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年轻男人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昴流下意识地叫住了他。他回过头来，像是发问一般，仍旧盯着昴流的眼睛。
“我想请您指导我，怎样猎到一只野兔，或者雉鸡。……或者任何山里可以充饥的东西。”
昴流深吸了一口气，抄起那柄长长的猎枪，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那个独眼的猎手。
昴流站在刚才他打磨刺刀的那个位置，靠着一棵扭曲的松树，有些笨拙地举起枪，做出了一个瞄准的动作。
男人有些好笑地看着昴流，退了半步，踩在松软的蕨类的叶片上。
“你想猎一只野兔，但现在可不是它们出现的时候，”他对空做了个无意义的小手势，“而且……你也看到的，我教不了你什么，毕竟对一个猎人来说……只有一只眼睛可不是什么好事。”
端着枪的昴流心里一紧，手臂不自然地颤动了一下。他直起身，回头瞥了一眼男人混沌的右眼，又再次迅速低下头。
“年轻人，你的眼睛真漂亮。”紧接着男人用像是自嘲一般的口吻继续说着：“那是……是多少年以前，我在前边半山腰的野蔷薇丛里下了夹子，我抓住了一只野鸡，还是活的，它颈项的毛色就像山间的落日，就像现杀的鲜血一样的红……”说着他用手臂架住枪支，腾出两只手比划着，“它足足有好几斤……”
“可是我现在非常需要猎到一些什么猎物。”昴流不耐烦地打断他。
男人怔住了，很快收了手。他脸上兴奋的神色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微妙的不悦。
“年轻人，我不喜欢你打断我。”男人压低了声音说着。
“我的眼睛……”
听到那个词的时候昴流心头一紧。
“……失明，说穿了不过是因为我没能意识到森林背后是什么，”男人说，“我只知道那森林里有我需要的猎物，但我没料到后来发生的事情。”
“而且……就是那个小东西，我打开夹子的时候，它抓伤了我的眼睛。”
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声音很低，仿佛闷闷沉沉的钟声回荡在封闭的寺院里，混混沌沌一片化不开的寒意。
昴流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并且知趣地不再说话。
他的眼睛扫过密密的林中凌乱的草叶和斑驳的树皮，满目层叠的深黛，和林外云烟氤氲的远山一样，仿佛褶皱的油画布，一层一层地往上涂抹着由深及浅的色彩，从黑到灰，从灰到棕，再从棕黑抹开干涩的、浓浓的深绿。
可是唯独没有他此刻迫切需要的，猎物的影子。
昴流几乎希望看到这无边无垠的棕色和绿色像旧篱剥落的漆片一样一块一块地褪去，只留下一片毛茸茸的鸽灰，或者如男人所言的像落日像鲜血的红。
多么希望那样的红色……出现在这片阴沉的林子里。
年轻男人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昴流下意识地叫住了他。他回过头来，像是发问一般，仍旧盯着昴流的眼睛。
“我想请您指导我，怎样猎到一只野兔，或者雉鸡。……或者任何山里可以充饥的东西。”
昴流深吸了一口气，抄起那柄长长的猎枪，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那个独眼的猎手。
昴流站在刚才他打磨刺刀的那个位置，靠着一棵扭曲的松树，有些笨拙地举起枪，做出了一个瞄准的动作。
男人有些好笑地看着昴流，退了半步，踩在松软的蕨类的叶片上。
“你想猎一只野兔，但现在可不是它们出现的时候，”他对空做了个无意义的小手势，“而且……你也看到的，我教不了你什么，毕竟对一个猎人来说……只有一只眼睛可不是什么好事。”
端着枪的昴流心里一紧，手臂不自然地颤动了一下。他直起身，回头瞥了一眼男人混沌的右眼，又再次迅速低下头。
“年轻人，你的眼睛真漂亮。”紧接着男人用像是自嘲一般的口吻继续说着：“那是……是多少年以前，我在前边半山腰的野蔷薇丛里下了夹子，我抓住了一只野鸡，还是活的，它颈项的毛色就像山间的落日，就像现杀的鲜血一样的红……”说着他用手臂架住枪支，腾出两只手比划着，“它足足有好几斤……”
“可是我现在非常需要猎到一些什么猎物。”昴流不耐烦地打断他。
男人怔住了，很快收了手。他脸上兴奋的神色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微妙的不悦。
“年轻人，我不喜欢你打断我。”男人压低了声音说着。
“我的眼睛……”
听到那个词的时候昴流心头一紧。
“……失明，说穿了不过是因为我没能意识到森林背后是什么，”男人说，“我只知道那森林里有我需要的猎物，但我没料到后来发生的事情。”
“而且……就是那个小东西，我打开夹子的时候，它抓伤了我的眼睛。”
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声音很低，仿佛闷闷沉沉的钟声回荡在封闭的寺院里，混混沌沌一片化不开的寒意。
昴流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并且知趣地不再说话。
他的眼睛扫过密密的林中凌乱的草叶和斑驳的树皮，满目层叠的深黛，和林外云烟氤氲的远山一样，仿佛褶皱的油画布，一层一层地往上涂抹着由深及浅的色彩，从黑到灰，从灰到棕，再从棕黑抹开干涩的、浓浓的深绿。
可是唯独没有他此刻迫切需要的，猎物的影子。
昴流几乎希望看到这无边无垠的棕色和绿色像旧篱剥落的漆片一样一块一块地褪去，只留下一片毛茸茸的鸽灰，或者如男人所言的像落日像鲜血的红。
多么希望那样的红色……出现在这片阴沉的林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