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和煦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五彩缤纷的蝴蝶在湖面上自由的飞来飞去，天空红彤彤的太阳倒映在湖水里，平静的湖面泛着涟漪，湖面上的景色如此美好。然而湖底却上演着一出悲剧。
在冰冷的湖底深处，马芳铃的两腿被石头紧紧地卡住，让她无法动弹，下半身传来了一阵钝痛。她努力想推开卡住她的石头，她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怎么推都推不动。两块石头就像两座大山一样，任凭她怎么推都无济于事。可她似乎太累了，从身到心，都不再有力气。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争先恐后的涌进了衣物，寒凉刺骨。冷，好冷，马芳铃忍不住哆嗦。她的眼前越来越黑，她周围的世界都是冰冷黑暗的，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想她真的要死了。
慢慢的慢慢的，她竟然感觉到一股空气吹进她濒临死亡的肺，她的身体感觉到一丝丝温暖，奇迹般的她睁开了眼。她看到了傅红雪，她想：“一定是他把空气渡给了自己，我怎么能自私的要你陪我一起死呢？”马芳铃望着这张令自己痴迷的脸，她笑了。“傅红雪，谢谢你能下来救我，不负我这一世付出所有来爱你。但是我不想欠你的，我马芳铃爱要爱的光明磊落，死也要死的其所。”马芳铃聚集全身的功力于手掌将傅红雪向上推。马芳铃抬起头，两眼注视着傅红雪的身体慢慢的从水底向上漂浮。他的身体越来越向上，在她的视线里越来越小，她终于放下心来，她脸上露出了慧心的笑容，道：“傅红雪，永别了！愿你余生安好!”
在湖底的马芳龄浑身没了力气，越来越喘不过气了。她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炸了，窒息疼痛的感觉在身体里随着血液流淌。无情的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争先恐后的涌进她的身体，寒凉刺骨，像一把把刀子狠狠地刮着她的肉。此时，她每一根头发丝都感动她此时的疼痛和无助，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冷包围着她，死亡的脚步奔向她。在这里，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寂静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她害怕疼痛，但是她更害怕绝望，她想：“我真的要死在这儿了吗？漆黑冰冷的湖底里吗？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她停止了挣扎，她继续想：“我马上要死了，我的生命也许就是昙花一放。也许注定在二八年华就死去......”
马芳铃放弃了希望，她只想临死前再看一眼最后的世界。她抬起头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人正拼命地向她这边游来。她看不清楚，也只能模糊的看到他的衣服里应该有红色的血涌出。是路小佳吗?他来救自己了吗?她疲惫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马芳铃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比她小时候任何一场梦都可怕，万马堂没了，翠浓没了，三娘没了，爹爹没了，还有孩子，孩子也没了...
她想赶紧醒过来，从冰冷黑暗的湖底里游上来，马芳铃美丽的脸庞上冷汗直冒，重新获得新生的她大口大口呼吸，还在恐惧刚刚的绝望与冷。
也许是上天垂怜红颜多薄命，让她马芳铃又活了一回。
她看着昔日繁华的万马堂终于失声讲多年的委屈哭了出来，马芳铃在哭，又或者说在笑，她讲曾经的被子和枕头紧紧抱住。
她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失而复得。
边城的清晨是干净和煦的，微风中伴随着马儿的嘶鸣声，奏响着一支动听的交响曲。盖着大红锦被，躺在柔软大床上的马芳铃猛地睁开双眼，颤抖又近乎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她平复了下心神，抚着床沿缓缓坐起，身上多处的酸痛让她不禁皱了皱眉。待仔细瞧见了房间的摆设，每一样都熟悉到深入灵魂，她愣了愣，这是她住了十六年的万马堂的闺房。可明明万马堂没了，爹爹死了，三娘死了，还有孩子，孩子也死了，自己也死了……思及此处，她紧了紧扶在床沿的手。“小姐，你醒了吗？阿蓝进来了啊？”门轻轻被推开，进来了一位身着蓝裙的姑娘，那姑娘轻手轻脚的放下了手中的脸盆，侧过身子瞧见了正呆呆看着自己的马芳铃，笑了笑，“小姐，你今天醒的很早啊！”马芳铃呆呆的看着眼前正在浸润毛巾的丫鬟没有说话。待到毛巾轻抚在自己的脸庞上，她感到温暖又舒适。
“阿蓝。”
“小姐，你的嗓音怎么这么沙哑，许是着凉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别走，阿蓝。”
阿蓝有些吃痛，看了看拉住自己的手，小姐用了力，连指尖都犯了白。连忙安抚自家小姐，“阿蓝不走，阿蓝陪着小姐。”
“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很长很长的噩梦，梦里的景象让我有些害怕。”还未从梦中回过神来的马芳铃淡淡的说道。
“小姐，有些梦是反的，有些梦则是提示。”阿蓝松了口气，“小姐，不好的我们避开就好了。小姐，您美丽大方善良，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化险为夷的。”
“阿蓝，你懂的还不少啊。”马芳铃继续说道：“谢谢你，阿蓝！”
“那小姐要不要出门走走，兴许就忘了那些不好的事情。”阿蓝道。
马芳铃感受着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的光，摇了摇头，她太累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阿蓝，我今天不想起床了。”闷闷的声音传来。
阿蓝瞧着将自己锁在棉被里的小姐，有些担忧道：“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来？”
