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梁筠今
2.24 玉清馆
[遣人奉盏绘竹的团灯往增成,其上附笺:谢昨日娘娘为妾指点迷津,聊借此灯相换。然妾并非佛祖,有渡世之能,自省从未行恶,止于其表一言断不敢受。]
[行往建章求见:妾有事未解,陛下能为妾解惑吗?]
帝·卫彻
2.24 建章宫
允梁氏殿前述惑,倘有需解,再入。
美人·梁筠今
2.24 建章宫
[赤乌于涌堆檐角的稠云间穿罅,泛漾圈寡浅的金丝,照见此身、留影此间,似穹天里的微渺蜉蝣。珠簪缀饰的乌鬓,在敛睫收颌时,沉压一截颈,再一寸、一厘地碾过骨腔,使失凭力。娓娓地]妾逢小珠,一月相去,总被劝告应当放下此事、不再追究。可是妾仍难得心安。妾与应氏绝无私怨,并非以此事相胁。[略有滞音]妾遇见贺氏时,她亦是宫女之身,只因诉冤情,便遭人欺凌。此中苦楚她皆是忍让,她同妾说,她感念天恩,不曾想其他。妾却为她不平。[而无处堪落的眼,渐次攀起燥涩,语间所述,皆化泡影悬现]妾自幼所受教导,是遵君意,既君意为正,那么妾想问一句,妾的善心,用错了吗?
帝·卫彻
2.24 建章宫
允入,令近案前,“善心无错,滥施是错,梁卿尚不能独善其身,就妄图以——”笔柄抵她心门,“…此心,兼济天下。”略有笑,“朕不信人本性朝夕可改,当下朕说你错了,你就能变吗?”
美人·梁筠今
2.24 建章宫
[因骤近的抵力,足下不稳的一踉]哪有什么天下,妾能见到的,不过这小小一座晋宫,[星点薄雾蒸睑,乌睫轻盈地扑扫,当再送凝,已将渍痕敛藏]也容不下妾的贪妄?[颈后脂露将要晕开在襟缘,心处遭窄杆施重,于是能感到它惴惴的、悬在腹脊震鸣。咽下一息,方有踯躅软音]妾不图朝闻夕改,来日方长,总许妾盼一盼吧?
帝·卫彻
2.24 建章宫
“未食恶果,总以为世中多善人,朕少年时也如你,自以为以善待物,不说天下,至少可化一隅大同。”淡然袖手,“但最终几将身死,与吾妻对泣终日,你的贪妄,步朕后尘而已。”笔下续政,时着陈望捧盏盥毫,“话已说尽,盼可以,人不跌足总不知改道而行。但某日你心伤,别同朕哭诉。”
美人·梁筠今
2.24 建章宫
[仿佛叩嵌心门的一道结被破开:也许从来无需去解,该用的是刀,来把它锁处剖断。而字句如刀,将不清晰的漫长过往送至平狩二年的二月,昭示着与初春不相符的凛冽。僵立的足履悄挪至案侧,墨味犹浓]但……陛下这些话,不是对妾的善意吗?[终愿把揉皱了垂袖的纤指抽送,缓附在那方未执笔的掌中,轻叙]如果可以,妾却希望陛下本就不是善人。这样,陛下就不用难过了。
帝·卫彻
2.24 建章宫
从册中分目,无奈摇首,“朕是觉你太傻,易被人骗,索性令你看尽后果,这样也叫善?”后话一默,久晌有言,“少读孔孟,曾以为人性本善,后读荀子,方知孔孟误我,善人治不了国,只会误国。”忽忆卫聿生前,玩笑口吻,“朕从前认识个善人,不过他死了,别和他一样。”不提他事,允人侍墨,夜有问贞嫔近况,知安无话。
美人·梁筠今
2.24 建章宫
哦……[赧攀蕊腮,不甘心地拢眉低辩]妾才没那么容易被骗。[时有郁气,虽则安分地从旁研墨,却能见一对杏眸空空,拨落于案牍,无心分看。而当银钩悬夜,教未看清的矮槛绊足,才抚着陡然生疑的心口嗔恼]怎么吓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