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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责任原创】琴川旧事(伪民国架空狗血小言,CP主兰铃微屠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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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说明本文首发晋江,乃是无责任纯妄想抽风YY文~~


1楼2012-07-08 20:24回复
    2L伪文案——
    伪民国,架空历史,狗血言情,天雷与小白齐飞,认真你就输了。
    文中各位主角的MOD请参见古剑家园系列里的民国旗袍+各类军装~~


    3楼2012-07-08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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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完
      P.S. 叶襄铃的服装就是那套我YY了很久的玲珑~~~美!!!


      6楼2012-07-08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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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云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散发着木樨香的信笺,看也不看就丢进了水里。
        “哎!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要给我二姐的吗?”你在闹哪门子自闭症啊?!
        云溪却一脸淡定:“若他真有心,此事何必托我来办?他心中所想,自可去对方面前说个明白。”
        襄铃好像还是头一次听见他造出这样的长句。
        半晌,她很没形象地拍打着船舷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一双细白的小腿上下击打船板,小船险象环生地东倒西歪,慕容云溪却没理会,只是支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纵情欢笑仿佛无拘无束的女孩,唇角终于有了些微上扬的弧度。
        在参加慕容家欢迎山东陆军上将之女靳巽芳的接风舞会之前,云溪和襄铃已经单独见了几次面。
        那场舞会多年之后依然有人记忆犹新,津津乐道。琴川两大家族和当地数得上名头的官贾富户均列席其中,舞会间各家美人争奇斗艳,男宾客们亦是风度翩翩。
        原本叶楚蝉是不会去的,但当时未满十五的她对西洋舞会多少存了几分好奇,想看看这帮人到底能玩出什么名堂,便也悉心打扮一番,像姐妹们一样穿着艳丽精致的洋装去了慕容家。
        那是一场颇具纪念意义的舞会。在那里,楚蝉第一次见到了云溪,而襄铃第一次见到了兰生。
        “你来找我五哥?”
        “不,我来找你。”
        此后无数次从梦中惊醒,她都是满面泪痕。
        人海茫茫,天下之大,我却只想找到你。
        慕容兰生迎娶孙月言的今日,襄铃觉得一年前的事情仿佛是个不存在的梦。
        令众来宾奇怪的是新郎官并未露面,像是消失在了琴川的空气里,他几个哥哥也都不在家里,这场婚事充满着无人重视的诡异气息。
        好在慕容承和孙老板明显的喜气洋洋冲淡了这种气氛。
        襄铃把自己在床上闷了一整天。
        到了傍晚,她终于受不了屋外震天的热闹与屋内沉闷的压抑对比,跳下床捂着耳朵拐过屋角。她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她急需一个无人知晓的去处。
        今日慕容家上下,只有柴房空无一人。
        柴房里满是破败的陈旧气息,却终于让她略略安定。她走到整堆的干草旁,慢慢坐下来,半晌,缓缓蒙住脸。
        屋外夸张的鞭炮像是要把人震聋,无人会听见她低声的啜泣。她穿着去年的旧旗袍,觉得自己已经老得跟身后干枯的禾草一样了。
        待到窗外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的时候,目不视物的她却闻到了莫名熟悉的气息。
        忽然间心跳如鼓。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她在黑暗中,慢慢寻到这温暖气息的来处。
        是他,原来他也一直在这片黑暗里。静静地待着。
        他的双手双脚被牢牢捆住,嘴巴也被封死,感到她的小手触到他的脸上,他终于张开了紧闭的双眼。
        那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一双眼。
        干净。明亮。澄澈。刚烈。芝兰玉树般的一双眼,但愿永远不会被时光改变。
        但愿他,永远是曾经的少年。
        接下来发生的事。只有襄铃和兰生知道。可是襄铃不说,兰生不说,那间柴房的干草与灰尘更不会说。甚至连高悬夜空的月亮或许都不知道,那一晚,在那间无人问津的屋子里,他到底对她说了什么,留下了什么。让她今后再进这间屋子时,仍然能一遍一遍听到他在她耳边诉说,让她错以为,他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10楼2012-07-09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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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在她张口之前,慕容云溪却破天荒对着她微笑了一下。
          襄铃一时呆住了。
          她极少看见云溪笑,即使有,也极轻极淡到可以忽略不计。可是他刚才的笑容却极好看,衬得他整张脸英俊生光,带着柔和的暖意。


          21楼2012-07-22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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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云溪说:“我弟弟下个月,要向孙家提亲。”
            襄铃脸上的红潮慢慢退去。
            楚蝉打破沉默:“你这个哥哥尚未娶亲,弟弟怎可先行一步?”
