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朴灿烈率兵讨敌,场上帐中,心中都是那人。
胜了,他就能见到日思夜想的人,老天偏要这一仗打的心力交瘁。终是胜了,朴灿烈抚着剑身,笑得眼角出了晶莹。
出城八万人马,回城却留三千。
一如出城时那般,朴灿烈一身战袍踏进墨客轩。江屿一人站在台前,却未绾上堕马,一身墨衣,朝云近香,朴灿烈险些认成了江枔。
“少将,”江屿顿了顿又笑着“现已是将军,恕草民无礼。”
朴灿烈张口却欲说还休。
“将军不必解释,城外西山脚下自有你要找的人。”江屿看着朴灿烈的背影,和当年的他是有多相似。
*****
日升拾柴米,日落掩玉笛。
朴灿烈出兵这年,司姌一人日复一日地重复此般生活。他怀中的温暖,司姌再一次感受到已是时日无多。
此后,是两个人的日复一日。
步进冬里,司姌的咳喘却是越发严重。帕里的一抹鲜红被她遮下,朴灿烈仍是要找大夫,说是病愈才能心安。
“将军,实不相瞒,夫人的病已至膏肓,不是老夫无能,便是那京城最好的御医,怕是也无能为力啊。”
朴灿烈的耳边却是鸣声,混沌间往事如云......
一月后的西山脚下又飘了雪,司姌默地推门,任由屋外的雪进了屋。
“阿枔,怎么站着,回屋坐吧。”朴灿烈从身后拥住她,本就单薄不禁风雨,此时更是冰凉。
“灿烈,我们去屋外吧。”
司姌靠着外墙坐在木椅上,身旁是深爱之人,唇间的笑意便是涌了出来。
“这雪与那日的雪多相似。”肩上的人儿轻轻说着,朴灿烈搂得更是紧了些。
许久,肩上再无动静。朴灿烈转头再看,司姌唇角的明媚犹存,双眼闭着,似睡着了一般。朴灿烈右手抚上司姌面颊,喉咙被扼住一般的沙哑。
“阿枔,醒醒,”朴灿烈轻喃着,没有答复“你是乏了吧,那就睡吧。”
朴灿烈起手掩了掩她身上的绒裘,声声颤栗。
“阿枔,飘雪呢,穿好了,免得再受风寒。”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他抚上她如瀑的发,这一走,便是再无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