过了许久，马芳铃从大红锦被中露出眼睛，“阿蓝，你给我弄点吃的，要快一些。”马芳铃愣愣的，她是重生了还是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她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如果是重生，她不敢相信着玄之又玄的东西，这种无稽之谈怎么会发生。
“小姐，给你拿了一些包子，小菜......”阿蓝把篮子放在桌子上，说道。
没有等阿蓝说完，马芳铃说道：“阿蓝，你放下出去吧。看好院子门，今天一天不要让任何人进入院子打扰我。”
等阿蓝出去以后，马芳铃起身把院门锁上，屋门锁上。躲回到被窝里，闭上眼睛，那些梦里亦或是前世所经历过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那些开心的，难过的，愤怒的，无奈的种种就好似一把钝了的刀子，一下又一下割着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痛到她全身每一处都在发颤。她无需抑制自己的情绪，哇哇的放声哭了起来，任凭眼泪一颗颗侵泄而出，流满她的脸。她尽情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此刻，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只是一个无助的小姑娘。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任凭眼泪不停的流，任凭自己情绪的发泄，任凭自己的眼泪湿了枕巾，总之她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哭的让内心都觉得轻松了许多，仿佛自己的身体也不再如刚才那般疼痛。哭够了的马芳铃穿好衣服，坐在桌前，就着热水吃了两个已经凉透了的包子，自己的肚子已经不再饥饿。她慢慢的走到镜子前坐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眼睛哭肿了，依然含苞待放，异常美丽。对着镜子的自己说道：“我是马芳铃，依旧是那个美若骄阳的大小姐，不管我的生命长短，我以后都要活出自我。”她对着自己甜甜的笑了。
马芳铃在自己的闺房中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她穿上自己喜欢的橘红色长裙，又让丫鬟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去看看对待她如母亲般的三姨娘。“铃儿，你怎么过来了？听说你昨天病了。可好些了？”三姨娘关心的问道。她伸出她温柔的手抓起马芳铃的一只手，轻轻拍着马芳铃的手。
马芳铃顿了一下，不知过了多久，又像是一瞬间，她满脸微笑的对上了三姨娘那双温柔的双眸说道：“只是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了。”
“平时要多注意，如果身体哪里不舒服时，及时医治。”沈三娘殷殷关切道。
马芳铃自她娘亲去世后，她便再也没有觉得有人像母亲那样真心关心她。经历上一世，她相信三姨娘是真心待她的，这一世她会珍惜的她们之间的母女情分。
马芳铃握着三娘的手，感受着源源不断的温暖，“三姨娘，谢谢你!”

马芳铃回到自己的院子。傍晚，夜幕降临，她坐在自己院中的秋千上，望着浩瀚的天空。看着高高的天穹中挂着圆圆的银月，月华如练，这世间万物就好似蒙上了一层银纱，似真似幻。她的心越来越安定，这一世她不再执着的追寻任何东西，包括爱情。她只为更精彩的活。既然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让她真的回到了万马堂，回到了一切还没有开始的头一年。她其实都不知道那些脑海中的记忆是上辈子发生，还是自己的一个梦，亦或者即将发生的事情。这玄之又玄的事情，她想不太明白。不过，这对她而言，也许不是一件坏事，她兴许可以阻止一些悲剧的发生。这一世，她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活出那个骄傲的大小姐。
马芳铃不停的晃着身下的秋千。随之而起的微风，吹着她乌黑亮丽的秀发。马芳铃享受着这份惬意的感觉。
重生或者噩梦后的这几天，那些片段无时无刻的不在她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马芳铃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明年就是傅红雪来边城复仇的日子，在这段时间里她要做什么？他来到后，她又要做什么？一想到傅红雪，她的心还是会疼，疼的让她无法呼吸。她拿起架子上的朝露剑，目不转睛的盯着它。上一世，在遇到傅红雪之前，她有一半的时间是不开心的，那是觉得万马堂束缚了她自由自在的生活，她把希望寄托在朝露剑身上，希望有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拔出她的朝露剑，带着她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傅红雪拔出了她的朝露剑，虽然他身中蛇毒，也和翠浓不清不楚，但是自己把他臆想成自己心中的英雄，他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吗？好像不是吧？如果是，为什么没有把自己救离苦海，而让自己连那一半的快乐都没有了？如果是，即使经历那么多苦难后，为什么两个人最后没有相守？马芳铃的脑子不灵光，她想啊想啊，脸上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流过脸颊，也许他真的不是自己的英雄，是自己太执着了，也许有和父亲作对的想法，让她那么不顾一切！想到自己的父亲，自己有爱有恨。爹是这世上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是她在这世间最亲近之人，是他让自己的生活无忧，活的像个土公主。他心中最重要的是他的野心抱负，也是他让自己与傅红雪的感情经历那么多痛苦。为了他的野心抱负不惜伤害自己。她打开窗户，她看着昔日繁华的万马堂又一次失声的哭了出来，马芳铃在哭，她将被子和枕头紧紧抱住。
马芳铃垂下眼睫，心里翻涌着着恨意，怒意，以及被她狠狠压下的难过。万马堂的覆灭，路小佳的死，傅红雪一生的悲剧，三姨娘的惨死，慕容山庄的灭门，袁家父子的死，这一件件一桩桩所发生的事，自她醒来便不停的在脑海中浮现。论其因果，这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花寒衣，当然也少不了自己爹爹的功劳。