            云溪看着襄铃,言辞简单:“我父亲已和叶伯伯谈好,待选好日子,我年内便和襄铃完婚。”
            干净利落。斩钉截铁。
            断绝了一切的剪不断理还乱。
            楚蝉头一次进退失据,手足无措地呆在那里。
            襄铃却轻声问:“只要是叶家的女儿,谁都可以不是吗?”
            云溪微怔,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大姐自幼习武,二姐天赋歌喉,楚蝉持家有方,只有我……什么都不会。”襄铃捏了捏衣角,抬头,“我什么也帮不了你,帮不了慕容家。”
            云溪看着她,微微皱眉:“我从未想过要你帮我。二哥,三哥也并非因此才与你姐姐结婚。”


            22楼2012-07-22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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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后,兰生的死讯从远方传来。
              当时没有人敢告诉月言,家中的三位夫人泣不成声,慕容承一个人闷在房里拼命吸烟。
              陵越匆匆赶回来,心力交瘁的芙蕖在丈夫怀里哭得泪水涟涟。
              云溪站在窗边,襄铃看见他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支烟,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抽烟。
              襄铃再次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她吃力地站起来,去自己的房间取出食盒,想着,该是去喂老鹰阿翔的时间了。
              她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她的肚子已经大到了妨碍视线的程度。
              楼梯下到一半,她听到上方传来脚步声。这种节奏,是云溪独有的。
              襄铃不知为何竟然心慌起来,腿一软差点坐倒,她连忙紧紧抓住扶手,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她以为他会过来抱她。
              不想云溪却从她身边走过,只淡淡丢下一句话。
              “别对它太好,否则就再也飞不出去了。”
              襄铃一愣,想说坚持每天烧钱买几大块上等五花肉硬生生把老鹰喂成肥鸡的人不是你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忽然说不出口。
              那一瞬间,她觉得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什么都不曾说。


              25楼2012-07-22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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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有五个战功赫赫散发着耀眼光环的哥哥在前,有谁会想到,她喜欢的会是相比之下毫不起眼的六郎。
                事业有成的三位大哥自不必说,由于后头三位公子年纪相近,时时被人们拿来比较。
                争论的焦点往往集中在陵越和云溪二人究竟谁更出色,云溪虽年方十九,却已经破格参加了几次战役,立下的战功不比哥哥少。
                几乎无人注意年纪最轻的兰生。
                不说别的,在个头上,他就已经比两位哥哥矮了一截,身形又较哥哥们来得单薄,更别说还生了一张秀气如女孩儿的脸。
                “我也要努力表现,争取早点上战场。”兰生曾这么告诉襄铃。
                襄铃眨了眨眼睛:“你不努力也没关系啊。”打仗可不是好玩的,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那怎么行,”兰生挥挥手,别扭地说,“我可不想输给五哥。”
                当时襄铃没听出来他这话背后的意思,只顾着安慰他:“你们兄弟三个,一个空军一个陆军一个海军,联手打仗不是正好?干嘛非得争什么高下。”
                “……那你……不会瞧不起我?”
