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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游花涧
第三章 无知无觉
传闻中的天佛原乡，是佛家修行法门最纯洁的一处之一。楼至韦驮在此清修，功体修为愈加精纯，逐渐有了分化五相的能力。但五相之能还不完全，需要慢慢磨练。因此但凡得空，他都不会放弃禅定的时机。唯有入定的时候才能打开心思眼界，灵台一片澄明。
但这几日，每当他进入禅定，脑海中却总是莫名浮现出那个狂徒的样子。那人银灰相间的发一丝不苟地被他的头冠固定，充满异域气息的铠甲加身，整个人透射着一种诡谲和肃穆。那双眼睛始终阴冷地盯着自己，深邃幽暗，像是要看透某些不为人知的思绪。
楼至韦驮睁开眼，脑海中虚幻的景象便随之散去。无端地觉得急躁，越是想忘记就越是记得更清楚。他觉得自己心情很差，如果不想点什么办法排解恐怕会把自己憋出心病。
他经历的这些，蕴果谛魂是不知道的。因此当他看见原本天之佛进入禅定的佛窟突然走出一个衣着朴素，儒生打扮的青年人时，不由得微微愣住了。那个人面貌清秀，气质和善谦卑，算不上俊美但看着很舒服。出现之后，便自然而然地对着蕴果谛魂行了一个佛礼。
“请问阁下是？”蕴果谛魂还礼并询问道。
“昙华。”对方毕恭毕敬地垂目回答。
“昙华……莫非是至佛的化相？”
“正是。”
果然如预料中的一样。蕴果谛魂目送着他转身离开，并没有问他要去哪里或是做什么。他觉得既然至佛有他自己的打算，便由他去。他信任楼至韦驮，根深蒂固。
天之佛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需要静心，也需要排解，因此化身昙华出现要他去采草药。一方面希望深山老林的灵气能净化思维的污浊，一方面也是可以各经历不同修途再回归本相。他没有贸然使用天佛五相，还需再历练一些时日才能彻底完工。
虽是化相，昙华毕竟也是天之佛。但是他更接近普通人，不出众也不拔萃，低调缄默。他背着偌大的竹筐在林间行走，寻找着也许有用的药材。如果这一次还能发现奇花异草，说不定又可以记载到佛乡的医典里，帮助药师佛研制新方。
他心无旁贷，目不斜视。偶尔疲乏了停下来，双手合十念诵佛号，盘膝坐在树下休息。竹筐里已经装满了采集到的药材，只待日落西山便可回归佛乡。
心思也在忙碌中安静，一点点转化。路上捡拾到坠落的桃木，他觉得有趣，便用随身携带的小刀一路走一路刻成了木梳的样子。刻好的桃木梳小巧精致，被他收进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自清晨从佛乡出门，转眼便到了午后。阳光和暖，林间的树叶挡住了大部分炙热。昙华感谢着佛祖的庇护，恭敬地祈福诵经。背后的竹筐开始沉重起来，于是他将它解下来放到一旁的树下，准备休息休息后就回佛乡。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呻吟，从不远处一个小山坳里传来。昙华感觉那人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就在他起身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淡淡的询问。
“大师，”低沉的声音平缓地从那里传来。“我的腿受伤了，能帮帮我吗。”
既有求于佛，佛便不会坐视不理。昙华毫不犹豫地拎起竹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没一会就来到了山坳前。他看见一个男子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白色的散发披落在他肩头，身上古旧的衣服和围巾让他显得有些落魄。满脸的胡茬，钢雕一样的五官，正转头看着上前的自己。
他的一条腿不自然地前伸，小腿处一片鲜血淋漓。伤的不算轻，他却毫无表情，极端冷静平淡的外表，似乎在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
几乎是想都没想，昙华立刻翻身跳进山坳里，落在他身边半跪下来。也不问缘由，他仔细地检查着对方的伤势，接着小心地撕开那人腿上的衣服。竹筐里有用得上的草药，他拿出来捏碎后涂在伤口上，又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布条小心地为他包扎好。
