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箐华*浮梦]2013.10「转文」彼岸花开

第十六章。还俗
道济找回仅存的一丝理智，艰难地封住了自己的几大穴道，一口血咳了出来，床单瞬间被染红。
这什么春药啊，这么猛……他暗叹，平复着胸中横冲直撞的气息。
他一边默默念着清心咒，一边求佛祖千万别让胭脂再过来了。
可惜，不知道佛祖是真的没听见还是故意没听见，胭脂还是来了。
“你怎么样？”胭脂小心翼翼地靠近道济，戳了一下他。
道济咬牙切齿地暗骂佛祖。没办法，真气凝结在食指，狠狠地向胭脂眉心一点。
胭脂瞬间倒下。
大概一个时辰后，药性终于慢慢消退。道济松了口气，整了整衣服，无意间瞥了一眼胭脂，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躺在她身旁，将她揽在怀里。
多年前，我亲眼看着你离我远去，却无力挽回；现在，我再也不会松开你了……
如来确实是故意没听见，淡定地看着他俩缠绵。
伏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的肺都快气炸了，自己的师弟，居然、居然被人下了药！还是春药！更重要的是，他居然还和胭脂……唉，罪过罪过！
“佛祖，降龙他……”
如来笑得有些腹黑，依旧淡定地道：“降龙尘缘未了，胭脂是他的劫，至于过不过得去，就要看他自己的心了。”
谁是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第二天一早，胭脂终于醒了。
揉了揉眉心，唉，睡得好死。
睁开眼来，便看见道济含笑的眸子正盯着她。
胭脂用手挡住他的眼，嚷嚷道：“看什么啊……不准看！”
道济把手掰下来，笑道：“我能看什么？你身上裹这么严实。”
她瞪他一眼，推开他坐了起来。
“喂喂喂，有你这么暴力的吗？！”道济揉着被推的肩膀，装出一副很疼的样子。
果然胭脂上当了，又一脸担忧的回来了。
道济一把将她揽过来，“没想到你这么好骗……啊啊啊别打我……”
胭脂狂捶道济，恨恨地道：“你再敢骗我试试！”
“疼疼疼疼疼……我错了……”这次是真疼啊，果然调戏胭脂大人是没有好结果的。
胭脂挑了挑眉，这才收回手。
道济咳嗽两声，对她道：“我们回寺，明日成亲。”
他已经可以直视自己对她的感情了，他承认，自己输给了她。
胭脂愣了半晌，这，是真的吗？
“什么？！”住持差点晕过去，道济竟然要还俗！！！
广亮必清赵斌白雪陈亮白灵等人也是瞠目结舌，不会吧……
“济癫你想好了吗？！”
“对啊道济师叔，如果你走了我们灵隐寺可没有香油钱赚了！”
“闭嘴！还有我广亮大师呢！”
“哎呀吵什么！圣僧你真的决定还俗了？！”
“师父你你你……唉……”
“我……我无语……”
道济扶额，这群人，真是……
“我决定了！明日我就和胭脂成亲！”
众人顿时变成八卦眼，几颗脑袋凑在一块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住持长叹一声，“这是天意，老衲便随了你吧……”
“哦耶！住持你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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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第十七章。成亲
第二日，道济去山林里盖了一间屋子。
原本胭脂也要跟着去，却被道济一口回绝，理由是：“除了添乱还能干嘛？！”于是胭脂满头黑线地被晾在了灵隐寺。
黄昏，道济吊儿郎当地叼着根不知名的草回来了。
“姓李的你丫给我过来！”胭脂一看见他那样就来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揪着他耳朵就骂开了：“什么叫我去了就添乱？！我在那里好歹还能给你监工，万一你盖得是一危房怎么办？”
道济疼得嗷嗷叫，在一边旁观的人默默在心里为道济默哀。
“我错了我错了……麻烦您先松开手行么……很疼啊……”摊上这么个暴力娘子真是衰到家了。
胭脂这才松手，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重新坐在椅子上。
道济揉了揉耳朵，心想我造什么孽了，耳朵都快被她揪成兔子了……
“行了，回家去！”道济拽着胭脂，金光一闪消失在众人面前。
“哇……”胭脂瞬间变成星星眼，看了看这间屋子，又一脸花痴地望着道济，“这是你盖的？”
“那当然。”道济暗想，那可是他不吃不喝地干了一个上午，又累死累活地跑去买东西，买完了又要用法术运回去，为了不让凡人看见还得定住时间，他容易吗他？！
不过，为了胭脂，还是值得的。
胭脂花痴了半天，一把抱住道济，“呜呜呜……修缘你太好了……”
道济看着怀中的人，嘴角抽搐，幽幽道：“胭脂，能不能先吃饭，我很饿啊……”
胭脂瞬间反应过来，“啊，我差点忘了，你等等哈！”说完就跑进了屋里。
道济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因为胭脂和他都懒得刷碗，所以便施了个清洁术就万事大吉了。
“修缘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胭脂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没想到他面无表情地答道：“不知道。”
胭脂气得想揍他，但还是告诉自己，要矜持、要淡定、要淑女！“你再想想嘛~”
“忘了，想不起来。”
“今天我们成亲啊！！！！”
道济猛然想到，扶额，抱歉地道：“我居然忘了……”略一思索，便念了个咒，房间里瞬间铺上了漫天的绯红色，两人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婚服。
拉着胭脂站起来，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一生一世，白首不离。”嘴角略弯，将她拥入怀中。
胭脂埋在他怀里，什么都没说，只是应了一声。
他突然低下头，吻住了她。
门外……
灵隐寺团队怎么会错过这个八卦呢，当然是千里迢迢赶来偷窥，结果一来就看到了这么劲爆的画面……
众人窃喜中，继续趴在门外看。
她沉溺在他的吻里，双眼微闭，丝毫不知道门外有什么事情。
他当然知道，但是不想躲。
半晌，他离开她的唇，将她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门外的人那叫一个激动，只是，貌似高兴得太早……
下一秒就被道济设的结界弹了出去……
“你……你要干嘛？”胭脂缩到床的一角，警惕地看着他。
他含笑望着她，“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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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梦境
“呜……不要啊……”胭脂开始往后缩。
道济挑眉，“你见过成亲没有洞房的？”
“……”
胭脂睡得相当死，道济又踢又踹地弄了好久还没醒……
“别闹……”胭脂翻了个身继续睡，完全无视道济。
他无语扶额，只好坐在椅子上无聊的敲桌子。
算了算，大概还有一年吧，一年后，他们就要分开了，而且再也不能相见。
这又能怎么办呢，又不能逆天而行，自己已经求了一年相守，现在，能她陪一天是一天，尽量往后拖，再往后拖……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执着了呢？是因为对她愧疚吗？还是……
