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哈密起风烟 天山传新音
宋晟瞅着城墙下面的残尸碎骸，轻轻叹了口气。城下那些敌军的尸首，多是不惑之年的羸弱士卒，他们连同马匹被几支一窝蜂火箭射中，歪歪斜斜地排在距城头丈把远的残雪当中。
这明摆着是一次试探性的攻杀。“胡虏贼势那般浩大，断不至于这般孱弱。”副官在一旁提醒道。方才，宋晟登上这哈密卫新起的哨楼，朝西方眺望，自哈里·苏丹率军进逼别失八里以来，这是他常干的事儿。士兵们趁着这难得的空当，重新码好城头的雷石，使出浑身的劲儿把火炮拉回那被磕掉几个角的垛口。此处有十五个营约莫四万一千名士兵驻扎在城内和周边要塞之中；而与明军对垒的那帖木儿突厥化蒙古军队前锋，由哈里·苏丹统领的，足足有五万六千余人。永乐三年，他不顾大明的一再警告，攻入讹达剌和别失八里，此时，距哈密卫仅有数百里。那胡酋帖木儿在攻下讹达剌后，置酒狂饮，险些丢了性命；但他也随即发起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攻击。半旬之前，与胡虏的三次接战皆告败北；明军退入城池，调转枪头反击；于是才有了方才那场面。
“大人，军书上讲，自山东诸地开来的备倭军以及各地府兵共计五十个营将于接下来的一个月内陆续抵达，只是这粮草……”
“让他们就地从粮库里取用便是。”宋晟心里清楚，这“粮仓”意味着啥。但是，他，他们没得选。
翌日
“报！胡虏估摸三千余人自城西北飞奔而来！”传信兵向把总禀报。“掀盖！填药！一窝蜂准备！”一旁的副官沉声下令。士卒们赶忙行动，抄起前些日子备好的家伙。“敌距百丈！”在城头观战的宋晟深吸一口气。“放！”数十枚弹丸呼啸而出，在敌阵中划出一道道道子。残肢断臂四处乱飞，砸中旁边的人，他们却毫不理会。这些人在金帐、马木留克、布尔萨等地杀人无数，早就习以为常。一窝蜂发出尖锐的叫声，才在这群屠夫中引起些许混乱。他们竭力控住马匹，冲向城墙近处。明军欲拉弓朝天射箭，却已然迟了。一支迎面而来的箭射翻了刘把总前面的弓箭手，身旁两名卫兵举起盾牌想要护着，左边的士兵却中箭倒地，痛苦地叫嚷着。刘把总赶紧拿起盾牌，挡下了一支箭，箭矢的冲击力震得他左手生疼。“哪个鸟人射我！”刘把总大骂一声，伏低身子沿着城墙往另一边跑去。士兵们拼命地往铳里装填火药，随意地朝敌人开火，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一个时辰刚过，刘把总抬起他那昏沉的脑袋——这都怪那门炸膛的火炮——仔细听听，士兵们的呼喊声刚刚停下。
胡虏撤退了，就在刚才，他们明明还占着上风。刘把总想不明白，宋晟更是摸不着头脑。一群士兵被派下城去清理战场，瞅瞅有没有啥值钱的物件。宋晟见四周没啥危险，也爬上城墙。“胡虏是突然接到命令撤退的。”副官报告说。“难道这又是一次试探性进攻？还是圣上在漠北那边有了重大战果，使得帖木儿放弃了与漠北鞑靼的联合进攻？”这回轮到宋总兵犯迷糊了。
只见一轮夕阳朝着远方的模糊处沉落。
来自山东的备倭军比正常少了许多，这倒不用让刘把总再为补给和安插头疼了。据说，圣上命令郑和王景弘等人自海路前往牵制，调走大量东部老兵。他琢磨着，大概已经知道该咋整了。然而宋晟丝毫不敢懈怠。胡虏突然撤走，于他而言，绝非一个明确的信号。或许，这里头正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天已彻底黑透，刘把总和几名军官在查看伤兵和城防恢复的情况，一直到二更时分才停下。听着刁斗声，刘把总莫名地生出一丝伤感。今日这一战，已有五百多名兄弟把命留在了这儿。他曾亲身经历靖难时的冲锋，战况之惨烈，跟今日相比，不相上下。为啥这样？“也许是自己真的老了。”他暗自琢磨。只是这样的场面，他不知还要经历多少回。