阴险狡诈的花寒衣为了自己的野心抱负，把世间万物都变成他手中的棋子，不断屠杀武林志士，同时，更是使得自己、傅红雪、路小佳万劫不复！这一世，哪怕再次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弄死花寒衣。
又痛痛快快哭了一场的马芳铃，感觉心里舒服多了。突然见，她好像也想明白了一点事情。万马堂覆灭后，她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看尽了别人的白眼，受尽了委屈。上一世，她觉得万马堂是个牢笼。而现在，她知道万马堂是她骄傲恣意的底气，它是可爱的。她会拼劲一切力量保护她爹和万马堂。同时，不管明年万马堂保不保的住，她都要有足够一生逍遥自在的钱财，虽然她希望有个人可以让她依靠，但是有了那些痛苦的经历后，她深深知道了靠自己比靠任何一个人都靠谱！马芳铃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泪水，想不通的以后再想，现在，她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活出那个骄傲的大小姐。
经过许多天的冥思苦想，经过许多次无人时的哭泣，也许马芳铃真的太笨了，她总也想不透彻。但是她明白了一点，做什么都需要钱财。接下来的几天，马芳铃整顿及审查万马堂的财务。她把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到一个箱子里，又在里面放了一些银票和地契，还有几十根黄金。她自己偷偷的把它们藏了起来，银票是把银子存在不同的大钱庄，只要是大都市都可以取。即使没有银票，她只要留好自己与他们约定的信物，有些照样可以取出来。即使将来万马堂不复存在，它们也足可以使自己和家人逍遥一生。
白天无事时，她会坐在院中的秋千上欣赏自己小院子里的花丛。这一片鸢尾和二月兰，还是自己年前种下的，前几日竟没有注意到这开的正盛的花。她轻轻抚过娇嫩的花瓣，瞧着浅蓝绛紫错落有致的花朵，鼻尖嗅着淡雅怡人的花香，就会让她的心情好了些许。

第二章洛阳散心
马芳铃特别喜欢和煦的阳光，她几乎每天上午都会在脸上蒙上纱巾晒太阳，这种感觉与冰冷的湖水不同，它让人感觉暖洋洋的，不仅是身上而且还有心里。“阿蓝，你去外面看看，她们在议论什么？这么热闹。”马芳铃道。
不一会功夫，打听消息的阿蓝就回来了，“小姐，她们在讨论洛阳牡丹。”
马芳铃有些疑惑，问道：“洛阳牡丹？我们这里是边城，离洛阳很远，她们怎么会知道洛阳牡丹呢？”
“小姐，您难道忘了吗？前年我们在边城救了一个逃难的妇人，您看她可怜，就安排她在万马堂打扫庭院。”阿蓝回道。
马芳铃想了想，依稀记得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在沙漠里迷路，正好碰见从城中买桃花酥回来的自己。马芳铃把她带出沙漠，又看她无家可归，于是收留了她。但是又不能完全信任这么个陌生人，所以让她做打扫庭院的活计。慢慢的自己也忘记这么回事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马芳铃道。
“她家就是洛阳的，马上就四月了，她说，这个时节洛阳城中的牡丹就会竞相开放，特别漂亮！”阿蓝兴奋的说道。
“你去把她带过来。”马芳铃道。
“参见大小姐！”一个妇人模样的女人给马芳铃见礼。
“杨大姐，坐。”马芳铃道。
“小人不敢，大小姐叫我过来，有什么吩咐吗？”杨大姐道。
“被紧张，我想问问你洛阳牡丹的事。你能给我讲讲吗？”马芳铃道。
........
下午，马芳铃来到了父亲的住处，“爹，在吗？”马芳铃问站到门口的侍卫。
“回大小姐，堂主在里面。”侍卫答道。
马芳铃推门而入，她爹正在泡茶喝茶。手里的动作不停，嘴里说道：“铃儿过来，尝尝今年的新茶。”
马芳铃接过她爹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把空杯放在桌上，她爹又给她倒满。“铃儿，这次来找爹爹是不是有事啊？”马空群温柔的问道。
“一下子就被爹猜中了，女儿确实有事。”马芳铃看着她爹道。
马空群看着自己娇美的女儿，笑着说道：“谁让我是你老子呢。”
马芳铃也笑了，自己的心思就像写在脸上一样，她想什么她爹都能看到。她开门见山的说道：“爹，我要出去逛逛。”
“去哪？多长时间？”马空群简单的问道。
“去洛阳赏牡丹，大约一个月。”马芳铃高兴的回道。
马空群看着喜笑颜开的女儿，叮嘱道：“多带些人手，多带些财务，玩完了就回家。”
有的时候，他真的是个好父亲。马芳铃心道。“放心吧，爹。我会的。”
......
马芳铃命令公孙策带几个侍卫远远跟随，不要打搅她游玩的兴致。她骑着自己的胭脂奴，包裹里带着几件衣物，当然她带了许多盘缠，踏上了去往洛阳的阳关大道。“驾....驾....”经过几天的奔波，马芳铃牵着马走进了洛阳的城楼。
这里与大漠是不一样的，大漠人烟稀少，满地黄沙。而洛阳城中，到处都是楼亭高阁，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还有一些小摊小贩在高声的叫卖，这里到处充满繁荣和一派生机勃勃。
马芳铃骑着自己的胭脂奴，走在热闹的大街小巷上，她们也成了街道一条靓丽的风景线。目光所及的男子都不顾身边娘子，全都看呆了牵着胭脂奴的绝色女子。凡马芳铃经过之处，都会得到由衷的赞叹，多么好的一匹马。多么美的美人。马芳铃找了洛阳城中最繁华的客栈停了下来。
在门口热情的小二，忙迎了上去，高呼道：“客官，客官，要住店吗？”
“是啊。帮我把马喂好。”马芳铃把缰绳递给小二，自己走了客栈。“掌柜的，给我开间临街的上房。”马芳铃递给掌柜的一锭银子。
“小六子，带这位客官去二楼左边的第五间客房。”掌柜的满脸微笑的看着马芳铃吩咐道。
“客官，这边请！”名叫小六子的小二招呼着马芳铃到了自己的客服。
吃饱喝足的马芳铃坐在窗台上，看着街道外依旧明亮的夜市，夜市上依旧人来人往。有匆匆行走的路人，也有三五成群逛街的好友，有穿着普通的也有穿绫罗绸缎的。看到那个在前面街角拐弯的穿着白色绸缎的男子的背影，马芳铃想起了路小佳，最后自己在冰冷的湖水里闭眼前看到的白衣男子是路小佳吗？太模糊了，当时并没有看清楚。马芳铃摇了摇头，心道：“不管是不是路小佳，前世他帮自己那么多，这一世，自己会把他当成像叶开一样的好朋友。”坐在窗台看了很长时间风景的马芳铃有些困了，关上窗口，躺倒床上睡着了。
马芳铃睡到自然醒，来到街上随处逛逛。看到前面有家成衣店。店里摆着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衣服。为了避开不必要的眼光，为了方便，马芳铃选了一套合身的男装，她让小二把她的女装包起来，她在小摊边买了一把扇子，学着那些文人公子哥的样子，在大街上走着，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顺便欣赏着洛阳城街道的风土人情。

