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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完结】《听雨》原著向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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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万字左右的小短篇
已经全部写完啦!!各位看官放心入坑!
磕黑花有六年了
这篇文也是献给黑花,也献给同样喜欢黑花的大家。
⚠️食用指南:
·配角为私设虚构人物
·可能有些bug 希望大家多多担待orz
这里是季风,
最后祝大家食用愉快-!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1-11-10 07:46回复
      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解雨臣许久未见阳光的眼里隐约藏着几分困倦和烦躁。
    昏黄的灯光铺桌前在泛皱的纸张上,一旁的茶盏早就冰凉,甚至发出淡淡的苦味。门外的地砖上连半个野猫的脚印都见不到,屋内也没有一丝声响,整个院子静得可怕。
    解雨臣难得清闲几天,只是盘口的事不可预料,他不敢走远,想趁着空档去附近早就玩烂的景点转悠几天,也算马马虎虎松快一下。却被这没头没脑的雨困在了偏院里。
    雨是下了个痛快,倒把他整抑郁了。
    他少有的裹着毛毯窝在沙发里,翻开手机看一眼日历,这雨下了将近四天,倒是稀奇。
    解雨臣不喜欢下雨。
    “叩叩叩”
    还没等他多想,有节奏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
    “谁..”
    解雨臣听见声响刚想开口问,门却直接被推开了,他皱了皱眉迅速从沙发上翻起来,心道难不成是哪个二愣子不带脑子的从正门来寻仇?
    谁知熟的不能再熟的声音钻进他耳朵里,让他喉头一哽。
    “花儿爷,好久不见。”
    黑瞎子带着一身雨气和浓重的血腥味站在大开的门口。
    解雨臣扫视一圈他大概的情况,半天才低低骂了一句,
    “疯子。”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1-11-10 0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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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金钗
        他不得不承认,看见黑瞎子破破烂烂一身伤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心好像被人狠狠抓了一下。被别人影响导致情绪有些不受控制的感觉对解雨臣来说已经很陌生了,这让他感觉十分不安。
      “黑爷这不比在自己家还自觉?”
      解雨臣心知黑瞎子不是来寻仇的,原本紧绷的身子一松。
      即便是黑瞎子闲着手痒来找他扯皮,看他的情况也不是能干架的样子。
      他暂时摸不清黑瞎子突然闯到这里是因为什么,或者说黑瞎子怎么知道他在这。
      他现在唯一能推断出来就是黑瞎子刚刚必定是因为某些事情跟别人动了手,而且不是很占上风,而现在可能是为了躲人误入。
      解雨臣眸光一转,盯着黑瞎子身上滚下来的雨珠混着血沿裤腿一滴滴砸在地板上,逐渐形成一小滩水洼向他流去。
      “花儿爷赏口水喝?”
      黑瞎子似乎没注意到解雨臣的视线,更没回答他的揶揄,喘了口气笑道。
      只是明显能听出来他气息十分不稳,伤势也不言而喻。
      “好说。”解雨臣神色复杂地在黑瞎子破了角的墨镜上扫了一眼。
      这院地本就少有人知,在平时也就一两个伙计在这里打点,他为了清净就吩咐这几天不留人招呼,现在只能自己转身走到桌旁拎起保温壶往没有用过的瓷杯里倒茶。
      解雨臣刚转过身就听见木门吱呀一声被合上,雨被隔在外面,屋里原有的暖气开始涌动。
      那只瓷杯有些深度,喝茶极为恼人,所以解雨臣平时不用它,现在拿出来倒是有点意思。
      热腾腾的茶水进了杯里咕嘟嘟地冒泡,解雨臣正想着药箱给放哪去了,就感觉身后的人没了声响,连喘气声都没了。
      心中不禁疑惑,就算是失血过多倒下去也得有一声头碰地的闷响才对。
      正准备扭头去看,解雨臣就发觉一个湿答答的东西紧贴在背后,他头皮一麻,下意识靠着桌沿手肘卯足劲向后砸去。
      不想回过身看见一片黑红的衣物,动作骤然顿在空中,黑瞎子只向后仰了些去躲,完全没有要退开的意思。
      解雨臣顺势活动了一下手腕,黑瞎子与桌子间的空隙算不上宽敞,他被箍在中间显得有些局促。
      从没有人敢这样做,如果有,解雨臣会叫他后悔来这世上。
      不过还没等他多想,只见黑瞎子向他伸手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伤口裂开了,刚刚没注意到的血腥味在周围翻滚,带着过高的体温向他包裹过来。
      解雨臣心中乱成一团警铃大作,反手一挡,就迅速从空隙中钻出。
      “这可是职业病,解当家。”
      黑瞎子的手被挡到一旁也不恼,端起桌子上的瓷杯微微一举,好像是向解雨臣示意他的目的。
      黑瞎子意义不明地突然叫了声解当家,让解雨臣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他心里暗骂一声,自己混了这么些年,现在却老是在黑瞎子这吃亏。
      “那也不比黑爷,伤成这样还能拿出在斗里的本事,没个声响就飘来了。”
      解雨臣被晃了一下,心里不太爽快,面上却还是笑着。
      “知道的是黑爷,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野斗里的粽子跑出来体验人间百味了。”
      不过确实,黑瞎子的衣服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划得破破烂烂,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还裹着些黏着泥污、难以辨认的纱布,乍一看的确十分瘆人。
      其中肩膀和后背的伤最重,一道从左肩到腰窝的伤口,连纱布都没得包又淋了雨,周边被泡得发白。
      黑瞎子看着解雨臣对他少有的调侃,心情颇好地灌了一杯茶。
      “这倒不是斗里的东西,”
      黑瞎子放下瓷杯从衣服的暗袋里掏出来一样东西──大概有一寸长的雕花金钗。
      上面雕刻着三朵上下交叠的牡丹花,花瓣枝叶厚薄有度,甚至叶脉纹理都被雕得清清楚楚。牡丹周边缠着鱼尾一样的藤蔓枝条,顺着绕上钗架;钗架上刻着晦涩的文字。牡丹图案的镂空处还有用玉石磨成的网状结构,一时间看不出组成的是什么花纹。
      这钗做工精细不假,不过但凡懂点行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钗是刚被做出来没个百天,连旧物都算不上,更别提是什么古董了。
      “不过估计比我的命还值钱。”
      黑瞎子顺手抽出支半湿不干的细烟叼上,摸到火的手却一停,没点。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1-11-10 0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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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只要一样东西
          “这是….”