从始至终，他都在认真地悉心而做。对方坐在地上看他，两人都一言不发地沉默。一切结束后，昙华终于吐了口气，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
传闻中的天佛原乡，是佛家修行法门最纯洁的一处之一。楼至韦驮在此清修，功体修为愈加精纯，逐渐有了分化五相的能力。但五相之能还不完全，需要慢慢磨练。因此但凡得空，他都不会放弃禅定的时机。唯有入定的时候才能打开心思眼界，灵台一片澄明。
但这几日，每当他进入禅定，脑海中却总是莫名浮现出那个狂徒的样子。那人银灰相间的发一丝不苟地被他的头冠固定，充满异域气息的铠甲加身，整个人透射着一种诡谲和肃穆。那双眼睛始终阴冷地盯着自己，深邃幽暗，像是要看透某些不为人知的思绪。
楼至韦驮睁开眼，脑海中虚幻的景象便随之散去。无端地觉得急躁，越是想忘记就越是记得更清楚。他觉得自己心情很差，如果不想点什么办法排解恐怕会把自己憋出心病。
他经历的这些，蕴果谛魂是不知道的。因此当他看见原本天之佛进入禅定的佛窟突然走出一个衣着朴素，儒生打扮的青年人时，不由得微微愣住了。那个人面貌清秀，气质和善谦卑，算不上俊美但看着很舒服。出现之后，便自然而然地对着蕴果谛魂行了一个佛礼。
“请问阁下是？”蕴果谛魂还礼并询问道。
“昙华。”对方毕恭毕敬地垂目回答。
“昙华……莫非是至佛的化相？”
“正是。”
果然如预料中的一样。蕴果谛魂目送着他转身离开，并没有问他要去哪里或是做什么。他觉得既然至佛有他自己的打算，便由他去。他信任楼至韦驮，根深蒂固。
天之佛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需要静心，也需要排解，因此化身昙华出现要他去采草药。一方面希望深山老林的灵气能净化思维的污浊，一方面也是可以各经历不同修途再回归本相。他没有贸然使用天佛五相，还需再历练一些时日才能彻底完工。
虽是化相，昙华毕竟也是天之佛。但是他更接近普通人，不出众也不拔萃，低调缄默。他背着偌大的竹筐在林间行走，寻找着也许有用的药材。如果这一次还能发现奇花异草，说不定又可以记载到佛乡的医典里，帮助药师佛研制新方。
他心无旁贷，目不斜视。偶尔疲乏了停下来，双手合十念诵佛号，盘膝坐在树下休息。竹筐里已经装满了采集到的药材，只待日落西山便可回归佛乡。
心思也在忙碌中安静，一点点转化。路上捡拾到坠落的桃木，他觉得有趣，便用随身携带的小刀一路走一路刻成了木梳的样子。刻好的桃木梳小巧精致，被他收进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自清晨从佛乡出门，转眼便到了午后。阳光和暖，林间的树叶挡住了大部分炙热。昙华感谢着佛祖的庇护，恭敬地祈福诵经。背后的竹筐开始沉重起来，于是他将它解下来放到一旁的树下，准备休息休息后就回佛乡。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呻吟，从不远处一个小山坳里传来。昙华感觉那人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就在他起身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淡淡的询问。
“大师，”低沉的声音平缓地从那里传来。“我的腿受伤了，能帮帮我吗。”
既有求于佛，佛便不会坐视不理。昙华毫不犹豫地拎起竹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没一会就来到了山坳前。他看见一个男子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白色的散发披落在他肩头，身上古旧的衣服和围巾让他显得有些落魄。满脸的胡茬，钢雕一样的五官，正转头看着上前的自己。
他的一条腿不自然地前伸，小腿处一片鲜血淋漓。伤的不算轻，他却毫无表情，极端冷静平淡的外表，似乎在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
几乎是想都没想，昙华立刻翻身跳进山坳里，落在他身边半跪下来。也不问缘由，他仔细地检查着对方的伤势，接着小心地撕开那人腿上的衣服。竹筐里有用得上的草药，他拿出来捏碎后涂在伤口上，又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布条小心地为他包扎好。