两三天的时间，她把洛阳城中心的大街小巷逛了一个遍。尝了很多的小吃。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她坐在路边的小摊上吃锅贴，用肉末、白菜、香菇等调制的馅料，捏成半月形或元宝形的煎饺。旁边街道上有人啪的一声摔倒在地，听到声音的马芳铃抬头看去。“***是谁？把我绊倒，有胆子的给爷站出来。”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高喊道。路人都停下了脚步看向他。一位身穿白衣的青年慢悠悠的转过身，两手抱着一把无鞘的剑站在那里，嘴带讥笑道：“绊倒你的人是我啊。”
看到路小佳的马芳铃太高兴了，她差点喊出来，她立刻拿出碎银子放在桌子上，跑到人群中，站在路小佳的身后。
贼眉鼠眼的男人咬牙切齿道：“当爷爷的路，你纯粹找死。”说着就挥动拳头朝路小佳打去。
路小佳满脸讥讽，连看他都不看，一晃身躲过。那个男人又接连挥出几拳，连路小佳的衣服都没有碰到，路小佳有点不耐烦了，抬起一脚把那个男人，踹到在地。“你偷了别人的钱包，还敢这么嚣张？把你偷的钱包拿出来吧。”路小佳望着地上哀嚎的那个男人冷冰冰说道。
地上的那个小偷在地上疼的打滚，不情不愿的把偷的钱包拿了出来。
“那不是我的钱袋吗？”其中一位身穿华服的公子说道。他从小偷那里取过自己的钱袋，朝路小佳说道：“多谢这位兄台，再下可以请这位兄台喝杯酒。”
“不用了。”路小佳冷冰冰道，然后转身离开。
马芳铃想喊他，又住嘴了，她赶紧去跟他。刚才就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他，现在他刚走几步就有人跟他，他狡猾的一笑，加快脚步朝人稀少地方略黑的小巷子走去，马芳铃紧跑两步，刚拐过弯就不见人了。她有点着急，没有留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还没有站稳，身后突然就传来路小佳带有笑意却冷冰冰没有一点温度的话，“你跟着我干什么？”
马芳铃吓的一哆嗦，有点怒道：“路小佳，你吓到我了。”
双手抱起无鞘剑的路小佳盯着面前这个俊俏却比自己矮半头多的青年，疑惑的问道：“你认识我，兄弟？”
“兄弟？”马芳铃重复道，她想起自己的装扮，笑了笑，压低嗓音道：“你是我朋友。”
“朋友?我可不认识一会女声一会男声的朋友。”路小佳嘴角上扬的戏谑道。
“我请你吃花生、喝酒可好？”马芳铃道。
“看来你挺了解我啊。前面带路吧。”路小佳淡淡的道。
“我姓马，我叫马芳铃”马芳铃道。
“呵呵。”路小佳冷笑了一下。他跟着她走进她居住的客栈在一个角落坐下。走进客栈的马芳铃跟着他坐下，对小二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你看着给上一些，再来一盘炸的酥酥的花生和两坛上等的好酒。”她转过头看着路小佳道：“你不用担心，我绝不会害你的。”
马芳铃与路小佳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准确的说是马芳铃在高谈阔论，路小佳大多数时间都在倾听，他发现她见到自己很高兴，与自己很熟悉，他冥思苦想也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位漂亮的姑娘。这么美丽动人的姑娘，如果见过一定有印象。如果没有见过，为什么她会把自己当成朋友呢？酒对路小佳来说，即使再烈也如白水，何况是上等的好酒，香醇不烈。可是当马芳铃觉得自己喝的有点多时，酒的后劲就上来了，她喝醉了，她用手支着头，道：“不好意思，我好像喝多了。”
路小佳看着她真的喝醉了，“我扶你回房吧。”
“嗯，二楼，左边第五个房间。”马芳铃道。
路小佳扶着马芳铃来到二楼，“你到底叫什么名字？”问道。
“我叫马芳铃。”马芳铃大着舌头道。
“马芳铃？”路小佳重复道。
“嗯，我爹是马空群。”马芳铃继续解释道。
“怪不得穿着男装也这么俊俏，原来是武林第一美女啊。”路小佳道。
“也是路小佳的朋友。”马芳铃咯咯笑着。
路小佳有些无奈，他啥时候是她的朋友了？这个姑娘是不是太天真了，天真的都有点傻，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难道她不知道江湖险恶？就这么相信他一个杀手？他把她扶到床上，喂了茶水，盖好被子，关好门窗后退了出来。他找掌柜的给他在她隔壁开了一间客房，他有笔生意需要做，也需要在这里居住一些日子。路小佳把无鞘剑枕在头下，他睡觉都要保持三分清醒。隔壁房间里如果有什么响动，他也能听到。
清晨，伴着阳光照射进来的光线，马芳铃才缓缓的醒来，身上盖着被子，她的头有点疼，她揉了揉太阳穴，坐起来看到自己的一双鞋子整齐的摆放在床前，远处桌子上还有一个空茶杯。马芳铃笑了，“还挺细心。就是嘴欠点。”

逛完大街小巷的马芳铃，这几天常常去欣赏洛阳城中不同地方的牡丹。这天，清晨，一身男装打扮的马芳铃洗漱完去吃早餐，然后心情愉悦的去逛牡丹园。这几天正是早开牡丹的盛开时节。这里有成千上万株牡丹。马芳铃站在牡丹海洋中，欣赏着牡丹的盛宴，“其花朵大、色彩艳丽、花瓣形美，富丽堂皇，不愧享有花中之王的美誉。”马芳铃心道。她弯下腰，轻轻的把一株盛开的牡丹花凑到鼻子前，闻着它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脾人心肺。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成群结队的蝴蝶在牡丹花中留恋忘返。在这里她感动了从未拥有过的心之舒畅。“这一世，我会好好地活，活出自己的精彩！”她对着面前的牡丹自言自语道。
在马芳铃转身的瞬间，一不留神撞到旁边路边的一位小姐。马芳铃压低声线连忙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故意的吗？我看你故意往我家小姐身上撞的。你也......”跟班的丫头还没有说完，那个文静漂亮的小姐打断道：“柳儿，住嘴！没事的，公子。”
“多谢小姐宽宏大量！”马芳铃冲那小姐抱拳，转身离开。她找了一家附近的酒楼，坐在窗边点了几个菜和二两酒。
“有缘又碰到公子。我们可否与公子拼一桌？”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声传来。
马芳铃抬起头，故意压低声线，淡淡的说道：“相逢是缘！请坐，这次我请小姐吃，就当赔罪了。”
“公子，严重了。既然缘分，我们认识一下。我姓秦，名如嫣？你呢？”小姐文质彬彬的说道。
“我姓马，我叫马，马小弟。”马芳铃吞吞吐吐地说道。
姓秦名如嫣的女子听着她这么说，咯咯的笑了。伸出手抓了一下马芳铃的手，“看着你比我小，我称呼你为妹妹吧。请问妹妹尊姓大名啊？”
马芳铃松了一口气，嫣然一笑，道：“既然秦姐姐都看出来了，我就不装了。我叫马芳铃。”
......
