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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相望勿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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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日尽处我来到你的面前,你将看见我的伤痕,你会知晓我曾受伤也曾痊愈。
(愧为文科生,小学生文笔的流水文)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08-15 17:44回复
    写在前
    我从来不是一个行动派,有时候想静心下来写写什么,也只是想想而不付诸行动。
    这可能与我的性格、毛病有关,我渴望尝试新鲜事物却又蜗居自己的舒适圈不肯做出改变。
    这篇文章在我脑子里构思了很久,但是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没有动笔写下来,写不了几个字我就会去想玩局游戏、刷会视频,我很善变,不能专心于一物上久久费神。写上一千字要花我半天时间,写到一个情节大体思路是有的,可就是看着键盘一个字敲下都感觉是错的,拔剑四顾心茫然,美其名曰写文困难户。
    艺术来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
    我十分热衷于听故事,坐在街头的垂暮老人高谈阔论东拉西扯,大多是些狗屁糟粕,有时候也能汲取到他们对人生独到见解和感悟,当然故事性不是很足,听起来缺乏趣味性,却也别有一番感悟滋味在心头。
    我作为一个小辈耐心的倾听者也是成功的,他们的话大多带着稚嫩的孩子气,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青春,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故事。我想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用在这里合适不过,你事实没有各个方面都优于对方,他总有些方面要强过你,易大师不是说过,真正的大师永远怀着一颗学徒的心。
    我在合租房住过一个月,旁边与我临近的一个租户看上去四十多岁男性,是跑美团的。早晨我走的早,隔着门就能听到震天响地的呼噜声,他晚上大多数快十点钟才回来,偶尔一两点也有。天天拎着两瓶啤酒,关上门开始打游戏,刷视频。我以后也要过这种无意义的生活吗?我听着隔壁嘈杂的噪音闭目沉思,我以后的生活可不能像他这样单调。转眼间问题又来了,他想这样吗?我觉得两成是想的,八成是不想,不过无可奈何。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想了想,我应该做出些改变。
    就从写下这篇文章开始吧。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08-15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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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待客
      我已经好久没有感到快乐了,不知道为什么。打游戏,听音乐,跑步运动各个能分泌多巴胺的方法好像对我没有太大作用,于是我又开始尝试各种新鲜事物,去献血,去当志愿者等等,尝试一切我没有做过的事。
      上个暑假,我决心独自一人去旅游。临行前,我爷爷交代给我一件事——去看望他的友人,顺便把一封亲手写的纸质信带去。
      说走就走的旅行,我决心先完成爷爷的嘱托。火车转大巴,五六个小时我到了那个信封上所说的小村庄。交通倒是便利,104或者是106国道,从远处跑来这个村庄,又向远处跑去。国路两旁是各种商业门铺,百货超市,化肥种子,窗帘家纺,汽车维修等等等等,甚至还有中国农村信用社。
      这经济繁荣程度,怕不是个镇子?
      既然要代人看望就没有空着手去的道理,我去到超市买了箱牛奶和一大串紫皮葡萄。夏天本来是吃西瓜的季节,不买西瓜的原因无他,重,拎着累。
      去之前我还担心语言不通,老板娘那口熟悉的抹零“六十块四毛,给六十揍行。”这的口音与我们那一般无二啊。
      “你在老商店下了车往北走,西边第一个大红门就是。”对于爷爷的话我抱有怀疑,我长这么大记忆里爷爷从未出过远门,他所提供的地址八成是十多年前的了,如今时过境迁,不知我要看望的那家人搬没搬走。希望我没有白来一趟。
      回到道北下车点,北望去不远处的山先吸引了我,目光由远及近南北街西侧果真有一道巍峨的大红门。在门外驻足片刻,我背着包手提礼物进到四方院子里,院里栓了条黄色长毛的半大狗,这狗见了我不叫,牵动链子与地面红砖噼里啪啦的碰撞着跑过来直摇尾巴跟我打招呼。
      这狗不是会看家护院的好狗!见到陌生人来也不叫唤。我倒是希望这狗叫两声,惊出屋里的人来问我是谁,主动和别动,我更情愿当个被动回话的那个。
      手掀开夏天防虫蚊的纱布门帘,探身到堂屋里放下礼物,听到东房有电视的声音。门开着,一个小孩坐到高高的炕沿边上,两条胳膊撑着床身体微微后倾,小腿够不到地面在空中前后左右画圈似的荡来荡去,十分慵懒地看着电视。
      不知道是不是我进屋没个动静,还是他看得太过投入。他对于我的到来完全不知,他眼睛死死锁在跳动的荧幕上不肯眨一下。
      我有些不忍心将他从他所沉溺的里拉回现实,于是乎开始打量他的样貌,侧面看去又长又密的睫毛时而颤动,尽职尽责地保护着那双未的清澈大眼睛不被世事污浊,嘴唇轻薄鲜红,鼻子小巧且高挺,头发乌黑简短也精练,小脸蛋上铺着一层红晕像是cumcm冠军用3D建模设计出的完美,多一分肉便失了清秀美,少一分肉便失了圆润美。
      盯了半分钟后,我抿了抿唇,还是轻声开口问道:“小孩,你家大人呢?”