无奈地摇摇头，不行，佛家最忌的就是贪、嗔、痴、爱、欲，他怎么可以。
可他不敢想象如若没有她的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更不敢想象没有他的她会怎么样。 师兄说的对，若他当初一咬牙一狠心忘掉了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他不敢奢求相濡以沫，只求两人能够相忘于江湖。
看了眼还在睡的胭脂，勾了勾嘴角，她还在，真好。
大街上，胭脂这看看，那看看，玩的不亦乐乎。
“修缘你看！这个簪子好漂亮！我想买~~~~”胭脂拿起一个簪子，瞬间星星眼。
道济无语，准备拉她走，“不行！”
“好夫君~~~~就给我买一个嘛~~~~~~”胭脂扯着道济的手臂摇啊摇。
“不行！”
“就一个嘛~~~~~”
“不行！”
“姓李的你再说一遍试试！”
周围的人顿时震惊了……
够彪悍！够强硬！
“……好吧，老板这个多少钱。”道济在心里默默画圈圈。
买回去以后，胭脂得瑟地看着道济，还偷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道济无语问苍天，我这是娶了一个什么娘子啊！
道济不在家，胭脂开始无聊的翻书。
什么玩意，全是医术！她抬手将书扔在一旁，又倒在床上。
不知怎么，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境里，胭脂发现她在魔界的绯璃殿里。
只是，这绯璃殿里竟然空荡荡的。
“胭脂。”一个空灵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
“谁？”她吓了一跳，四下环顾着，却没见到一个人影。
只听见那声音变得又尖又细，“我告诉你，你和那降龙是没有结果的！”
“我不信！他说过要和我白首不离的！”
“那都是骗你的鬼话！你还真信！呵，那我该是笑你傻呢，还是怜你痴？”
胭脂捂住耳朵，“我不听！我凭什么信你的话！”
四周荡起诡异的笑声，“嘿嘿，那降龙冷酷无情，千万别被他迷惑了！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别到了万劫不复时再来求我！呵呵呵呵……”
胭脂瘫倒在地，耳畔不断回响着那个诡异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骗我！冷璃骗我、浅冰骗我、师父骗我，连降龙也骗我！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却倔强的不让它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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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幻界
道济回到家，却发现胭脂昏倒在床上。
“胭脂？”道济扶起她，见她面上毫无血色，小心地试了试她的脉搏，顿时慌了，“三魂七魄不见了一魂一魄？莫非到了幻界？”凝神窥看她的梦境，果然是在幻界。
可是，幻界里天塌地陷，像是要毁灭的样子。
道济眉头紧蹙，“虚幻之界，天地俱灭。”胭脂若在幻界走不出来，那滞留在幻界的一魂一魄便会灰飞烟灭，而在凡界的肉身里仅存了二魂六魄，那么肉身就会变成一个游走在六界的孤魂野鬼。
现下最重要的，就是去幻界将胭脂带出来。
道济默念咒语，身体渐渐虚幻，最后化作一缕白烟消失不见。
胭脂在幻界里穿梭着，周围缥缈的景物也在不断变换着，看的她眼花缭乱，却怎么也走不出这个地方。
刹那间，那些空虚的景物突然不见了，整个世界变成了混沌一片。
眼前一晃，幻界里山崩地裂，到处都回响着凄厉的喊叫声。
她看见大地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像是要将她陷进去一般。忽然窜出来许多厉鬼，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她想逃，却没有一点力气。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睡一定不能睡，可疲乏得要命，终究还是腿一软，倒了下去。
厉鬼噬咬着她的手臂，她可以感觉到左臂上被硬生生地撕下一块肉来。
就在她绝望地准备闭上双眼时，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身边的厉鬼顿时灰飞烟灭。
下一秒，她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修缘……”她睁眼，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容。
道济紧紧抱着她，过了好久，才应道：“我在，一直都在。”
胭脂笑了笑，终究抵不过铺天盖地的疲乏，闭上了眼。
道济拼命摇着她，“胭脂！不要睡！千万不能睡啊！”可是唤了好久，都没有唤醒胭脂。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有任何耽搁，幻界马上就要毁灭了。
他抱着她奋力抵挡着一波又一波的厉鬼，怎奈何这厉鬼似是永远都杀不完，砍完一批又来一批。
又有一座山峰倒塌，地面摇晃得更加厉害，一不小心便会陷进这一道道沟壑；天开始出现裂痕，浮现出一个扭曲的面貌。
他一咬牙，默念咒语，天地间忽然静止了，可接下来，便是更加快速的崩溃。
“破！”一声怒吼过后，天边裂开了一道金色的裂缝。
他松了口气，抱着胭脂冲出了幻界。
再回首，幻界又回到了以往的安宁。
白光闪过，胭脂苏醒过来。
“我……”她看着满脸倦容的道济，似乎想起点什么，又转瞬即逝，“我怎么了？”
道济轻咳两声，不着痕迹地擦掉嘴角边的血迹，故作轻松地道：“没怎么啊，你又睡着了。”
胭脂盯着他，疑惑地道：“你确定？”
“当然。”道济白她一眼，“你再休息会儿吧，我出去一下。”
“哦，好吧。”
道济到了门外，不断地咳嗽起来。
“百年的修为废了就废了吧，居然还有后遗症。”他靠在门上，无奈望天。
天空无比晴朗，一切如同开始，一切又似结束。
【注：降龙有千年修为，不过废了几百年的也相当于弱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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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诀别
之后的大半年里，道济几乎天天早起晚归，回家直接倒床上不起来了，对胭脂也是敷衍了事，不比以前的关心，导致胭脂连续郁闷了好久。
那一晚，下了好大的雨，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胭脂几乎一夜未眠。
郁闷地翻来覆去，忽然被一只手揽了过去。
“这么晚了不睡觉干什么？”颈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关心中夹杂着点责备。
胭脂咬了咬嘴唇，有些委屈，“还不是为了你。”
道济将她抱得紧了些，“对不起，这些天冷落了你。”
她靠在他怀里，气闷地道：“你这么忙一定有你的道理，我没有理由接受你的道歉。”
他嘴角略勾，忽然吻住了她。
黑暗中他看不见她的脸，只看见一双睁大的眼睛望着他。
心里暗叹一声，看样子一定是一夜未眠，可他不想放过她。