两个人虽然见面没有多久，秦小姐觉得马芳铃性格直爽，诚实大方。马芳铃觉得秦小姐优雅大气且聪慧，两人一见如故。
“吆，这里有位大美人啊！滋，滋，滋。”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围着秦如嫣转圈圈。“滚开！”她的侍女怒斥道。
醉醺醺的男人用手臂把丫鬟推到，想伸手去摸秦如嫣的脸蛋。马芳铃把秦如嫣护到自己身后，伸出一脚踢向男人膝盖，他快速闪过。“小白脸，少管闲事。给老子滚开！”
马芳铃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事我管定了。来吧！”
醉醺醺的大汉对着手下命令道：“都给我上！”
马芳铃三下五除二的把他们打到在地上，她听到人群中有人说官兵来了，马芳铃不想惹麻烦，对秦如嫣说道：“咱们赶紧走吧。”她拉起秦小姐的手，快速的闪到人群中躲开官兵离开。
“没有想到马妹妹倒是一位热情仗义的侠客啊！”秦如嫣玩笑道。
“秦姐姐，你取消我。”马芳铃回道。“秦姐姐，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咱们在这等一会，一会我的丫鬟来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可以。明天上午宸时我们在这相见，我带妹妹去东边看牡丹，那里更多更大。”秦如嫣道。
马芳铃很高兴，遇到这么一个美丽又有气质的朋友，她谈吐不凡而且聪慧。
马芳铃拜别了她们，回道客栈，洗漱睡觉。
住在隔壁的路小佳听着她房间的动静，知道马芳铃已经休息，这几天她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自己的生意已经完成，接下来的几天，他没有什么事情，当然更有些不放心她。一个漂亮姑娘在外不安全，或许自己可以保护她几天。路小佳心里盘算着。
马芳铃提前来了一会儿，在约定的地点等秦如嫣。路小佳远远的观察着，他发现有三个男人远远的跟着马芳铃，像是保护她的。
“秦姐姐，这呢。”马芳铃今天穿了女装，高兴的挥舞着手臂。路小佳，看着马芳铃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路小佳悄无声息的跟着她们来到了洛阳城西的牡丹园，他看着两个姑娘欣赏牡丹快乐玩耍，亲密交谈，他离的远听不清楚。

明天更啊

两个人游龙门石窟。到每一处景点，路小佳把自己知道的讲给马芳铃。“让你陪着来逛这地方真是英明的决策。”马芳铃都佩服自己。
两个人来带一处空旷的地方，两个人的肚子有些饿了，马芳铃和路小佳并排坐在地上，她打开包裹。递了一个水壶给路小佳，自己拿起另一个水壶，两个人喝了些水。
路小佳夸张的揉着自己的胳膊。“怪不得包裹这么沉，累的我胳膊都难受。原来是你带这么多东西。”
“胳膊疼啊。那我给你揉揉。”马芳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她伸出巴掌朝他的胳膊突然打去。
路小佳配合的伸出胳膊，看见她要打来，立马快速的躲开，嬉笑道：“想打我啊，你还得再练几年。”
马芳铃拿起一个馒头朝他扔了过去，路小佳一只手轻松接住，马芳铃立马又拿起一个馒头砸向他，路小佳用另一只手接住，马芳铃拿起一块牛肉又砸向路小佳，路小佳用嘴轻松接住。他把牛肉夹到两个馒头中间，吃了起来。“味道不错啊。”路小佳说道，走到马芳铃旁边挨着她坐下。
马芳铃掰开一个馒头，中间夹了一块牛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两个人简单的吃了东西，骑上马，路小佳又带着马芳铃去了另一处景点游玩。
路小佳发现漂亮的马芳铃太有趣了，是一个有点骄傲却心地坦率的好姑娘。路小佳爱干净爱臭美，他的内心深处隐藏着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但是他是杀手，他为了自己生命的安全，一直躲在黑暗里冷眼旁观这世界。他觉得马芳铃是块纯洁无瑕的美玉，很符合他的胃口。晚上躺在客房的床上难以入睡，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竟然感到以前从未有过的开心。原来生活在阳光中是这么快乐。他又想：“我是杀手，生活在阴暗中。她不会喜欢自己的。”
清晨，当阳光照进客房，路小佳穿戴整齐后，从客房下来，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马芳铃。“这呢。”身穿一袭水红色衣裙的马芳铃冲着路小佳挥手道。她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似笑而笑的看着自己。高高的鼻梁，精致的鼻头，不染自红的嘴唇，白皙的皮肤，姣好的面容，再加上这一身大红衣裙使得马芳铃美如骄阳。路小佳有点看呆了，心道：“武林第一美人真是名不虚传啊。”他微笑的走了过来，坐下，语气温柔的说道：“你怎么没有穿男装啊！”
“我昨天的男装太脏了。你的我穿着也不合适啊。”马芳铃停顿了一会，继续道。“怎么？这样不好看吗？”
路小佳也是爱干净的，他昨晚回来洗了澡，今天也穿了一身白色的新衣服。“你想多了，我的衣服从不借给别人穿。”路小佳道，“不过，等我们游玩回来，我可以带你去买男装。”
阳光和煦，微风习习，两个人牵着马走在城中，不时有人朝马芳铃看来，赞叹人真美。不停看过来的目光，使得路小佳的心情有些莫名的烦躁。他拉起马芳铃纤纤玉手，“走快点。走这么慢干什么。”
刚才吃饭时还好好的，现在不知道他怎么了，马芳铃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任由路小佳拉着快走。
出了城，他们骑着马赶往城外的老君山。“驾....驾....”两人骑着马齐头并进，奔驰在阳关大道上。路两边的野花野草都在向他们挥手。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奔驰，他们到达老君山山脚下。
