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南柯一梦
阿初知道杨家发生的一切,因为姐姐都给阿初讲过,但是听到的和亲眼看到的毕竟不一样。白嫩的小手用力的扣着门框,门框中的木刺扎进手里,不断冒出血珠。阿初的身体不停的发抖,冷汗不停的沿着脸颊向下流,原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更加惨白,那失去血色苍白的嘴唇此时却被咬的鲜血淋漓。原本如同琉璃一般明亮、纯洁、清澈的眼睛现在却似乎冒着红光。阿初不想看、不想记住这一幕,但是眼睛好像不会转动;阿初不想呆在这里,他想离开,但是他的腿好像有千金重;阿初想杀了这里所有的人。突然他听到田中樱子对她身后的陈浩山说:“二人の子供に注意を払ってください。(注意那两个孩子,别处什么意外!)”“嗨!”陈浩山立刻前往卧室,去看阿初和阿次。
阿次,阿初立刻想起来他还有阿次,他不能有事,他不能再丢下一次阿次,他要保护阿次。想到这里,阿初猛地转过身,却一下子把自己摔在了地上。不在意的在裤子上蹭蹭满是血的手,踉跄的跑回卧室,看到阿次还在香甜的睡着,阿初立刻爬上床钻进被子里。阿次似乎感应到阿初回来了,翻了个身抱住阿初,粉嫩的小嘴巴哝哝的呢喃着什么,还用粉嫩的小脸蹭蹭阿初,像一只慵懒的小猫。阿初感觉到阿次的动作,身体不由得僵了一下,这是阿初的梦,阿初做了30年的梦。听到外面有人来的声音,阿初立刻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睡熟了一般,暗中阿初却留意着身边所有的动静。听到陈浩山靠近自己和阿次,一会儿又离开了,等直到脚步声消失后又等了一会儿,阿初才睁开眼睛。
此时,阿初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一放松下来,阿初才发现自己身体的不适。全身上下没有不痛的地方,尤其是头快要炸了,身体虚弱的要命,还一阵阵发晕。根据从夏跃春那里学的一点中医药理,阿初给自己把了一下脉,发现自己中毒了,阿初不知道是什么,但知道这毒不致命,却会让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想到这里,阿初立刻又给阿次把了一下脉,发现阿次只是被下了迷药。因为自己从小体弱多病,几乎八药当饭吃,尤其是中药,所以自己对药已经有了抗药性,所以醒得早,而阿次还在睡。想到阿次没事,阿初就更加松了一口气,甚至阿初想要感激阿次体内的迷药,至少阿次没有看到今天杨家发生的一切,不会为此而痛苦。
不过,此时最重要的是带着阿次离开这里。9年的潜伏经历让阿初已经成为一名优秀的卧底,就算是最后一年,阿初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他也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把阿次带出去。但是,现在不行,他现在的身体是一个5岁孩子的身体,而且还中了毒,根本没有能力带阿次离开这里。阿初不由得痛恨起了自己,“难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没有办法保护阿次吗?”摸着阿次可爱的小脸,想着自己的无能,阿初的眼前一阵阵发黑。阿初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腿,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行,我不能放弃,我一定要带着阿次离开这个魔窟!”。阿初下定了决心,把阿次扶起来,让他趴在自己的背上。
今天是八月十五,天上的月亮格外亮、格外圆。无情的月亮看着杨家的悲剧而无动于衷,现在似乎是有所动容。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阿初的面上,为阿初铺平前方的道路。阿次不像阿初那样瘦弱,阿次强壮甚至带有一点婴儿肥,像小山一样压在阿初的背上。阿初脸上的汗珠在月光下像闪闪发光的宝石沿着阿初的脸颊轻轻滑落,最后“啪”的一声落在像是洒满星光一样的地板上。惨白的小脸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是要变得透明一般,阿初咬着牙努力的向前走着,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阿初”突然阿初听到阿次在叫自己糯糯的声音带着阿次的呼吸拂过阿初的脖颈,痒痒的。阿次好像感到了不舒服,用力的抱住阿初的脖子,向上蹭了蹭。阿初也用力的把阿次向上托了托,虽然很累,但阿初笑的很温暖,像太阳,这是阿初在上海潜伏的9年里已经忘记的笑。“啪啪啪”外面传来一阵慌张脚步声,阿初的笑僵在脸上,眼中的镇定有了一丝慌乱,但是立刻阿初有平静了下来,那一丝慌乱消失的无影无踪。阿初把阿次放在衣柜里,自己站在月光下握紧双拳,坚定的看着即将打开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