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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弃夫妇】凡尘(唐山海x小丁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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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无心2被小丁猫苏的腿软……猫爷赛高。
尤其是这周的更新猫爷被顾基丢进了76号
76号,特工总部,行动处就属于特工总部……虽然行动处在55号
不过没关系!!!让私设来解决这一切吧!!!
时间线也基本上都对的上……此时不拉郎更待何时!!!
控几不住我记几。
上海特工总部行动处分队长(军统特工)x上海租界商会大佬(老妖怪)
完美x


IP属地:湖北1楼2017-09-14 22:18回复
    凡尘
    唐山海x小丁猫
    私设如山。
    注意避雷:
    小丁猫就是小丁猫,本文不设双魂同体,老岳已经被猫爷吃了。
    唐山海也就是唐山海,和张显宗没关系。
    不喜勿入,不喜勿入,不喜勿入。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纯属拉了昀脸和瑶脸的郎,不过也可以理解为bl版的嫌弃吧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章
    1941年初,三九隆冬已过,只是还没真正入春。上海的冬天阴冷潮湿,寒风裹挟着水汽往人骨头缝里钻。距离37年沦陷已经过去了三年多。处处插满了红日旗,还被强行改了名字,叫“大道市”,据说是取自《礼运大同篇》。但大家都还是惯于叫这里“上海”。
    战火早就停息了,尽管偶尔还会听到枪声。人们在这样一座扭曲的都市里有序的生活,菜市场也好,工厂也罢,都照常运转着,只是租界尤其喧嚣热闹。哪怕是夜晚,这里也是歌舞升平的繁荣景象。歌舞厅里舞小姐们踢出来的白嫩嫩的大腿,歌星们被麦克风传出来带了电流的婉转歌喉,还有大烟馆里飘出来的令人醉生梦死的烟雾。
    这里像一座孤岛,跟租界外好像隔着万里汪洋。
    丁思汉靠在车后座用食指拨开窗帘瞧了眼外面,华懋饭店一如既往热闹的很。杜敢闯首先下车给他打开车门,他才不紧不慢地把手里的糖果盒子收回口袋起身下来。正了正披在肩上的纯白长款大衣目不斜视,径直走向大门等着门童来迎接。
    饭店内倒是暖和,尽管他自小气血不足畏寒的很,也还是卸了大衣递给了身边跟着的马秀红,顺带也取了原本压在额上的米白色小礼帽,露出一张标致的脸——对,标致。这位年纪轻轻的公子哥五官柔和肤色白净,与其说是个少年,倒不如说更像个姑娘家。
    作为商会前任会长的唯一养子,过去总有人说他是个小白脸,明里暗里各种酸话说了不少,他的外号“小丁猫”也是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可一年多前他凭一己之力将所有元老的权力收进囊中后,便再也没有人说这种话了。
    华懋饭店的留声机正在放周璇的唱片,进门的时候一首《拷红》正唱的千回百转,曲子里那聪明伶俐的崔莺莺心心念念都是张生,满腔少女纯情。小丁猫近来有些爱听周璇的歌,只是这首并非最爱。
    39年的时候法德开战,在中国趾高气昂的高卢人不到一个月就把国家拱手于人,新建的维希政府唯德国马首是瞻,上海的法租界随之地位也下降了许多。如今的上海日本一家独大,南京那边姓汪的又组了个法国维希的翻版货,连带着特务机关也设到了上海来。小丁猫向来不愿意与军政搀和过多,但这样的世道里,他这样的身份想要明哲保身游离在外实在不太可能。今天来华懋饭店也是76号特工总部的头目李默群做东,他一向喜欢在这里宴客,因为这里是孙中山说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地方。
    重庆那边日用品紧缺,供不应求,南京这边面上敌对,私底下其实都串通着做走私。一船又一船货物从码头开出去,上面的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海这边李默群做的最大,带着特工总部一面杀人放火,一面走私发财。而小丁猫正是他长期且稳定的合作伙伴。
    小丁猫把马秀红和杜敢闯都拦在了楼下,独自跟着服务生上二楼穿过走廊,李默群定的包厢在最深处。小丁猫腹诽一句故弄玄虚的同时脸上却勾起一个虚情假意的客套笑脸,走进门去与他握手。
    “丁会长。”