                襄铃的眼睛笑成了两撇弯月。
                “怎么会呢,襄铃永远、永远不会瞧不起兰生。”
                兰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可是他们都说,我比我哥差远了……”
                襄铃轻轻扬起红菱嘴角,在江南细雨中撑起青竹伞,伞下一方晴空。
                兰生见襄铃不得不举高了手撑伞的样子,急忙想接过伞柄,却没留神触到了襄铃的手。
                他缩了下手,却又犹豫着慢慢握紧。
                两人谁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兰生。”襄铃仰起脸看着他笑,露出珍珠般细软的牙齿。她已经不再喊他小哥哥,仿佛两人熟稔如多年老友。
                “……什么?”她的笑容让他有些目眩,仿佛外头不是霪雨霏霏而是艳阳高照。
                “在我心里,兰生最好了。”
                第五章 完


                26楼2012-07-22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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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即使有襄铃的陪伴,月言仍没熬过这个冬天。
                  她没有等回她的丈夫,只留下了一个瘦弱的女婴。
                  她生产的那天,恰逢初雪。老爷慕容承便给她的孩子取名:慕容雪。
                  襄铃之前生下的也是女儿,取名慕容薰。家中几乎成了女儿国,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襄铃,你是不是以为,我嫁给他,仅仅是因为父命?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爱他,我为他做的那些,只是为了尽妻子的义务?
                  襄铃,我是真的喜欢兰生。从很小的时候……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和你说。
                  我小的时候,爹带我去河边看花灯,当时我看到有几个男孩子在欺负一只流浪狗,想上前劝阻,却反被嘲笑……那个时候,有个看起来比我还小的男孩子一下子跳了出来,挡在我和那只小狗前面,很快就和那几个小孩打起来了,他也没什么力气,打得鼻青脸肿,最后我爹赶过来,才吓跑了那几个顽皮孩子。
                  当时我就想,这个男孩子真是个英雄,有勇气去做别人不想、不敢去做的事情……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慕容家的小少爷。
                  襄铃,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能被一个男人真心实意地爱着。其实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与我成婚之后,也时常望着你住的地方,我和他说话,他总是走神。
                  我们成亲那天晚上,他喝得太多,抱着我哭了许久,叫的都是你的名字。
                  你相信他死了吗?我不相信。他坐的船沉了,人失踪了,可是一定没有死。
                  他走的那天,我给了他家传的青玉司南佩,可保平安,他一定不会死的。
                  襄铃,他也在等你。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去找他的。
                  活着的时候,我身不由己。如今,我终于可以……魂魄与他相会……
                  月言的血染红了整张床铺,即便如此她仍紧紧拉着襄铃的手,流着泪,轻声说出她知道的全部秘密。
                  直到月言满是泪痕的脸庞变凉,襄铃仍呆呆地坐在床边。四周很快一片兵荒马乱,襄铃搂着啼哭的婴儿,轻轻哼起了儿时,母亲姜离哄她睡觉时唱的摇篮曲。
                  她的梦终于醒了。
                  她想起许多过往,想起那些共游琴川的年少时光,想起那个夜晚柴房窗口漏下的月光,和他身上熟悉的药香。
                  她记得当时的月亮,让她看清他明净却悲哀的眼睛,他哀求她跟着他一起走,他告诉她,他回来,是因为想带走她。可是却被父亲绑在这里,动弹不得。
                  她还记起自己嫁给云溪的前一天晚上,兰生站在雨里执着地望着她的窗户,雨水顺着他粘在脸上的一缕缕头发淌下,她知道他在等她亲口告诉他。
                  她还想起他从海军学校一回来就来找她,隔着房门请求她见他一面,听他解释。可是她却始终没有开门,她想他是回来成婚的,那还有什么好说。
                  原来他给过她那么多次机会,让她跟着他逃离所有的枷锁,可是她都放弃了。


