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肝神药转基因
2018-07-24 09:47阅读:2,425
7月28日是值得中国人记住的日子。这一天是WHO确定的“世界肝炎日”,而中国是世界第一肝炎大国。
为什么把7月28日定为世界肝炎日?我们从头说起。
我们把镜头拉到一百年前,二十世纪零零年代,腐朽的清政府摇摇欲坠,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疾疫连年,此起彼伏,更是雪上加霜。时任东北总督的徐世昌有感于中国之积弱,医学之不昌,立志引进西方医学教育体系,建一所新式医科大学。为此,他划地拨款引进海外人才。1910年1月,英国杰克逊医师(Arthur Jackson)应邀来到奉天。他来的太不是时候,当时中国国士无双古今第一名医伍连德也刚到奉天不久,为的是对付一场发生于东北的浩劫“肺鼠疫”。杰克逊顾不上学校筹建,奋不顾身地投身于肺鼠疫的战斗中(要知道,肺鼠疫的传染性极烈,死亡率近百分之百)。果然他中招了,当月就倒在抗疫一线,像白求恩一样死的壮烈,“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清政府拨银一万两为抚恤费,但英雄的母亲却将它全部捐给了筹建中的医学校。
这所大学,就是奉天医科大学,1912年正式成立,是东北现代医学的滥觞。它成立之初,就与传染病和牺牲连为一体;这是人类的命运,也是医学的使命,无数的医生为了抗击传染病(瘟疫)付出了毕生的心血乃至生命。
伍连德控制了史上第一烈性传染病肺鼠疫后,东北暂时归于平静。奉天医科大学的一位来自日本的儿科教授发现,当地儿童中流行一种黄疸病,为日本所少见。他非常困惑,这病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他若是日本皇汉医学的传人,自然不会有此困惑,望闻问切一番,总能自圆其说。其时,明治维新已经半个世纪了,皇汉医学早已衰落,这个教授自然是一位西医。当时的西医已形成这样的共识,几乎所有的传染病都是细菌或病毒所致。他采集病人的血液、大小便,进行培养,想找出可能的致病菌,却一无所获。因为这类病人多数白细胞减少,他又怀疑是一种特殊的“黄疸病毒”,用老鼠、兔子做实验,也没有结果(我们现在知道,乙肝病毒只感染人类和黑猩猩等灵长类,难怪他培养不出)。
后来日本学者发现,台湾(日占时期)和大陆一样,肝病发生率和肝癌死亡率也异常的高。肝病和肝癌似乎独爱华人,被称为“华人的魔咒”。日本和台湾的医学家们对此进行了艰难的探索,对肝炎的病因一无所获。
20世纪40年代,美国发现一种肝炎(乙型)能通过血液传播后,世界各国,尤其英美德日的医学家越来越倾向于肝炎是病毒所致,但苦苦寻找20多年,也毫无所获。与中医望闻问切几分钟就轻松搞定辨证相比,现代医学要确定一个疾病的病因,真的是太困难了,20年算不得什么,有的病因要几千年才搞清楚。
肝炎病因的发现是一个无心插柳的结果。
巴鲁克.塞缪尔.布隆伯格(Baruch Samuel Blumberg,1925-2011),是一个不安分的美国海军军官,战后复读大学,先学物理,再研数学,最后改攻医学。在其医学院三四年级时,就完成了一项关于不同人种感染丝虫后发病程度不同的公共卫生研究。1955年,他在英国牛津攻读了生化博士学位,对人类学及生物的多形性很感兴趣。布隆伯格获得博士学位后回到美国国立健康研究院(NIH)工作。美国的肝炎病人很少,布隆伯格起初对肝炎并无兴趣。他感兴趣的仍然是读博期间的困惑:为什么感染同一种传染病,有人不发病,有人却病得十分严重?是不是遗传体质的不同?这种不同能不能从各种血浆蛋白中找到答案?
中医是不会有布隆伯格的困惑的,因为答案显而易见:有人正气存内,所以邪不可干;有人正气不足,所以正不敌邪嘛。
布隆伯格没那东方智慧,只好用笨方法。他收集来自全世界各地不同人种的血清,对蛋白进行千变万化的组合比对。结果意外发现,来自澳洲土著的一些血清与纽约血液中心的一位血友病患者的血清发生了反应。血友病需要常年反复的输血,体内含有多种针对异体血液的抗体;换言之,澳洲土著的血液中含有一种未知的抗原。布隆伯格猜测,这个抗原可能与白血病有关联。这一年是1965年,布隆伯格发表了他的新发现,命名其为“澳洲抗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乙肝“澳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