“马大小姐，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吃完午饭后，我们再爬山。”路小佳简短说道。
马芳铃点了点头，紧跟着路小佳后面。他们进行了简单的休整。下午，路小佳背着包裹，两个人开始爬山，山中树木茂盛，风景如画，处处都能看到山泉从山石缝隙中溢出，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中隐藏着飞流直下的瀑布，清澈的激流从数十米高的崖顶跌落下来。马芳铃看着眼前气势磅礴飞流而下的瀑布惊呆了，马芳铃抓着路小佳的胳膊，高兴的说道：“路小佳，你看，太壮观了！”
路小佳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他们爬爬停停，时不时的驻足观赏其美景。他们爬到老君庙，天色也将要黑下来。“我们求一根签吧。”马芳铃道。
“我不信这个，你自己求吧。”路小佳道。
马芳铃进入大殿，虔诚的叩拜殿里神仙，然后求了一根签。马芳铃拿着自己的签去找道士，“你好大师，请帮我看看。”马芳铃道。
“施主，求什么？”道士问道。
马芳铃看了一眼路小佳，路小佳自觉的走开了，马芳铃低声说：“我对以后的事情有些迷茫，想......”
“施主，此签是上等签，大体意思是山穷水复无疑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道士道。
“大师，什么意思？”马芳铃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施主只需要记住遇事不可强求，自然会逢凶化吉，否极泰来。”道士道。
“谢谢大师。”马芳铃放下一锭银子，离开大殿。

路小佳发现马芳铃的脸有些红，那她开玩笑道：“脸怎么这么红，难道是求的姻缘签？”
“什么呀？你，你别瞎猜！”马芳铃有点不好意思。
“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你不会喜欢我吧？”路小佳故意在她耳朵旁边说道。
“路小佳，你......”马芳铃气急。
“喜欢我，你可以直接说，不用求签。”路小佳戏谑道。
“你别自作多情了，好不好？”马芳铃瞪了路小佳一眼，“无聊，不跟你说了。”她的脸更红了，她真想揍路小佳一顿。
路小佳也知道玩笑适可而止。他带着马芳铃在庙里找了个空房间，翻窗而入，“夜晚，山上太冷。咱们今晚将就在这里过一夜。我睡床，你睡地上。”路小佳说着，立马翻身上床，拉过被子盖上。
“路小佳！”马芳铃瞪着他喊道。
“嘘，小点声音，不要让人听到。”路小佳悠闲地躺在床上。
“你给我下来，你睡地上去。”马芳铃道。
“我找到的地方。我将就一点，这个床你睡一半，我睡一半。”路小佳道。
马芳铃懒得理他，她扫视了一圈，发现只有一张桌子，她走过去就要搬桌子。她手放到桌子上时，路小佳已经站在桌子的另一边了。他们把桌子搬到墙边，“我今晚就睡桌子了。”马芳铃道。
“你确定？马大小姐。”路小佳从床上把包裹里的斗篷拿出来，坐在桌子上。
“你干嘛？”马芳铃问道。
“睡觉啊。”路小佳坐在桌子上，身子依着墙，盖上斗篷后，闭上眼。
马芳铃看着桌子上的路小佳，一个声音传来，“躺在床上睡觉时，盖好被子。”
......
天刚蒙蒙亮，路小佳就叫醒熟睡中的马芳铃，路小佳拉着马芳铃的手，一步一步快速向上爬。他们用了半个时辰就爬到山顶。他们站在山顶欣赏着云海，没有过多久，云海中就出现了红彤彤的光晕，他们观赏到整个日出升起的全过程，“真的好漂亮啊！”马芳铃看着大自然的杰作，不由得发出惊呼和感慨。“谢谢你，路小佳。”马芳铃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马芳铃继续欣赏奇观。
路小佳有点蒙，他没有想到她能主动抱自己，他的心里有点惊喜。即使是所谓的母亲，他也只是远远的看着。师傅给他说过：“千万别招惹女人，杀手是不能有情了。当杀手有了情，再快的剑也变得不再锋利。”他去过几次青楼喝酒，那里面的女人一靠近就让他作呕，所以在青楼他从不让那些女人靠近。但是马芳铃秀发的香味和拥抱都让他产生欢喜，甚至他想要紧紧的抱住她。
“你发什么呆啊。赶紧朝那看，太阳马上就升到高空了。”马芳铃用手指着已经跳出云海慢慢上升的太阳道。
“确实好看。”路小佳道，却不知他说的是日出还是身旁观赏奇观的马芳铃。
两人看完奇观，慢慢的往山下走去。快到山底时，马芳铃一个不小心，踩到一个石子，崴了脚，差点摔倒。
路小佳赶紧扶助她，“没事吧，我看看。”他掀起她的裤腿，摸了摸脚踝，“倒是没有什么事，我给你揉一下。”路小佳轻轻按摩着，“差不多了。你啊，又拖累我。得，我背你下山吧。”路小佳蹲下身子，等了一会，宠溺的看着她说道：“上来。怎么还不上来。”
“我，我自己能行的。”马芳铃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她不想拖累路小佳。
“你的脚如果走路，会伤的更厉害。这样回去后，休息一天也就好了。怕拖累我，以后走路就小心些。”路小佳好像看穿她心思，道。
马芳铃乖乖的趴在路小佳背上，两手搂着他的脖子，由他背着自己下山。她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如果累的，你就放我下来。”马芳铃被其他遇到之人看的不好意思，把脸藏在路小佳的后背上。嘴里小声嘟囔着“看不见看不见。”
路小佳乐了，戏言道：“昨天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今天就害怕了。”
马芳铃嘴硬道：“我才不怕呢，反正他们不认识我。”
“就是啊。没事的。”路小佳像安慰妹妹一样安慰道。安顿好马芳铃之后，夜晚路小佳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马芳铃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都在他的脑海里出现，挥着不去。他有些烦躁，他知道他必须离开了，否则他......