        解雨臣转身去旁边的柜子上拿了药箱,看清东西后眉头一皱,敛起神色问:
        “从哪弄的?”
        黑瞎子把钗收好,接过药箱。
        那药箱蒙了一层灰,但纱布、创伤药、碘伏之类的东西该有的都有。虽说这院一直冷着,到底是解雨臣手下的人,多少要有的东西还是备了。
        “前几天去东街打听夹喇嘛的消息,听见三叉胡同的荒院有声儿,是几个老滑头猫在里头的破房子争钗争上头了,被我听来几句,就偷摸跟去弄来了。”
        黑瞎子低着头,一边说一边撕纱布。
        解雨臣估摸着黑瞎子怕是用了半条命去拿。
        雨前他就听人提起过这东西,这是得到一座油斗方位地图和构造的信物。只是他不清楚它背后的势力是谁,以及信息的真假。这斗价值不菲是一回事,但信物难遇难求又是一回事,况且最近他也不缺活计,索性也没想着冒险去空倒腾一场。
        谁想竟被黑瞎子拿到了,那么他的用意…..解雨臣心下也清明起来。
        “想合作夹喇嘛?”
        解雨臣直截了当地问出来。看着黑瞎子把够得着的细碎伤口处理的差不多,就抽了剪刀出来去给他剪背后粘连在伤口周边的衣服。
        不过听黑瞎子说完他心里不住起疑,东街那一块都是道上人心知肚明的信息集中地,别说黑瞎子这种看着就惹人怀疑的,在那的就算是个卖糖葫芦的老头都有可能是道上哪个出名的老油条。怎么会有人拿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跑去东街?也不怕把命撂在那?
        解雨臣只顾着想着疑点,没注意手下的力道,不小心扯到伤口的皮肉,黑瞎子顺势十分夸张地吸一口冷气才把他注意力拉回来。
        “花儿爷,再怎么看瞎子不顺眼也就是一枪的事,不至于处理伤口的时候折磨人。”
        “粘得太紧,不好处理。”
        解雨臣听见黑瞎子没把门的话,也不住笑了一声。
        但他知道黑瞎子不像吴邪,跟他扯皮总捞不着好,索性懒得较劲,眼皮都没抬地胡乱搪塞一句。
        “花儿爷是聪明人,就是不知道花儿爷有没有这个空档?”
        黑瞎子不在意解雨臣的搪塞,扶了下墨镜,把问题回抛给解雨臣。
        背上的伤口黑瞎子够不着,只能解雨臣来给他处理。解雨臣简单把伤口冲洗一下消了毒,才把药粉一点点洒在伤口上,伤口太长,过程中他的指尖不经意间就会擦到黑瞎子后背紧实的肌肉,可能是因为屋里太暖和,解雨臣只觉得黑瞎子的体温透过指尖烫得他头脑发昏,强迫自己定神去回答问题:
        “要真是笔好买卖自然有空。但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贸然前去肯定会变得十分被动。等这几天我派人仔细调查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黑瞎子开口正准备说些什么,解雨臣突然打断了他:
        “有个玻璃渣。”
        解雨臣看见快到腰处的伤口里有什么东西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可能是穿那老狐狸家的玻璃窗时不小心沾上了,那玻璃太不经用,碰一下就炸了一地。野猫去蹭蹭估计都会稀碎。”
        黑瞎子嗤笑一声,满不在意地耸耸肩答道。
        解雨臣没搭话,心里却道,被你碰一下怕是体质弱点的人都要碎,别说玻璃了。
        他避开伤口,轻轻抚上玻璃渣周边的皮肉,倒是没有什么玻璃的触感,应该只有肉眼可见的那一小块。
        解雨臣心下一松。
        黑瞎子身子僵硬地扭了一下,解雨臣没多在意。手捏了捏消毒棉球,快准稳地取出玻璃渣。又检查了其他地方后,才用纱布给伤口缠了几圈。
        解雨臣低着头收拾着桌子上的药品,又开口:
        “虽然都说是个油斗,但到底什么样谁也说不准。黑爷下地的价位摆在那儿是不动的,但其他的还得看能捞到什么东西才能决定。”
        “这都不是问题,花儿爷和我十零开都是好说的──”
        解雨臣一时间猜不透这话里的意思,收拾东西的手一滞,心中思量这人又打得什么邪牌。
        “我只要一样东西。”
        黑瞎子看出来解雨臣的疑惑,一边系纱布一边笑,心情舒畅,甚至还打了个歪七扭八的结。
        “还是早点盘算的好,下地之后的事情谁都不好说。要是下去之后黑爷拿枪指着我的头说要我的命,我也没得选。”
        解雨臣隐隐感觉黑瞎子这次的目的并不像平常一样单纯,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琢磨着收拾好药箱,说完就低头拨弄手机。
        忽得抬头看了一眼黑瞎子包得像戳了洞的沙袋一样的身子,又开口:
        “先整顿两周。调查资料、准备装备,这些倒还好说,只是这边的盘口我需要把事情全部交代妥当才能动身。”
        黑瞎子没有接话,手揣进兜里看着窗户,神色不定地摇摇头:“恐怕拖不到两周。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多少人挤破头想拿。过不了多长时间那些狗皮膏药就会知道我的在哪,到时候要有多麻烦就有多麻烦。”
        解雨臣沉默着,眉头微蹙。
        “都是些皮肉伤,比这严重的时候多了去了。”
        黑瞎子突然勾起嘴角咬咬没点的烟,恢复了平时不大着道的样子,自顾自地冒出来一句话,不知道是在宽慰谁。
        解雨臣挑起眉,没想到黑瞎子会这么说。
        捻熟地按了几个键:
        “晚上八点来别院书房,顺便带点衣服和伤药。”
        雨仍在下个不停。豆大的雨珠砸在门框和窗户上发出不同程度的闷响,几欲催人入睡。
        解雨臣揉了揉太阳穴。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1-11-10 0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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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李和通
