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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221】池驭 沈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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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 【一】
——“你爱我什么?不过爱一幅皮相罢了。”
——“食色性也。我是天下第一好色之徒,所以我比她们都爱你。爱到你老了、死了,依然爱你。”
——“你欢喜我,叶公好龙,我爱着你,尾生抱柱。”
人物:池驭-谢良辰
沈梨镜-成泠
开戏种类:古风


IP属地:湖南1楼2016-02-21 23:12回复
    谢良辰
    良辰酬卿卿,席间共一斛。
    琼浆垂襟袖,顾剑对空庐。
    素带束额发,马靴紧笼裤,箭袖短衫携一红穗长剑。青光划晨雾熹光,屈膝倾身直靴面,侧半身而收股肱,剑刃自沙面弧过半周。单足鼎立带腰直身,收剑势于脊,虚盘一股沉身于庭。平沙落雁使罢恰初露悄散,合剑入鞘悬腰际。回房沐浴更衣,着儒衫轻袍,简素无冗物。
    双鲤游庭锦面靴踏地平缓无声,不缓不急恰行屋前待人敞门步出,便做恰逢颔首,眸色无变自额间稍驻即移却。同往素一般轻落问早之辞便欲执步续行,目中不落一尘。回首罢只得见身后之人衣袂一缺,素色跃得眉间,一路凝至心头。
    人此一世不得知者众,恰她难知素日惯起早之人每日晨起练剑方才出行,只为厢前此一遇,更难知冷面淡容者只盼其提声唤句缓步,便将回身抻臂将她紧缚怀前,此生不却。
    履行平缓至廊前塘迹,肃冬凝结满池绿水,池畔柳枝素裹低垂。身后行步声恰缓己身半步,只一驻足便与其同行,目不移径缓启言,
    “上元将至。”
    成泠
    初升的三足鸦儿透过糊着灯笼锦的支摘窗,照进来一层潺潺的金光。
    她在逆光处握了一把玉竹骨的折扇。十六骨扇骨一格格的推开之后,是以淡墨晕染成的互错林峦,虬松劲柏。她没有见过太华山的雪景,只能按着书里的图本,以融了水乳的墨,勾出阴崖峰势,再填鸦青、苍蓝几色作出一副冬日拂晓的扇面来。
    “上元过后是花朝……”
    她一壁掰着指头算日子,一壁下了屏门的闩儿。
    年节里的味还没过去,她看见谢良辰的时候,嘴角边攒出来的弧度却是一僵,急匆匆的把手往后一背,将扇子藏在了琵琶袖里:“啊?”
    “嗯……哈。我、那个……听李婶说,这一回的灯会会办得和往年不太一样。”
    明明想送给他的扇子还在手里攥着,她却只想逃开了。谢良辰是很好很好的人,就像娘从前讲过的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一遇到,就不想移开眼睛。
    她努力看着自己的鞋尖儿,闷闷出声:“那个,如果公子……嗯,没有事,奴还是先行一……步”


    IP属地:湖南2楼2016-02-21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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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良辰
      言至半截便止舌间,邀约之辞辗转几番犹自吞咽。眸光稍侧正掠过低眉垂首之人发迹,似有枝间融雪将薄光映与其间,竟显缱绻柔软。而余光所落之处,却正于袖沿掖入一角,身侧之人僵直反应尽收眼底。
      耳侧细喃温淌心间,廊侧冬池却映冷然神色,唇间齿际难有温言。
      “花朝良景将至,成泠所揣之物若非与我,想是良时有约。”
      黯然眸光自敛去,于人眼前不露丝毫。她恰如一贯慎微,从未知谢良辰素来不曾心怀天下,因他之心狭若山涧,潺潺细涓唯卿一人。轻履步摇踏心头,颦笑愁容刻眉间。娴则素,顽则赭,所喜容色皆是她面目。奈何经年,孤诣而不得,每近之,若逆水推舟,只得其避之不及。
      每朝灯会,也自溪旁求一盏青山柳色素面灯,内侧篆下她的名字。见鸳侣相携,踏歌青舟,也思一朝与她共步溪侧,或青丝尚点苍,或白鬓若霜雪。
      思绪稍散少顷,回神正值其欲辞去,若同往日自当侧道而让,今日却因心绪紊乱,情急之下竟伸臂反手钳了身侧笼袖。
      “莫无一语能言,此般急于离去。”
      成泠
      猝不及防得被制了手,她睁着眼,挣扎着向后退开。玉竹扇骨攥的久了,手心起了黏黏腻腻的虚汗。她再无力去握住圆润平滑的扇头,只让它顺着袖管,跌落在一层皑皑的薄雪上。
      “我……”
      如打着擂鼓一般,心还是突突的乱了起来,连着呼吸也是深一道浅一道的:“请你不要生气,我、我不是故意想要把扇子藏起来的”
      索性侧着身子蹲下来,伸手够了够扇柄。眉眼间带着一丁点儿的落寞:“你府上会作画肯定不差我这一个。这个扇子,我随便画的,公子若是不喜欢……”
      话含了一半在喉咙里,她这时才慌乱的想起来,如果谢良辰真的不喜欢,花朝之前,她无论如何也赶不出来第二幅了。
      看着一边的寒池老木,她扭头吸了吸鼻子,压低了声音,只教她自己一个人能听见:“我画了很久的,不要不喜欢好不好”


