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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活动文,短篇完结.
※欧|洲|联|盟第一人称注意
※CP冷门,文风诡异不知所云,作者文渣注意.
※以上都可以吗?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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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独法]永恒
      我在一地文件的狼籍中看到了路德维希。
      他看上去很疲惫，他的眼神比一个星期前更加黯淡无光。弗朗西斯曾经半开玩笑地告诉我那是因为我正源源不断地吸收着他们两个人的生命力，尽管我并不相信那是真的。毕竟比起埋头于工作的路德维希而言，弗朗西斯总是显得过于年轻和时髦的打扮有时甚至让我觉得站在我身边的他年轻得就像我的男朋友——当然他本人对此并不在意，但路德维希通常会的。
      但毫无疑问我正在成长，比弗朗西斯所描述的更迅速，也远比路德维希所期待的更完善。我的金发闪耀着年轻而热情的光辉，我的双眼中倒映着他们所能看见的澄澈天空。路德维希和弗朗西斯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太过高兴的情绪，就像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女孩不是他们共同创造的一样。所有人都赞美过我的容貌和新生的力量，但这仿佛也不能让他们对我的态度有太多改观。我曾经问过他们为什么，然而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路德维希背对着我，他向来挺拔的背影在办公桌前的昏黄中竟然显得有些伛偻。窗外已经是黄昏，金黄色的阳光洒进书房一角的窗子，把整个房间染成了一片浅浅的橙黄。他似乎在写着什么，我轻声推开门的时候，他并没有抬起头看过来。
      “为什么不开灯？”
      路德维希戴着眼镜，那样子有些像我在家藏的老照片中看到的一百年前名声远扬的军官。我按亮门边的灯，同时看到他的背颤抖了一下。
      “并不——咳，需要。”
      他手中握着钢笔，指尖有些苍白，我看到他的眼眶下方有并不明显的一片青黑。路德维希的脸色相当差，高浓度咖啡对一个人的身体不会有太多好处。我走到他面前，把手伸出来握住了他的。
      我们都沉默了。我通常总能说出很多话，风趣幽默或者庄重得体的话——但不可能是现在。我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向他的书桌上看去，那里放着一封长得超出我想象的书信。
      致弗朗西斯——
      我的脸色在那一瞬间一定白得吓人。
      “……路德维希。”
      我口干舌燥，觉得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开始逆流起来——如果它们没有被这气氛冻僵的话。面前这个理应被我称为父亲的国家沉默地注视着我，他的眼眶里充满着浑浊和密布的血丝。我叫出他的名字，感觉一阵凉意缓慢地从背后爬上脊椎。
      ——致弗朗西斯。
      但是他已经……
      哦让它见鬼去吧，不管怎样，我可受不了整天呆在家里面对着一个满眼血丝眼神阴郁得就像要把人撕碎了吞下去的家人。面前的事情使我感到害怕，而路德维希无疑加深了这种害怕。我蹲下来仰视着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平静。
      “你知道——弗朗西斯已经不在了。”
      我几乎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如果你没有过这种经历，你根本无法理解我此刻的感受。想想——你的一个家长已经不存在于这个地球上了，而你除了要克服自己心里的悲伤和烦躁，还必须去安慰另一个你一直有些害怕的家长。路德维希没有说话，我感到他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我抬起头来。


      他在笑，他妈的他在笑。我很少看到路德维希的笑容，即使是在我们都被弗朗西斯的笑话逗得哄堂大笑时也一样。但现在他却在笑，尽管那脸上的笑意因为憔悴的关系显得有些阴森。
      “他已经不在了……”
      哪里来的勇气，我居然重复了一次。他仍然笑着，空着的另一只手抬起来摸了摸我脸侧的头发——就像弗朗西斯经常做的一样。他的眼眶因为憔悴而陷了下去，他的下巴隐隐可以看到泛起青色的胡渣。
      “我知道，亲爱的。”
      路德维希的笑容让我的指尖感觉一阵冰凉。
      “那、那你……”
      我大睁着眼睛望向路德维希。事实上除了望着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他笑得很诡异，那嘴角的弧度看起来就像——就像古老插画上那位被梅菲斯特蛊惑的年轻医生。
      但路德维希很快站起了身，没有在这个话题上面纠缠下去。我看着他熟练地收拾起散落一地的文件，分门别类将那些我所熟悉的公文纸装进几个不同的文件夹。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的动作恢复了我记忆中的灵活，一种和他现在的憔悴外表不相称的灵活。我有些担心他的状况，但我没有说出口。路德维希是个不需要别人担心的人，至少在我的记忆中，是他一直关注着弗朗西斯和我的日常生活。我跟着站起来，走到他的身后。
      然后他直起腰转过身来，笑着把他手里的东西全部递给了我。
      手中的文件数量多得惊人，我不知道他花了多久时间弄出了这些——它们抱在怀中甚至比我精心盘起的发髻还要高出不少。在这个早已习惯于依赖数字化的时代，很少有人能见到这么多的印刷品。是的，况且它们并不仅仅只是街边两欧|元一张的日报。我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些，但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他只是——先走一步。”
      路德维希咳了几声重重开口，我能看到他盯着我的目光里含着某种幽暗的情绪。作为家人我不想对路德维希作出精神不安定的结论，但他的神情确实让我感到害怕。他说完那句话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深陷的眼眶里灰蓝色无神眼睛死死盯着怀抱文件的我。他还在笑，嘴角的弧度仿佛被什么人永远固定在了那里。我想伸出手去安慰他，但我发觉自己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它们都是你的了，玛利亚。”
      突然路德维希动了起来，他抬起手很快地拍在我的肩头，那是我熟悉的鼓励方式。我知道他是指那些文件，尽管我已经承担了超乎任何人想象的繁重工作。我点了点头，肩膀上的力道一下消失了。
      接着他不再看向我一眼。他颓然倒回了书桌前高背的椅子上，从手边的壶里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我侧过脸去看他的表情。他脸上带着那样不变的微笑，抓起了扔在一旁的钢笔。
        +        +        +        +
      “你只是先走一步。”
      当天晚上，我听到路德维希的房间里传出的低语。
      “你只是先走一步，而我终将和你同在。”
      我听到了长久以来我一直敬重的家长的疯狂笑声。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