      听到声音,他呆呆侧过来脸眼睛眨么眨么看向我,坐直身子腿也不晃了,反问到“你找谁?”
      言轻却不有怯懦。话尽,余音未绝,清泉冲石地清脆。我庆幸声音不大,没有惊吓到他,同时注意到他右眼眼尾处的一颗泪痣,一切都是那么恰逢其处。
      “这里是陈福爷爷家吗?我找陈福爷爷。”
      “是哒,我爷爷和我奶奶出去了,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应该一会就回来了,你坐这儿等会吧”他说着,不见外拍拍铺着凉席的炕头示意我坐下。
      说完,电视上精彩地画面又吸引走他,屋里静下来充斥满动画片的声音,我抵到床上略有尴尬,一天的舟车劳顿,我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哎呀”,他惊叫一声,咚!我睁开眼看到他光着脚跳到地面,踩上一双拖鞋哒哒哒跑进堂屋里,留下句“你等着”,
      他努力踮起脚尖,伸手够向高处柜子里倒扣的茶杯。我眼睛跟着他小身板移动,下一秒,他抱起看着比他还胖的大暖壶倒水。壶塞拔开水蒸气争先往外涌,单只手拎着壶把,细短的肉竹竿快抖成筛子。怕急于表现待客之道的小笨孩把自己烫到,我连忙帮他扶起大部分重量。
      白瓷杯递到我手里,“喝吧。”
      小孩个子不高,不像我一样可以直接坐到床上。离炕一步远,他奋力往上一窜,空中一百八十度华丽转身,屁股稳稳坐到炕上,只是,脚上的一只拖鞋摔了个七荤八素甩到桌子下面。
      “你怎么不喝?”,他看我没有享用他的心意反而是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不解问道。
      三十度的大热天杯口不断茂腾水汽,这问题问得极好,就是,下次不要再问了。
      我皮笑肉不笑回了一个字,烫。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8-15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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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眼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08-15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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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花灾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4-08-15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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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4-08-15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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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y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4-08-16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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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IP属地:江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4-08-16 0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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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好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4-08-16 0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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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总会学着长大


                    IP属地:广东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24-08-16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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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车之前我特意向客车司机打听好下午最后一班车回市里的时间,是五点左右。东屋摆着的挂钟上指针已经转到到四点一刻,时间和河流永不停止奔流。渐渐,电视的声音画风突变,播放起家具清仓大甩卖,小孩不时偷偷看我一眼。
                      我意识到,动画片演完了,日头向西侧走得更远了。
                      屋外丝毫没有归人迹象,我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你爷爷奶奶去哪了吗?”
