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___☆夏末未已郑俞初心._〗回眸是明天（改文）

晴雨终于又耐不住寂寞了！又巴巴地来给你们送文各位啊，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辛苦更文不加精的勤奋头版吧！
咳咳，进入正题，这篇文文是顾漫老大的经典之作《何以笙箫默》，和《路从今夜白》一样，名字都是用主角名字取的，不适用于这里，所以我改成了《回眸是明天》。这个名字有点胡诌，因为我的意思是两个主人公在重拾过去的辛酸与美好，用以拼凑期盼的未来。所以他们行进的方向是昨天，相对的就是明天呗~（你们也觉得我疯了对吧！）
不过各位放心，晴雨改文绝不离虐，但都是甜蜜的结局，毕竟我们还是会看好明爽的对吧~
最后，希望大家在看文时能够留个言，因为虽然不是我的原创文，但还是希望能得到反馈，知道自己没在自娱自乐~在此晴雨先谢过了！

一段年少时的爱恋，牵出一生的纠缠。大学时代的郑爽阳光灿烂，对法学系大才子俞灏明一见倾心，开朗直率的她拔足倒追，终于使才气出众的他为她停留驻足。然而，不善表达的他终于使她在一次伤心之下远走他乡。七年后，郑爽回国，在超市在拥挤的人潮中，第一眼就看到他，他俊挺依旧，出众依然……
文案
　　有一次他被她跟烦了，板着脸问：“郑爽，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
　　她睁大眼睛：“灏明，是你笨还是我笨，哎，你那么聪明，一定是我笨了，我怎么这么失败，追了半天人家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那时候他就老是要让她等。
　　有一次她等久了朝他发脾气。“我都数到九百九十九了，你才来！
　　下次要是让我数到一千我就再也不理你！”
　　结果又一次，他被系里临时抓去开会，冗长的会议终于完了后他跑去，她居然还在。
　　这次她等得脾气都没了，只是委委屈屈地看着他说：“灏明，我都数了好几个九百九十九了。”
　　而这七年来，他又多少次数九百九十九？
　　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始终没办法数到一千。

没想到有朝一日回到这里。
主编面试的时候问她：“郑小姐，你为什么选择在A城工作？”
郑爽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为什么呢？因为曾在这里念过一年多的大学？因为曾在这里认识他？因为曾在这里经受过很多很多？
她开始也不知道，回国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里，直到那天见到他才明白，她是想见他，虽然他已经不属于她，但是，她就是想看看他。
只看看而已。
“可能是因为不能回家吧。”郑爽说，主编奇怪地打量了她良久，留下了她，成了某女性杂志的摄影记者。
然而主编过分地看重她在国外杂志工作的经历使她不安。
“那只是一个小杂志社。”郑爽这样对主编说。
“哎！小爽。”四十多岁的女主编亲热地叫着她的名字。“你是在夸奖我的博识吗？我居然连美国一个不起眼的小杂志社都一清二楚。”
郑爽笑了起来，不安也一扫而空。
主编正色地说：“小爽，我知道一个中国人在美国当一个摄影师多么的难，你必须比大多数白人优秀。他们总以为我们中国人是没有艺术细胞的。”
就这样安定下来，她仍然去那家超市购物，却再也没有遇见过他们。直到有一次，超市的保安叫住了她。
“小姐，请你到保安室来一趟。”
郑爽一愣，直觉没有好事，报纸上有太多的关于超市保安强行搜身甚至打人的报道。
郑爽谨慎地盯着他，保安无奈地说：“小姐，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你一个月前有没有丢了东西。”
一个月前她刚回国，难道她丢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好奇的随他走进保安室，保安递给她一个黑色的皮夹。
郑爽不用看里面就知道不是自己的，笑着摇摇头说：“你弄错了，这不是我的。”
保安出乎意料地固执。“你打开来看看。”
她接过打开，然后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保安得意地说：“小姐，这是你的照片吧，虽然和现在差别很大，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差别是很大的，因为那是刚上大学时拍的入学照。她还是长长的头发扎成马尾，傻乎乎地笑着。
怎么会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皮夹里？
郑爽把皮夹还给保安。“这的确不是我的。”
保安傻傻的。“照片上的人不是你吗？”
“是我，可是皮夹不是我的。”
