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成长
下一次见面时,迪恩果真戴上了那个用雄鹿的头骨磨制成的头盔。磨光了的白骨半遮住他的脸,朝天扭长着的鹿角下,是迪恩柔顺如水的长发,在素色头盔的衬托下,光泽珍贵的珠宝。
换做平时,这种古怪的装扮一定会引起周围人的好奇关注和议论纷纷。可今天,迪恩混迹在人群中,却并未显得格格不入——毕竟这次,他们相遇在庆典当晚的化装舞会上。
“康诺特的新王登基五年的庆祝仪式,也不过如此。”
迪恩笑着任贾斯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随他的脚步一同在人群里穿梭来去。
“还好你不是人,否则这样口无遮拦,简直是不要命了。”
“……做人有什么好的?你是不知道精灵的宴会是有多开心,多疯狂。”
“那好,你哪天做东,带我去领教领教看。”
“也许,最近不会有了……”
迪恩接过贾斯汀递过来的酒,皱了皱眉,却还是一仰头将其一饮而尽。贾斯汀不知道他的欲言又止,是在掩饰什么;不过,对此他并未过多深究,毕竟能再次看见这位马纳南的小王子,贾斯汀他本已万分满足。
“所以,你这次来,就是单纯地为了嘲讽一下我们人类世界的落后?”
“也不是啊。只不过职务的关系,来你们的王国会比较方便。我也就顺路过来……体验生活而已。
“哦,说起来,你们这里的酒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味道太差劲了。”
接下来的岁岁年年,贾斯汀依然会时不时同迪恩相遇。
有时是在围场的森林里,正面撞见他在河边饮马:黑色的神驹伏在水边安静歇息,而全身铠甲的迪恩则,站在一边闭目养神。有时,又只是不经意间看到,窗台上无端出现一枚小巧的松果,或是一朵新折下的野花。
关乎命运的讨论被更浅近琐碎的讨论取代。很多时候,他们只是相互打趣,津津乐道着自己做近卫军时的经历,抑或是当上藩王后的感受。
而更多时候,他们也会选择用沉默代替言语,同看一片咆哮的大海,一方缀满了璀璨繁星的天空。
——也许,顺着预言的意思生活,也不坏。
治理自己从父亲那儿继承来的封地也有了些年数,贾斯汀他,能愈发明显地体会到这点。尽管他现在仍不愿否认迪恩的说法,但在他心里,自己的答案,却好像呼之欲出。
直到一封急报打断了自己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