    “李主任久等了。”小丁猫的一把嗓子磁磁的,不带什么情绪的时候有点阴沉。他听着李默群给他介绍身边的男青年——“这是我的外甥女婿,刚从重庆过来。”这意思是以后走私的帮手。小丁猫饶有兴味地把目光投过去,高大的男人身材挺拔西装革履,背头梳的利落,抿嘴微笑的弧度恰到好处,举手投足都透露出良好的教养。他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简单明了地自我介绍:“丁会长好,久仰大名,在下唐山海。”
    小丁猫伸出自己的手回握,男人的手上有枪茧,但不像是上过战场,应该是接受过系统训练。刚刚李默群说他从重庆过来,那应该是黄埔出身的军官。比起军人又更像一个矜贵的洋派公子哥,却也不是小开做派,倒与一般的汉奸有些不同。
    “唐先生好。”
    一楼的唱机已经放到了另一首歌,曲调穿过悠长的走廊传进包厢,这是他最爱听的一首。
    唱机里周璇的声音有些失真,但依旧甜美。那歌词一字不落地传进小丁猫的耳朵。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IP属地:湖北4楼2017-09-14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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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小丁猫一年多前利用顾基除掉了陈大光,树倒猢狲散,其他的老人们也随之交了权。他本就是管白道的,权一收索性就下了狠心要把所有生意洗白。与李默群合作走私也从来只做正经货物,烟土他不肯碰,被问及也只是说:“我不缺这点钱。”
      对于他,唐山海之前做了些简单调查,大概了解到了身世,再就是一些捕风捉影的闲言碎语,有人说他身手不凡,没人能近他的身,也有人说他身体极差,但精于算计,离谱一点的说他会法术,不然怎么可能小小年纪坐到这样的位置。
      这些唐山海是不信的,但也从心底里对这号传奇人物有些好奇。
      酒桌上推杯换盏,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官腔套话,李默群这顿饭的意思无非就是以后大家继续合作,有钱一起赚。小丁猫听得有点脑仁疼,唐山海也并不好过。他来上海的任务是窃取一份机密文件,可毕忠良成日把他闲着,李默群还把他拉来做走私,他心里焦虑却又不能发作,只能笑。
      好在都是“文化人”,不兴劝酒,各自喝得差不多也就作罢。席间小丁猫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唐山海身上,他细致地用余光打量他,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没那么简单,就像当初直觉告诉他顾基不可信一样。
      他忽然想到李默群介绍他时说的“外甥女婿”,夫妇都是前段时间刚从重庆过来的。
      重庆。
      小丁猫五指无意识地敲击几下桌面,扬起个笑脸,他举起红酒杯眼睛盯着唐山海。
      “唐先生,我在霞飞路有一家西餐厅,改天邀请您去尝一尝,带上您太太。”
      唐山海原以为他是客套话,没想到刚过两天电话就来了,还派了车接送。来的女人个子不高,有点胖,梳一个麻花辫,塌鼻子厚嘴唇小眼睛,委实与“好看”沾不上边。他想起坊间闲话的小丁猫不近女色,这点八成靠得住。
      这间餐厅原先是陈大光的产业,后来到了小丁猫手里,撤了许多不伦不类的物件又重新装修过,整体颜色没有之前那么扎眼。小丁猫今天穿的黑马褂上盘踞着一只金龙,他面容太稚嫩,鼻梁嘴巴都小巧,眼睛倒是圆,可穿上这老气横秋的长袍马褂,唐山海也觉得并不违和,他看他安安静静坐在那儿,像张画报。
      徐碧城虚挽着唐山海的胳膊走过去,画报上的少年郎忽然活了,他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瓷白牙齿,眼睛弯出一点可爱的弧度,对他们打招呼:“唐先生,唐太太。”这一笑落在唐山海眼里,然后直直撞进他心里。他注意到小丁猫的左眼尾有颗泪痣,倒不觉得楚楚可怜,反而更添了几分精灵狡黠。
      饭桌上徐碧城话少,唐徐二人的互动也有些别扭。徐碧城总是怯怯的,这让小丁猫想起苏桃,可苏桃跟无心在一块的时候就会活泼许多。
      徐碧城有些怕这个少爷,虽说看起来眉清目秀,可是她觉得这个少爷阴恻恻的,尤其是那双黑到极致的眼微微眯起来带点笑意的样子,深不见底。
      “唐太太和唐先生是怎么认识的?”他状似无意地说些闲碎话,眼神投向徐碧城,她嘴唇动了动没开口,唐山海立马接了话:“在重庆的时候,我们是同事。”
      小丁猫点点头,喔了一声若有所思,接着又抛出下一个问题,眼睛依旧落在徐碧城身上:“两位应该是新婚不久吧?”