      IP属地:湖南3楼2016-02-21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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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良辰
        玉骨素面扇脊坠地脆响,惹枝头寒鸦扑棱翅羽惊去。松手展臂去捞犹不及,指腹却自其掌内掠过,温湿汗液凝留指尖。垂首眼睑扇合间敛一份憾色,郁郁化散眉间。从来她自以深藏不宣之事,其实皆绘于面目。这扇面绘与何人,心下何曾不知,故以言语激之,只为得一言以相许,险些使扇毁却,心下懊恼极,却作无意躬身携起。
        耳侧呐声轻柔吞吐,滑过心间若温溪淌过,眸间携上一分笑意。煦阳化冬雪,春风拂绿枝。
        “此言意为,此扇乃赠我之物?”
        温润玉面端入掌心,摊开扇面山水季律皆跃目间。侧身顿步恰与身前相对,抬臂携肩周促其抬首对目。抻指探眉间为理额间散发,露了明晰眉目,眸光所落处,不舍移却。唇侧噙笑启声,寒冰稍散,
        “成泠赠物与我,可曾欢喜于我。”
        成泠
        远山含黛,寒鸦扑扇着翅儿,掠过枝间一点刚透出来的新嫩绿意
        她垂着眼睫,清光一荡,虚虚得晃在了玉砌红栏的回廊上。廊腰缦回,入眼是高啄而起的檐牙,她微不能察的点点头,当是认了:“你,喜不喜欢?”
        被逼着抬了眼睛,她看着谢良辰的动作,怔怔得愣了,如坠十里云雾中。
        “……”
        两颊漫上桃花妆一样的颜色。喜欢的,知好色则慕少艾。谢良辰是她情窦初开时的一场黄粱梦,达天道,顺人情,即便是醒了,也心甘情愿去得回味梦里的三世枯荣。五阴炽盛苦,她或许能掌握自己的梦,或许可以悄悄的跟在谢良辰后面,见一见他看过的风光人情。但这些种种里面,她唯独不该就是他的身边。
        委身退了两步:“大爱大道,不奢不竞。公子可以收下扇子,我就很高兴了。不要问了好不好?”


        IP属地:湖南4楼2016-02-21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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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良辰
          绵延万里雪,素裹寒山间。远山含墨点苍,层云凝雾若素绦环山间,冬寒缀春意,沿至廊下池边。砖瓦石隙间悄生韧草,无玉兰之清幽,凌霄之绝艳,恰若成泠之素淡无华,却存一分“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之意。
          玉骨自掌面缓摩细拂,所过之处一片温润,“若说喜欢,不止为扇,当如何?”
          谢良辰一世遂心,独覆一人掌中。只乍见之掠目,即存念此生,如锢樊笼,不复挣脱。成泠,成泠,每暗摹此名于心,必能静心凝神,外物皆淡泊。偏生其人总垂首目前,似仰目相视亦无勇,只得迫自身冷言相对,淡欲相处。
          她却似那案面一斛鸩酒,愈是近之愈受其灼,待饮泣之日,再无长明。
          指间触及温软刹那退却,僵抬一臂于空,反手挽袖抄回身侧。足跟稍碾平滑廊面,随人前逼一步,俯前身近人侧,衔目眸光相接。唇侧携人前所示温煦笑意,谦乎存礼疏离有据。
          “成泠既不愿,自当收言。但见成泠遇某,常避之,不知何处惹嫌,但言无妨。”
          成泠
          长霞出远岫,焜煌的天光流离在他摩挲着扇骨手上。她看得有些痴,不觉胸中怦怦然,连着眉间也带出了少女羞赧的姿态。她歪着脑袋,笑吟吟得顺口接了话:“嗯?那,公子还喜欢什么?”
          一掠收了声,也收了那些不着调的容色。其实,她是隐隐知道答案的。他肯对她笑,肯耐下性子来和她说话,肯像刚刚那样温柔地拂开她的额发,甚至她失仪胡闹的时候也没有动怒。这样不问缘由的迁就啊。
          谢良辰一进,她就一退。
          “圣人有性无情,也当不累于物”
          埋在眼底的笑意,如拢了一层烟岚雾霭的镜湖。她斟酌着开口,也尽量略过了那些风月里的情爱纠葛。“公子不是俗人,奴敬慕您,呃……嗯,不是觉得公子不好”
          是她不够好,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她一直一直害怕的,就是他太好。


