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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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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能言善道的一张嘴,如今只能吐出支离破碎的几个字,一如此时此刻的他,卧于病榻一动也不能动,欲取他性命轻而易举,却还不想这么做,起码现在不可,需得留着他一口气,否则他前一刻闭眼,方维宗后一刻便会将我和孩子生吞活剥,因而现下不仅要对他好,还要比从前更好上千百倍,纵然听到那个名字便心底一阵烦扰上涌,也还是佯作忧心替他顺着胸口浊气】
维宗在,你当心身子。
【耳边犹回响着他那沙哑又尖锐的声音,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他满含急躁的脸,揉按掌中枯瘦的手,问道】
老爷有话对他说?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少爷。


147楼2019-08-07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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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余载光阴如白驹过隙,不过一瞬间而已,往时不曾想,待躺到这张病榻上方才察觉,身边竟无一人可推心置腹,枕边人也好,亲生骨肉也罢,都是些心怀诡计的宵小,更不要说族里虎视眈眈的族人,生意场中暗中窥伺的对手,无一人可信,无一人可用】
    【精气神不济,才几句话光景已耗去大半,虽乏累不敢沉睡,哪怕身上还有众人可图之处,心知肚明这会儿自个儿活着比死了要有用处,又合了合眼】

    【为支开她去,亦是要她去找维宗来】


    148楼2019-08-08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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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吊一口气只能说三两字的人,虚弱至此,仍念念不忘他的儿子,怎会不知他是有意打发我走,他要见方维宗便让他见,只是久病床前,孝子能做多久便不得而知了。】
      【出门时正与方维宗走了迎面,他口唤母亲,恭敬作揖,却在抬头的一瞬看到他脸上像极他父亲的神情,满是精明与算计,让人不寒而栗。】


      149楼2019-08-08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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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道十六年,三月十八
        【目光扫了眼正放下空药碗的人,吐出口中清茶,拭去嘴边茶渍,递开巾帕,不紧不慢道】
        你和宗儿,昨日在暖阁
        【话说一半目视于她,似要一眼将她看穿,来人禀时甚至一时并不觉恼怒,早早已经瞧出了苗头,正值壮年的长子,如花似玉的后母,多好的戏折子,多叫人欲罢不能的一场密辛好戏。当时隐而未发,是要待看他二人作何把戏,现在直言道出,是要叫她知道方家的天还没变】
        【雷霆骤起,扬手便是一掌,施在她娇嫩的桃腮上,自牙间挤出对她的断言】
        贱︱妇!


        150楼2019-08-12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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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言人之老矣,连喘气的力气都需攒一整天,可他这一掌提落有力,用了十足劲,直踉跄跌撞,连连后退,天旋地转,颊侧如火燎般热辣剧痛,耳中嗡鸣不休。勉力扶桌边站稳,抬头时泪已盈满眼眶,诉冤道】
          是他,他——
          【老爷子终有闭眼的一天,方家也迟早落到方维宗手里,为己后路,不得不暂与方维宗虚与委蛇。不知昨儿事如何传到他耳朵里,可既东窗事发,自然不能就此承认,将一切都推到方维宗身上,句句哭诉诚恳,险些连自己都要信了】
          我是被迫的,从始至终都是他强迫我,我没办法,老爷——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3楼2019-08-13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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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曾亲眼目睹暖阁中的异状,但从奴才嗫嚅支吾的只言片语中,足矣将当时情景还原在脑海,两个都是至亲至信的人,每每想到,不由得不怒火中烧,掼她一掌不过是警醒,她做下的那等龌龊事,足该沉入塘底,也难冲濯她身上的腌臜】
            【掼出的手落在被面上,仍还在隐隐颤抖,不是气冲天灵盖,而是身子还在将养中,精气有限,抚了抚胸口顺平气息,靠回身后倚枕,目视她道】
            方家待秦家不薄,我待更你不薄,秦媚,你好啊
            【“好”字重重脱口,余音拉的老长,无视女子矫揉造作,直问她】
            你惯是聪慧,能揣度出我的心意,那么论家规,论国法,你说我当怎么处置你


            154楼2019-08-13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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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心积虑接近方维宗,便没想能瞒他太久,可这一天来的有些早,惊慌之余想过千百个借口,却又知二者选其一,他必定会保方维宗。似被逼入死胡同,倏尔念及孩子,便如握住救命稻草,霎时眼泪更涌,哭道】
              老爷待我不薄,我却做出这样的事,是我对不起老爷。
              【踉跄跌在床前脚踏边,冰凉的手紧紧抓住他的,索性将一切“坦白”,泪眼婆娑,声声哭诉】
              可我也是.逼.不得已,方维宗一次又一次强迫我,我不从,他便以你威胁,还说要取我的性命。他是方家大少爷,而我不过是个妇人,挣不过他,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我害怕,我不敢不从。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5楼2019-08-14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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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家世代清清白白,贞节牌坊在祖祠前立了数座,有前朝的,有今朝的,更有母亲的一座,家门不幸,门楣有辱,即便在莽蛮的蜀地,也难见列祖列宗,厉声怒叱,挥手杖责,这些本都应由她生受,但实她恶妇嘴脸日久,早失望透顶,加上长年累月的佯戏,早养就了一张喜怒不浮于色的面孔,冷眼旁观她推诿攀咬,只道论罪】
                秦家本就失德,你更是少有大妇教养,罪犯七出,我本可休了你,再交由官府处置,但念及你老父的脸面,秦家的家声,我予你自夺
                【只言不提长子,半截身子行动不便,又将奴才先遣了下去,勉力撑在床榻上,支起身子,俯身探她,阴声呵笑】
                那两个小**是谁的种,你当我真的不知?方家,是我的方家!