敌军已退后三百余里。“是要与主力会合吗？”宋晟看着军书，陷入沉思。然而他并不晓得，对方军营正起了巨变。帖木儿兰强撑数日，终因急症发作倒在了军营中。哈里·苏丹听闻，匆忙撤兵，直奔撒马尔罕而去。当宋晟得知这个消息时，胡人主力早已撤至天山一带。
宋晟和副官并肩站着，静静地瞅着西方的大漠，仿佛要把眼前的一切狠狠印在心底。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们却毫无察觉，心思早就飘向了远方。
“朝廷已经准了我致仕的请求，但这片西域大地，往后就要交给后生们了。”宋晟喃喃道，眼中露出一丝不舍。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追随着西行的部队，直到他们消失在天山南北的尽头。
这些英勇无畏的将士们，正踏上征程。回首，宋晟在西域的日子里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他曾率领大军浴血拼杀，驱逐外敌；也曾治理地方，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满了他的心血和汗水。岁月不饶人，他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丝毫未减。他盼着后人能够继承他的意志继续守护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
副官安慰道：“大人您放心！咱大明有这么多英勇善战的好汉在，定会越来越好的！”
宋晟点了点头：“嗯，但愿如此吧！我也该启程返回京城了。保重。”说完他坐进马车，车轮滚滚，扬起一阵尘土，渐渐远去……
原作更多，请移步https://www.zhihu.com/column/c_1784261706362441728
宋晟瞅着城墙下面的残尸碎骸，轻轻叹了口气。城下那些敌军的尸首，多是不惑之年的羸弱士卒，他们连同马匹被几支一窝蜂火箭射中，歪歪斜斜地排在距城头丈把远的残雪当中。
这明摆着是一次试探性的攻杀。“胡虏贼势那般浩大，断不至于这般孱弱。”副官在一旁提醒道。方才，宋晟登上这哈密卫新起的哨楼，朝西方眺望，自哈里·苏丹率军进逼别失八里以来，这是他常干的事儿。士兵们趁着这难得的空当，重新码好城头的雷石，使出浑身的劲儿把火炮拉回那被磕掉几个角的垛口。此处有十五个营约莫四万一千名士兵驻扎在城内和周边要塞之中；而与明军对垒的那帖木儿突厥化蒙古军队前锋，由哈里·苏丹统领的，足足有五万六千余人。永乐三年，他不顾大明的一再警告，攻入讹达剌和别失八里，此时，距哈密卫仅有数百里。那胡酋帖木儿在攻下讹达剌后，置酒狂饮，险些丢了性命；但他也随即发起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攻击。半旬之前，与胡虏的三次接战皆告败北；明军退入城池，调转枪头反击；于是才有了方才那场面。
“大人，军书上讲，自山东诸地开来的备倭军以及各地府兵共计五十个营将于接下来的一个月内陆续抵达，只是这粮草……”
“让他们就地从粮库里取用便是。”宋晟心里清楚，这“粮仓”意味着啥。但是，他，他们没得选。
翌日