                      “嗯...”他奶声奶气鼻音拉的老长,大眼睛咕噜乱转,小手抓抓头发作出思考状,“他们跟我说了的。”
                      说了还面露难色为难,我以为是他不认识地方。
                      “但是我忘了,嘿嘿”屁大点的小孩也知道尴尬,说完不忘用干笑两声掩盖住。
                      行吧。
                      兴许是他看我等得着急,又下炕,一只脚着地跳到桌子旁够到那只拖鞋穿好跑到西屋里去。出于礼貌我并未跟进去,他再跑出来时已经换了双黑色凉鞋。
                      “你先别走,我出去找找”,他喊道。
                      奇怪,你不是记不得他们去哪了么?不等我开口,一道残影跃起冲出门,只留下一脸懵的我。就这么跑了?
                      把大门四敞的家里放心交给我。虽然小孩老成持重为我倒过水,也抵不过我是才来了一个小时的陌生人啊。不怕家里丟什么贵重物品吗,该不该笑他傻呢?
                      突然,我意识到他不过是个半大不大孩童,不谙世事。眼睛里时常透露出自诩成熟的愚蠢,看待任何事向来是天马行空的完美、洁白无瑕的清澈。
                      这不才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样吗?我被折断翅膀,丢在人间历经凡尘的洗涤污浊尽堪,不思如莲不染尘却反问他为什么明隧乾身,大约真是病了罢。
                      我是我,和他一样,得加上曾经。我与童年的我渐行渐远,不复相见。我力求缩短距离,但时间拉长了,不慎迷失在其中,脚下无路。
                      小孩儿还没回来,看来我与要见之人注定无缘。马路上不时的车笛提醒我必须要走了,信封送达,萍水相逢一个有趣的小家伙,算是不虚此行,只遗憾我还没来的及知晓他的名字。
                      “哎,别走…别走”
                      刚出大门,老远听到一位老人惊雷的呼喊声,前面的电三轮避而不听,自顾自加速远遁。小孩也从胡同里跟出来,隔的远看不真切,只瞧见推推耸耸催促老人快点。
                      “小伙子,别走!”老人喊着,腿脚年轻了十岁,走得要跑起来。
                      哦,原来是喊我呢。
                      陈爷爷一步步逼近,免不了一阵我最不擅长客套嘘寒问暖,头大啊。
                      “爷爷,信我给你放桌上了我这得走了,不然赶不及回市里”
                      “别走了,在我家睡就行”陈爷爷人高马大,身体结实的很,伸开双臂拦住正欲离去的我,仿佛挡在前面的是一堵墙,让我无处可逃。
                      “不行,我还有事呢”
                      呃,旅游这算正事吧。
                      “我有话问你,走走走,家去家去”
                      推脱数个回合后,我败下阵来。倒不是我抵挡不住陈爷爷的热情,老爷子一把把我单肩背着的书包夺去,我的身份证等重要证件都在包里呢。
                      打蛇打七寸,这招可真是治住我了。
                      “文锦,叫哥哥家来”
                      老爷子急不可耐看信,不怕我偷溜拎着我的包快步进门,同时不忘让小孩招呼我。
                      姓陈叫文锦,陈文锦,这是小孩的名字。好听,偏秀气,我觉得更像是女孩子的名字。
                      “走吧”
                      他现在像个打赢胜仗凯旋的将军,高傲地扬着小脑袋,不可一世,颇有些邀功的意味,等我夸能干他找
                      人回来。
                      晚回来会儿说不定现在都在大巴上了,现在好了,走不了了。我口是心非称赞道:“真棒”
                      等到我的称赞,陈文锦脚步都洋溢出欢快,我想揉揉他毛绒绒的短发却被他弯腰快步躲开。
                      小屁孩害羞还不让摸!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4-08-20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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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锦,你给爷爷念,爷爷年纪大了,眼花看不清”
                        小孩儿得到一份光荣且神圣的任务,喜上眉梢接过信纸逐字逐句念道“陈.福.老.弟,见.字.如.…”
                        “不认识字了吧,让我来读吧。”我轻笑一声,没有多少阻力从小孩手中抽走白纸黑字。
                        陈文锦被我轻看很是不服气,却找不到反驳点,底气不足嘟嘟囔囔“才不是嘞,只是…只是看不懂”
                        不得不说,文字力透纸背、铁画银钩。我爷爷这手连笔字,恐怕是我一辈子也学不来的,笔墨纵横驰骋连成片,不怪小孩看不懂。
                        我自动省略小孩儿念过的陈福老弟继续道:“见字如晤,展信舒颜。你我一别十余载,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一切都好,勿牵挂。陈祚,叉年叉月叉日”
                        话此,陈福一拍不太利润的大腿,反应过来“你是沐雨?”