            “那就叨扰花儿爷了”
          黑瞎子一屁股窝进沙发,身上裹着毛毯。动作倒是一点也看不出客气。
          解雨臣安排黑瞎子在动身前先在这里呆着,依今天的情况,虽然不清楚到底是哪家,但一定也不是好对付的主。
          黑瞎子要是再被查到,按他现在的状态怕是会很棘手。这院子毕竟也是解家的地方,那些人多少会有所忌惮。就算有脑壳硬不怕死的,这个地址也好迅速叫人接应。
          解雨臣的手机响了三响,他看都没看就转头去了书房。
          不一会儿门口进来一个身形修长,穿着土色毛衣面容清秀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把滴水的长柄伞。
          他甩甩伞放在门后,
          “当家的,是哪里的盘口出了岔子?我最近盯着扁担(盘口的一个伙计),他前几日的帐出猫腻,叫我带人去收拾一顿才安生些,难不成跟他绑头的也开始冒尖了?”
          解雨臣坐在桌前笑了笑,摇摇头: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但这次不是盘口的事。”
          他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只说是一个朋友弄到了信物,暂时隐去了黑瞎子的事情。
          男人没有想到解雨臣会打听金钗的事,愣了一下才从兜里掏出个红皮本,边角都打了几个卷,显然用了很久。
          他翻过的几页全是密密麻麻的红黑字迹。
          这也是解雨臣把他拢成心腹的原因之一。陈远无论事出大小,只要与工作挂上钩的信息,他都会写记录并跟进,以确保每件事都处理妥当,也方便解雨臣查找和询问。
          他刚跟着解雨臣的时候,一些无赖老油条心里多有不服,明里暗里给陈远使绊子。
          说的也是,谁愿意让一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毛头小子管着?解雨臣就假装没看见这些,他想知道陈远会怎么处理。
          那些老油条大小绊子都使了个遍,陈远也没给他们一个眼神。他们私下嘀咕陈远狗仗人势,左不过是仗着解雨臣给他撑腰,也都对解雨臣起了怨气。
          后来因为那些人在的盘口没处理好活计的信息,叫当地的条子摸了蛛丝马迹差点顺藤扒到解雨臣心腹的头上。陈远花了大功夫才勉强压下去,又跟着解雨臣来整顿。
          谁知道其中一个当场就对着陈远破口大骂,甚至拿着不知哪来的刀冲着解雨臣来。
          解雨臣处理这种事跟喝水似的,但还没等他发力,陈远侧身上去一脚把那人踹得重重倒在旁边的台阶上,刀都脱手飞出去几米远。
          后来整个院里就只剩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和惨叫声。
          当然,是那伙计单方面挨打。
          陈远一句话也没说,到那人哼唧都哼唧不出声了,他才抹掉手上沾的血,认真地询问:
          “当家的,这东西是活埋还是怎么处理?”
          …………
          陈远翻到红皮本的一页,看了几处说:
          “这牡丹钗是李家李和通半年前找人作出来的,他宣称祖上传有一个肥斗的地图和构造图。以往都是被当作传家宝一辈一辈留下来的,据说那位置极其隐密,没有地图就无处可寻。李和通本就不是什么固守的人物,他想把斗里的东西弄出来,就把钗通过某些手段放流在道上,扬言要是有人拿了它完璧归赵就可以分一杯羹。”
          解雨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笔写下几个重要信息。
          陈远又发问:“可是这么好的差事,他怎么会主动分羹?”
          “如果这个李家是陕西有名的那个李家,那就很好解释了。李家最早也是做倒斗行当,但近几代都以商为本,虽说是黑的白的从衣物吃食到枪支明器都有经手涉及,但说白了它更像个实力雄厚的大马盘(负责暗中联系各路买家销赃的盘口),对斗里是半生不熟,单凭他自己是不好吃下去的。”
          解雨臣用笔尖点点纸上写的“李和通”三个字。
          “可为什么不直接夹喇嘛,以李家的地位,人脉肯定不会少….”陈远皱着眉沉吟。
          解雨臣没作答,陈远想到什么低声喃喃:
          “选拔?李和通怕被生意上的滑头杀熟,所以想自己选道上真正顶尖的好手?”
          解雨臣点点头,
          “没错。加上这段道上没有出过什么大斗,那一群七零八散只能靠老本过活的饿狼眼都冒绿光了,有这样的好事自然都是拼了命往上赶。那些黑心窝的手段你也知道,最后能到李家的必然手里有点本事。”
          “咱们要出手?”
          “嗯,”解雨臣把写的一页纸递给陈远,“你这几天先把其他的活儿放一放,把这些资料调查清楚,最好在周末前办完,也就没剩几天了。别的你先不用管,我会去转转那几个盘口。”
          “资料调查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信物真的可信吗?”陈远犹豫着。
          解雨臣也没怪他多疑,站起来看着前厅透光的木门,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拿到信物的人是黑瞎子。”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1-11-10 0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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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后手
              “原来他就是……”
            陈远顺着解雨臣的视线看过去,脸色一变。
            “你认识?”