因为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相见。
离开她的唇，戏谑地道：“还气么？再气我可没办法了。”
她在心里小小开心了一下，却愤愤地道：“你调戏良家妇女！”
他挑眉，向她逼近了一些，“良家妇女？我怎么那么想笑？你可是我娘子，我爱怎么调戏就怎么调戏。”
“呜……”
第二日，太阳已经升的好高了，胭脂才睁开眼。
做起来，转头看看旁边，又是没有人。
心里不免沮丧，又躺了下去，准备再睡一觉。
可是总是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笼罩着她，让她无法静下心来。
于是她再次坐起来，决定要去找道济。
此时，道济在清心坡与魔界众人打斗。
以一敌三，确实是不怎么好的，更何况他修为尚且恢复了几十年的，还是拼命练出来的，昨晚还……咳咳，总之是没有什么希望胜的了，能活下去就已经是佛祖保佑了。
不过看起来佛祖貌似不打算保佑他，顷刻间他已身中数十掌。
胸中气血翻涌，一口血涌到口中，却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说降龙啊，你还得瑟什么？内伤那么严重，小命都难保了，还在逞强，真是可笑。”现下已经成了大鹏鸟一个人……呃，一只鸟和他打斗，紫陌靠在冷璃身上，笑呵呵地看着道济又中一掌。
道济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能叹一声悲剧啊悲剧，这次真的要挂了。
分神时又中一拳，一口血喷了出来。
唉，这是要把这片地都染上他的血吗？真是破坏坏境……道济郁闷地想。
大鹏鸟在那得意地笑，一脚踹倒道济。
道济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士可杀不可辱！
大鹏鸟才不管他想的什么，直接抓起来再揍一拳，接着又扔掉。
道济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体力在一点点流失，疲倦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
忽然一个红影闪过。
是胭脂。
胭脂盯着道济，眼底泛起怒火，周身戾气环绕。
一声愤怒而又凄厉的声音几乎要将大地震裂——
“我不准你们伤害他！”
道济看着胭脂周身的戾气越来越浓，眸子也在逐渐变得血红，不禁大惊，“胭脂不要冲动！”
她竟然想冲破上神的封印！
胭脂已经听不见道济的声音了，心中只有愤怒在燃烧。
那是……心魔。
就在胭脂快要冲破封印时，道济周身忽然金光大盛，飞速冲过来点了胭脂穴道，狠狠地抱着她颤抖的身子。
他用尽最后一丝残留的法力，再次将胭脂的另一些法力封印。
“胭脂，不要再恨了，听话，就算我求你了，好吗？”声音已缥缈得不像话，她能感觉他的身体在一点点湮灭。
他的声音仿佛甘泉一般沁润着她的心，她周身的戾气渐渐消散，眸子也变回了正常的颜色。
他笑了，身体化作一缕金光，飞向了九重天。
她惊慌地想抓住那一缕金光，却只触到了一片虚幻。
他的容貌凝固在天空，随即又随着微风消失不见。
“不要——”
她瘫倒在地上，两眼无神地望着湛蓝的天。
她甚至连怎么哭都忘了。
这一生要哭多少回，才能不流泪？这一生要流多少泪，才能不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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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琴声
胭脂疯了一般，几天之内杀了数十人，玉帝派了多人前去阻止，却也无果。
那一日，骤然间天地变了，电闪雷鸣，乌云滚滚。
一道神雷降到了胭脂身上。
是师父在惩罚她，她明白，这无处可躲。
是神怒。
四道神雷将在胭脂身上，却都不伤及要害。
“师父……”师父这样做，究竟是何用意？
天上传来一声叹息：“唉，我念在你怀有身孕，不然的话，你必定灰飞烟灭！不过这孩子被你折腾了那么久，居然还能无恙。”
胭脂如遭雷劈，怔了半晌，双手轻抚小腹。她竟有了孩子？
脑子打结半晌，很欠揍地问了一句：“我和谁的？”说完顿时有种想撞墙的感觉……
天上忽然显出一个人影，原来是上神听见差点从云上掉下来。
上神幽幽道：“师门不幸啊。”
噗！胭脂差点笑出来。
上神瞥了她一眼，沉声道：“你不知道，你二师兄那天拉着一张老脸来我闭关的洞外站了三天三夜，一动不动，我出来的时候还以为是谁扔在这的玉帝雕塑呢。胭脂啊，你也不小了，别总让你二师兄替你担心。”
胭脂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弟子明白。”
上神微微颔首，便乘风而去。
降龙回到了佛界，魂魄快要飞散，身体几近透明。
佛祖手指一弹，一道金光向降龙飞去，箍住了他飞散的魂魄。
“多谢佛祖救命之恩。”降龙手捂胸口，跪倒在佛祖面前。
威严的声音道：“降龙，你可知错？”
降龙咬牙，“弟子知错，弟子不应该对曼珠沙华动情，还一错再错，娶了她为妻，请佛祖责罚！”说完，便朝佛祖磕了个头，又道：“降龙愿摒弃前尘，封印记忆，请佛祖成全！”
佛祖轻叹一声，喃喃道：“三世情缘，本应都以完美做结局，可惜，可惜。”手一扬，金光散在降龙身上，半晌，又收了回来。
降龙脑中闪过他与她之间所度过的三生三世，双眼微闭，一滴泪落在地上。
他似乎从未为她做过什么，这三世，一直都是她在为他付出、为他承受。他只会说她错了，从没有意识到过自己才是大错特错！她想要什么？不过就是他那一点点的爱意罢了。
可他，却从未给她过。
第二日，降龙前世的记忆全部消除，但似乎更加冷酷了。
伏虎告诉他，他亏欠过一个凡人，那人叫胭脂。
胭脂？他怎么不记得？不过既然是凡人，如今也不知是多少次轮回了，改天去冥界查查生死薄就好了，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冰冷依旧，脸上似乎没有任何表情，波澜不惊。
几乎人人都在议论他，有鄙视、有好奇、有敬畏、有花痴……他一概不理。
因为他不在乎，他什么都不在乎，那些人和事，与他何干？
安静的日子总是不多，第五日，佛祖便叫他前去议事。
一番礼仪过后，佛祖便道：“最近幻界之尊华月频频去凡间作祟，已有多人丧命，此次本座想让你前去阻止，你看如何？”
降龙依旧面无表情，浅浅道：“弟子遵命。”正要离去，却听见佛祖道：“幻界游走在六界间，飘忽不定，无论是大罗金仙还是妖魔鬼怪，都甚为忌惮。那华月，想必是不简单，你小心为上。”
降龙脚步一滞，还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弟子明白。”金光一闪，便消失不见。
伏虎眉头紧蹙，踌躇半天，犹豫道：“佛祖，您明知那华月是……”
“他们，劫数未尽。”
五年后。
降龙下凡，化身白衣少侠，来到了杭州。
一路上迷倒了不少花痴女，还有几个热情奔放的女子上前搭讪，奈何降龙压根对女人不感兴趣，三言两语敷衍了事。那冷如刀锋的声音，不知揉碎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他这么一个帅哥在这个青楼遍布的地方却无动于衷，甚是可贵。
傍晚，降龙到了一家客栈准备住一晚。
是夜，一阵古琴声幽幽传来。
降龙心存疑惑，便找来了店里的伙计问问，没想到那伙计连连摆手，还嘱咐他一定要关紧门窗，切莫扰乱了心神。
他疑惑更甚，谢过了那位伙计，便出了客栈，准备去看看那弹琴之人。
一路循着古琴声来到了一个亭子里，发现了一个黑衣人坐在亭里抚琴。
他隐身在一块巨石后面，发现那古琴有九弦。又盯着那人看了半晌，无奈那人面上罩着层古怪的黑纱，开了天眼竟也看不见面貌，只望见一双纤纤玉手甚是灵动地拨着琴弦。