      “结了两年了,我们是民国二十八年二月二十五日结的婚。”
      有意思。
      由着徐碧城背书似的说了结婚日期,小丁猫心里已经有了数,脸上倒是平常模样。他抬眼,唐山海的脸色不大好看。小丁猫对这个男人有极大的兴趣,与无心不同,唐山海是单纯的合眼缘。若要说长相,乍看是不起眼的,可是却很耐看,单眼皮高鼻梁,不过小丁猫把视线投过去的时候总是先落在他嘴唇上,他的嘴唇饱满丰润,单挑出来并不惊艳,可放在他脸上就莫名的舒服。细看之下鼻尖有颗小痣,不发现还好,发现了以后总是有意无意会把目光黏住。他忽然在想唐山海若是把头发放下来会怎样,应该会显得年纪小一些。
      唐山海这边想的就有些复杂,一番接触下来,他最大的体会是这个少爷没有什么人气儿,没有七情六欲,也不像得道飞升的仙人,像个老谋深算的精怪,像个运筹帷幄的老妖,独独不像个二十郎当岁的少年。少年人身上的阳光明朗他全没有,说话做事都叫人捉摸不透。他有些防备和抗拒,却又还是放不下心里的好奇。
      他正胡思乱想,小丁猫端起了红酒杯。
      “希望以后和唐先生唐太太相处愉快。”


      IP属地:湖北5楼2017-09-14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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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夜深了,原本应该安静的码头却开了两艘货船出港。船上有香烟、茶叶,也有棉纱、粮食。双方政府交换物资和经济情报,好像互惠互利,其实都在发国难财,军政系统都来下海从商,腐败程度可想而知。
        唐山海站在码头目送货轮远去,逐渐变成江面上微不可见的一点。他点的烟夹在好看的手指间,风掠过江面带上了水汽,再知道吹到唐山海的身上,吹起他深色的大衣下摆,在夜色中飞扬,烟雾也顺着风飘散,最后融进周围的空气里。他知道这样的走私其实代价很大,也知道党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是他无力回天,只能做点自己能做的,为这个国家尽一点绵薄之力。他已经查到了要盗取的机密文件叫做“归零”,就在毕忠良手里。虽然还不知道藏在哪儿,但也算是略有进展。
        “在想什么?”小丁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江边,他过往从不亲自来,今天本也是一样。唐山海回头看他,今天他穿了一身黑白相间的条纹西装,披一件灰色毛呢大衣,没戴帽子,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我在想你为什么愿意和李主任合作,却不和日本人合作。”唐山海抛出一直以来的疑问,这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小丁猫笑了,他的笑脸总容易带点不让人反感的蔑视,像是老人家听了年轻人的天真言论。“因为李默群是中国人,我们的买卖也是在和中国人做。其实你不觉得他这种汉奸挺好琢磨的,所求只有财富地位和活命。而日本人就不一样了。”他说到这里停了停,想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如今的局势,国内三股势力都有自己所缺,互相交换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三股势力——唐山海突然想到今天是两艘货轮,那么这两艘货轮会不会目的地是不一样的?
