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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钟心,敲钟的钟,忠心耿耿的心。
义父说,给我起这个名字是为了我将来做一个忠心之人,但若是问起我的父亲,他却只是皱眉不语。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1-06 00:18回复
    我年仅五岁,义父便教我兵法,义父告诉我,习得此术,是为了报恩。
    纵然我甚是抗拒,却只能在义父的强压下无可奈何的去学。
    义父时常失神望着天空,嘴角楠楠道:
    “主公……”
    我却无法懂得这两字的含义,但这并不妨碍我感受义父那份伤痛。
    就仿若一个被抢走了最喜欢玩具的幼童,那般难过,却亦是仿若被提起了脖子,所以窒息般无法发出哭声。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1-06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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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心,若是等你学有所成,我便带你去习得武术。”
      我满目欢喜,经常看到义父虽然看似文弱。
      但薄弱的手掌常常能轻而易举挥舞一杆不下百斤的大旗,如臂使指那般仿若随时准备身处战场做最前面的那个士兵。
      不过对此我却深表疑惑,义父分明有惊艳世间的谋略,为何却甘愿做一个马前卒。
      能让义父如此心甘情愿做马前卒的人是谁,我不由得产生些许好奇。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01-06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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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常常来一个娇小却美貌惊艳世间的美人,但义父眸色淡然,显然对那人不敢兴趣,那人次次对义父喝令咒骂,义父仍旧坦然处之。
        但不难看出,那人并不是义父的伴侣。
        那女人拿走了义父一个破裂棋盘,那棋盘以白玉构成,却显得血迹斑斑,而且棋盘上存在着不少裂痕,显然是个有着故事的棋盘。
        那女人走后,义父一如既往的拿起一只酒坛,将酒液倒入桌上的三角青铜杯中,却只是浅尝辄止般小饮一口。
        眸色黯然,似乎从未脱离过伤感,这个时候我是决然不敢去打扰的。
        上次就因为我问了这个不该问的问题,义父把我扒光,然后与一个奇怪的令牌一起丢入水盆里。
        那焚烧的滋味相当不好受,不过之后便倒了一大盆黑水。
        我虽愚昧,倒是也清楚义父是为我好。
        纵然那水散发着恶臭,但义父仍是面不改色,显然比这更艰苦亦是早已习惯。
        在这上面我也是帮不了什么忙的,只能帮义父参上几杯酒液,义父那黯然伤感的眸子便浮现出少许喜悦,我便亦是能少几分伤感。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01-06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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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十岁那年,义父把我叫到跟前,对我缓缓说道:
          “钟心,你也不小了,该去军中磨练了。”
          我只是茫然的看着义父,我们这个茅草屋常常传来我的惨叫和苦练,而隔壁土胚房中的孩子却仍旧天天有下人带着玩。
          相到这里我不由得开始失落,义父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留情的,我也知道义父决定了的事不是我所能更改,便依照他所说的,穿上一身沉重的铠甲,开始我人生中第一次历练。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1-06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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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心,你是主公带回来的孩子,不能辱没主公那一世英名。”
            三尺的木剑,在义父的教导下,我却可以手持着它破掉世间大部分的兵器。
            这时义父才稍有欣慰,似乎感觉这样我便不会辱没那人的威名。
            军营生活劳苦,每日一个硬的像石块,一口下去甚至能把牙蹦短的窝窝头,就是所有的饮食。
            我不由得开始怀念家中的白米面窝。
            义父告诉我,我必须从最小的士兵做起,直到不弱于那人当年的位置 ,才不会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我却只是茫然,若非军中几日热汤管够,却只能食用一个硬的发指的窝窝头,我又怎能感受,家里的白米面窝或许…得来不易。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1-06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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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心,这次我们或许回不来了。”
              这人叫管越,是个管我们的十夫长,由于我年龄较小而他白发鬓鬓,所以营中常戏称他为管老头。
              但我却从来都是一脸恭谨,放下唇边的热汤,坐在冰冷的石头上,一脸认真看向他:
              “管叔,如此慌乱,所谓何必。”
              “乱军之中,有人获得一张图纸,已经造就了投石机。”
              “……”
              我不由得沉默,我们作为马前卒,死伤自然最为惨重。
              虽然义父早有将他们清理干净的能力,但我却从未看到他出手,美名其曰,士卒需要磨砺。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01-06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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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叔,区区投石机,何足为惧。”
                我眸色冰冷,只有这时候,管叔才不会把我当成一个十岁的孩子,但亦是如此,我们这些死人堆爬出来的孩子,就没几个存有善意。
                “钟心,你可有计策?”