降龙不懂音乐，只觉得琴声甚是悲切，让人忍不住落泪。
一曲弹毕，再无声息。
半晌，那黑衣人嘴唇动了动，略微沙哑的声音道：“我自负天下无人会逃过我这一曲《古怨别》，却没曾想到这位仁兄竟是无心之人，唉……”说着，便叹了口气。
【注：第一段是道济刚回天后。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降龙呆在佛界的五日便是凡界的五年，至于这五年发生了什么，请继续关注••••••]

第二十四章。所谓“可爱”
她又笑了，还是那种凄凉的笑声。
连她都不知道为何要笑，为何笑得如此悲伤，她只知道，六界中没有一个人不讨厌她，连他也是。
眨眼间又换上了那件红衣，却无论如何也回不到那一年了。
挥挥手解开了他被封的穴道，大笑着准备离去。
却不想他在背后抱住了她，觉得脸上凉凉的，伸手去抹了一把，才发现满脸都是泪。
两个人做到的最后的默契，就是一言不发。
良久，她冰冷的声音响起：“降龙尊者，请自重！”
他僵住了，双眼微闭，手臂松开，心中哀叹。
变了，都变了。
第二日，降龙在房间里发呆。
自己下凡来是干什么的？捉拿华月？可现在又怎么忍心？她说只有她的所爱之人才能杀她，自己真的要再一次举起剑穿过她的身体吗？
但，若不杀她，可能吗？
他做不到逆天而行、他做不到违抗旨意、他做不到看着那些人一个个死在她的琴音下，即使他们罪孽有多深重……
可他做得到伤害她、看着她死在自己眼前，甚至于杀了她。
冷璃曾经讽刺地对他说过：“要想成为你降龙尊者的朋友，必须要做的到就是肯心甘情愿地为你牺牲一切，包括性命。”
浅冰曾经哀叹地对他说过：“降龙尊者，你对天下人都慈悲，却唯独能狠下心来伤害你最爱之人。更可悲的是，她却从未怨恨过你。”
所以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冰冷冷的没有任何朋友，他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
可他还是伤害了她，不是吗？
院子里，一个小女孩在各个房间里穿来穿去，嘴里还在不停的叫着：“娘亲——娘亲——”
须臾，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玲儿，我不是说了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吵我吗？”
那个叫玲儿的小女孩听了，迅速跑到另外一个门窗紧闭的房间里去。
“娘亲！你别睡了！”玲儿使劲拽着赖在榻上的“死猪”。
“哈，你无论如何是拉不动娘亲的！”那人继续埋在被子里，任由玲儿拉拽着。
玲儿气鼓鼓地放开她的手，心想你既然不起来我可就自作主张了，门外的大哥哥来投宿，看在他那么帅的份儿上，我就让他进来吧！
得意地笑了笑，便跑了出去。
在门外站着的，就是降龙。
“吱呀”一声门开了，玲儿冲他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降龙有些好笑，向她微一颔首，“多谢。”
他刚踏进院子，便看见一个女子从房间里呵欠连天的走了出来，不经意撇了他一眼，动作顿时僵住。
降龙也僵住了。
啥？竟是华月！
玲儿好奇地看着他们俩，“你们怎么了？”
“没、没事。”华月反应过来，“玲儿，你自己出去玩吧！我和他有话说。”
玲儿顿时变成星星眼，“那我出去咯！”随即一溜烟跑了出去。
华月独自坐在了一边的石凳上，倒上两杯茶，淡淡道：“坐。”
降龙很听话的坐下，端起茶杯，半晌又放下，盯着漫不经心的华月问道：“那个玲儿是……”
她绽出一抹笑，只是笑得有些苦，“怎么了？她是我和你的女儿。”
他默了。
她端起茶杯，凝视了一会儿杯中的茶水，又道：“说吧，让她姓什么。”
他沉吟半晌，浅浅道：“凌。”
她一口茶喷出来，正好喷了他一身，“你……你让她叫凌铃？！”
他淡定地瞄了一眼自己惨不忍睹的衣服，略施法术，衣服瞬间干了，继续道：“怎么了？我觉得很可爱嘛。”
“好吧好吧，你这个当爹的……”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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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酒后吐真言
黄昏，胭脂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似睡非睡。
“娘亲娘亲！”玲儿摇着胭脂的手。
胭脂睁开眼，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又干嘛啊，娘亲真的很累了……”
玲儿松开她的手，挂着一脸无害的笑容问道：“那个大哥哥真的好帅啊！”
胭脂一呆，嘴角抽搐，“你……你喜欢他？”
玲儿继续花痴，“是啊是啊！”
胭脂无语扶额，心道是不是她教育太失败？这，这不是明摆着跟她娘抢男人嘛！
“玲儿啊，”胭脂终于坐正了身子，严肃地道：“他不是你哥哥！”
玲儿默了半晌，惊讶地道：“莫非他竟比我小？！”
胭脂默默地咽下一口老血，继续耐心地对她那个不成材的女儿解释道：“他比你大了不知多少岁……”话还没说完，便听见玲儿小声道：“啊？他是我爷爷吗？但他明明那么年轻啊……”
胭脂终于怒了：“他是你老爹好不好！！！！！！”
玲儿思索了好一阵子，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我爹爹啊！”随即又抱着她娘的胳膊痛哭道：“呜呜呜……娘亲你能不能把爹爹让给我啊！”
胭脂满头黑线……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眨眼间已到春末。
道济说要回灵隐寺看看，胭脂也闲得要死，便跟他一起去。本来玲儿也想去，却被道济淡淡一句“留着看家”给堵了回去。
玲儿极度不满地小声道：“我才四岁嘛……”
胭脂淡定道：“你才四岁就知道觊觎你爹了。”
道济捂嘴咳了两声。
胭脂似笑非笑地注视了会儿道济，又抬头望天，继续道：“连四岁的小孩都喜欢你，你到底欠了多少桃花债？五年前我去天庭未寻到你，倒是讨来了那些仙女的一顿臭骂。啧啧啧，我夫君的魅力可真大啊。”
道济眉头微皱，解释道：“那些仙女只是……”
“只是什么？”胭脂猛然回头，脸上笑容不减，“她们只是喜欢你而已吗？”
他心头一紧，“她们……说了什么？”
笑容渐渐淡了，她浅浅道：“都过去了，我不想说。”
玲儿奇怪地望着他们俩，这气氛，似乎不太对劲儿啊……
道济默了片刻，回头对玲儿道：“玲儿，好好看着家，我和你娘亲去灵隐寺了。”
玲儿呆呆地应了一句“好的”，胭脂则面无表情地跟着降龙踏出了门槛。
灵隐寺依旧与之前无异，只是略有沧桑之感。
赵斌与白雪、陈亮与白灵都成亲了，广亮和必清依然是打打闹闹。【我可以说我差点打成“广亮和必清也成亲了”么……
变化最大的就是斌雪这对小夫妻了，以前唯恐天下不乱的欢喜冤家现在是相敬如宾，一个比一个有礼貌、一个比一个有素质，道济感叹道他这个徒儿和这只兔子终于长大了，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们之间的身份，不过现在看来，还是蛮不错的嘛。
住持老了很多，他淡定地道，自己不久将会圆寂。
是夜，几人凑在一起小聚了一下，便各自回屋睡觉了。
胭脂在树下抱着一坛子酒喝的酩酊大醉。
忽然背上被人披了一件衣服，熟悉的声音道：“夏季虽已快到，但夜里还是比较冷的。”
胭脂酒品不算好，硬是拽着道济一块坐在了地上。
倒在他的怀里，还不断地扯着他的衣服，迷迷糊糊地道：“不要走……不要……”
他无奈地道：“我不走。”
