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早先亦非京畿人士,若论及起来,左不过是近些年岁方得了富贵,眼下长房于京畿立足,旁支各系仍居江浙,与她提及的江宁,或可称一句“比邻而居”。年岁长的福晋太太,京话讲的尚不地道,循着旧例喜听着吴侬软语的戏文,和隔街胡同的小陈太太很是投契,素日里总要拉着一道听一出,似将那絮絮的乡愁倾诉)
(倏忽小风入怀,搅乱了些许思绪,秀目一抬)先头不觉如何,您一说,便觉着心痒痒的,(片刻)我亦不曾见闻过江南景致,左右是自书中描的、戏文子里唱的,知晓一二
您瞧见过前院的一书画先生么,他姓宋,闻说是江浙一代的书生,旁的不知如何,作画很有灵气,也称得上是个手艺人(我停了停)用竹篾子做的骨架,白绸缎子做扇面,来紫竹院欢喜这南边景致的,少不得教他画上一幅,或是楼阁、或是甚么出名的花卉,再不济题一段寓意江南雅致的诗词,权当凑个景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摇着小扇,原本藏在云翳后的明日缓缓的探出了头,将夹道两侧的高木投下纤纤的影儿,斑驳的枝影落在青石砖上,好似添了秀气的纹路。往昔在闺阁中,惯是读书习字,鲜少同这般适龄女郎说着闲话,她的挚友未来,我倒寻了一件新鲜事)
(只这样的思量并不曾维持半盏茶,先头指的地界,遥遥的瞧见一俊俏的小女郎,一如她适才环顾四盼的模样)您瞧瞧,那是您要寻的女郎么
(照旧温和的语调,难免的生了有些遗憾。遗憾甚么呢,或是凑一处的小女郎还没讲述更“稀奇”的琐事,当下若是有着长辈,少不得要念一句年少顽性)
坐了好半晌,我也要走啦,过会教宋先生画个扇面,就画……(眼神清凌凌的)您适才说的春时竹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