                        “是,我叫陈沐雨,怎么了?”
                        全篇没提及我的名字,我也还没自我介绍呢,难不成老人认识我?疑惑间,陈文锦的奶奶也回来了,人未至而声先到“老头子,是谁来了啊?”
                        “来来来,你准看不出来…陈祚哥家的孙子,你看看,都这么大了”
                        陈福有意卖个关子,却还没等陈奶奶细心敲我两眼,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火急火燎地介绍出来。
                        明了我的身份,陈奶奶拉着我起手,高兴地咧着嘴,眉毛都笑弯了“呀,你是沐雨?你还记得奶奶不”
                        好熟悉的套话,下一句是不是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了?
                        “你小的时候我天天抱着你到处玩去。”
                        “他那时候才多大啊,记得你才邪的哩”陈爷爷嗔怪道。
                        童年与我越来越远,幼时的记忆早已模糊。只有几个印象深刻的画面。彼时,我还是个穿着开裆裤的婴儿,一个妇人坐在东墙的低台的菜地上抱着我,给我把尿。四仰八叉地对着大街,路过的人看到了夸我“呵,滋得真远,这小子真是生龙活虎啊”。
                        这妇人既不是我奶奶也不是我姥姥,这么一说记忆中的身影和陈奶奶愈发的像了。细谈了之后才知道我家原来确实住这,在我长到一岁半时,家生变故举家迁到了现在住的地方,十余年间不曾回来过一次。街道的质地由砖头变成水泥,台延低宽变得高窄,种植了一排鸡冠花。怪不得,初来乍到此地我打心里异常觉得熟悉,没有一个人去到陌生地方的紧张与不安。
                        在两位老人极力的挽留下,我不在这住几天都是罪过。好说歹说算是勉强应了下来,点头答应时,我看到陈文锦脸上闪过一丝雀跃。小孩都喜欢家里来人热闹些吧。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4-08-29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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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咬文嚼字
                          北屋共五间房,从东到北依次是:东屋,两位老人的卧室。东堂屋,有层隔断是洗手洗澡的地方。中屋,小孩父母的卧室。西堂屋,洗衣机、冰箱、装满书的大书柜…一些大件杂物摆放。西屋就是陈文锦的房间了。
                          我打算住一晚,明天赶早就走。没有目的地,随心而动。悉数告知两位老人我的打算,只说去旅游。细问下到哪去,有没有个伴,我连连摇头。
                          “在这多住几天把,家里有山有水不比哪差,还不花钱…”陈爷爷极力挽留,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叫陈奶奶给我买好了新的牙刷拖鞋毛巾。我态度含含糊糊答应忙着在手机上翻找着离开的火车票,却发现不管去哪个方向的票都是候补。盛情难却和事与愿违双管齐下,我纵然万般别扭也只能如此,暂时在依山傍水的小村子里住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小孩名字最后一个字,并不是我想的那字。
                          名字的意义是多方面的,它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标识,还承载着文化、情感、期望和寓意。新生儿起名很讲究,老人一般要请个学识渊博又懂些五行八卦阴阳风水的人依照孩子的生辰八字提供建议。
                          陈文锦,“陈”字毫无疑问为姓氏,居中“文”字应当是家族中代表世次关系的字辈,是礼制的传承与延续。由于各种原因,自五、六十年代以后,字辈谱对世人变得陌生,这种现象在年轻一代更是明显,习俗传承至今依旧薪火相传的更是少之又少。说起来我也是文字辈,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也叫陈文什么,爷爷提过一嘴,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我记不得。
                          “锦”字寓尊贵意华丽,常说前程似锦。最明显的为金字旁又与“金”谐音,怕不是结合了五行之说小孩命里缺金。依稀记得鲁迅先生«故乡»里的那个在圆月之下,富有朝气与活力,颈带银圈,手捏钢叉的刺猹少年,“闰月生的,五行缺土,所以他的父亲叫他闰土”。
                          幸好陈文锦没叫陈文金。在这个轩、泽、瑞、昊,小说男主名字遍地趴的年代,陈文金莫名其妙低一人等。
                          我小学有个同学也叫陈文锦,是个女生。而提及这个名字率先想起最近大火的影视中钻入陨铜中寻求长生中的陈文锦,同样是女生。其实名字本无关性别,只是人们赋予它含义。带着世俗的眼镜去揣摩这三个字,加上他即使留着男孩子的寸头也遮盖不住从四面八方迸发的秀气使得人们对陈文锦是女生名字的刻板印象更加深沉。
                          “是不是有个算命的说你五行缺金?”