她双眼微闭，还是紧紧地抱着他，“修缘……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仙女说我是贱人，让我快滚，她们还说你早就忘了我，说我别再白日做梦了。我不信，我当然不信，可是，当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却还是忘了我……”
他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他对她，只有对不起。
“修缘，我不恨你，真的，当我第一世时看见你的那一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此生是逃不过了。可是，三生三世，我都没逃过去……”抱着他的手紧了紧，继续道：“浅冰姐姐我就像是那只傻蛾子，明知是火却硬要往上扑。可就是我愿意啊，哪怕是遍体鳞伤、万劫不复，只要能多看你一眼，哪怕只是一眼，我就知足了……我很傻对不对？我明明是在用性命去赌你的爱啊，虽然我知道我永远都不会赢……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她脸上还挂着那浅浅的笑容，但这次，她是真心的。
他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划过一道泪痕，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便抱着她往房间走去。
可我们终究不会在一起，对吗？

第三十章。情花有毒
魔界。
冷璃在铜镜里看着他们仨，笑得肚子都抽筋了。
乾坤洞主明显腹黑，道济明显理论知识不足。冷璃拿出一本书来，书名是“仙界课堂第三十七课——禁术的解法”，翻开第六页，赫然写着“‘七绝散’如何解”云云。要解七绝散，不一定非要用阴阳结合术这种极端又邪恶的法子，也可以去仙凡交界之地去取仙寒草嘛。看来降龙在天庭上课的时候明显没有认真听讲，肯定又和伏虎传纸条了。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不过，乾坤洞主为何要告诉他其中的一种解法呢？他完全可以让胭脂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僵尸，让道济痛不欲生。
他似乎还没有闲到想看活春宫啊……
冷璃又想起日后的大劫，觉得可以去帮助道济一下，这样他就欠了他一个人情，大劫将至时也好拉拉关系、走走后门，说不定就躲过去了。
至于那个似乎有点不对的地方，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啊！”冷璃摇了摇头，蓝光一闪消失不见。
道济十分纠结地坐在榻上看着无知觉的胭脂，又恨恨地瞥了乾坤洞主一眼。
乾坤洞主挑了挑眉，无视他。
道济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靠，挑什么眉，神经抽搐啊！
此时，冷璃粗线了……
“魔君？！”乾坤洞主吓了一跳。
冷璃淡淡一笑，拱了拱手算是尽了礼数。“本魔君此次前来的目的只是想医治曼珠沙华，并非寻仇，乾坤洞主不必惊慌。”
这魔君的架子都搬出来了，看来是非要带她走不可。
乾坤洞主却也不阻拦，笑道：“魔君之命，岂敢不从？请。”
道济在一边抓狂了，喂喂喂，就没有人问问他的意见吗？！
“冷璃，你当真能医治好胭脂？”道济眉头紧皱，这个魔君，又想搞什么鬼？
冷璃依然笑如春风，浅浅道：“降龙尊者，莫非你想用阴阳结合之术？”
道济面上一红，“当、当然不是！”
冷璃笑了笑，道：“降龙尊者，其实仙寒草也可以解七绝散之毒。”
道济登时想起了当年风花紫授课的场面。
云弦殿里。
“有一种极其恶劣的禁术，叫做‘七绝散’，它能……”讲台上，有一身着紫色华服的女子正在滔滔不绝地讲课中——她便是师尊风花紫。
风花紫是一散仙，长居在银河，与北斗七星君关系甚好。极爱调戏美男，所以人增外号“风花雪月”。
而在台下，降龙与伏虎正在悄悄传纸条。
——师兄，你复习了吗？
——没有啊！
——听说最近又要考试了！
——不会吧！风花雪月她神经病啊！
——她一直都是神经病！都放弃治疗了！
——唉，这个学期不知何时才会完啊！
降龙刚接过纸条，正准备回信呢，就被风花紫叫了起来。
“降龙！你给我说说这‘七绝散’如何解！”
降龙吓得立马站了起来，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风花紫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七绝散’你不知如何解，将来必定会后悔啊！”
只可惜他当初并没有听风花紫的劝，如今，后悔了……
“好，我们这就去找仙寒草！”
仙凡交界之地，南面春暖花开，北面仙气缭绕。
“仙寒草……仙寒草在哪儿呢……”道济一面抱着胭脂，一面寻仙寒草。
冷璃在一旁看着他们俩，嘴边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道济终于在一块巨大的石头旁发现了仙寒草。
此时已过了一个时辰。
指尖金光乍现，轻轻划过仙寒草，仙寒草便很快被凝结成一颗白色的丹药。
小心翼翼地塞进胭脂的嘴里，随后两掌相对，真气源源不断地顺着掌心输进她的体内。
渐渐的，胭脂的神识逐渐恢复。
“胭脂？胭脂你醒了！”道济狂喜中。
却没想到胭脂像见鬼了一样狠狠推开了道济，不停地摇着头。
“我……你……你是谁？我怎么会……”胭脂喃喃自语，脸上显现出惊恐之色，随后又转变成恨意。
道济惊了一惊，想去上前扶住胭脂，可身体却迟迟不肯向前挪动一步。
“胭脂……”
话还未说完，胭脂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召出残夜剑，直向道济刺去。
一剑又一剑，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在远处的冷璃看见了这一幕，心中狂跳，正要过去，却看见天边出现了乾坤洞主的身影。
“降龙，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她还中了情花的剧毒！七绝散被解之后，情花的毒便会在她的体内散开！哈哈哈哈……到时候她便会只记得对你的恨了！哈哈哈哈哈哈……”乾坤洞主的脸逐渐狰狞，身体在一点一点破碎开来。最后，便化作一团黑烟直冲九重天而去。
冷璃心中的这个结终于解开，难怪乾坤洞主会这么轻易地就放他们走！
道济完全愣住了，任由残夜剑砍在自己身上，他却是似乎没有感觉到的样子。原本的白衫被染上了点点胭脂红，妖娆而刺目。
他又错了，他还是错了……为什么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呢？他要怎么做才不会错呢？
冷璃大骇，迅速飞过去点了胭脂背后死穴。
胭脂口中一阵腥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道济立马上前抱住了她，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眼里既是心疼又是迷惘。
“为什么，为什么……”他双眼紧闭，脑子里一片空白。
冷璃轻叹一声，背过身去负手望天，沉吟道：“一步错，步步错。”
他的身影，如此落寞。
道济随手点了身上几个止血的穴道，沉默半晌，将胭脂抱了起来，却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在地，好不狼狈。
“冷璃，”他开口，声音微微沙哑，“胭脂现在神志不清，我要照顾她脱不开身，所以，你就帮我看着玲儿吧。”