                虽然营地不算大,常常是十人睡觉挤在一起,纵然管叔是十夫长,显然也是好不了些许。
                我眸色幽深,却不欲发出言语,直到管叔万分焦急望着我,我才无可奈何道:
                “若是有一条锁链,破掉他们足以。”
                管叔便是沉默,军中铠甲都是紧缺,我这身压的踹不过气的铠甲还是义父为我量身定制。
                而一条如若我描述便不下万斤的锁链,还要至于那个地方,谈何容易。
                拿起余温尚存的汤碗,我缓缓印象一口,这时便不是我需要思索的问题。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1-06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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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近乎二更,我睁开没有睡意的眼睛,缓缓走出营地,伸了个懒腰,一声叹息。
                  回想起义父的话:
                  “如有必要,可以拿出这棋。”
                  从怀中拿出临行前义父给予我的棋盘,我眸色微微眯起:
                  “钟心,若是没有能力,就不要摄入这个棋局。”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我打开这木质且满是裂痕的棋盘,显然这棋盘若是使用,坏掉不会太久。
                  棋盘打开之时,光芒黯然而微弱,就像摇摇欲坠的烛火,或是垂死挣扎的小鱼,奄奄一息。
                  我叹了口气:
                  “义父,若是我能驾驭这个棋盘,是不是才能入你的局。”
                  这满是裂痕的棋盘在我的手中转动下,一颗流星从空中划过,对面传来一声巨响。
                  然后便被毁去了不久前尚未完工的投石机。
                  “钟心,所谓士卒,随时可弃。”
                  我无可奈何摇摇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1-06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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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好棋盘,上面除了我碾碎的那个棋子,还剩下九子,轻手轻脚,我爬回我的地方,沉沉睡去。
                    “钟心,起来,起来,好消息。”
                    管叔一把扯起满是睡意都我,我擦擦眼睛,打了个哈欠,一脸疑惑。
                    管叔眉飞色舞道:
                    “昨晚陨石落下,毁去了对面的投石机。”
                    我哈欠连天,疲倦道:
                    “让我再睡会可不可以。”
                    管叔看我昏昏欲睡的模样便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道:
                    “上面发来的庆功酒,你不去饮一杯。”
                    酒……
                    想起义父时常饮酒的背影,那饮酒时的满目疲倦,我缓缓开口:
                    “管叔,我累了,让我再休息休息。”
                    管叔无可奈何摇摇头,便不再勉强我,自己走了出去。
                    黑甜的梦乡中,我似乎看到一个人,抱起尚在襁褓中的我,路径天下各地。
                    那人就不曾欢快,隐约甚至能看到心口的血迹,不知为何,看到那人心口的血迹,我心中亦是疼痛无法言语。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1-06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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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管叔离去后,倒是有一个人眸色微妙的看着我,那人眸色微微眯起,却始终不带丝毫笑意。
                      那人直接走向管叔,向他询问:
                      “那个钟心,来了军营多少时日。”
                      管叔满心欢喜的饮下杯中美酒,再咽下一口烧肉,欢快道:
                      “半月而已。”
                      “半月……”
                      那个斗篷遮起全部容貌与身形的人亦是拿起一杯美酒饮下,笑而不语。
                      管叔亦是不知道这人的身份,仅仅知道这人是上面派下来发放奖励的百夫长,仅此而已。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9-01-06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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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否向你挖个人。”
                        这人含笑向管叔询问,语气略显阴柔,不像男子的阳刚之气。
                        “谁?”
                        管叔一脸警惕,上面挖人的事常有发生,福祸不定,不过祸难比起福泽总是多少些许。
                        “钟心。”
                        那人淡笑道,斗篷下的眼眸微微眯起。
                        “不行。”
                        管叔一口拒绝,纵然年迈,却仍旧不怒自威。
                        在他眼中,我现在还是个孩子,不应该去参加更艰难的战役。
                        这人无可奈何摇摇头,道:
                        “我只是想让他作为我的亲卫,你可否允许。”
                        管叔沉默了,若是这人直接命令道,他也不得不遵从,然而他却始终想为我争取几分做出努力,最后无可奈何点点头:
                        “若是钟心同意,今日便能随你去。”
                        纵然年迈,但管叔这语气,若是我不愿意,纵然与这百分长为敌,亦是不会让他伤着我些许。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1-06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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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
                          那人无可奈何点点头,显得平易近人:
                          “我不会勉强他。”
                          管叔这才放心。
                          沉睡中的我自然不知道发生在营中的变数,倒是敌营一片死寂:
                          “将军,投石机尽数被毁。”
                          “**。”
                          一身铠甲的将士抓起传报的士兵,一把把他抛出几里地,那士兵当场摔死在那里。
                          那将士的军师无可奈何摇摇头,看着一杯又一杯借酒浇愁的将军,苦涩道:
                          “如今的我们只是待宰的鱼肉,生死全凭借那人的心情,那人分明是在用我们练兵。”
                          “……”
                          将士沉默,此刻的他亦是无法做出言语,但纵然如此,他亦是不想放弃。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9-01-06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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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百夫长来招我为亲卫时,我淡笑拒绝他的好意,眸色淡漠,将嘴角的热汤舔舐干净。
                            我淡淡望向空中,若是那人,此刻该身处何地。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马前卒的伤亡越发惨重,手中的棋盘九字皆被我碾碎,仍旧无法挽回管叔阵亡的结局。
                            那天深夜,我拿起不似凡物的三尺木剑,欲去结局这个破地。
                            却被一个人拦住了我,抬头望去,义父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火辣辣的痛楚,我却不知是何意。
                            他冷冷道:
                            “你这样凭借外力,怎能入最后的棋局。”
                            我茫然,义父一把夺走我的三尺木剑,冷喝道:
                            “若是想复仇,你只能凭借自己。”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01-07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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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借自己……”
                              这个时候我才不得不去捡起平时被我丢于一旁的兵书,如饥似渴的吞噬着上面的一个个字迹,浑然不知眼角滑落着晶莹的泪滴。
                              亦不知道是义父的巴掌还是管叔的死去。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晦涩难懂的字迹,我很早以前就深深的明白,我并不是将相之才。
                              但若是为了梦里的那人,倒不是不可以。
                              时间一天天过去,今天是我当任十夫长的日子。
                              我静静看着满天风雪,恍惚可以看到一个人坐在树上,嘴角仍旧滑落着酒泽,而眼角那般湿润,眸色迷惘,却始终不落下一丝泪滴。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9-01-07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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