        “这么晚了,唐先生回家该打扰唐太太休息了,不如到丁公馆将就一晚?”小丁猫这话说得其实挺没道理,只是随便找的借口想留下唐山海,他有些话想跟他说。唐山海许是理解了他的想法,亦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拒绝。于是不多时,两人已经在丁公馆二楼的书房里坐下了。
        这是唐山海第一次来到丁公馆,气派又不刺人。两杯香醇的咖啡正冒着热气,他们卸了大衣,陷进柔软的皮沙发里。唐山海听见婴儿的啼哭,有些惊讶。
        “丁少爷有孩子?”
        “是一个手下的,她爱的男人背着我和日本人来往密切,被我追杀的时候逃进了日本人的地界,我就把她带了回来,那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小丁猫为咖啡加上一块方糖,搅动着褐色的液体在骨瓷杯子里划圈,“她和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丁公馆还是养得起。说起来那个男人你应该听说过,据说现在在七十六号也有些地位。”
        “是……?”
        “顾基。”
        “我确实见过他,他的左脸有一道疤。”
        “既然让他逃了,那我也眼不见为净,懒得再找他。不过以他的性子,恐怕总有一天会回来找我的麻烦。算了,一点小事而已。不值一提。倒是唐先生今天问我问题,我其实也有问题想问唐先生。”小丁猫吹皱了咖啡的平面,一股白气顺着他的呼吸扭曲升腾,“唐先生放着重庆机要处主任的位置不坐,偏偏要来上海做一个七十六号下属机构里的分队长?你这不求财不求地位,求个什么呢?”
        唐山海心里一紧,抬眼去看小丁猫。他总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即便这话里话外尽是试探,脸色也都如常,底气还足得很。
        “求活命吧。局势越来越紧张,迟早要开战。呆在重庆总是要上战场的,来这边就不一样了。”他这话看似有理,细思其实有些奇怪。谁都知道重庆和延安都有人在南京方面做暗杀,来了也一样容易小命不保。
        小丁猫倒也不戳破,只是又丢了个问题给他:“唐先生,你知不知道今天那两艘船上都有些什么?”
        “香烟、茶叶、棉纱,还有粮食?”
        “还有。”小丁猫放下咖啡杯,一双黑漆漆的眼盯着唐山海,十分坦然地笑着,唐山海觉得自己要被那双眼吸进去。
        “还有无缝钢管,和盘尼西林。”
        唐山海瞳孔一缩,只觉得自己耳边有惊雷炸开。无缝钢管,那是做枪支用的东西;盘尼西林,是紧缺的消炎药品。
        “其实你没猜错,这两艘货轮上的东西目的地是不一样的。一些东西会直抵重庆,还有一些,会被运往延安。”


        IP属地:湖北13楼2017-09-19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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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大纲,应该是2-3w字完结的中篇。


          IP属地:湖北15楼2017-09-19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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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华懋饭店里出现的苏三省成了那个雨夜唐山海的噩梦,他交出了军统上海区开会的时间地点,只等一网打尽来为他在伪政府的仕途铺路。徐碧城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去找了潜伏在饭店里的军统成员,明面上的身份是个服务员。结果没想到李默群早有准备,封锁了整个饭店,那女人刚准备去通风报信就被刘二宝抓了个正着。
            唐山海牵着几乎要站不住的徐碧城跟着一群汉奸往外走,他笑不出来,却也不敢拉下脸。
            一楼大厅里站着小丁猫,他穿着牛仔面料的连体裤,脖子上系了个紫红底印白色波点的领巾,外面套一件黑色天鹅绒长大衣。没了拘谨的西装三件套,这身打扮看着俏皮不少。唐山海有些惊讶他怎么在这,他牵着徐碧城下楼梯,眼神对上楼下这个少爷,小丁猫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面色如常对他笑一笑。
            “丁少爷怎么在这里?”