“可一定是认识你的人的，小姐，说不定这个皮夹的主人暗恋你……”
哎，谁说中国人没有联想力的？
“可是……”
“你拿去吧拿去吧，一直没人来认领，放在这里我们也很难处理，交上去也是充公，还不如给你，你和皮夹的主人肯定有点关联。啊！说不定我还促成了一段美好的姻缘呢……”保安沉浸在电视连续剧似的想像里。
一个月前，大约也是她碰到俞灏明俞沁明的时候，会是他掉的吗？怀着这样可笑的猜测，郑爽把皮夹拿回了家。
晚上洗完澡在床上仔细地研究它，简单的式样，名贵的牌子，现金不多，完全不能确定失主的身份。
而那张照片，默笙小心地取出来，上面还有钢印的痕迹，应该是从什么证件上撕下来的。无意地翻过来，她突然怔住，背后有字！那潇洒凌厉得仿佛要破纸而出的字迹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俞灏明的笔迹，用黑色钢笔写着——
my sunshine！

她不是是特意来的，她只是路过。可她毕竟已经站在“袁向俞律师事务所”里了。
接待她的小姐抱歉地微笑：“俞律师不在所里，请问你有预约吗？”
郑爽说不清自己是失落多些还是轻松多些。“没有。”
“那你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帮你转告，或者……”小姐看向时钟，“你在这里等一下，俞律师也快回来了。”
“哦，不用了，我下次再来。”郑爽走出两步又回头。“这是俞律师的钱包，请你帮我转交给他，谢谢。”
这就是结果吧。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阿笙，你在国外工作和国内工作感觉有什么不同？”快下班了，杂志社的人也无心工作，闲聊时突然问起。
“呃。”郑爽四处张望一下，见头头不在，“薪水高很多。”
希罕！吃不到葡萄的同事们立刻鼻孔出气表示不屑。
“你在那边有没有受到歧视？”
“多少吧。”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在意的，香港人还不是看不起大陆人！”大宝从香港回来后感受颇深。
“当自己真的遇到就不会这么想得开了。有次我老板就当着所有同事的面说中国没有真正的艺术家。我一听气极了，从来没有那么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是中国人，当场就指着洋老头的鼻子说，你懂什么中国艺术，我们中国人玩艺术的时候你们美国人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
“真猛！有气节！”同事们纷纷拍手，赞口不绝，然后一齐问她：“后来你是被什么借口炒掉的？”
“……”郑爽哭笑不得，“老美虽然自大，度量倒还是和身材成正比的。后来有一天老板居然拿着不知道哪弄来的文房四宝来找我要我写几个中国字，说他要挂在客厅。”
“哇，真的假的？”
“小爽，你的字能看吗？”
“哈，我露了一手郑板桥的绝活，先把墨汁统统倒在宣纸上，再装模作样勾勾弄弄了半天，把那些美国人唬得一楞楞的叹为观止。不过说实话那几个字要不是我自己写的我绝对看不出是什么。”
“你写了什么？”
“尔乃蛮夷！”
噗嗤！有个同事喷茶。
一片哈哈声中，远远的有人叫：“小爽，有人找你。”
郑爽转头，被誉为花仙子——花痴仙子的小红八婆兮兮地跑来。“在会客室里，好英俊好冷漠好有味道的男人哦。而且一看就是那种事业有成的都市精英青年才俊哎，小爽，你刚刚回国就泡上了这种好货色，真人不露相哦。”
花仙子的话能信猪都能在天上飞了，一般而言她的话要除以二，有时候还可以乘上负数。不过郑爽十分好奇，她才回国不认识什么人，谁会来找她？
绝没想到是他！
会客室里背对她立在落地窗前的英挺男子，竟然是俞灏明。听到开门声，他回头，清冷的眸光射向她，淡淡的表情没有一点起伏。
花仙子总算没有夸张，他的确英俊不凡，气宇轩昂，剪裁合体的西装衬托出高大挺拔的身材，和以前一样的自信沉着，但又多了几分凌人的气势。
她完完全全地说不出话来。
而他神色镇定从容不迫地点头致意。“郑小姐。”
郑小姐？ 郑爽真的想笑，然而难度太高。“俞……先生。”
远远地比了比椅子，郑爽说：“请坐。”
她拿出茶叶，低头掩饰自己的神色，她无法像他那样无动于衷，只能藏起自己的激动。“你要喝点什么？”
“谢谢，不用。”他的目光冷峻。“我说几句话就走。”
“哦，你来找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停顿五秒才开口。“萧筱。我是她的律师。”
“有什么事吗？”
他口气透着寒意。“郑小姐三天前到鄙事务所时曾说会再度光临，却迟迟不见你来，我只好亲自过来拜访。”
郑爽愕然，抬头迎上他灼灼的眸子。“你怎么知道……”她并没有留下名字，他怎么知道还皮夹的人是她？
“郑小姐，我恰好有正常人的推理能力。”他嘲讽地说。
也许当律师的都有这种“正常人的推理能力”，郑爽盯着墙壁。“我是去还皮夹，你既然已经拿到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俞灏明眸光一闪。“除了还皮夹，你没有别的事？”