            解雨臣有些疑惑地回过头。
            “没有……”陈远摇头,“刚刚进门看见一个戴墨镜的从前厅窗户探着脑袋叫我把伤药和衣服放那就行。”
            他眼神飘忽,顿了一下:“我见他披着当家你的毯子,以为是你吩咐的,没多想就把东西撂那了。”
            解雨臣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半开玩笑:
            “瞧见没?混得不好了连自己的毯子都要给别人用。”
            说着拿起外套反手穿上,
            “走吧,跟我去打个照面,毕竟下去了还要照应些。”
            木门被推开,雨天特有的冷气混合着泥土的气味扑了人满脸,向外翘起的屋檐不停滴落雨珠。
            陈远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飘出的白雾瞬间被雨撕裂不见。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屋檐狭窄的一条干地走到前厅。
            解雨臣伸手推开门时,两人才发现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了,黑漆漆的一片,本应有人的沙发上也空空如也。
            解雨臣还算冷静,陈远倒是一惊,脸色难看的要命,
            “他会不会溜了?”
            “不会。”
            解雨臣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动作。
            ……
            黑瞎子确实没有溜,他说是灯太刺眼。
            虽然陈远心里完全不相信,但还是本着“职业操守”客客气气地进行了一顿专业化恭维并表示理解。
            解雨臣跟着陈远走到院门口,两个人默契的都没讲话,诡异地站了一会儿。
            解雨臣翻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半。
            “调查好资料后尽快联系到李和通,安排最早的时间和他见面,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真的没问题吗?”
            陈远一般不会多问解雨臣的决定,但这次还是拧着眉头说了出来,
            “和黑瞎.....黑爷合作?”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黑瞎子像刚刚一样突然从背后冒出来。
            他们发现前厅空荡荡时陈远立刻就站不住脚,走进去四处查看,等他走到沙发旁边时身后突然炸出一道轻笑声——黑瞎子在离他不到两拳的距离跟他打招呼,说是谢他的伤药,把他吓得浑身发毛,一个踉跄差点翻坐在茶几上。
            他不敢想黑瞎子是什么时候站在那的,又在那盯了他多久。
            黑瞎子带给人的侵略感太过强烈,让他心里极度不安。
            “放心,”解雨臣拍拍他的肩,“我有分寸。”
            陈远点点头,他一直知道解雨臣每次做事都留有一套自己的后手准备,只不过他这次多问了一句。
            解雨臣看见陈远坐上出租车才转身回去,黑瞎子正在看前厅一个有暗纹的瓷瓶,见解雨臣来了,就摸着下巴啧啧称奇:
            “啧,花儿爷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解雨臣抱臂靠着门框,
            “别人送的,说起来那老板也算挺大一腕儿,却连赝品都看不出来。不好驳了面子,想着留下来当凶器也行。”
            别有深意地看了黑瞎子一眼,说:“只是谁都有猪油蒙心看走眼的时候,黑爷自然也不例外。"
            黑瞎子被安排在了前厅附近的客房里,两人又聊了几句就各自回房。
            解雨臣看着他直直穿进雨幕,下意识想提醒伤口的事。
            脑子又一转,黑瞎子虽然带伤但现在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就算两个人干一架他一个身体健全的也不一定整得过黑瞎子,他在这莫名其妙操心个什么劲?
            解雨臣看着黑瞎子消失在视线中,又想起他对陈远说的话,走到沙发前有些颓唐地坐下,盯着瓷杯苦笑。
            后手?
            解雨臣屈起指节敲敲眉心。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1-11-10 0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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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不明人物
                 解家的客房一向利落,只有床、桌子等必要的生活设施,其他一切从简。
              黑瞎子把几乎成碎片的旧衣服找了个袋子兜起来放在旁边后伸手去关窗,看到前厅的灯光大亮,最后只关了半窗。
              他按灭灯后并没有躺下,只是侧靠在床头,双腿搭在床沿上,因为这样更方便随时动身。
              黑瞎子将身上的绷带紧了紧,又把贴身绑着的枪重新填弹固定在腰间。
              前几天无休止的奔波加上受伤失血让他被疲倦席卷,闭上眼小憩片刻。
              黑瞎子被一阵几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惊醒,不只是他觉浅,更是无数年累积下来的习惯让他对声音十分敏感,甚至有些极端。
              他控制呼吸着保持睡眠一般平稳,右手早就摸上腰间的枪柄。
              全身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发力,透过窗户看见黑黢黢的前厅让他松了口气。
              就算有雨声掩护,黑瞎子也察觉出那人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
              脚步声渐渐清晰,有目的性地向黑瞎子所在的客房靠拢。
              没过几秒,脚步声却突然消失不见。黑瞎子没有任何犹疑,抬起眼向半窗的缝隙看去——黑暗中一颗头颅缓缓出现在窗沿,露出一双瞪得滚圆的眼,死死盯着他。
              黑瞎子趁着分秒的空档想这人肯定是在确认身份,不想无缘无故牵连到解家的人惹上麻烦。
              只是那人现在还不会想到他惹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下一秒,黑瞎子缩着身子单手一撑翻滚到床尾,紧接着空气中迸出几声闷响,在他原本的位置处出现了几个弹孔。
              “消声器?看来你对自己的破准头有清晰的认识。”
              黑瞎子嗤笑一声,反手给枪上了膛。
              那人见偷袭不成索性破窗而入,一脚将窗边的书架踢向黑瞎子,抬手又是几枪。
              黑瞎子手肘顶着书架一旋,侧身躲过,书架上的东西被打得稀稀落落掉了一地。
              他抓起几本书扔过去,几乎散架的书页飘在空中,那人伸手挡了个空。黑瞎子本就滚到了窗子找不到的暗处,如今更难分辨出他的身形。
              黑瞎子在他愣神的几秒中从书架的间隙迅速探出枪口打中那人的大腿,一声吃痛的惨叫声响起,那人狠着劲支撑身形冲黑瞎子猛飞几枪,可惜乱了阵脚后的准头更是稀烂;黑瞎子侧翻到书架另一旁,将书架扔去,又转身一脚踹上那人的胸膛,足足让他从窗口重重地砸到床头,却还不死心,呕出一口血又要抬枪。
              顷刻间黑瞎子又飞出一发子弹,打在那人拿枪的手上,两节白森森的指骨跟着枪一起掉在地上。
              黑瞎子确认他没有其他武器后走上前踢开地上的枪,
              “啧,好枪配烂人。”
              说完踩上那人大腿上不停冒血的弹孔,疼痛让那人近乎昏厥,嘴里却还是不干不净:
              “哈,你……又是解语花手下的哪条狗?”