“你的眼睛有点肿，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啊。”马芳铃看着给他送饭的路小佳关心道。
“过来吃点饭吧。”路小佳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
“这么多好吃的呀。”马芳铃用手捏了一个锅贴放到嘴里。
路小佳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手，递给她一双筷子。
她冲路小佳吐了吐舌头，道“我还以为我走之前，吃不上锅贴了呢。”
路小佳听到她要走，心里很失落。可又想，与她分别不是自己想要的吗？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他轻轻的问道“什么时候？”
“今天休息一天，打算明天启程回万马堂。”马芳铃一边吃一边说。“你吃吗？我真的有些饿了。”
其他的食物都没有吃，满满的一盘锅贴，她都快吃光了。路小佳道：“我不喜欢吃锅贴。”他端起一碗花生粥吃了起来。他第一次觉得这花生粥如此没滋没味。他形同爵蜡般，难以下咽。

吃完饭，两个人坐在那，路小佳道：“我们是在哪里认识的呀？为什么说我是你朋友？”
马芳铃想了一下，认真地回道：“是在梦里啊。”
“没有人喜欢在梦里梦到杀手的，你倒是很特别。”路小佳道。
“不管你路小佳是不是杀手，都是我马芳铃认准的朋友。朋友，我会以诚相待。我马芳铃有一个大优点，就是为朋友两肋插刀。”马芳铃豪气的说道。
路小佳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我是杀手。拿钱杀人那种。”
“我知道啊。你路小佳就是我马芳铃的朋友。你不会介意我是女的吧？”
......
两个人嬉嬉闹闹的，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明天，我就不送你了。”路小佳在离开时说道。
回去后的路小佳拿着无鞘剑和酒上了客栈的屋顶，一个杀手如果连自己的路都安排不好，怎么安排别人的路呢。路小佳想：“自己有什么资格让她喜欢做杀手的自己啊。”他看着浩瀚的天空，不停的喝着烈酒。
天蒙蒙亮，路小佳纵身跃到屋檐上，他从袋子里掏出花生，剥掉外壳，高高扔起，然后用嘴接住，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马芳铃背着她的包裹骑着胭脂马离开。路小佳对着远去的背影，小声道：“再见！”

我把他们俩之间的爱情发展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初期。路小佳喜欢马芳铃，但是他及时切断爱情，他不能有软肋。马芳铃也只是把他当成两肋插刀的朋友。

第三章再遇路小佳
回到万马堂的马芳铃，重新做会那个如骄阳般的高高在上大小姐。马空群闭关，她每天都需要处理万马堂大大小小的事情。她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练武功。忙碌而充实的生活，时间过的很快。她已经十七岁了。马芳铃盘算着日子，再有不到一个月，傅红雪就该出现在边城了。那颗早已平静的心，渐渐的又烦躁且痛起来。本来觉得已经想明白的事情，真正要来临，需要面对时，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心又开始痛起来，眼泪不由自主的流满脸庞。马芳铃打算过几天出去静静心，她想了好几个地方，想到蝴蝶坡，沙漠乐园，还有梨花谷。最后她决定去远离世俗烦扰，只有鸟语花香的梨花谷。
“唔，好烫。”马芳铃连忙吐了吐舌头。待舌尖的疼痛稍缓了下，又轻轻吹了吹手中的热茶，小心翼翼的啜饮着，她着实渴了。她环顾四周，虽只有一处木屋，一张木桌，几把木椅，可四周环绕着绽放花朵的梨树，就好似被温软的云朵包围一般。偶尔一阵微风吹来，卷起些许花瓣，传来一阵阵幽香，可真是美极了。她刚刚又把木屋收拾了下将带来的事物和衣物归置好，又打扫了下，虽说不是什么重活，但也累坏她了，毕竟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嘛。她早早就打包好了行礼，借口散心，便来到了这个充满回忆的梨花园。
话说回来，这梨花园真的是个好地方，有花有草还有湖，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每一次来都会被惊艳到。一想到它的主人，马芳铃笑了笑，一身白衣风流潇洒的路小佳可真的是个会享受的，虽说是个杀手，可到底是世家公子的做派。不过嘛，这美中不足之处就是这园子没有门，显得有些荒凉。不如一会自己找些木枝来，做个栅栏，将其围起来，一定显得温馨些，反正自己也闲来无事。待休息好后，她便动身前去找合适的树枝。她其实一直是这般风风火火的性格，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更改。只不过在万马堂那样的地方，她得保持大小姐的风度和端庄。
“终于好了。”马芳铃拍了拍自己红裙上的泥土和木屑，满意的看着自己做的栅栏。终于做好了，这下真的累坏她了，天都快黑了。看了看自己黑乎乎的手掌，转身便走进木屋，准备清洗一番。
路小佳顺着记忆，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梨花园。他刚刚接了单生意，是虎豹寨的大当家。这人惯会欺压百姓，鱼肉乡民。他路小佳自诩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大英雄，也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不过既然有人出钱买了那当家的人头，他自是乐意跑这一趟。无鞘剑一出，人头落地，倒也十分轻松。只不过出寨子之时竟遇到伏击，想来是他接了这单的消息走漏了风声。埋伏的人不算少，大都是些草莽流寇，不足为意。瞧着自己白衣上沾染的血迹和灰尘，路小佳皱了皱眉，除了杀人和吃花生，他平素最在意自己的整洁。原来想随意找个地方清理下，出了寨子才想起来，这里离自己当初一时兴起从一位农家夫妇手里买下的梨花园很近，于是驱马按着记忆中的方向寻找。