                          “你怎么知道?”
                          果真如此,他带着疑惑的反问证实了我自诩英明的猜想。
                          “是不是有人说你名字像个女生的名字?”
                          “你怎么也知道”
                          “那是不是有人说过你长得像女生”
                          “你怎么还知道?”
                          陈文锦说话的语气显而易见地从疑问变成错愕,还有惊吓。句句问到点,让他有种灵魂上被扒光衣服丢到人群中赤裸的透明既视感。仿佛我是掌握前世今生转世投胎的执笔判官,通无不晓,一切秘密生死簿上记录在册,在我面前无秘密可言,就连他什么时候断奶,多大还穿开裆裤,多大还尿床皆一清二楚。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4-09-02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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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于他而言,是一位陌生人,素未谋面。万米高空中振翅飞驰的蓑羽鹤从极北严寒之地日月不休飞跃喜马拉雅山终见海天一色的印度洋。
                            一年级的我是个小豆丁,下课在遇到幼儿园的两个小小豆丁推搡争吵。
                            “我认识中班的某某人,你敢打我我就让他打你!”
                            “中班算什么,我还认识大班的某某人,那又怎么样。”
                            其中一个胖胖的长的虎头虎脑,凭借自己臃肿的体格气势凌人和优秀的关系人脉,只把另一个瘦弱的小豆丁往墙角逼。
                            见状,小小的我立刻正义感爆棚,上前制止嚷道“不准打架,不准欺负人。”
                            “你…你…你是大班的?”大胖被我的声音吓得一颤,回头见我比他高,肉眼可见的没了底气,气势从凶猛的大老虎瞬间变成受了惊的鹌鹑。
                            我昂着头,自信道“我是一年级的,怎么样!”
                            小瘦看到有人给他撑腰,也不处处受气,挣脱了大胖的束缚,跑到我身旁。
                            “你就会欺负我,你怎么不敢欺负他?”
                            “你再欺负他我就让警察叔叔把你抓走!”我掐着腰,语气带着威胁。
                            我正要我还没说他要是打别人我就打他,没想到,下一秒大胖哇的哭出来球一样的体格却身手矫健,逃得飞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他了呢。
                            未知、神秘,小孩们总要怀揣着好奇与敬畏。我年长陈文锦一纪,在他眼中与其他大人没有两样,知识渊博,说起话来高谈阔论,无可无不可,思与希微通,偶尔冒出个之乎者也,逼格满满当当。大约这时候的陈文锦并不害怕我,打心里升起崇拜。我盯着他迷之微笑,他却并不知道我在笑什么,咬着嘴唇思考片刻才后知后觉道:“你也笑话我?”