她还可以有什么事吗？郑爽怔怔。“没有了。”
“很好。”他眼中仿佛掠过一丝失望，移步到她面前。“可是我有事。”
他拿出那个黑色的皮夹放在她眼前。“这里面原来有一张照片，郑小姐知道下落吗？”
当然知道，郑爽低头。“有吗？我没有注意。”
“哦？皮夹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郑小姐如何知道皮夹是我的？”
默笙哑口无言。差点忘了他是律师，善于找出对方言辞上的一切漏洞，想骗他先得掂掂自己的斤两。
他欠身。“郑小姐可否把照片还给我？”
郑爽突然觉得莫名其妙。他是什么意思？一边摆出一副“你是陌生人”的模样，一边却又讨要她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我，为什么要给你？”
“郑小姐，我劝你不要和一个律师讨论物品的所有权问题。”俞灏明冷冷地说。
郑爽气馁，这样的俞灏明她不熟悉而且无法应付。“照片不在这里。”
“明天给我。”
“明天我有……”
“郑小姐！”俞灏明打断她，“我想我们都不想和对方有太多的纠缠，何不早死早超生。”
早死早超生?郑爽默然半晌，“你要那张照片干什么？”
“谁知道呢。”俞灏明目光沉沉，“也许我想把它放在我身边，时时提醒我那段愚蠢的过去。” 愚蠢……是啊，多愚蠢！她居然会有所期待。
俞灏明径自做出决定。“我明天会来取，你若没空，可以请别人转交。再见，郑小姐。”
他举步离开，手刚刚握上门把，听到身后的郑爽低声说：“等等……明天，我会送过去。”
“好。”俞灏明面无表情地回头。“谢谢你的合作，明天见。”
郑爽怔怔的目送他高挺的背影离去。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们重逢会是什么样子，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连说一句“好久不见”的情分都没有了。

愚蠢的过去吗？
郑爽站在卧室里的镜子前，审视镜子里面与她对视的女人。
如果一头短发变长扎成马尾，如果晒黑的皮肤变白皙一些，如果还能毫无顾忌地笑得灿灿烂烂……最重要的是，如果眼睛里减掉这七年多出来的沉郁，添满张扬的天真——那么，她就变成了初上大学刚认识俞灏明的郑爽。
“俞灏明俞灏明……”
“俞灏明俞灏明……”
俞灏明是怎么被她缠上的她也不太清楚，俞灏明更是莫名其妙，反正那时候她就追着他跑。直到有一次他受不了了，板着脸问：“郑爽，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
换成现在的她大概会羞愧得无地自容吧！然而那时侯的她是那么的不知羞，睁大眼睛问：“灏明，是你笨还是我笨，哎，你那么聪明，一定是我笨了，我怎么这么失败，追了半天人家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犹记得俞灏明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后来他提到这件事，曾好笑又好气地说，他本来是想用质问的口气让她感到羞愧的，谁料到这世上居然有脸皮这么厚的小女子，反将了他一军。所以当时法律系的高才生迟迟反应过来后，居然只能结结巴巴地说：“我不准备在大学里找女朋友。”
她那时侯单纯的连借口都听不出，一鼓作气地问：“那我现在先排队，等你大学毕业了，可不可以有优先录取权？”
面对毫不讲章法的对手，口若悬河的最佳辩手顿失滔滔，抛下一句有课就落荒而逃。
她当然没有就此气馁，可在她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居然听到学校有人在传：法律系的那个俞灏明听说有女朋友了，叫什么郑爽，名字挺拗口的。
她一听几乎是飞快地跑到自习教室找到俞灏明，急忙澄清：“谣言不是我传出去的，你要相信我。”
俞灏明从书中抬头，目光清明地说：“我知道。”
她傻傻地问：“你怎么知道？”
俞灏明神色自若地回答：“因为那是我传的。”
这回终于换她瞠目结舌，耳边是他在冷静地分析。“我考虑过了，如果三年后你注定是我女朋友，我何不提早行使我的权利。”
呵！那时候啊！
镜子里的人嘴角微微弯起，然而笑意还没到达眼底，已经收敛。
茫茫然走到阳台上，看那月朗星稀，明天应该是个好天。

正值下班的高峰期，郑爽不急着回去，随着拥挤的人流无目的地乱走。
直到刚刚，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和以前真的很不一样了。以前的她绝对不会这么退缩，明明很想很想见他，却不敢。
那时候不管灏明多么冷漠，多么拒人千里，她都可以端着一张笑脸跟前跟后，现在却连说两句话的勇气都没了。
灏明曾经说她是sunshine，是他想拒绝也拒绝不了的阳光，可是现在她连自己心中的阳光都消失了，又拿什么去照耀别人呢？