冷璃转过身来，又恢复了那一副淡淡的浅笑，“哦？你就这么放心地把你女儿交给我？”
道济也回了一笑，戏谑地道：“你把胭脂送到青楼的那几年，玲儿肯定是你照顾的。再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不喜杀戮，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冷璃笑意更深了，赞道：“聪明。那我就去将令女接到魔界了，告辞。”随后便蓝光一闪，飘向西处。道济这才松了一口气，捂嘴咳了几声，身形微晃，也消失不见了。

第三十一章。情之深，爱之切
黄昏，灵隐寺。
一道金光闪过，道济和胭脂显了出来。
“师父/济癫/李公子！”几人一见了道济，立马围了过来。【好吧这李公子怎么这么别扭……
道济疲惫地摇了摇头，“我没事。胭脂她受了些伤，我带她回房间疗伤。还有，不到明天一早，你们一个也不准到我的房间去，听见没有？！”
“师父，可您也受了伤啊！”赵斌和陈亮看着道济袍子上的斑斑血迹，担心地说。其他几人也是面露忧色。
道济眉头紧皱，厉声道：“为师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我说过了我没事！你们两个谁敢踏进我房门半步，就别做我徒弟！”说罢，便抱着依旧昏迷的胭脂，步履蹒跚地往房间走去。
摇摇晃晃地回到了房间，关紧了门，轻轻将胭脂放倒在榻上，便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随手擦了擦嘴角边的血迹，运气暂且压住了伤势，就立马将胭脂扶正，盘腿而坐，双掌抵在她背上，内里顺着掌心输到她体内，以平复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的真气。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道济收手，下了塌，慢慢将胭脂放倒，又点了她的睡穴。
身上的剑伤疼得要死，再加上内力也已经用尽了，便两眼一黑晕倒在地上。
天微亮，约莫到了五更。
胭脂醒了过来。
头有些痛，但不碍事。她揉了揉太阳穴，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旁边，借着微弱的阳光，发现道济昏倒在地上。
胭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又转眼散去。嘴角渐渐勾起，悄悄走到他跟前，看见他面色苍白如纸，笑意越发浓了。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又缩了回来。
好烫。
眉头微皱，施了个法术将他移到榻上。
她坐在床沿，静静地打量着他，然后，伸出右手，轻轻地掐住他的脖颈。
一秒，两秒。
他猛然睁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她充满恨意的眼神。
苦涩地弯了弯嘴角，遂闭上了双眼。
如果我的死可以让你忘了恨，可以让你忘了这世上有一个李修缘，那么，我愿意。
忽然，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原来是赵斌陈亮他们几个来了。
“你这个妖女！”一声暴喝后，颈上的五根玉指便松了开来。
道济又睁开眼，看见胭脂被赵斌打到一边。
陈亮一见他醒了，便急道：“师父！她竟然要杀你！”
道济还没来得及说话，胭脂便道：“我杀了他又怎样？！我告诉你，你们全都得死！”手中青光一闪，残夜剑出鞘，先刺赵斌。
“小心！”道济眼疾手快，推开了赵斌。
胭脂冷笑一声，“你也逃不过！”剑锋一转，直取道济。
只是靠近时却又顿了顿，转了个弯，刺破了他的肩头。
“为何不躲？”胭脂似乎有些怒了。
道济不语，抽出肩头的残夜剑，移到心口，淡淡道：“往这儿刺。”
旁边的几人急了，齐声道：“师父！”【好吧白灵白雪一块叫师父……
道济忽然厉声叱道：“你们四个给我闭嘴！全都给我滚！”
赵斌还欲说，被白雪劝住，使了眼色，几人便都退了出去。
握着剑刃的手滴出血来，染红了剑。
突然剑身一震，收入了胭脂袖中。
胭脂退开两步，咬了咬嘴唇，“这次暂且先饶了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随后红光一闪，消失了。
道济轻叹一声，默念了两句。
须臾，金光闪过，伏虎显了出来。
伏虎一见道济，大惊，立马渡了些内力给他，开口想问，却被道济抬手制止。
为什么不杀我？若是杀了我，你一定会开心的对不对？
几天后。
魔界，绯璃殿。
冷璃一脸神定气闲地看着玲儿眼泪哗哗地蹭着道济。
“呜呜呜……爹爹你太坏了……明明说只是去几天，结果一去就去了大半个月……呜呜呜……玲儿一个人在家好怕好怕……要不是魔君叔叔玲儿就被吓死了……呜呜呜呜呜呜呜……”玲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道济的腰就不松手了。
道济十分无奈，一边安慰一边骂娘。这个冷璃，这么快就把他家宝贝女儿的芳心拐走了？
好不容易将玲儿哄着出去玩儿了，道济如释重负，一屁股跌倒椅子上，疼得龇牙咧嘴。
冷璃优雅地抿了一口茶，半晌才道：“我已经帮你打听到了，华月在忘情洞里闭关修炼。不过我估摸着下次你们再见面，或许就是生离死别。”
“去，别咒我行么？”道济揉着眉心，郁闷地道：“我已经够苦了，为了疗伤，一身修为被师兄泄了大半，唉，太痛苦了……”
冷璃继续不紧不慢地道：“这不还是你自找的么，要怪也只能怪你自个儿，偏要往枪口上撞，一心寻死却落了个半死不活，怨谁呢？”
道济浅浅道：“我以为她会干净利落地一刀结束了我。”
冷璃淡淡一笑，给他添上了茶，“你也太低估你在她心中的位子了，又或者是……你不敢面对？有目共睹，她爱你至深，情花竟也奈何不了她。”
道济默了片刻，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Chapter 32一个月后。
最近六界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先说凡界。家长们吓孩子的话不再是“狼来了”，而是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傍晚到三更的时候千万不要出门哟，不然会被恶姑娘抓去吃！”但是也确有此事。华月可能是发现了自己有一部分的记忆被某种东西掩盖，于是便想冲破，一下子岔了道走火入魔了，每天需要抓人吸食他们的精血，而且也不分好的坏的大的小的老的少的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情花的毒可算是解了
仙界也不太安稳。玉帝最近缺钱，拖欠了大家伙的工资。这可惹怒了小伙伴们，天兵天将齐造反。尼玛我家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四岁小屁孩，老子就靠着在这打工维持生计了你丫还不发工资！于是乎玉帝天天是如坐针毡，随时就有可能来个不怕死的二愣子一锤子砸烂你脑袋——虽然几率只有十万分之一，但不得不防
再说冥界。阎王爷最近被属下差点儿谋杀…
佛界呢，还算好点，就是有几个菩萨玩忽职守然后被佛祖念叨了好久……
降龙扶额，叹道：“看来躲不过了……”