                156楼2019-08-14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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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你不会信,当初才忍着屈辱没对你说,更不想你们父子失和。
                  【果然不出所料,他只咬住我不放,至于方维宗则只字不提,好似只我一个是恶人,诱拐了他良善的好儿子,做出有辱方家门楣之事。心中嗤笑不止,可面上却挂着愧疚与悲切,任凭他如何冷言怒喝,只想必要将故事编全,否则今日过不了这一关,便见不到明天的日头了】
                  当初我得知有了孩子,却不知道是谁的,我想或许是你的才生下来,可这些年孩子越长越大,越来越像方维宗,我才知道终究瞒不住了。
                  【哭倒在床畔,浑身瘫软,掩面呜咽】
                  后来瑜儿没了,十有八九是方维宗……因我一直不肯从他,他便害死我一个孩子。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7楼2019-08-14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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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皮子底下藏龌龊,何止是奇耻大辱,他们何曾将我作父作夫,噙冷笑对她,却在那些“胡言乱语”中绷破了面具,不由更探身,欲再掴她一掌,怎奈气力不足,指端匆匆在她手面划过,扶在床榻边呼声粗嘎,深呼深吸稳平气息】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你是我的夫人,是方家的主母,谁敢对你妄生歹念!
                    【松泛力气,重倒靠在倚枕上,他姘夫是何人,早着人有意查调,可她行事小心谨慎,又或许时隔多年,始终没能有所获,但家里几个人敢动心思,她又与外头几个人有所牵扯,心头明镜一样,左右出不去那些人,只独独没想到长子身上,曾料他有心无胆,更料他不敢忤逆父尊】
                    【静下心来想她诸多言语,从中寻查出蛛丝马迹,微眯眼,不动声色询问】
                    你前一个不肯从,后一个生父为大少爷,你是想攀诬大少爷,全是你蓄意勾引


                    158楼2019-08-14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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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膝行直起身,泪眼望他】
                      别人不敢,可方维宗他有何不敢,他是老爷器重的长子,如今家中上下无不以他马首是瞻,他说方家迟早是他的。
                      【并不算冤枉方维宗,即便他没说过这句话,心里一定想过,甚至此时此刻期盼他爹早些归西,好名正言顺的接管方家】
                      我知老爷不肯信我的话,究竟是他强迫我也好,是我蓄意勾引也好,事已出,我便已对不起老爷和方家,可不论老爷愿不愿听,我都要说。
                      【句句颤抖,泪水已将衣襟打湿,声音因哭喊而急促,盯着他眼睛哭道】
                      瑜儿走后,他又胁迫我同他好,若我不依,他便,他便要你……我害怕,我怕他当真对你……我也不敢再拿瑾儿与他赌,那毕竟是我的孩子。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9楼2019-08-14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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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帝以巫蛊之祸误杀戾太子,是为千古大冤,但在我看来,卫太子又怎是全然无辜,三十年的太子,他倘没有动过那等心思,江充等人如何能抓到把柄,正所谓无风不起浪】
                        【发妻早故,只留下一子承欢膝下,自幼带他在身边亲自教养,知子莫如父,长子的手段本事,他的野心图谋,都曾是我所欣慰赞许,但生意权柄始终未尽数交与,不是疑他能力不足,而是把控权势多年,早与己融为一体,即便是亲子,也难甘心托出交付。耳边是她历数事由因果,脑海中过的却是卧病在床后,长子旁敲侧击询问生意关节所在的面容】
                        你在挑拨
                        【收拢思绪,轻道出心头所疑,冷言道】
                        你倘说实话,念你儿子还小,我或可留你一命


                        160楼2019-08-14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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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两语三言自然不会让他尽信,可哪怕只有一句说进他心坎里,便不怕他与方维宗父子失和。况且他说出挑拨二字,便意味着他父子二人已生嫌隙,只需风再扇大一些,星星之火便足够燎原】
                          事到如今,我不敢再说半句假话,我以瑾儿的性命起誓——
                          【三指竖起于身边,以子起重誓,便是破釜沉舟,一定要安稳度过这一关口,甚至哭诉的太过真切,连自己都要相信了】
                          我不能让老爷出事,不能让孩子出事,只有委身于他,方维宗如今势力强盛,尤其是老爷卧病以来——咱们的性命都在他手上,我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1楼2019-08-14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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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势超脱所控,原预备舍她留子,也算是给长子一个警醒,但如若真如她所言之中半数,便不可妄动,卧床已有两月,局势朝夕可变,疑心较以往更甚,难料到底还有几成把握】
                            【行事如同做生意,全凭一腔热血难以成事,非得有九成胜算,再加一成不确信,才可果断出手。此时动她,无疑是惊动暗中的鬼祟,他们当我老来糊涂,更将我看作半个废人,此时按兵不动才是上策。虽没有尽数相信她所言,但已在心底扎扎实实留下了影儿,静默良久,击掌唤丫鬟进来】
                            服侍夫人洗把脸,她累了,扶她回去歇息
                            【没对她吐出一字,只吩咐奴才做事,最好的计策就是一切如常,只是她身边多了几双眼睛】


                            162楼2019-08-14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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