              黑瞎子阴恻恻地笑着,脚下的力道不减反增,
              “劝你说点爷爱听的,兴许还能死得痛快点。”
              那人大口喘着气如同濒死的鱼,嘴里不停念叨:
              “..拿了那支金钗,有你们受的.....”
              黑瞎子用枪顶上他的下巴,眼里射出冷光,
              “说清楚,是哪家的人?否则用你的脑花儿当腻子刷墙。”
              “黑瞎子!”
              叫喊声随着一声巨响,门被撞开,解雨臣喘着气站在门口,只见他眸光一闪瞬间飞出手中的蝴蝶刀,
              “他要自杀!”
              黑瞎子来不及制衡那人已经送到嘴边的手,但解雨臣的刀是冲着手去的,不想那人竟然偏头迎上去,刀尖直直刺入眉心,那具身体剧烈扭动了几下就不再起伏。
              血液顺着伤口涌出,沿着床头柜渐渐滴落在地上。
              黑瞎子抓起尸体的手看见他指甲缝里有白色的粉状物,直起身狠狠踹了尸体一脚。
              解雨臣脸色也不太好,开口:
              “这个***应该是从后面绕进来先把我的门和窗都堵上了,他动作很轻,堵门也是用的巧劲,我发觉的时候已经堵死了。他没对我下手我就知道是冲着钗来的。等我把门弄开过来的时候就感觉他的动作不对劲,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绝。”
              “他没两把刷子,但背后的人可能不简单。”黑瞎子说完后还补了一句:
              “还把我当成花儿爷的人了。”
              语毕又没由来地笑了两声,背对着解雨臣弯腰拔出尸体头上的刀,把血蹭干净后起身还给解雨臣。
              解雨臣沉默着接过刀,一种奇怪的情绪在他心里翻腾。
              “我去查查附近的情况。”
              黑瞎子没等解雨臣回答,草草整好枪走了出去。
              解雨臣看着血汇成一片渐渐流到他面前,心里有点发凉。
              倒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他头脑更加清醒了。
              一直以来黑瞎子看似无害的态度让他几乎忘记黑瞎子原本的身份——他是和张起灵并称南瞎北哑的人。
              而他竟然到了对这样的危险人物留不出后手的地步?
              解雨臣向门外看去,不远处的人影旁边有隐隐的烟光在闪烁。
              从没有“他们”这个词,也不能有。
              解雨臣抿抿干涩的唇瓣。
              窗外的天边隐隐泛起鱼肚白,嘈杂的雨声淅淅沥沥,没完没了。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1-11-10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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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合作
                  自从夜袭的事情出来后,黑瞎子暗中处理了尸体,解雨臣也吩咐了几个得力的伙计多注意周边的动静,倒也没再出什么岔子。
                只是黑瞎子忽然变得异常忙碌,三天中解雨臣只与他打过一次照面,而且是两人匆匆点头示意,没有旁的话。
                解雨臣即便起疑也不好多问,他们这行有几个不是神出鬼没的?难不成天天挂个GPS给警署送业绩?也恰好他在忙盘口整顿的事,没心思多想。
                直到第四天中午,陈远打来电话说李和通那边都安排好了。
                李和通最近在北京这边谈生意,他们可以在李和通这边的宅子里见面。
                解雨臣才发现他根本没法主动联系到黑瞎子,但李和通那边的事不能耽搁,解雨臣就在院里留了人和口信,又配了个超长待机的新手机只存了他的号码,让伙计带话给黑瞎子,告诉黑瞎子如果他来了就用这个手机跟他联系。
                陈远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总算在天黑前赶到那。
                枣红色的大门嵌着两个虎头扣环,灯笼挂在两边,是个典型的四合院。
                解雨臣看得心烦。
                陈远敲了敲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三角眼的家佣,他们说明来意身份后那人赶忙打开门引着两个人进去。
                走过一段灰砖小道就见正厅的门大开着,桌子摆在堂上,两个主座旁各摆了一个茶盏,还冒着热气。除了堂下放着两把椅子以外,左边是桃木做的书柜,上面摆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书,解雨臣一眼过去只看见几本《易经》《参同契》之类的书。
                两人进了门就走出来一个头发灰白,塌鼻梁上架着红框眼镜的老头。那老头的眼睛笑成一条缝,几乎和脸上的皱纹一样,有些驼背 。
                解雨臣心想李和通这家伙是把他家老爷子请来了?