一辆银白的BMW突兀地停在她跟前，郑爽头也没抬，绕开。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上车。”她惊讶地抬头，是他！
俞灏明见她愣在那里，皱着眉头又说一遍：“这里不能停车，上车。”
郑爽来不及考虑这是怎么回事，车子已经没入下班的车流里了。
“中餐还是西餐？”俞灏明注视着前方的交通状况，开口问她。
“中餐。”她反射地回答，说完才发觉不对，什么中餐西餐，他要请她吃饭吗？
俞灏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还会拿筷子吗？”
郑爽假装没听到他的冷嘲热讽，小心翼翼地问：“你要请我吃饭吗？”
“你捡到了我的皮夹，于情于理我都该谢谢你。”
“其实不用这么客气。”郑爽讷讷地说，一阵沮丧涌上心头，什么时候他们到了说这种话的地步了呢？
晚餐是在著名的秦记吃的，优美的环境，美味的菜肴，周到的服务都无法改善郑爽的用餐心情，对着对面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注定要消化不良。
悦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餐桌上的沉闷，俞灏明接起手机。“喂……对……我在秦记……不是，还有郑爽……恰好遇见……好。”
他突然把手机给她。“沁明想跟你说话。”
郑爽一呆接过。“喂。”
“喂，小爽。”轻柔的嗓音从彼端传来。
“沁明，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两头都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沁明说：“小爽，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还不错，简直要乐不思蜀了。”郑爽故做轻松地说，没注意到对面的灏明动作突然一滞。
“嗯。”又是一阵沉默，俞沁明说：“你可以把联系方式给我吗？我们找个时间见一见。”
“好的。”郑爽报上手机号码。
“嗯，那再见了。”
“再见。”
收了线，她合上手机还给俞灏明，他却没接。“把你的手机号码输进去。”
郑爽一怔，低头输入号码，却在输入姓名时犯了难。
“你是用什么中文输入法？”
“笔画。”
“哦。”
还是打不出来。“爽字怎么打？”
俞灏明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手机。“我来。”
郑爽尴尬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银灰的手机上优雅快速的跳跃，几秒钟时间就打好，合上收进衣袋。
“你连中文名字都忘了怎么写了？”
“不是，你的手机我不会用。”郑爽讷讷地解释。
他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晚餐就在这样沉默的气氛中度过，甚至一直持续到他送她回家。
郑爽下车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点点头，开车飞驰而去。
郑爽站在原地，只觉得茫然，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意识到路人怪异的眼光才如梦初醒，脚步匆匆地奔上楼。

郑爽不明所以，直到眼前出现古色古香的校门。
这里，竟然是C大？
那么这条街，她惊愕地望着刚刚走过的繁华大街，竟然是老北街？
她和俞灏明走过无数无数遍的老北街？
怎么可能呢！
那热闹透顶的夜市呢？那些吆喝的小贩呢？街道两边各种各样廉价美味的小吃店如今又到哪儿去了？
“你回国后没有来看看？”俞灏明平复心情，声音平静地问。
“没有，我……”不是不想来，只是……“工作太忙。”她讷讷地说，这样的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俞灏明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不用说什么，我明白。”
他明白什么呢？她不明白。
他们走进C大，百年老校是不怎么会变的，郑爽置身其中，恍恍惚惚就像走在自己的旧梦里。那些大树，那些看来很陈旧的宿舍楼，那些欢笑着走过她身边的学生……一种惆怅的，酸楚的心情涨满她的胸腔，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原来，她真的已经离开了那么多年了。
“哎！”郑爽指着路边转弯处的小杂货店，“这个店还在，不知道还是不是那对老夫妻开的。”
“不是。”俞灏明说，“我还没毕业的时候就换人了。”
“喔。”郑爽轻轻应了一声，抬头笑着说，“我去买点东西吃，我快饿死了。”