冷璃沉默半晌，拍了拍他的肩，淡淡道：“保重。”降龙依旧保持着扶额的姿势，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气氛十分凝重。良久，降龙放下手，笑了笑，打了个再见的手势后，便消失不见。冷璃笑着摇摇头，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抵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道：“好戏才刚刚开始。''第二日。各路神仙都聚在仙凡交界处，表情凝重地看着上空的两个人。穿白色长袍的是降龙，穿红色纱裙的是华月
降龙的脸几乎和袍子一样苍白，真让人担心他下一秒会不会从半空中栽倒下来。华月打量着他，淡淡道：“这战，要么我杀了你，要么，你杀了我。
降龙皱着眉头，似乎极不满意她的周身围绕着淡淡的戾气，“我不想杀了你。
下面的人可急了，已经有几个人开始骂他。华月哈哈大笑，“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好吧，既然你不想动手，那我就不客气了！”手中长剑一挥，直劈而来。
降龙一边躲着她的攻击，一边开始劝她：“胭脂，你醒醒吧！难道你想落得和乾坤洞主一样的下场么？！”华月冷冷道：“我知道会比他的下场更惨。”她何尝没有算过，自己法术再高，也赢不过他。她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他一愣，差点被刺到。两人打了好久，依然没分出个胜负。众人在下面无聊地打呵欠，甚至有的已经自己搬了个交椅坐上面嗑瓜子。终于，华月停了手。降龙也停了下来，累得气喘吁吁。
“为何不反击？”
“我说过，我不想杀了你。”
她冷冷一笑，“这不可能！”
手一翻，刹那间，天空中飞沙走石，地在一点点坍塌，下面围观的人也几乎已经看不见。
他愣了愣，半晌才道：“这是何意？”
她平静地道：“六界和我，你只能取其一。”
他倏然锁起眉，要知道这可不是胡闹的，严肃道：“胭脂，不要任性！这个天地不是你想毁就能毁得了的！”
她勾起嘴角，原来是不相信她的实力呀。轻笑一声，红光闪动，嘴里念着什么咒语，手中顿时显现出天下六界的微型立体图，她手轻轻一握，顿时，他看见东边的天陷下了一大块。
他立马握住她的手腕，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她停住了，淡淡道：“我知道这对于你们来说是禁术，可这在我们九贞族却是人人必修的普通法术。不过，我是族里第一个使用这个法术的人。唔，如今看起来，还真是厉害呢。”
“拿六界来开玩笑，你们九贞族就是这样不可理喻！”他呵斥着这个不懂事的九贞女皇。
她弯了弯嘴角，似是想笑，可终究还是落下泪来。
“我就是想看看我在你心里占多大位置。是，我任性我不懂事我不可理喻，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小胭脂……”她顿了顿，随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凌厉，转头看向他，一字一顿地道：“现在，我是九贞女皇、六界的罪人、你的敌人。”他松开她的手腕，退了几步，手不自觉地按住剑柄，却刚碰上又立马松开。
“降龙，我是罪人！你杀了我啊！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她一步一步逼近他，质问着他，脸上的表情已不知是哭还是笑。
他拼命摇着头，不断告诉自己她不会的，这是幻境，幻界的人都喜欢制造幻境！这一定假的！
“胭脂！胭脂你醒醒啊！你不会这样做！你跟我走！我们去隐居、去生活，过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答应我！”他紧紧攥着她的另外一只冰冷的手，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不可能。”她毫不留情地甩开他的手，“这一切都晚了！这个六界已经毁了！我告诉你，不要再以为我是以前的胭脂了，我已经被你逼的没有退路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地痴心妄想了！”冷冷的声音像刀一样粉碎了他的自欺欺人。他快疯了。六界，还是她
他颤抖着手，抽出了落叶剑，抵在了她的颈间。
她没有躲。
他终于知道了她杀自己而自己却没有躲时纠结的心情。良久，他执剑的手缓缓垂下。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移开视线，看着自己握着整个六界的左手，轻轻一握……
“不要冲动！”他又一次握住她的手腕，眼里显而易见的挣扎。
她轻轻开口：“杀了我吧，降龙尊者。”
“不……”他摇了摇头。她指着这个被她毁得不成样子的六界，“整个六界的存亡，皆在你一念之间。”
他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她，他的心都碎了。他不明白，她怎么就不懂他的苦心呢？她怎么能一次又一次的死在自己的手下，怎么能拿六界来逼迫他！
剑再一次举起，这一次，他没有犹豫。
手起剑落，一剑穿心。
胸口一阵剧痛，血流如注。她望着穿胸而过的剑，“你终究……还是杀了我……”手抓住剑，迅速拔了出来。
鲜血喷涌而出，红衣显得更加妖娆。她笑道：“没关系……我的心…早已经死了……也不在乎…再…再被你伤这一次……更何况……你不是说过么…我该死……”他长剑脱手，双拳紧攥，心中一片迷茫。
她又被他伤了？
他一次又一次的负她。过去的几世，她的心早已被他伤的千疮百孔。
她苍白的脸衬着血红的嫁衣，略微勾了勾嘴角，“第三世……还是你…亲手结束了我……”身形渐渐透明，魂魄四散。
“胭脂！……”他向伸手去抓，却只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就在这时，被毁掉的一切都在奇迹般地自动修复中
他却都不在乎了，只是麻木地看着六界重回平安。
回来了啊。
可他什么也没有了

尾声
冥界，忘川。
一团白羽渐渐凝结成一位俊美的男子。
他，便是渡完劫的凌残花。
“仙君凌残花拜见天神。”他跪倒在地。
“不必多礼。”一位白胡子老爷爷挥了挥手。
凌残花面无表情地谢过天神，站了起来，完全没有往日的风采。
天神沉吟了一会儿，便劝道：“前尘往事而已，不必挂怀。”
“但花不想忘记。”凌残花浅浅道。
天神一口否定：“不可能！”
凌残花继续不紧不慢地道：“那恕花再不做仙君一职。”
天神有些生气，继续劝道：“六界刚刚恢复，你务必要去帮他们重整六界。”
“天神可不要忘了，花不喜多事。”凌残花继续否认。
“你！”天神气极，怒道：“那你便在这忘川河中受这腐心蚀骨之苦！我就不信你不回来！”说罢，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凌残花终于笑了，躬身道：“花遵命。恭送天神。”
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忘川河，没有犹豫，纵身跳下。
刚触到水时，便有一丝疼痛。整个人浸在水里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胭脂，你会原谅我吗？
或许不会吧……
良久，他轻轻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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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花落人亡两不知
五百年后。
冥界，忘川。
凌残花沉在河底，整整五百年。
他已经麻木到不知道怎么动弹了。
可他从来都没有昏过，一直都是清醒的，而且一直都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些年的记忆。