                解雨臣面色不虞,也只笑着。
                陈远也是一头雾水,李和通再怎么说也只有三十岁出头,就算因为生意殚精竭虑也不至于这样。
                还没等陈远上去询问,那“老头”径直走到解雨臣面前,伸出手
                “解当家,久仰大名。”声音显然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
                解雨臣迅速反应过来,伸出手笑道:
                “李老板,失敬。”
                他轻握了一下,只觉得李和通的手枯瘦非常,就像是耄耋老人一般。
                .......
                解雨臣和李和通坐在堂上,陈远站在解雨臣旁边。
                “解当家是从哪里找到信物的?”
                李和通抿了口茶悠悠问道。
                解雨臣一边端起茶一边答:
                “说来话长,我也是和道上的一位好手一起接这活计。不过李老板大可放心,解家也是有这么多年,断然不会干自坏名声的事,信物必然不是幌子。待会就能让李老板亲自验真假。”
                说着就佯装喝了口茶,转手就想打给院里看看黑瞎子有没有接应。
                谁知道李和通开口打断了他的动作,
                “这斗传下来不说十代也有八代了,我总是想着是什么好玩意儿也要给弄出来心里才敞亮些。”
                解雨臣打开手机的动作一顿,点头应着,想着这次总要提正事了。
                李和通透过厚厚的镜片瞥了一眼解雨臣,眼睛又眯成一条线。
                “解当家还没吃饭吧?”
                ......
                解雨臣坐在副驾驶,神色深沉。
                李和通的意思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却拐弯抹角的迟迟不肯说正事,倒是叫着他和陈远去吃什么劳什子火锅?
                “当家的,他到底....”
                陈远也发觉不对,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被解雨臣手机的响声打断。
                解雨臣接通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那边说:
                “花儿爷?”
                解雨臣把要去的地址说完,黑瞎子沉声应了,却没挂断。解雨臣也举着电话,不知道怎么开口讲李和通的情况,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黑瞎子突然低低笑了,
                “花儿爷放心,马上到。”
                说完就挂了。
                解雨臣愣是一句话也没插上,只能合上手机。
                很快就到了火锅店,李和通应该是这儿的老金主了,刚进门他们就被服务员轻车熟路地领到了楼上最靠里的雅间。
                虽说这房间不大,但胜在装潢精致,四周墙壁上全是墨石雕成的山水画,五人用的桌椅也都是红木的,还铺着绣花的丝绒布。
                菜很快就上齐了,热气顺着灯光腾起来,屋里渐渐有些暖意。
                李和通慢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牛肉卷放进锅里,笑呵呵地招呼解雨臣:
                “解当家别客气,吃啊”
                解雨臣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笑笑拿起筷子。
                又沉默地吃了一会儿,李和通喝口酒,叹气道:
                “想必解当家也早看出来我和常人不一样。我这也算是家族遗传的病,大大小小的医院都检查了好多次,说是早衰。但与常规的早衰又不一样,我的内脏和脑子都是正常年龄,但四肢和皮肤衰老的特别快。等到这个躯壳衰老到一定程度,就算内脏再有动力也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活动,只能天天躺在床上熬日子。”
                解雨臣没想到人人都说是老奸巨猾的李和通居然会摊上这种事,慢慢放下筷子,象征性的回道:
                “李老板宽宽心,现在医疗发达,总会有办法的。”
                李和通摆摆手,看向解雨臣,
                “哈哈哈,要是能求来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喑哑:
                “不瞒解当家,家里的老爷子就是这么走的。当时他才四十来岁,老人斑却已经长了一身,在家躺着连手都抬不起来。本来老爷子也想着能活一天是一天就行,但到了最后,一辈子没低过头的人居然求着医生给他个痛快....”
                似乎是想起什么惨状,李和通闭了闭眼没继续说下去。
                解雨臣沉默地看着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1-11-10 0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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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楼的续
                  解雨臣沉默地看着他,脑子飞速运转,不是他没有人情味儿,但是这么多年过来,他听见别人说话第一反应就是去揣摩这话出来是什么目的,这次他确实有点摸不清李和通到底要干什么。
                  不过,或许他确实早就没多少人情味儿可消费了。
                  李和通好像不介意解雨臣是否回答,转眼又恢复了原来的神色,刚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开门的声音打断。
                  “哟,李老板?好久不见。”
                  戴着墨镜的人站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盯着愣住的李和通,身后是手足无措的服务员。
                  李和通把话生生咽回去,然后面色怪异地用眼神示意服务员离开。
                  黑瞎子进来后拉开李和通另一边的椅子坐下,
                  “啊...原来是...太久不见了,多担待,我这糊涂脑子都快给忘了。”李和通对着黑瞎子看了一会儿,忽地一拍脑门,边笑边摇头。
                  解雨臣微微皱眉喝了口茶,敛起神色。
                  黑瞎子和李和通认识?那这次事他应该全都知道才对,可是为什么他表现出来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解雨臣不经意一瞥却发现李和通还没说几句就出了一头汗,手里的筷子也停在那半天没动。
                  他见过太多人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是紧张甚至是恐惧的时候才会这样。
                  可是李和通紧张什么?就算像陈远说的,黑瞎子的压迫感再强,可这时候也没有表现出来。
                  解雨臣头脑一闪,明白了什么似的摇头失笑。
                  黑瞎子就像催化剂一样,他来到之后谈合作的进程不断加快。不一会儿黑瞎子就拿出信物,李和通拿起来对着光看了半天,也从兜里拿出一个说是祖上传下来的青铜雕花杯——也算是给解雨臣他们抛了前货出来。
                  解雨臣和陈远简单研究了一下,应该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器,做工看来也是当时达官显贵用的。按这个水平,那斗应该有点东西。