小店换了个年轻的女店主，一边照看着孩子，一边招呼他们。她买了面包可乐，俞灏明也拿了一罐啤酒，他付的钱。郑爽想起以前他们常常为谁付钱而起争执，那时候她年纪太轻，还不懂得一个男人的骄傲和尊严，俞灏明和她在一起应该很累吧！
“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本来是随便问的，说完却想起昨晚那个带着酒气的激烈的吻，郑爽不自在地别过头。
“就这几年。”他沉默半晌，淡淡地说。
是啊，就这几年。
“嗯，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八点多的操场还有很多夜锻炼的人，多是年轻的学生，也有一些年纪大的教授在周围散步。
他们坐在操场边上，郑爽笑着说：“这个操场上有我最痛苦的回忆。”
俞灏明难得地微微笑起来：“八百米？”
“是啊。”郑爽很不好意思地承认，“我八百米最好的成绩是四分十秒，我还记得当时你很不敢相信地说……”
她突然顿住，俞灏明深邃的眸子盯着她：“我说什么？”
说，郑爽，你跑这么慢，我当初是怎么让你追上的？
“……咦，那个是不是你们系的周教授？”郑爽指着不远处散步的老头。
俞灏明掉转视线看去，点点头站起：“我去一下。”
郑爽看着他走过去，周教授看到他，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说了几句话，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膀。
这个老教授的头发是越来越少啦！
说起来，她会认识这个法学院的名教授，完全是因为俞灏明的关系。
那时候俞灏明忙于学业家教系务，她这个女朋友也不太能找到他，为了有多点时间和他在一起，她没课的时候就跑去他系里上课，这个周教授的刑法学她从头到尾整整听了一个学期。不过到现在她还是连刑法学上最基本的“无罪推定”都弄不清楚。不像俞灏明，被她硬拉去听了几节高等数学，期末的时候居然能帮她复习抓题。
不知道俞灏明说了什么，周教授居然向她这边看过来，笑眯眯地朝她点了点头，才走开。
等俞灏明回来，郑爽好奇地问：“你和他说什么？”
“我说我和一个朋友回来看看。”俞灏明奇异地看了她一眼，“周教授还记得你。”
“是吗？”郑爽讷讷地说，“他大概对我印象深刻。”
她在这个教授的课上闹过笑话。
周教授上课是从来不看点名册的，叫人回答问题也是随手乱指，有一次郑爽就不幸命中，她还记得当时他的问题是“你觉得甲乙丙丁四个人应该怎么判？”
她一头雾水。什么甲乙丙丁？还戊己庚辛呢！
手在桌子底下扯俞灏明的衣服，不料他居然硬邦邦地回了她一句：“我没听。”
哦！对了，他们不久前才吵架，俞灏明正生她的气。可是见死不救，也太小气了吧。
结果她一急，居然说：“把他们都关进牢里。”
整个教室静默一秒后，哄堂大笑，底下有男生大声喊：“教授，她不是我们系的。”
“哦？”周教授感动地说，“同学，你对我教的刑法很有兴趣吗？”
学生又是一阵大笑，起哄叫道：“教授，人家是跟男朋友来上课的！”
老头儿思想开通得很，居然兴致勃勃地追问：“这是谁的女朋友？”口气活像失物招领。
俞灏明认命地站起来，丢脸死了。“我的。”
俞灏明周教授自然是认识的，生性诙谐的老头儿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俞同学，光自己念好书是不够的，家庭教育也很重要。堂堂法学院大才子的女朋友居然是法盲，我们走出去也很没面子啊。”
郑爽现在还记得当时教室里爆发的笑声。
俞灏明轻笑了起来：“的确是印象深刻。”
郑爽呆呆地望着他，他在笑吗？终于不再冷着脸，把她当做一个陌生人？
“唔……”她蓦地转过脸，掩藏住心中的情绪，不再看他，不太自然地说，“谁叫你见死不救！”
她还在记恨这件事？郑爽心中五味杂陈，又有些好笑。他真的没听啊，她以为他冷静理智到这种地步，可以一边跟她冷战，一边专心听课？
如果他够冷静够理智，那他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不会和她在一起。
俞灏明郁郁地吐出一口气：“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还是坐公车，回到楼下，郑爽停住脚步说：“我到了。”
“嗯。”他也停住。
“那，再见。”
“再见。”
郑爽走了两步回头，他还站在路灯下。“你？”
他眼睛越过她盯着远处，欲言又止，半晌才说：“昨天，我很抱歉。”
“……没事。”郑爽颇不自在地说，“昨天你喝醉了。”
“是吗？”俞灏明顿了顿说，声音里微微带着讽刺。蓦地，他低下头，冰冷的唇碰上她的，一触就走，深沉难解的目光纠缠住她，低低地说：“小爽，我很清醒。”
一直。
很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正文 第三章 靠近（二） “你今天心不在焉。”讨论一个棘手的案子的时候，向恒突冒出一句。
俞灏明镇定地抬眼望他：“我认为我的提议还不错。”
“是不错。”岂止不错，简直是好极了，“可是你还是心不在焉。”
“好吧。”俞灏明扔掉手中的笔，“你想问什么？”