            “来饭店当然是吃饭的。”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唐山海往二楼看,刘二宝正押着那个哭喊的女服务员质问,“哪晓得你们行动处今天有动作,这饭店又不隔音,吵得我出来看看热闹。”
            “说!突然跑个什么!”刘二宝揪着女人的衣领吼得中气十足,李默群走过来跟小丁猫打招呼:“丁少爷见笑了,没想到这么巧。”
            “确实,没想到吃个饭还恰好遇上行动处执行公务。现在这饭店是封锁了?”小丁猫笑得客客气气,问话都漫不经心地。他伸手摸出口袋里的糖果盒子。又快吃空了,他想着听说百货公司新上了进口的水蜜桃口味,改天该让马秀红去备了来。
            李默群似是有些无奈又有些歉意:“丁少爷见谅,在我们执行完任务之前,谁也不能离开。”
            小丁猫倒是很通达似的点了点头,塞一颗糖在自己嘴里。“理解,反正今晚我也没什么事,等你们解除了封锁我再走也一样。”
            那女服务员哭着只说自己的孩子病了,她急着回家。理由太过牵强,刘二宝当然不信。撕扯间女人盘着的头发都散了,耷拉着遮去半张并不惊艳的脸。她很清楚自己落在行动处会有怎样的下场,严刑拷打下她很有可能会选择背叛,所以特工们往往会选择在被抓前自杀。她也一样,挣脱了刘二宝纵身翻过栏杆,直直落在一楼地板上,头着地。一大片血晕开,伴随着一声闷响。唐山海本能地眼皮跳了一下,侧身把徐碧城往怀里护,眼神却落在了小丁猫身上。
            小丁猫面不改色,甚至又拿了颗糖丢进嘴里。他似是感受到了唐山海的视线,略微偏头对视过去。
            死个人而已,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别说这种乱世,就是太平盛世,人命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花草蛇虫。单说去年他除掉陈大光的那场鸿门宴就死了几十号人,他眼都没眨一下,只想着这些血迹可别脏了他的衣裳。
            唐山海越发觉得眼前这个人他捉摸不透。
            行动处的人都走了,唐山海一身考究的西装外套着军绿色雨衣的样子有些滑稽。他们要去抓捕军统分子。小丁猫回到了自己定的包间,叫马秀红拿了白纸和剪刀来。
            二十年前他吞下了那个女煞,自然而然也学会了女煞这操纵纸人的傀儡术。二十多年来游戏人间他甚少动用法术,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个法子。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这军统上海区还能不能保住,就看你们的了。”他抬手捏了个诀,十多只纸人从桌上腾空而起,血色的红光环绕着白纸,看起来阴森森的。
            那天华懋饭店很晚才解除封锁,愚园路上那个房子里只有十来个人,除了一个身材微胖挺着将军肚的上海区区长曾树,其余的还尽是小鱼小虾。唐山海松了一大口气,捏紧了精致雕花的雨伞手柄。军统上海区虽说遭到了不小的打击,也算是苟延残喘。
            他看着苏三省在愤怒中拖走了曾树,心想,这个人他非除不可。
            可又是谁通报了消息?