                  31楼2012-09-03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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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言过世后一个月,胞姐楚蝉叫她回家。父亲叶问闲不行了。
                    这个冬天无比漫长,死亡总是突如其来,一如昨日繁华明日萧条。襄铃回望慕容家的旧洋楼,觉得那里就像她那个里三层外三层的首饰盒。
                    叶问闲昏昏躺在床上,一日清醒不了几个时辰,生前所有的精气仿佛都被黑黑的大宅吸光,他像是用尽力气一般抬起干瘦的手,一一抚过四个女儿的脸。
                    红玉善武。晴雪善歌。楚蝉善算。襄铃善舞。
                    如花似玉的四千金,一个继承了绸缎庄,两个嫁了如意郎君,还有一个最最小的,最叫他放心不下。
                    他独独留下襄铃照看自己,眼神是难得一见的清澄。
                    “这么可爱的女儿,当年却不知你母亲是如何舍得下的。”叶问闲微笑道。
                    襄铃捧住父亲的手,贴在脸颊:“妈妈必然也不想离开的。”
                    “是,她是舍不得离开。”叶问闲低低叹了一声,“可是却非走不可。”
                    襄铃听出话里别有意味,抬头看向父亲。
                    叶问闲却停了一下,仔细地看了看襄铃,露出满足的笑容:“你和她真像。”
                    叶问闲从前就说过,四个女儿里头,数襄铃最像生母姜离。他最疼襄铃,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女儿不如母亲,可是,愿意一辈子陪在爸爸身边。”这是真心话。
                    叶问闲笑了笑:“爸爸怎么舍得要你的一辈子。你还年轻,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吧。”
                    襄铃摇头:“爸爸不要这样说,爸爸要一直看着阿薰和阿雪长大。”
                    “爸爸不是说这个。”叶问闲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襄铃的头,“你心里想什么,爸爸心里有数。”
                    襄铃愣住。
                    “你妈妈并没有死。”
                    叶问闲最后的遗言,是对襄铃说的。
                    “叶家没有弱者。也不同情弱者。”
                    他的手无力地拂过她脸上泪珠,无限慈爱地凝望着她,直至最后一丝回光返照的迹象从脸上消失。
                    叶问闲下葬后,一大家子女人难得聚到一处。仿佛为了给这个寒冷孤寂的冬天增加些许暖意,每个人每天都忙得热火朝天,都不让自己闲着。
                    月言善棋,襄铃常常与她对弈,可惜未及棋力长进多少,月言就不在了。
                    芙蕖善厨,每日精心做许多菜肴喂饱众人,且乐此不疲,大有鼓励众人将痛苦溺死在食物中之意。
                    于是襄铃便在一众女人酒足饭饱后的闲谈中虚掷青春。
                    父亲不希望她成为弱者,可是她实在没有坚强勇敢到,可以过只有自己依靠自己的,形影相吊的生活。
                    和那么多人在一起,才会让自己觉得,尚未被世间抛弃。
                    芙蕖对叶家女儿的风月过往很感兴趣,特别是红玉的丈夫——慕容家三儿子紫胤,原本几乎连他爹娘都以为他清心寡欲得大概要皈依佛门,却在红玉的照料之下,身体一天天好起来不说,性格也比从前坚毅凌厉了许多。
                    “三哥追你的时候,可有说过什么情话?”芙蕖拉着红玉的手,微红着脸悄声问。
                    红玉眯起眼睛笑:“那你呢,陵越又和你说过什么?”
                    芙蕖半是泄气半是无奈:“他从来不说这些话。”
                    “紫胤也没怎么说过……”红玉用扇子支着脸颊,“爸爸让我来照顾他,我只当是完成任务,心里对于联姻之事却是极反感的。”
                    襄铃这才知道,原来家里四个姐妹,唯一对联姻不反感的就是二姐晴雪。
                    “那阵子他在部队里劳累过度,才折损了身子。有天我陪他出门散步,本来聊得好好的,他却突然问我,既然将来打算好了是要跟慕容广陌结婚,怎么这些日子光顾着照顾他,一天也不去与他二哥亲近?”
                    芙蕖抿嘴微笑:“你们姐妹可真有意思,到头来,竟还是姐姐嫁了老三,妹妹却嫁了老二。”
                    红玉摇摇头:“他家老二,我可是想都未曾想过。是以当时气不过,心想我照料他也算尽心尽力,他居然只以为我在算计他们家老二。所以我当场就说,你放心,你病一好我就走,可恨我不是男子,否则定会为国捐躯,死也不要做你慕容家的媳妇!”
                    襄铃有些羡慕地看着英气卓然的大姐,心想只有她这样的女中豪杰,才合生在叶家。大姐如今陪着紫胤在前线指挥,自己却只能在日复一日的麻木中沉沦。
                    芙蕖问:“后来呢?三哥怎说?”