向恒笑起来，难得见他这么沉不住气，“我们的郑小学妹回来了？”
俞灏明扬眉：“你怎么知道？”他反常得这么明显吗？
“那天我在楼下看到。”向恒解开他的疑惑，“她似乎……变了不少。”
是不少。俞灏明不说话了。
这时老袁推门进来嚷嚷：“喂，今天联合的人请吃饭，你们一定要和我一起去。”
联合律师事务所和袁向俞同为A城四大律师事务所之一，虽然难免在法庭上针锋相对，但私底下交情却还都不错。这次老袁帮了他们一点小忙，于是就在得月楼设宴请客。
说起来联合的那帮人也不安好心，谁不知道联合的霹雳玫瑰对袁向俞的俞灏明很有意思，把他们凑在一起，分明是要看好戏。许霹雳擅长攻击，而俞灏明的防守向来滴水不漏，可以想见，今天的晚餐必定热闹有趣得紧。老袁已经开始期待了。
得月楼位于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夜幕低垂，华灯初上，酒过三巡。老袁和联合的几个律师都是很会耍嘴皮子的人，笑笑闹闹吵得不得了。向恒坐在窗边，耳朵里听着他们瞎侃，眼睛却不自觉地瞥向窗外。
都市的夜晚灯火霓虹，宽阔的马路上熙来攘往的人**织移动。
等等，那是……
“老向，你不说话在看什么？”李律师凑过头来，顺着他的眼光看下去。对面的大街上，有一个女子手拿着相机在拍什么，不长不短的头发，套一件宽松的淡蓝色衬衫，牛仔裤，身上还挂了两三个长短不一的相机。
“这是你喜欢的类型？”李律师感兴趣地说，看不清相貌，不过感觉很像个学生。
这可不是他的类型。向恒转过头，见许大美女正锲而不舍地对俞灏明穷追猛打，俞灏明有礼地客气地应对。如果再加上她……那可好玩了！
“灏明。”向恒引起他的注意，然后指指窗外。
这下不止何以琛，所有人都看向窗外，不过，看什么？大家都很茫然。
俞灏明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正在取角度的郑爽，放下手中的酒杯：“我出去一下。”
除了向恒气定神闲，其余人都差点趴在玻璃窗上了。看着俞灏明高大的身影快速地穿过马路，停在一个陌生的女子几步远的地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惊扰她。那女子似乎一无所觉，等拍完照片回头——啊！好可惜！她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表情，然后两人说了几句。
然后……
一帮人下巴差点掉下来了——俞灏明！他、他、他……
他居然强硬地抓住了人家的手？
俞灏明哎！向来对女人很冷淡的俞灏明居然会有这么激烈的动作，怎么可能！
大家都很有默契很同情地看向在场的唯一女性，许大美女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也对喔！本来以为俞灏明对女性疏远是天性冷漠，搞了半天原来人家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这么炽烈的。
这实在太打击女性自尊了！
虽然平时被许霹雳的伶牙利齿气得不行，但好歹是一个事务所的，总有同事之谊。胖胖的张律师开口打探敌情：“老向，她是谁？”
向恒的表情有点莫测高深：“你怎么问我？应该问灏明才对。”
张律师敬谢不敏：“我可不敢指望能从俞灏明嘴里套出什么。”
向恒笑笑说：“他的外套还在这，总要回来拿。”
一会儿俞灏明果然回来，很抱歉地说：“老李，我有事先走了。”老李算是今天请客的东家。
老李还没说什么，向恒倒先开口：“你这样就走未免太不给面子，不如叫郑爽过来一起，我也好几年没见她了。”转头问老李：“介不介意多个人？”
I

我电脑坏了好几天了，刚刚修好，那么就没更不知道有木有人在等啊……

第四章 命运
她不明白，什么叫他也这么认为。
“我至今仍在怀疑，当年我的那些话，是不是正好给了你远走高飞的理由。”
俞灏明的声音不高不低，却一字一字重若千斤地敲在她心头。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居然这样说！
她清楚地记着那天的情形。她听了以玫的话，立刻去找他证实。灏明是不会骗她的，他说不是就不是，她绝对会相信他。可是如果他真的喜欢沁明呢，那怎么办……
去的路上她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不过是灏明告诉她他也爱沁明，绝料不到迎接她的会是他厌恶的眼神，和刀锋般凌厉的话。
“走，我不想见到你！”
“郑爽，我但愿从来没有认识你！”
那样决绝的语气和神情，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神俱裂。可如今他居然说，她，负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郑爽盯着自己的鞋子，低而清晰地问。
不断流动的人群中停伫的两人多少吸引了周围的目光，俞灏明拉过她走到僻静的地方，松开她，点起一支烟。