路小佳停在离梨花园不远处，他看着园子前围城一圈的树枝，树枝虽高低不齐，但密密排列，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那树枝前的泥土相对于其他地方颜色略微深些，看来是不久之前刚刚被人插进土里。这梨花园地处极为隐蔽，自己也从未与任何人提过。路小佳紧了紧握在手中的无鞘剑，目光冰冷，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有个很讨厌的朋友曾说过自己就是没有脚的老鹰，向来都是他容易找别人，可从来没有被人追上门的经历。
他随即翻身下马，无声无息的走进园子，隐在一颗梨花树后，目光紧盯着眼前亮着灯的木屋。木屋里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没多久，便走出一个手持烛火的人。待来人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木桌前坐下，路小佳不由得一愣，这不是马芳铃吗？她依旧穿着红裙，长得极美。
马芳铃小心的将烛火安置在木桌上，便瞧着天上的月亮发着呆。自己原本打算睡了，可心里还是有些烦闷。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虽然是想清楚了和傅红雪之间的种种纠葛，但是她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避免这个经由上代而起的悲剧。她觉得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她不过是想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已，可也许是她太笨，她有了目标，却不知道该如何筹划。想到这里，她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明月已在不知不觉中升至当空，一阵清风吹来，带着些许凉意。马芳铃起身刚准备进屋拿件外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不由得紧张的握住手中的烛火。这个梨花园现在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难道说……马芳铃转过身去，将手中的烛火向前举了举，微微侧头，眯了眯眼睛，企图看清来人是谁。

“路小佳，是你吗？”
路小佳慢慢从黑暗中走来，停在三步之外。马芳铃仔细去瞧他，他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浪子模样，怀抱着从不离身的无鞘剑，歪了歪身子，微偏着头瞧她。一头乌黑的发丝高高束起，斜插着一根龙纹银簪。轮廓分明的俊脸在月光和微弱的烛光映衬下显得比平日柔和许多。一双灰眸如冰山上的冷泉，此时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那嘴角还似从前一般，微微上扬，三分淡漠，七分戏谑。
“我路小佳随随便便进入一个地方，都能遇到你，马大小姐，我们很有缘啊。”依旧是熟悉的上扬的腔调。
马芳铃刚想说什么，瞥见他衣袍上沾惹的血迹，不知是别人的，还是他的。“你受伤了吗？我带了药，我给你拿。”说完转身就进了屋。
路小佳斜靠在门框上，看着女子从放置在桌子上的木箱里翻找着药剂，“那是别人的血，不是我的。”
“嗯。”马芳铃敷衍的应付了一声，随后有些惊喜的嘟囔着“终于找到了。”拿起箱子里白色的小玉瓶，转身走向门口的路小佳，将药品塞到他的怀里，“可有些伤口当时没什么感觉，过一会才会疼。喏，这是我家独创的金疮药，很好用的。”说完便走出房间。
路小佳看了看手里的药瓶，转头看了看院子里的马芳铃，没再说话。待整理好后，他转身看向园子中央，果不其然，马芳铃又坐在那里继续发着呆。“我说马大小姐，你怎么在这啊？”处理好伤口的路小佳来到木桌前，随意坐下。“不会是对我芳心暗许了吧？”
马芳铃瞥了眼面前的路小佳，继续瞧着月亮出神。
“我说马大小姐，你不会自洛阳离开以后，对我念念不忘......”
“路小佳”马芳铃喊道。
“在呢。这么喜欢我啊。”路小佳挑了挑眉，道。
“登徒子。”马芳铃白了路小佳一眼，“我有些心事，万马堂虽说是我家，但那样的地方不适合想清楚一些事。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就想到这里，我要暂住这里几日。”过了一会，马芳铃抬起头来，笑脸盈盈的看着面前的白衣剑客，“路小佳，为了报答你许我梨花园暂住几日，本大小姐承诺包你一个月花生如何？”
“成交。”路小佳爽快的答应道。
马芳铃眉眼弯弯的笑了笑，“你刚才是去杀人了吗？饿了吗，厨房有肉包子和热茶，我去端给你。”
“马大小姐，你到底行不行？”路小佳抱着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在灶台前忙忙碌碌的马芳铃。
马芳铃瞥了眼路小佳，往灶里愤愤的扔了把树枝，轻哼了一声，不帮忙就算了，还尽说风凉话。“应该差不多了。”马芳铃站起身来，还不忘抖了抖身上的枝叶木屑，然后急急去揭蒸笼的盖子，没成想蒸笼里白花花的雾气一下子涌出来，热腾腾的就扑到自己的脸上。“啊！”她忍不住尖叫一声，扔掉手中的盖子，护着自己的脸就往后退。许是踩到了散落的树枝，马芳铃只觉脚下一滑，便向后仰去。忽然腰上一紧，一个旋转，待看清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门口了。愣愣的看向眼前的人，余光瞥到灶台前的一片狼藉，刚刚在惊慌间她失手打翻了一些餐盘，顿时有些红了脸。
“我看你是准备拆了我的梨花园。”路小佳看了眼马芳铃，“还是我自己亲自动手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可不能怪我。”马芳铃一边吃着热乎乎的包子，一边对着坐在对面的路小佳说道。
“那还是我的错了？”路小佳喝了口热茶，挑了挑眉。
“前几天都是我自己热包子的，你瞧都没事，你一来就一团糟糕。”
“无理取闹。”
路小佳热好包子，两个人坐在月光下的凳子上，吃着热包子斗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