                    红玉笑笑:“当时我激动得很,他却还是那般平静的样子,说着气死人的话。”
                    紫胤的回答是,话不要说早,失节事小,生死事大,总有天会要你姓慕容。
                    言毕,他看看气得脸色发红的红玉,补充一句,不过不是跟我二哥。
                    紫胤身上这种隐而不发的霸气与果决的执行力,最为肖似他的父亲。


                    32楼2012-09-07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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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晴雪的故事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从小顽劣浪荡,二十岁之前都不被任何人看好的慕容广陌,这位在花街柳巷也算阅人无数的二少爷,怎么也想不到,老天爷有眼,竟然还会送给他一位愿意无条件相信他,一心一意爱护他的姑娘。
                      初时他也以为晴雪只不过是孩童心性,对自己半是崇拜半是好奇,才会屡屡接近自己。可是约她玩了几次之后,他渐渐发现,晴雪看似懵懂天真,却对事物有着别与常人的特殊理解,在叶家也算是个异类,这一点倒是和自己一样。
                      晴雪自始至终都依恋家的单调与温暖,却也同样理解他想要挣脱束缚、肆意翱翔的欲望。
                      他叛逆不羁,只是为了打破从一出生就被设定好的人生路线。宁可战死沙场,也胜过偏安一隅,做那乱世中的安逸王侯。
                      晴雪,只有她,和自己说,你虽然在笑,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
                      他陡然有种被人看穿的刺痛感,可是晴雪却对着自己露出一如既往充满信任的笑容,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那样一定会看到很多很多,从来没有看过的光景,见识到各种各样的事情。这样,即使将来老了,回忆起这些,你也会觉得开心的。不是现在的这种开心,是真正的开心。
                      慕容广陌看着她,半晌才笑着摸了摸她柔美的耳廓,说,养在家里的狗,一旦上了路,遇到的就未必都是好事情了。
                      晴雪仰起脸,背着双手笑得无邪,人生就是这样啊,正因为有坏事,才会觉得那些好事,都特别特别的好。
                      那一刻,慕容广陌觉得,今后不论遇到怎样的艰难,只要有这个仿佛带着阳光出生的少女在身边,所有的困苦,都会变得特别特别的甜。
                      后来的事情令人大跌眼镜,曾经立志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少帅慕容广陌,竟会在慕容承有生之年浪子回头,甚至牵起了一双温暖的手。
                      陆战队队长慕容广陌却有他自己的理由。
                      设想英雄垂暮日,温柔不住住何乡。
                      肩上背负的荣光和责任多了,难得可以一个人静静待着眺望夕阳的时候,他想到了这一句。
                      他将目光收回,看了看累趴在办公桌上睡得正香的晴雪,忍不住低头浅笑,伸手理了理她的鬓发。
                      就算不是英雄,未及垂暮,也该尽早寻到那片温柔乡才是啊。
                      第六章 完


                      35楼2012-09-13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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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红玉和晴雪说完了,接着便轮到襄铃。
                        她顿时手足无措。
                        其实兰生走后,这个家就已经开始显得沉闷。襄铃变得很少说话,大部分时候只是安静地倾听,偶尔抬头望向窗外,一片萧索的庭院里,只能听到阿翔怪异的叫声。
                        锦瑟年华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只处。
                        可是春天仿佛再也不会到来。
                        红玉眼珠转了转,笑道:“一两年不见,没想到小铃儿嫁夫从夫,变得话也不会说了?”