要怎么告诉她？如实？
不行。
他定定地开口：“那天，你父亲来找过我。”
瞥见她骇然的神色，俊颜浮起淡淡的讽笑。“没想到？呵！我也没想到，我的女朋友竟然是市长千金。”
郑爽脸色蓦地发白。市长千金！市长千金！多讽刺的一个称呼！
她和俞灏明来自同一个地方——Y市。当年欢天喜地的把这个当作天大的缘分和巧合，如今却是天大的难堪。
如果他知道她是郑清源的女儿，那么他必定也知道……
郑爽不稳地说：“我爸爸的事，你应该知道。”
“是。”俞灏明点头。郑清源贪污受贿千万之巨，事迹败露于狱中自杀，举国震惊。
郑爽闭眼，无所谓了。
“我爸爸、他对你说了什么？”
俞灏明垂眸，那天郑清源对他说的话还清晰在耳。“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小爽很喜欢你，我也不想反对。如果你愿意和小爽一起去美国，我会帮你把一切都办好，签证房子学校都不用你担心……”
多么诱人的条件！
半晌，俞灏明沉沉地说：“我一个靠打工和奖学金度日的穷学生，你觉得他会说什么？”
郑爽沉默，她了解她的父亲，没有利用价值没有背景的人他向来不屑一顾，她完全能想象出他对灏明说了多过分的话。否则，以灏明的冷静，怎么会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对不起。”真相竟然是这样的！长久以来的认知遭到彻底地颠覆，郑爽思绪纷杂，只觉得翻江倒海一般的乱。
“你这个对不起是为谁说？为你自己，还是你父亲？如果是代你父亲说，那大可不必。”俞灏明冷冷地说。
郑爽薄弱地辩解：“我……当时并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来问我？”
俞灏明的声音宛如从地狱中来的冷酷犀利，“你连问都没问就判了我的死刑，郑爽，你猜猜我这几年有多恨你？”
恨？
郑爽惊惶地后退一步，却逃不开他的掌控范围，双肩猛地被他抓紧，力道之大让她怀疑自己的骨头会不会被捏碎。
“我从来没有招惹你，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既然招惹了，为什么半途而废？”这样绝望而愤怒的质问语气让郑爽连“对不起”都说不出口了，只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我现在只想问你，”俞灏明渐渐平静，灼人的视线盯住她，“如果当时你知道这一切，你还会不会走？”
她还会不会走？郑爽楞住，想不到他会问这种问题。
如果是七年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不会”，毕竟当时在她来说，去美国真的单纯是为了逃避感情失败的痛苦。可是现在呢？现在她已经明白七年前的一切都是爸爸早已经策划好的一场逃亡，否则，签证怎么可能在几天内就办好？否则，美国的一切怎么会早已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决定，她毫不怀疑当年就算她不想去，也会被押上飞机。
郑爽低下头，“对不起。”
俞灏明明白了，倏地将她放开，眼中的失望和怒意简直可以将她生生凌迟。
良久他才勉强镇静地开口,“那现在呢？”
什么现在？郑爽不解。
“你现在要不要回到我身边？”俞灏明有些僵硬地说。
外面的世界突然寂静，郑爽惊愕地望着他，只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我不打算在这方面浪费太多时间，也没有兴趣去重新认识一个人经营一段感情，所以你最适合，不是吗？”
是吗？郑爽怔怔地听着，一颗心渐渐下落。
因为认识，因为合适？
可是灏明，你真的认识眼前的这个郑爽吗？这个她，有时候她自己都会觉得好陌生好陌生……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再没有力气去追逐一颗遥远的心，再不想拥有一份随时会覆灭的感情，那种整个世界在自己周围轰然崩塌的声音，她再不能承受第二次。
所以，灏明，“对不起。”
原谅我的懦弱。只是我没料到，原来竟连你都无法给我勇气了。
她竟然这么快就拒绝他。俞灏明定了定说：“你不用这么快回答我，你……”
他的话被郑爽轻轻打断。“我结过婚了。”
话音猛然煞住，俞灏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问：“你说什么？”
郑爽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低低地说：“我结婚了，三年前，在美国。”
俞灏明脸色冷冽阴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可以把周围的空气都冻住，他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随时会伸出手把她掐死。