从始至终，他都在认真地悉心而做。对方坐在地上看他，两人都一言不发地沉默。一切结束后，昙华终于吐了口气，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
“现在没事了，”他对那人说。“只要休息一阵就可以继续行走了。”
“多谢你。”对方向他颔首致谢。他尝试着站起来，但却并没有成功。因挣扎而变得凌乱的发贴在他冒出冷汗的额头上，看上去很辛苦。
“别勉强自己。”昙华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小心地将他拉起来。对方重心不稳，摇摇晃晃的，于是昙华架住他的肩膀，让他扶着自己一步步走到平缓的地方。
“大师，”那个男人声音很轻，又带着一点点霸气。“这么毫无防备地救人，很容易吃亏。”
“既然救了人，就不会想太多。”昙华没有去想他话中有什么玄机，反而很惊讶他对自己的称呼。“只是……你怎么知道我是佛门中人？”
“相由心生，很容易就看出来了。”对方被他架着走到一处树下，靠着树干坐下来休息。“不知大师怎么称呼？”
“吾名昙华。阁下呢？”
听到他的回问，对方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抬头看了他好一会，才微微张开口吐出几个字。“半截王迹。”
“看阁下的样子，能猜到必然是气度不凡的人。”昙华对他微微行礼。
“不过一个落魄的枭雄罢了。没什么值得尊重的。”半截王迹闭上眼，将头靠在树上休息。他依然是冷淡平静的样子，连一个笑容都没有。散乱的发低垂着，遮盖住他的鬓角和眉梢。
昙华看了他一会，想了想还是走上前。“不介意的话，我帮阁下梳梳头吧？”
半截王迹闻言睁开了眼睛，眉目间透射的情绪有些意味不明。昙华也不知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于是摇摇头拿出了那柄木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帮阁下打理而已。”
“好，那有劳了。”半截王迹终于扯了扯嘴角，又闭上眼。于是昙华上前挽住他的头发，小心地帮他梳理。原本凌乱的发在他手中逐渐捋顺，恢复成飘逸银白的发丝。
也许是因为很舒服的缘故，那人似乎睡着了。睡梦中依旧微蹙的眉头，让他胡茬满布的脸显露出一种沧桑。昙华觉得他的眉目无端地有些熟悉，却说不清感觉从何而来。这人并没有恶意，只是很平静淡漠，言语动作间留露出对他绝对的信任。
既然相信我，那我必不会让他失望。昙华合十双手，盘膝坐下来。转头看着半截王迹熟睡的容颜，料想他靠着坚硬的树干必然睡的很不安稳，于是便扶住他的肩膀，让他慢慢地躺下来，将头枕在自己的腿上。
看见他逐渐舒缓的眉头，昙华稍稍放下心来。一觉过后应该就没有问题了，这样想着，他也觉得累了。于是他闭上眼，入定的同时也让自己沉沉地睡去。
都说圣人无梦，所以意识始终都是一片黑暗。不知过了多久，昙华隐约觉得自己醒了，于是睁开眼，周围是一片霞光。此时似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睡在自己膝头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眺望朝阳。
昙华看着他被风吹起的发，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衣袖。就在他想问问他好些没的时候，对方却先他一步开了口。声音中气十足，威严沉稳，竟然有一股熟悉感袭来。
“承蒙你照顾，吾之伤好的很快。”
“只是举手之劳。”昙华微微颔首。“不必在意。”
“我醒的时候，你还在熟睡，毫无防备。本来我对你还有所提放，但你身上若有若无的梵莲香气让我安心了。”朝阳中，那个人突然朝着他回过了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啊，楼至韦驮。竟然还让吾睡在你的膝上。”
昙华看清了那人的脸，胡须剃掉之后远比先前更加有威慑力。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但对方却毫无动作，只是意味深长地盯着他，很久之后才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昙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不断地后退。化相尚未回归，完全不是他对手。半截王迹来到他面前，一只手轻轻捏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则从他的衣袖里拿出了那只桃木梳子。