                        襄铃更加说不出话,她怕自己一开口,破碎的哭腔便会流散到空气中。
                        她的童年,与他的相遇和分离,独自饮泣的深夜,那些流水一般的过往,她甚至没有办法去和坟墓下的月言说。
                        云溪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英挺眉目冷淡嗓音:“长幼有序,我排行第五,理当由嫂子先说。”
                        红玉顿时乐得掩口:“哟,别看云溪闷声不响的,倒是知道疼人。”
                        晴雪笑得温煦:“嗯,你们相处得这么好,我们也能放心了。”
                        待到芙蕖开口时,大家的注意力就都转移到老四陵越的往事上了。芙蕖虽然嘴上抱怨,说起丈夫的时候,眉目间却不自觉一片温柔。
                        襄铃知道,她是真的爱他,所以她的目光才会是真的温柔。
                        无人知晓襄铃心中那人究竟是谁。
                        云溪不说,月言不说,便再无人知。
                        她从樟木箱子的最深处掏出一只小包袱,里三层外三层地打开,取出件物事。她将它裹进婴儿的襁褓里,时隔多年,当年的大红色已然显得灰暗,香味也已经淡化,闻起来真像个故往了。
                        她不知不觉落了泪,抱起小薰狠狠地亲。她亲吻小薰沉睡的小脸,小小的掌心,从小薰的怀里幽幽地散发着她青春的味道——将她的灵魂沾染上他的颜色的,正是那一年随着他的身影一同冲进她体内的草药香。
                        她又从脖子上取下从不离身的碧玉护心锁,系在了慕容雪的襁褓上。这是他的东西,应当用来守护他的孩子。
                        她爱她们。她爱她们的父亲。可是她没有办法带两个孩子一起走,她也不能让两个孩子都没有父亲。
                        许多天前的某天,她很晚都没有睡,她决定告诉云溪一切,告诉他种种深埋于心的琴川旧事。这么多年,她终于清楚地明白,不是只有她的爱情才算深刻,从不宣之于口,甚至从不强求的爱,才最让人心疼。
                        一如月言。一如云溪。
                        她知晓云溪或许不会再娶,世间亏欠了她与兰生,而他们各自亏欠了别人。
                        那晚云溪似有所感,并不忙于公务,而是逗着女儿慕容薰,笑得无比慈爱。
                        他还只是个二十三岁的青年,但他已经是个好父亲。
                        襄铃望着他,艰难开口:“云溪……”
                        他抬头看她。
                        “这个孩子……”襄铃的手指合拢又张开,她不知道自己犹豫了多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坦白,“其实小薰她——”
                        “她是慕容家的孩子。”
                        云溪不再看她,也没有多余的话。
                        襄铃怔怔地望着他,半晌才问:“你都知道?”
                        云溪摇摇头,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
                        “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他低低开口,“我也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襄铃心口一震。
                        云溪扭头,看向摇篮中的婴孩,低声道:“再过些时候我就要回部队里去,留她在家里我不放心,而且我想过了,最好是让她在部队里长大。”
                        襄铃低声道:“你连孩子的将来都打算好了。”
                        “也没什么具体的打算,这个年代,走一步算一步了。”云溪仍是望着小薰,语音低缓温柔,“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要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你放心。”
                        你放心。
                        襄铃终于哽咽:“……云溪,对不起。”
                        


                        37楼2012-09-19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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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头来,还是只能给你一句对不起。
                          云溪回头看她,终于忍不住,弯腰吻了吻她的头顶。他的手,停在她纤细洁白的脖颈,很长时间。
                          “谢谢你,陪了我四年。以后,你要勇敢些。”
                          襄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他的书房,只记得自己窝在被子里,闷声哭了许久。
                          从今以后,再也不能陪在你身边。
                          云溪低头看着女儿,伸手轻轻拨开她稀疏的额发。
                          你会长成一个坚强勇敢的女人。叶家的女人,慕容家的血。
                          无论时代如何动荡,你都不会成为弱者,你的命运,再不要交给任何人。
                          妈妈走了,还有爸爸。
                          他低下头,亲了亲女儿的眉心,就像他与襄铃相处的那些为数不多的夜晚,那些刹那沉醉的温柔。
                          “爸爸什么都给你。”
                          他如是许诺。
                          她怀抱着慕容雪——兰生和月言的孩子,提着一口小小的箱子,走出空无一人的慕容家大门。
                          “太太,去哪儿?”琴川的夜风竟是暖的,车夫的声音仿佛也透着春天的暖意。
                          “安陆。”她缓慢而清晰地说。
