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我已经很少能见到妈妈了。而每次见面的时候,妈妈都是醉醺醺的一身酒气,神智也不清醒,我不懂,为什么妈妈会变成这个样子。直到半年后——
那天晚上,我去烧了热水,准备给爸爸洗脚,等我端着水盆走进爸爸房间的时候,看到了妈妈的身影,我赶紧走过去,放下水盆后抱住妈妈,把脸埋在妈妈的背上。
“妈妈,你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我的声音哽咽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我好想她。
“对不起依依,妈妈不能陪着你。”妈妈转过身抱住我,我抬起头看向她,不禁愣了一下,许久不见,妈妈的脸色怎么会那么苍白。”
“妈妈,你怎么了?”
“依依乖,妈妈没事。”看着妈妈勉强的笑着,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妈妈总是这样,一个人扛着所有的事情。
“妈妈,你答应我,答应我别走了,别再离开我们了好吗?我和爸爸都需要你。”我抽噎着,死死的攥着妈妈的衣角。
“好,妈妈,不走,妈妈不走,妈妈会陪着。。。”耳边还残留着妈妈的气息,可是话还没说完,她就倒在了我的身上。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爸爸急忙跳下床扶着妈妈。
“老公,对不起,终究,还是我连累了你。”妈妈很虚弱,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我却只能看着她,就那样看着她。
“傻瓜,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你在照顾我们的啊,明明可以离开我们的,你偏偏那么逞强,是我,太没用。。。”这是我第二次看到爸爸哭了,抱着妈妈,哭的难过。
“老公,有你和依依在身边,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我。。。不后悔。 这个病,已经不能治了,幸好,你的身体已经好转,我也就放心了。”妈妈轻轻的笑着。“我已经没什么遗憾了,只是瞒着依依,对她,我们都亏欠太多。”
“紫盈,我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你安心吧。”爸爸的眼泪不停的滴在妈妈的手上,可是看着妈妈的眼神还是从前那样的温柔。
“老公。。。对不起,依依,对不起。下辈子。。。我们。。再做一家。。一家人吧。妈妈爱 。。爱你们。”
妈妈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安详的闭上了眼。那破旧的小房子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时候,我只知道,我感受到的,是妈妈逐渐变凉的体温,还有,爸爸不再流泪的眼,稳稳的抱住我说“宝宝,以后只有我们了,爸爸会给你好的生活。你别怪爸爸。”
我只是摇着头,压下心底的悲伤,直到很多年以后,也记得爸爸抱着我那双颤抖的手,死死的抱着我,静静的看着我的双眼,仿佛我就是他唯一的希望和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