,开心,母妃也……”
                              所幸所幸,她开心,母女正一问一答,玉宣之眼停顿,星阑偏头,袁嫔,抱着个婴孩,是她那帝姬。
                              拢玉宣上前,玉宣乖巧一声:
                              “妹妹。”


                              来自iPhone客户端59楼2018-02-28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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