久久，她才听到他冰寒透顶的声音。“郑爽，我是疯了才会这样让你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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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错了，sorry！@MATTEO时代

日子一成不变地滑过去，这天郑爽在杂志社的布告栏上看到国庆放假通知时，才发现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九月底。
整个夏天就这么过去了。
越接近十一，杂志社里的气氛越放松，三十号快要下班的时候小红过来问郑爽：“小爽，国庆七天你怎么安排的？”
“还没想过。”郑爽正整理着桌上的照片。
“居然没想过,我从五一就开始盼着十一了。”
被她夸张的表情惹笑了一下，郑爽随口问：“今年怎么放这么长时间？”
“年年都这样啊。”小红略微奇怪地说，随即了然。“哦，你在国外太久了大概不知道，七天长假实行好几年了，发展旅游业嘛。今年我打算去凤凰古城哦，你要不要一起来？”
看她一脸甜蜜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和那位医生先生一起去的，郑爽侧首一笑：“要我全程随行帮你们拍情侣照吗？我收费很高的。”
“哎呀！你讨厌！”小红极卡通地掩面羞羞答答了一阵，放下手却发现刚刚还和她说笑着的郑爽又陷入沉默中去了，恍恍惚惚的表情。
小红推了她一下。“小爽，你怎么啦？最近有点怪怪的。”
“嗯？哦，没有啊。”郑爽回神，“突然多出来这么多天，在想干什么。”
下班后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好。街道上明显热闹了很多，商铺都焕然一新的样子，郑爽沿着漂亮的橱窗漫步，偶尔停下来买点小吃，然后继续漫无目的地前行。
直到看到熟悉的古朴校门，郑爽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C大来了，自己也吓了一跳，从工作的地方到这里，大概半个城市都被她走过来了。
学校门口应该比平时热闹很多，到处都是背着行李的学生，脸上带着简单快乐的笑容。默笙想起自己当学生的时候，也往往因为放假开心兴奋很久，现在想来，真是恍然若梦。
双手插在衣兜里，漫步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郑爽的心情没有像上次和俞灏明一起来时那样起伏不定，只是平静之余更觉惘然。自己的人生好像从走出这个学校就开始错了，然而事到如今，又要怎样走下去才是对的？
“你现在要不要回到我身边？”俞灏明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在脑海里响起，郑爽停住脚步，闭上眼，等心里的抽痛过去。
回到他身边，曾经想像过无数次的情景。在国外的时候，常常一个走神，就会开始幻想和俞灏明重逢，幻想两个人幸福地在一起。那是她漫长孤单的日子里唯一的慰籍，唯一的快乐，她所有的坚强和坚持都源于这种幸福的想象。然而，回国后，当俞灏明以一种理性而冰冷的态度要把她的幻想变成现实时，她却退缩了。
他和她，都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单纯的少年少女，七年分离造成的裂痕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彼此的伤痛，也许只是细小的伤口，可是同样痛不欲生。
因为太在乎，所以受不起。
他们之间，其实在七年前就已经尘埃落定。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操场边，塑胶跑道上不少人在慢跑。
不知道现在她八百米要跑多久？
郑爽矮身穿过栏杆，站在跑道上，踮起脚划出一条起跑线，默念“一二三”，用考八百米的速度冲了出去。
闭着眼睛，穿梭夜风，跑到终点。
“四分二十五秒，太慢了。”头被人敲一下。
“比昨天还慢。”她郁闷地嘀咕，然后抬头两眼发光地看着他，“灏明，不如考试的时候你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吧，那样我肯定跑得恨快！”
被他瞪了一眼后郑爽有点不被欣赏的沮丧，明明是个好主意嘛，“要不在我眼前吊着你的照片……”
“郑爽，你知不知羞！”俞灏明终于忍不住开口训她，耳朵却悄悄地爬上微红。
……
微笑着，睁开眼睛，终点线上空荡荡的。
突如其来的钝痛袭上她心头，细节越清晰，钝痛越明显，眼泪先是一颗一颗地毫无预兆地落下，然后渐渐不能自抑，郑爽坐在地上，埋首放声痛哭。
从此以后，任何一个终点，都不会再有俞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