一道白光闪过，天神显了出来。
重重地叹了口气，念动口诀，凌残花便慢慢地从河底浮了上来。
飞到了岸上，身子顿时变得疲惫不堪。
他刚要倒，天神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师…师父，别抹去我的记忆行么……”
天神叹了口气，“多少年了，你终于肯叫我一声师父了。唉，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凌残花依旧不折不挠地将话题转移回来，“别抹去我的记忆行么，算我求您了还不行么，让我叫您多少声师父都行。”
“行行行行行。”天神无奈地答应了他。
凌残花得到了天神的首肯，终于两眼一黑，再次光荣晕倒了。
再醒来时，就到了仙界的千年寒冰洞。
“我滴妈啊……”凌残花刚一睁眼，就差点被夜明珠给晃瞎了。
而在一边拿着夜明珠的女子却毫不在乎，继续放到他眼前，“你看你看，这是北海的夜明珠！亮不亮？”
凌残花痛苦地捂着双眼，躺在冰床上幽幽道：“那个，北海公主啊，您能把这珠子拿开不？”
北海公主撇了撇嘴，将夜明珠放在一边，又转身将他扶起，问道：“你的眼睛怎么样？没瞎吧？”
凌残花无力地靠在她身上，试着眨了眨眼睛，确定看得清后才回道：“托您的福，没瞎。”
北海公主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哼！你害得老娘三千多年没嫁人啊！我告诉你，五天之内你必须娶老娘过门！要不然，小心老娘整死你！”说罢，便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凌残花龇牙咧嘴地揉着被掐的左臂，哀嚎道：“喂！是你自己非赖着我不嫁！我们又没有订过亲！我完全有权利不娶你这个暴力又败家的女人！你这样强迫未婚少男是违法的啊！”
话音刚落，一只绣花鞋便朝他飞了过来。好在他及时发现，矮身躲了过去。
“什么人啊……”他拿起那只差点砸到他的绣花鞋，无限郁闷。
半晌，将鞋随手一扔，下了塌，整了整略微凌乱的衣服，便走了出去。
下一站，凤凰宫，拜访“老故人”。
凤凰宫门外，他被几个侍卫拦住了。
他默念咒语，眉间便显出了金龙特有的印记，“我是凌云仙君，凌残花。”
没想到几个侍卫当场就给跪下了，其中一个侍卫颤抖着身子道：“仙君，求求您一定要将主公的伤治好！”
凌残花完全在状况外，愣了半天，才讷讷地道：“凤凰她怎么了？还有，我又不是大夫，怎么能治伤呢？”
“主公当年平息妖魔造反时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回到宫里后就昏了过去，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前几日天神来访，说今日您便会来救主公，而且一定会治好主公的伤！”
凌残花揉了揉眉心，暗暗道：“我靠，这个老头儿又坑我。”
那侍卫见他不说话，急得不停地给他磕头：“仙君，求求您了仙君，主公就靠您了！”
凌残花赶紧将他扶起，看他那副诚恳的样子，终是不忍心说其实自己治过的人全都一觉不醒，便只能答应道：“好吧，带我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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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随着侍卫七拐八拐绕得凌残花都快晕了，终于绕到了凤凰的寝宫。
一个不算很巨大的床上，凤凰静静地躺在上面。脸上很干净，只是有些苍白。
僵了差不多一刻钟，那位忠厚的侍卫看来已经等急了，却碍着凌残花的身份硬生生地将催促的话咽了回去。
凌残花回头瞥了一眼侍卫，看他脸都憋红了，遂很善解人意地道：“你可以回避一下，这里有我就行。”
侍卫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凌残花目送着侍卫关上了门，才舒了口气。
忽然白光一闪，天神显了出来。
凌残花差点就扑上去了，不过还是憋住了，咳了两声，揣摩了一个比较诚恳的语气道：“那个，我，我怎么救凤凰啊？”
天神没理他。
凌残花再一次默默地在心里骂了声娘，扯出一个极其谄媚的笑脸继续讨教：“师父，我怎么救凤凰啊？”
天神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非常非常轻松地说：“你只要给她输点真气就好啦。”
凌残花愣了两秒，瞪大了双眼，极其质疑地道：“这么简单？你不会是耍我吧！人家都睡了三千多年了，肯定已经输了N多的真气，用不着我来再插一脚吧？！”
天神挑了挑眉毛，“我已经跟你说了方法，信不信那可是你的事哦。”说罢，竟是要走的样子。
凌残花急忙拦住他，只好说：“好好好，我信我信，您先别走。”看他收出了脚步，就立马将凤凰扶起来，不断地将真气输给她。
大约是一炷香的时间，天神出声说道：“差不多了，收手吧。”凌残花听了，便乖乖地收了手。
但是凤凰却不见任何起色。
见凌残花要问，天神便慢悠悠地道：“至少要等一个时辰左右啊，别那么心急。来，陪我聊聊，我看看这些年你长大了没有。”
凌残花黑着一张脸，随手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天神不停地说着，而凌残花只是默默地旁听不说话。不过天神自娱自乐的精神着实让凌残花甚是佩服。
“诶，你对凤凰是什么印象？”
“呃？”凌残花终于开口了，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后，便讷讷地说：“干练，利落，不娇柔，不做作，永远微笑。”
天神高深莫测地打量了他一番，看得他有些毛骨悚然。
而后面的一句话，更是让他如遭雷劈：“凤凰其实就是胭脂的元神，她渡完了劫，自然就要醒过来。而那一次仙魔大战，只是一个引子罢了；那一身的伤，不过是铺垫罢了，渡完劫就全好了，你只是助她早一点醒来。不过她与你不同，她渡完了这个三生劫，记忆也是全盘消除。所以，你只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路人甲，即使擦肩而过，呃，就算是衣服都擦破了，也擦不出火花来。”
凌残花默了片刻，淡淡道：“我会努力的，哪怕在衣服里装一鞭炮，我也要擦出火花。”
天神也默了，突然问道：“如果你自个儿被炸死了呢？”
“你给我滚……”
魔界，绯璃殿。
“魔君，金龙近日来不知为何醒了过来，还去了凤凰宫，说是也要让凤凰醒过来。”紫陌靠在冷璃怀里，担心地道。
冷璃闭着眼睛，翘着二郎腿，沉吟片刻，只是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魔君，你好不容易才除掉降龙和华月，现在却又来了两个，你就不担心吗？”
冷璃淡淡道：“我为什么要担心，他们早晚会死的。”
紫陌沉默了。
她仰起头凝视着那张淡漠依旧的脸，忽然冒出了一个问题：“冷璃，为什么所有人都必须叫你魔君，而我也不例外呢？”
冷璃终于睁开了眼，还是不紧不慢的声音：“我是要你们时刻都要明白，我永远是一个冷漠而残酷的魔君，对所有人都是。所以，你们一旦犯了错，无论你是谁，都别奢求能在我这得到同情。”
紫陌的身子不着痕迹地抖了一下。
良久，她站起来，微微屈膝，“我先告退。”说罢，便逃一般的离去了。
冷璃随意点了点头，便又阖上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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