“这个，我就拿走了。免得下次见到时你不认帐。”他露出邪魅的一笑，松开昙华，转身大步离去了。留下昙华看着他的背影，良久后无奈地闭上眼叹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缘分是注定，不论善恶，除了接受似乎别无他法。
那一天蕴果谛魂看着至佛的化相背着一筐药材回归佛乡。在两相重聚不久之后，他听到佛窟里传来一声巨响。天之佛似乎因为什么事而大怒，竟然扬手劈断了身边的一盏长明灯。
蕴果谛魂不知何故，只觉得至佛无端发怒很不寻常，想问又不知从哪里着手，只能一言不发地守在外面观察。
他并不知道楼至韦驮是在和他自己生气。而那缘由，就算他咬断舌头也不会说出口。
风铃迎风醉
花开
第四章 佛与厉
“狂徒！给吾出来！”
一道迅猛的掌力夹杂着飓风席卷过树林，茂盛的草木迫于震慑纷纷变得凌乱不堪。盛怒之下的人大步踏过脚下的石子，停下时身后又响起了地动山摇的爆裂声。
“吾知道你在这里，不敢见吾吗？”来人气势汹汹，声音也因愤怒而高昂起来。“狂徒，吾眼中容不得你造次！今日，楼至韦驮绝不会善罢甘休！”
金色僧衣的佛修者，全无压制的怒气弥漫在树林中。天之佛独自来到这处林子里，眉目间显露的气势让以往慈悲的他看起来有些暴戾。
他站在原地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不多时，另一股能与他相匹敌的力量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朝楼至韦驮靠近。这次他完全没有掩盖自己属于王者的霸气，普通人若是面对他，恐怕此时早已被吓得两腿瘫软了。
“双掌虽空，世界在吾手上。”冷漠狂傲的语气掷地有声地穿透一整片森林。“身虽不动，天地因吾战栗。天之佛，你放肆的过头了。”
天之厉站在他面前，抬起手用两根手指指向了对面的人。依旧是初见时的模样，张扬傲慢的不可一世。
“论放肆，谁能和你这个狂徒相提并论！”楼至韦驮运功凝聚在掌心形成庞大气流，直接朝天之厉冲了过去。“今日，吾要让你付出代价！”
双雄相争，鹿齤死谁手仍是未知。这一日二人皆有防备，因此甫交手便是平局。越战，越是觉得对方难缠。然而厉族生性狡猾善变，善用心计和阴毒之招，与光明正大的佛门相比为达目的总是不择手段的。天之厉只守不攻，躲避拦截，蓄势待发地看着楼至韦驮的每一招，准备在合适的时机一击制敌。
“至佛，就只有这么点本事吗？”他侧身躲开天之佛的一掌，抬手拦住他另一条手臂。“废物啊，楼至韦驮！”
“住口！吾的名字岂是你能随意称呼的！”对方的招式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狠。“狂徒，你休想再逞口舌之快！”
“哼！”天之厉冷笑一声。在缠斗中，他逐渐失去了耐性。突然间他猛地冲破了防守，开始主动攻击天之佛。毕竟是厉族的王者，又是治愈能力极佳的不死之身，他诡谲的强势终究还是完胜了至佛盛怒的傲气。
在树叶的纷飞中，他看准楼至韦驮的招式，伸出手朝他的肩膀攻击。就在对方躲开时却改路数猛地抓住了他一直手腕，另一只手也迅速拦下了对方的另一条手臂。天之厉将它们反剪在楼至韦驮背后，筋脉的疼痛感迫使他竟然靠近了对方，与他近在咫尺。
身体又一次受制，又是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楼至韦驮想起第一次的侮辱，顿时怒火中烧。他立刻急运内力，但天之厉却突然扭动了一下他的手臂。
筋骨被拉抻，疼痛让楼至韦驮下意识地扬起了头，白皙修长的脖颈暴露在天之厉面前，漂亮的像一个艺术品。但天之厉却并没有轻薄他，只是微微放下手减轻他的痛苦。
“楼至韦驮，单凭你一个人是制服不了我的。怒火，只会让你失去冷静的判断力。我无意伤你，否则，你根本不会活到现在。”
“狂徒，不用拿华丽的借口来粉饰自己！”
“哈，狂徒，这就是你对吾的称呼？吾确实是狂了，但是现在你受制于人，是不是听话一点比较好。”
“让吾听你的废言，楼至韦驮宁可自尽！”