“报！胡虏估摸三千余人自城西北飞奔而来！”传信兵向把总禀报。“掀盖！填药！一窝蜂准备！”一旁的副官沉声下令。士卒们赶忙行动，抄起前些日子备好的家伙。“敌距百丈！”在城头观战的宋晟深吸一口气。“放！”数十枚弹丸呼啸而出，在敌阵中划出一道道道子。残肢断臂四处乱飞，砸中旁边的人，他们却毫不理会。这些人在金帐、马木留克、布尔萨等地杀人无数，早就习以为常。一窝蜂发出尖锐的叫声，才在这群屠夫中引起些许混乱。他们竭力控住马匹，冲向城墙近处。明军欲拉弓朝天射箭，却已然迟了。一支迎面而来的箭射翻了刘把总前面的弓箭手，身旁两名卫兵举起盾牌想要护着，左边的士兵却中箭倒地，痛苦地叫嚷着。刘把总赶紧拿起盾牌，挡下了一支箭，箭矢的冲击力震得他左手生疼。“哪个鸟人射我！”刘把总大骂一声，伏低身子沿着城墙往另一边跑去。士兵们拼命地往铳里装填火药，随意地朝敌人开火，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一个时辰刚过，刘把总抬起他那昏沉的脑袋——这都怪那门炸膛的火炮——仔细听听，士兵们的呼喊声刚刚停下。
胡虏撤退了，就在刚才，他们明明还占着上风。刘把总想不明白，宋晟更是摸不着头脑。一群士兵被派下城去清理战场，瞅瞅有没有啥值钱的物件。宋晟见四周没啥危险，也爬上城墙。“胡虏是突然接到命令撤退的。”副官报告说。“难道这又是一次试探性进攻？还是圣上在漠北那边有了重大战果，使得帖木儿放弃了与漠北鞑靼的联合进攻？”这回轮到宋总兵犯迷糊了。
只见一轮夕阳朝着远方的模糊处沉落。
来自山东的备倭军比正常少了许多，这倒不用让刘把总再为补给和安插头疼了。据说，圣上命令郑和王景弘等人自海路前往牵制，调走大量东部老兵。他琢磨着，大概已经知道该咋整了。然而宋晟丝毫不敢懈怠。胡虏突然撤走，于他而言，绝非一个明确的信号。或许，这里头正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天已彻底黑透，刘把总和几名军官在查看伤兵和城防恢复的情况，一直到二更时分才停下。听着刁斗声，刘把总莫名地生出一丝伤感。今日这一战，已有五百多名兄弟把命留在了这儿。他曾亲身经历靖难时的冲锋，战况之惨烈，跟今日相比，不相上下。为啥这样？“也许是自己真的老了。”他暗自琢磨。只是这样的场面，他不知还要经历多少回。
敌军已退后三百余里。“是要与主力会合吗？”宋晟看着军书，陷入沉思。然而他并不晓得，对方军营正起了巨变。帖木儿兰强撑数日，终因急症发作倒在了军营中。哈里·苏丹听闻，匆忙撤兵，直奔撒马尔罕而去。当宋晟得知这个消息时，胡人主力早已撤至天山一带。
宋晟和副官并肩站着，静静地瞅着西方的大漠，仿佛要把眼前的一切狠狠印在心底。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们却毫无察觉，心思早就飘向了远方。
“朝廷已经准了我致仕的请求，但这片西域大地，往后就要交给后生们了。”宋晟喃喃道，眼中露出一丝不舍。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追随着西行的部队，直到他们消失在天山南北的尽头。
这些英勇无畏的将士们，正踏上征程。回首，宋晟在西域的日子里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他曾率领大军浴血拼杀，驱逐外敌；也曾治理地方，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满了他的心血和汗水。岁月不饶人，他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丝毫未减。他盼着后人能够继承他的意志继续守护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
副官安慰道：“大人您放心！咱大明有这么多英勇善战的好汉在，定会越来越好的！”
宋晟点了点头：“嗯，但愿如此吧！我也该启程返回京城了。保重。”说完他坐进马车，车轮滚滚，扬起一阵尘土，渐渐远去……
原作更多，请移步https://www.zhihu.com/column/c_17842617063624417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