                          她并不知道去何处寻找失踪的兰生,她打算先去安陆安顿下自己和孩子,再设法打听。
                          慢慢找,总会找到的。总归她有一生的时间,足够用来找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得,那我送您去车站。”车便在石子路上颠簸起来,襄铃回头望向灯火稀疏的慕容宅,总有一天,它也会在琴川和琴川以外的记忆中渐渐消弭。
                          琴川是她出生的地方。可是今天之后,故乡,就成了她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一路摇摇晃晃,襄铃忽然有一点理解了母亲姜离当年出走的原因。
                          父亲去世之前,只告知了她一个人真相:原来母亲最爱之人并不是父亲,而是一个叫做襄墨阳的人。
                          是父亲硬从那人手里抢来了母亲,之后那人便不知所踪。
                          即使父亲让她留下了四个女儿,却还是留不住她。
                          红玉,是襄墨阳给她的定情之物;晴雪,是两人在中皇山一同欣赏过的胜景;楚蝉与襄铃一胞所生,楚蝉之名是父亲给的,而襄铃,是她与襄墨阳在一起时,曾经梦想过的美好未来。
                          她离开,不是不爱自己,不是不爱她的女儿,正如她嫁给了叶问闲,也不证明她不再爱襄墨阳。
                          上天给她的选择,只是在这种痛苦,与那种痛苦中,二者择一。
                          身为人母,姜离无疑是狠心的。身为人妻,她的心里却一直有着另一个人。
                          就像如今的襄铃。
                          安陆,就是姜离的故乡。如今她只能把那里当作自己的家。
                          她终于明白,爱就是她们,无法放弃的疼。
                          =====================想来想去还是给个画蛇添足的狗血HE的分界线====================
                          时光漫漫流过,襄铃与慕容雪相依为命。
                          她舍弃了自己的女儿,带走了月言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无论从血缘还是名分上,都是兰生的孩子。这个孩子没有了妈妈,她理应见到自己的爸爸。
                          “阿雪笑起来真好看,阿雪要多笑笑。”她常常这样告诉女儿,“这样爸爸见到你,一定会好开心的。”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爸爸呢?”慕容雪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她也常常这样问。
                          这双眼睛像极了他。有如芝兰玉树,温润光明。
                          襄铃摸了摸阿雪的头发:“爸爸要保卫国家,他要保护许许多多,像阿雪一样的孩子。等到国家太平了,他才会是阿雪一个人的爸爸。”
                          “什么时候能太平呢?”
                          襄铃听着窗外一声接一声的枪响,神色如常地轻轻拍了拍阿雪的背:“就快了。”
                          安陆县也开始闹**了,一大群年青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在比试枪法。宁当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谁都希望能出一份力,谁都希望早日天下太平。
                          阿雪心痒痒的,想去看。襄铃自是不放心,又禁不住她闹,只得带着她远远观望。
                          大多数人射出去的子弹没什么准头,看得襄铃觉得他们纯粹是在浪费精力。正当人群也跟着心浮气躁的时候,一个青年人的枪法却准到不可思议,一排空酒瓶碎得一个不剩。
                          人群先是一片寂静,继而爆发出阵阵欢呼。
                          几个同龄的年轻人从人堆里冲进去拥抱他,大声嚷嚷着怎么从前不知道你还有这手。
                          青年却露出困惑的表情,盯着手里的枪一直看。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用来沉思,一大票人已经拖着他回去报喜了。
                          阿雪一下子挣脱襄铃,甩着辫子挤到前面想看看这位神枪手。襄铃大惊失色,连忙追了上去。
                          可是阿雪个子小,没等她追上就被人撞倒,襄铃急得尖叫一声,人群纷纷让道,他们有的人认识这个单身的小母亲,有的也给过她们无私的帮助。
                          她跑到近前,却看见阿雪已经被人扶起。
                          “谢谢你。”她惊魂未定地道谢,却在抬头的那一刹,呆立当场。
                          对面那人也看着她,一动不动。
                          直到有人喊出来:“晋磊,快点,走啦!”对面的青年才木然应了一声。
                          ——他叫晋磊?
                          襄铃没有来得及问出口,青年就被人拖走了。他却奋力回头,死死盯着襄铃,忽地大喊一声:“你是谁?”
                          襄铃没有回答,却一直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妈妈,你后来有没有找到,当年让你爱逾性命的那个人了呢?
                          全文完


                          38楼2012-09-19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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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 千里芝爱 :那我一回在你的新帖下面热烈抒发下我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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