            他想不通。
            小丁猫坐在车后排,听见前排的杜敢闯抱怨了一句这特工总部成天作妖,已经空了的糖盒子被丢在了饭店的桌上,他现在口袋里空荡荡的。回丁公馆的路上他远远看见行动处的车,他视力很好,即便是在这样的雨夜也能看清那车上的人是唐山海。
            上海四处凶险,李默群毕忠良没一个好惹的,唐山海这个身份着实煎熬。今晚的事于他而言只是随手帮个忙而已,小丁猫心想,不算什么。他不想唐山海死,也不想上海的军统就这么被除了。
            日子还长呢。


            IP属地:湖北23楼2017-09-21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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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唐山海年少时学过钢琴,只是已经多年不碰,如今在小丁猫家里看见钢琴,一时思绪万千。纯白的三角钢琴一尘不染,小丁猫也是一身白,坐在琴凳上对着他笑,眉眼一弯尽是无辜,秀气的一张脸配上这般神色,整个人被透过窗户投进来的阳光笼住,像个虚幻的影像,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唐山海有些发懵,似乎眼前的小丁猫是个穿着白衬衣背带裤的中学生,有着柔软的刘海。不,不对,小丁猫即便十几岁也不会跟那些糊里糊涂的小孩一样,他应当是少年老成的,既神秘又清澈。
              小丁猫弹的是《蓝色多瑙河》,一支圆舞曲,轻快又温柔,连带着唐山海的神经也逐渐松懈下来。他少时也很想去游历欧洲,听一场维也纳的音乐会,然后去看看德意志帝国的无忧宫,再去巴黎拾梧桐叶子,到西班牙和吉普赛女郎跳一支弗拉门戈,乘一艘船去英国听大本钟声。
              但这些地方,他还一个都没有去过。战乱磨灭了他的风花雪月,他在军校里迅速挺拔成一棵坚毅的翠竹,他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鬼使神差,倒也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用的不是枪,是刀片,温热的血从那个男人的动脉里喷溅出来,染红了他握枪也握笔的手。他本能地反胃,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自己的手是鲜红的,那是人命的颜色。
              不过对于如今的唐山海来说,杀人已经近乎家常便饭。他越来越意识到了人命是多么轻贱的东西,他依旧不畏死,但他更想活。
              唐山海注视着弹钢琴的小丁猫,他心想,真好。
              哪里好?他接着问自己。不过也答不上来。
              天黑了。
              小丁猫带着他穿过一条没开灯的长走廊,路过楼梯的时候小丁猫忽而停下了。唐山海正要出声询问,一低头对上了小丁猫那双乌黑的眼。
              只有微弱月色照明,昏暗中唐山海神智混沌起来。
              “唐先生。”
              他被这一声轻唤拉回了神智,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怀抱小丁猫站在了楼梯下的三角空间,小丁猫靠着贴过壁纸的墙,天气在回暖,但丝丝凉意还是沁过西装传到脊背。他的左手还搭着唐山海腰侧,右手抚上男人后颈小幅度的来回摩挲,那块有推过以后青草地般的短发,一下一下刮蹭着小丁猫的手心,那么点痒从手一路爬到心口。他略略抬着头,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瞳盯着唐山海,一瞬春风过境,融了终年封禁的冰,吹皱一池平静无澜的水,连带着要去搅动唐山海的——不,要在他眼里掀起巨浪才好。
              唐山海在慌乱。
              这位洋派公子哥在风月场上意外的纯情,小丁猫一面心下质疑军统特训不到位,一面又瞧着他这无措的模样十分得趣。眯起了眼眸似笑非笑,借着他迷糊的劲头稍稍用力拉进彼此的距离。楼梯下的角落连月光也被挡了许多,光线太暗,可小丁猫依旧能准确地捕捉到他的眼睛。狭小的空间里两个男人身体相贴,唐山海的体温隔着衣料传过来,胸腔里那颗鲜活的心脏正贴着小丁猫的右胸有力地跳动。
              太近了。
              唐山海似是终于有些能反应过来——毕竟也是小丁猫稍微动了点小手段才造成现在的气氛,可法术已经收了,凭他的身手和力量,想要挣开并非难事。他问:“丁少爷,你究竟想作甚么?”
              小丁猫从鼻腔哼出了一声轻笑,一直力道温柔的右手忽而扣住了他后脑,鼻尖相贴后终于开口:“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唐先生。”稍微用力往墙上靠了下提醒他——背后是唐山海自行环抱上来的手,那块手表硌着他后背生疼。
              “你想吻我。”面貌清俊的少年郎笃定地开口,吐字都带着糖果的甜味和红酒的香气,“可为什么还不呢?”
              “你把我的心搞乱了。”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42楼2017-10-26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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