                  黑瞎子趁着解雨臣和陈远研究的空档给李和通灌了不少酒,李和通晕晕乎乎的一会答应明天就把地图送到解家;一会又答应再出几辆越野车送他们去找斗。最后被黑瞎子灌到断片儿了也没说个不字。
                  最后是陈远把烂泥一样的李和通搀到了李家的车上,解雨臣看见后排挂了一幅针绣的九宫八卦图,等他们三个回到车上后他把这事说了,黑瞎子还打趣说李和通是道家的狂热粉丝。
                  解雨臣说了李和通的情况之后问黑瞎子为什么要假装认识李和通,黑瞎子在后排,胳膊搭在副驾驶的椅子上:
                  “李和通本来就人脉广,再加上干咱们这行的都多疑,他猜不准我的来头就会气虚,不想无意间得罪谁就得被牵着走。既然他拖拖拉拉地不敞开说话,那肯定得帮帮他。”
                  解雨臣笑笑,
                  “早知道应该直接让黑爷出马。”
                  “比不了花儿爷面子大。”
                  黑瞎子乐呵着倒在后座上摆摆手哼了几句不知道是什么的曲儿。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1-11-10 0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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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发六章!!以后每天都会更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1-11-10 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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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当初磕黑花的时候简直是大食堂 到处都是粮 热的烫手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1-11-10 0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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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1-11-10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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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出发
                            虽然李和通醉得一塌糊涂,但是该记的事还是记了。
                          隔天一大早就有人把地图的印件送到别院来,不过那几辆越野车可能被李和通选择性遗忘了。
                          送东西的人还带了口信,李和通说解雨臣只用带四个人就行,说是怕解雨臣这边走不开那么多人。
                          解雨臣面色不虞地应着。
                          心里却冷笑,什么怕他这边的人走不开,就是怕他到斗里看到好东西后对李和通的人发难,人多了反而不好控制。
                          解雨臣这边早就让陈远准备齐全了,除了陈远和黑瞎子以外他又挑了两个心腹一起。
                          等人都到别院后分配好各自要随身的装备,开着越野到李宅碰头。
                          一行人下了车,解雨臣和黑瞎子打头进了院子,只见院里的石凳上坐了三个带装备的人,李和通从里面走出来,看见解雨臣这一堆,有些疑惑:
                          “解当家只带三个人?”
                          解雨臣眉头一皱,李和通在搞什么?大白天跟他玩猜猜谁是鬼的游戏?
                          黑瞎子呵呵笑了一声,解雨臣才反应过来──李和通把黑瞎子分成单独一家了。
                          他正准备开口圆场,却没想到黑瞎子左右动动脖子,笑着说:
                          “李老板眼镜该换了,这不还有这么大个人呢。”
                          李和通脸色突然变得不是很好看,勉强点点头笑了笑。
                          解雨臣他们只当他是经历昨天的事儿有点忌惮黑瞎子。
                          李和通有三个人,带头的叫老魏,明显是经常做事的老手,眼里的杀气很冲人,下巴上有一片可怖的烧伤疤;旁边的那个叫阿水,年龄应该没多大,瘦瘦小小的,浑身都透着一股机灵劲儿;最后一个叫亮子,整个人很健壮,嗓门很大,看起来是很敞亮的一个人,但恐怕也只是看起来。
                          李和通因为身体原因不跟着一起去,这三个人就作为他的人和解雨臣接应。
                          李和通也出了一辆车,两辆越野一前一后离开李宅。
                          李和通早就算好时间订了火车票,一行人到火车站踩着点就上了火车。
                          解雨臣他们到李家之前就研究了地图,墓在陕西首阳山附近不知名的小山群里,也就是秦岭中段。
                          说实话,解雨臣听过吴邪说了些事后,现在他对秦岭的印象确实好不起来。
                          不过首阳山和太白山离了最起码一百多公里,想想倒也没什么。
                          绿皮火车哐哧哐哧走了将近六个小时,黑瞎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解雨臣这边的人聊天。解雨臣则一直注意着老魏,那人从始至终都面色沉郁地抱着自己的背包,除了偶尔吃东西活动以外就没离开过座位,并且一跟李和通那边剩下的两个人说话就是满脸的不耐。
                          倒是那个叫阿水的,不晕汽车竟然晕火车,吐了一路,黑瞎子还笑说再坐几个小时他怕不是要把胃都吐出来。
                          下了火车之后,已经有人送了两辆车在站口等着,应该是李和通安排的。
                          还是按原来的安排坐上车,那个亮子开着车在前面引路,陈远开着车在后面。
                          刚刚在火车上两行人坐得太近,解雨臣没机会问,现在回到车里,他才犹豫着开口:
                          “李和通是不是也私下知会过你少带点人?”
                          黑瞎子笑着点点头,伸了三根手指出来,
                          “让我带三个人。”
                          解雨臣随口又问:
                          “那怎么不找人?”
                          黑瞎子挑起眉梢反问:
                          “找谁?”
                          解雨臣一愣,只觉得嘴里微微发苦,说不出话。
                          好像在他的印象里,黑瞎子从来都是孑然一身。
                          没有固定的时间,没有固定的身份,更没有固定的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在某种程度来说,他们意外的相似。
                          “再说花儿爷也已经把我划到麾下了不是?”