“你来势汹汹，无非是怪我轻薄你。但吾问你，这些天，这几次相遇，你受委屈了吗？”天之厉猛然拉近他，残酷的气息席卷过他鬓角的头发。“被咬破了唇舌的是吾，被你打了一耳光的还是吾，你疼痛过一次吗？上一次的见面，吾对你做什么了吗？楼至韦驮，吾释出了足够的善意，也付出了足够的耐心，你，适可而止吧！”
他突然松开束缚着对方手，却又在他来不及反应时掐住了他白皙的脖颈。楼至韦驮惊觉他的速度，双手本能地抓住他卡着自己脖子的手，却是无论如何也拉不开。
“你——”
“吾说过，凭你自己，无法胜过吾。天之佛，你太急躁易怒，不冷静，是你最大的劣势。”
“狂徒！给吾出来！”
一道迅猛的掌力夹杂着飓风席卷过树林，茂盛的草木迫于震慑纷纷变得凌乱不堪。盛怒之下的人大步踏过脚下的石子，停下时身后又响起了地动山摇的爆裂声。
“吾知道你在这里，不敢见吾吗？”来人气势汹汹，声音也因愤怒而高昂起来。“狂徒，吾眼中容不得你造次！今日，楼至韦驮绝不会善罢甘休！”
金色僧衣的佛修者，全无压制的怒气弥漫在树林中。天之佛独自来到这处林子里，眉目间显露的气势让以往慈悲的他看起来有些暴戾。
他站在原地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不多时，另一股能与他相匹敌的力量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朝楼至韦驮靠近。这次他完全没有掩盖自己属于王者的霸气，普通人若是面对他，恐怕此时早已被吓得两腿瘫软了。
“双掌虽空，世界在吾手上。”冷漠狂傲的语气掷地有声地穿透一整片森林。“身虽不动，天地因吾战栗。天之佛，你放肆的过头了。”
天之厉站在他面前，抬起手用两根手指指向了对面的人。依旧是初见时的模样，张扬傲慢的不可一世。
“论放肆，谁能和你这个狂徒相提并论！”楼至韦驮运功凝聚在掌心形成庞大气流，直接朝天之厉冲了过去。“今日，吾要让你付出代价！”
双雄相争，鹿齤死谁手仍是未知。这一日二人皆有防备，因此甫交手便是平局。越战，越是觉得对方难缠。然而厉族生性狡猾善变，善用心计和阴毒之招，与光明正大的佛门相比为达目的总是不择手段的。天之厉只守不攻，躲避拦截，蓄势待发地看着楼至韦驮的每一招，准备在合适的时机一击制敌。
“至佛，就只有这么点本事吗？”他侧身躲开天之佛的一掌，抬手拦住他另一条手臂。“废物啊，楼至韦驮！”
“住口！吾的名字岂是你能随意称呼的！”对方的招式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狠。“狂徒，你休想再逞口舌之快！”
“哼！”天之厉冷笑一声。在缠斗中，他逐渐失去了耐性。突然间他猛地冲破了防守，开始主动攻击天之佛。毕竟是厉族的王者，又是治愈能力极佳的不死之身，他诡谲的强势终究还是完胜了至佛盛怒的傲气。
在树叶的纷飞中，他看准楼至韦驮的招式，伸出手朝他的肩膀攻击。就在对方躲开时却改路数猛地抓住了他一直手腕，另一只手也迅速拦下了对方的另一条手臂。天之厉将它们反剪在楼至韦驮背后，筋脉的疼痛感迫使他竟然靠近了对方，与他近在咫尺。
身体又一次受制，又是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楼至韦驮想起第一次的侮辱，顿时怒火中烧。他立刻急运内力，但天之厉却突然扭动了一下他的手臂。
筋骨被拉抻，疼痛让楼至韦驮下意识地扬起了头，白皙修长的脖颈暴露在天之厉面前，漂亮的像一个艺术品。但天之厉却并没有轻薄他，只是微微放下手减轻他的痛苦。
“楼至韦驮，单凭你一个人是制服不了我的。怒火，只会让你失去冷静的判断力。我无意伤你，否则，你根本不会活到现在。”
“狂徒，不用拿华丽的借口来粉饰自己！”
“哈，狂徒，这就是你对吾的称呼？吾确实是狂了，但是现在你受制于人，是不是听话一点比较好。”
“让吾听你的废言，楼至韦驮宁可自尽！”
“你来势汹汹，无非是怪我轻薄你。但吾问你，这些天，这几次相遇，你受委屈了吗？”天之厉猛然拉近他，残酷的气息席卷过他鬓角的头发。“被咬破了唇舌的是吾，被你打了一耳光的还是吾，你疼痛过一次吗？上一次的见面，吾对你做什么了吗？楼至韦驮，吾释出了足够的善意，也付出了足够的耐心，你，适可而止吧！”
他突然松开束缚着对方手，却又在他来不及反应时掐住了他白皙的脖颈。楼至韦驮惊觉他的速度，双手本能地抓住他卡着自己脖子的手，却是无论如何也拉不开。
“你——”
“吾说过，凭你自己，无法胜过吾。天之佛，你太急躁易怒，不冷静，是你最大的劣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