          IP属地:湖南5楼2016-02-21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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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良辰
            许是晨白交接处的天光悄暗,池波涤荡至塘侧卵石光滑弧面,映着她的神色间竟多出瓷面淡釉般容色。自思有所忆便鲜见她少女顽羞姿态,为素面淡妆点上神采,跃然目间,刹那失神禁声。
            喉间应辞似是早婉转千番,但寻得一罅即可破出,仅恍然少刻,再启唇欲答时她已携了往常神色。同往时一般毫无回旋的退避。
            枝头层雪不胜坠势,跌落泥面雪渍,将先前步履踏乱之径再铺素装。启声方觉干哑至几欲垂暮,“古今圣贤皆众,我却如庄周。”
            言罢拂袖搁掌于腰侧,方察未携佩剑,无可安神,缓长吐息凝神,抬目犹一派清明。身前之人近在咫尺,又远若层山,似扇面所描,扺掌可抚处,其山何方不可探知。
            礼法周全,文武修备乃是人前的谢良辰,于她身前,常是小心揣度,恐思无度,冷暖缓急,皆不得其道。
            恍然神色若远,“我与成泠,是尾生抱柱。成泠与我,却是为何?”
            成泠
            庄生晓梦,道法自然。她只佯做不解深意的样子,半皱了眉头:“公子的意思……是喜欢我?”
            她喜欢的人,也喜欢着她。这样好的梦,其实,是她从前求也求不来的圆满,但……
            谢良辰的声音微微的有点哑,她捂着心口,耳边是低吟的风声:“可……什么是喜欢?莺莺传里的崔娘子,还是沉了百宝箱的十娘?呵~”
            一字一声的不晓得是在割着谁的心肝,钝钝的,笑不出,也哭不得。她怅惘若无得闭上眼,嘴边带着几不可闻的叹息,近乎是一句一念了。“表象声色,皮下白骨。公子喜欢的,是成泠的样貌、性子,不是我。公子您……大概值得更好的。”
            只要告诉他,明明只要说出来,她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得跟着他了。但,无端的,她不想赌,也不敢赌。她宁愿把这份心事藏在旮旯角,一直到霉了、烂了,也不想说出来


            IP属地:湖南6楼2016-02-21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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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良辰
              候得太久,至幼时亲植庭中一颗翠竹业已折枯,才自她口中得闻此言,但那眉间仍凝着疑虑与退避,轻易将十载苦读自以筑起的壁垒打破,而剥露的谢良辰,怯弱且惶然。遑论是疏离,还是逼仄,都只为存留一丝余地,不至于她面前输至一无所有。
              劳劳垂袖,如坠云雾而七窍皆封,如隔障闻其声,竟无一言能驳。分明万言滞于心头,却似失语难言,只想诉情意与她,数十年相思离愁汇作春水,怎刹那枯竭。
              谢良辰所见所喜从未是你眉目,便是此间目蒙神离,与成泠之意亦不少半分。
              行行重行行,卿欲相别离。
              抬臂将掌面轻覆于胸前,似抚怀顺息,而锦缎布帛之下,所纳一纸发黄婚书却散灼热,灼意自指尖刺进袭入心底。眸前雾障稍散,目色清明,拂袖反手身后,复生疏有距,似无前番种种,与一逢揖即执步启行。
              “既如此,当不作故执。”
              水枯山竭,当待你至暮。
              成泠
              “公子……”
              盈盈匝着水面的柳条儿,拂起了池塘内的涟漪。拖沓而起的尾音很快的消失在了风声里。她翕动着唇,一张一合间,也不晓得拿什么话来开口,只看着他要走,无力得屈膝施了万福。
              忍着心头的酸涩,她将目光投了松竹掩映下的亭台。烈烈的风簇拥起了浮沉于水面的青萍,也吹起了她一身的衣裳。翻飞扬起的藕荷色下裙,在这一片灰沉沉的砖瓦上,开出清淡而不妖的莲。“抱歉。”
              儿时进香的时候,她听跪坐伽蓝殿里的沙弥颂过一句佛谒:人生在世,独生独往,独生独死,
              苦乐自当,无有代者。所以,到了最后,她还是选择一个人。求不得,爱别离。这样……也很好


              IP属地:湖南7楼2016-02-21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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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杀青!


                IP属地:湖南8楼2016-02-21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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