                          黑瞎子突然笑着敲了两下解雨臣的椅背,打破沉默。
                          解雨臣回过神,耳尖有点发烫,淡淡开口:
                          “怕黑爷先暴露了身份,可没法再把李和通骗的团团转了。”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1-11-11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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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捌|风水宝地
                              两辆车左拐右拐从平坦的环山路渐渐开进了勉强通过的泥巴小道上,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深山的一个村口,但车算是彻底开不进去了。
                            一行人只能下了车收拾装备,刚把车停好就见一个扛着锄头的村民走过来问他们是干嘛的。
                            阿水笑嘻嘻地凑过去掏出一张盖着什么红章的纸。
                            解雨臣估摸着应该是李和通伪造的什么审批文件,这种山沟里就算有人发现不对劲报了警,也得三四天才能到。
                            “大爷,我们是城里地质监测队的,咱领导关心这边,让我们来看看什么情况,要是检查出来什么,上面还会给咱这儿批补助金呢。”
                            阿水胡扯一通,还从后备箱里拿了几个早就准备好装样子的摄像机和一堆贴着标签的空试管出来,把那大爷哄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村长都过来了,把他们安排在一个经常去山里的村民家。
                            晚上那家主人烧了一大锅炖土鸡,又整了一坛子自己酿的酒,除了解雨臣外,一群人喝得浑身发热。
                            解雨臣和黑瞎子又找了空档跟村民聊了几句,借着酒意混了个脸熟。
                            那主人家才悄悄告诉他们,村子在的这座山叫开栗山,其实最早的时候是叫开利山。因为这山地下有些零碎的古墓,虽说这种规格的小墓现在根本不够看的,但在那个年代,从这里挖出来零零碎碎的东西买了之后能让一家好几口人吃饱穿暖了。
                            所以当时村子就给这个无名的小山头起了名叫开利山,是挖开就有利可图的意思。
                            但这种事总归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村子里的人做多了也不免得心虚,怕外面的人看出来什么猫腻,就改了一个字叫开栗山。
                            后来这里被挖的差不多,再榨不出油水来了。村民也就渐渐回归自己种地养畜的老本行,直到现在这一代基本上没人再去挖墓了。
                            解雨臣睡到半夜醒了,披上外套想出去透透气,刚开门就看见院墙上有个黑影,指间夹着点点火光。
                            黑瞎子蹲在墙上看见解雨臣朝这走过来,吐了口烟,反手将烟头摁灭。
                            “黑爷有三点起床练金鸡独立的习惯?”
                            解雨臣眉梢微挑,开口说道。
                            月光照在他脸上似乎能看出几分不常见的柔和笑意。
                            “好巧,花儿爷也练?”
                            黑瞎子说完就轻巧地翻了下来。
                            月光虽然有些昏暗,但仍把两人并肩的影子完完整整地映在了面前的土墙上。
                            黑瞎子突然伸手在墙上比划了什么,厚厚的灰尘被抹开,形成一道十分清晰地纹路——解雨臣影子上出现了一对猫耳朵。
                            解雨臣瞥见笑呵呵的黑瞎子,心头莫名一动,竟鬼使神差地也伸手去黑瞎子的影子上画。
                            只是他的手刚碰到墙就停住了,解雨臣才发觉自己的脑子里几乎没有动物的印象。他没有养过任何宠物,也从没有机会去注意除了人之外的活物。
                            他甚至有点认真地在想,粽子和尸蟞算不算动物的一种?
                            黑瞎子看见解雨臣停顿,墨镜后的眼里出现几丝看不清的情绪,却没有乱动,只是等着。
                            解雨臣硬着头皮画了一对半圆半尖的四不像耳朵出来,气定神闲地直起身。
                            “看来回头得带花儿爷去动物园补补课了。”
                            黑瞎子看着自己影子上的耳朵,调侃道。
                            解雨臣听见这话后看着墙上的两个影子愣了几秒,又抬起头向天看去,笑了笑:
                            “那黑爷可要掏门票钱。”
                            山里的空气格外好,又还没到起雾的时候,夜幕低垂,两人头上一大片闪烁的星群似乎触手可及。
                            ......
                            第二天大早一群人就收拾好东西,除了各自随身带的装备以外,其他的东西都用村子里的牛车拉进山里。
                            一切收拾好后却发现黑瞎子不知道跑哪去了,陈远这次倒是没再问黑瞎子是不是溜走了。
                            解雨臣正准备派人去找,就看见黑瞎子从旁边的一大片杂草里钻出来,手里掂了两个沾着泥的萝卜笑着:
                            “多带点干粮。”
                            索性大家都习惯了黑瞎子不按套路出牌,没人多说什么。
                            只有解雨臣深深看了他几眼。
                            那主人拉着牛车顺着村口的一条羊肠小道往山里走,老魏几人紧跟在中间,解雨臣一行人走在最后。
                            道旁杂草丛生,牛车的车轮都被绞住好几次,一路磕磕绊绊地走了半个小时后村民停下来,对他们说只能带到这,要是想继续往深处走只能靠步行,牛车是绝对进不去了。
                            阿水从包里抽了几张红票子塞给村民,等他们把东西卸下来后就让他拉着牛车回去了。
                            解雨臣让陈远拿出地图的印件,还没开始研究就听见前面的亮子吆喝一声,
                            “解当家的,这边走!”
                            解雨臣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应了,又私下叫陈远多留心地图和他们走的方向。
                            无人开辟的山极其难走,走在最前面的老魏一手拿地图原件一手拿砍刀,时不时看看地图,边走边砍掉乱七八糟的枝丫和杂草,辟出一条勉强能踏脚的路。
                            陈远问了阿水才知道原来老魏负责定位点穴,阿水好像看得出来陈远的疑虑,笑嘻嘻道:
                            “哥,你就放心吧!老魏可厉害了,别感觉看他脾气不好,但在我们那可是都叫他“神眼”呢,他看准的地方咱们几铲子下去就知道了,绝对错不了!”
                            阿水这小子本来就滑头会磨嘴皮子,一路叫人叫的亲,年龄又是最小的,解雨臣和陈远都对他的印象不错。
                            不知道又在低矮的山林里走了多久,老魏终于喘着气停在了半山腰的一片缓地上。
                            解雨臣没想到老魏一口气就找到了,有些犹疑。
                            这片坡地十分平缓,甚至地上的杂草也比其他地方矮了一大截,有些地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1-11-11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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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满课 无语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21-11-11 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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