                            “我不理你了。”
                            我觉得他本来柔顺的短发现在根根竖立,说完,他气鼓鼓地跑开。陈文锦是个言出必信的小孩儿说不理直到睡觉前便半个字都没再跟我说,只是有时候会趁我不注意偷看我,我不会有上课和老师对视的尴尬感,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回敬过去。陈文锦并不打算原谅我,他鼓起腮眼睛斜倪看向旁边摆出一副傲娇状。
                            我是家中的独子,堂表兄弟姐妹也大多比我年龄大,很久没有遇到过和我有点年龄差的小孩,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忍不住总想逗弄撩拨他。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更何况陈文锦二者兼备。在以后相处的时间里,我已经悄无声息的喜欢上他,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我对睡觉的环境要求很高,认床,半夜稍微出现不和谐的声音就会把我吵醒,即便如此我还是选择和小孩儿一起睡觉,倒不是说我离开了陈文锦就要死要活的。陈文锦的父母在外地打工,晚上并不回家,如果我一个人睡夫妻二人的房间,会觉得行为失礼,打心底不舒服,说我太见外也罢,终归不大好。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4-09-12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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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这种情况,我觉得陈文锦应该不情愿我和他睡一间屋子。当我提出要和他睡时,出人意料的是他只是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又恢复成傲娇脸轻点下头并未拒绝,仿佛是对我天大的恩赐道:“那我同意吧,勉强。”
                              陈奶奶从衣柜里拿出枕头和夏凉被拿来西屋临走前顺手揉了下陈文锦的头发,乐呵呵说:“看不出来啊,你哥俩还挺稀罕。”
                              陈文锦小声咕噜了句才没有,老人上年纪之后普遍的毛病就是眼花耳背,加之声音小到将近没有,我都废些力气才听见。陈奶奶却听成认同的话,不免得欣慰继续说道:“我就说咱文锦懂事吧,哥哥是客人,是来咱们家做客的,你可得照顾好你雨哥啊。”
                              随后,陈文锦先被招呼去洗澡,山区的夜晚有着夏天独特的凉意,南风裹协着湿润的空气偶尔铺面而来,不开电扇不开空调,注定也能泄去白日里的暑热好梦一场。
                              西屋的床靠墙摆在东北角,房间里杂物偏多,联排大衣柜顶上有几个大箱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海绵宝宝的瘪气游泳圈,一个专门给小孩洗澡用的船型绿盆。上面落了层土,很长时间没有移动过。
                              最醒目的还是白墙上快铺成壁纸的鲜红奖状,期中考试第一名、期末考试第一名、三好学生,墙面满满皆是新旧程度不一,从数量上看应该是从上一年级开始每学期三张收入囊中,没想到陈文锦还是个小学霸。不对,不是陈文锦,奖状打印的名字明明叫做陈文瑾,我恍然大悟。
                              瑾,美玉无瑕,品性纯良。怀瑜握瑾兮,穷不知其所示,此句出自屈原的«楚辞 九章 怀沙»。这个字比“锦”用的更妙,寄予小孩太多期望。陈文瑾,原来是这样。
                              小孩子做什么都着急忙慌,陈文瑾洗完澡回来时,目测过了二三分钟,说是洗澡,不过是冲凉尔尔,这速度怕是都没来得及和水打仗就出来了。
                              我还没浏览完房间的布置,仔细看过每一张奖状。他丝毫不见外只穿了条小内裤踩着拖鞋走回来,先前我认为陈文瑾白点可能会更养眼,那时候便是鸡蛋里挑骨头都挑不出瑕疵了。方才瞧见小孩儿藏在衣服里的肉明明奶白奶白的,身体几近赤裸还挂着水珠,手臂大幅度一前一后开会沦,不拘小节边走边把水渍甩的到处都是。胳膊后摆,不需要努力吸气,锁骨处下凹,小肚子上面的肋条根根可数,胳膊前摇,背侧蝴蝶骨若隐若现。
                              我眼睛在他未湿的头发和地板上的水来回转换,陈文瑾打断我的狐疑“喂,看我干嘛,去洗澡啊,我教你怎么用热水器。”
                              “喂,喂,喂,我是喂啊,叫哥哥知不知道。”我学着他的语气义正言辞道。
                              陈文瑾双目炯炯有神,抬头看到我的头发,眼睛狡黠转一圈,顿时有了主意,“我不叫,你头发这么长,不如我叫你姐姐吧。”
                              我的头发就是普通的碎盖,可能有一个月没有打理,刘海长到盖住眉心,的确有些长。但是这不是陈文瑾不叫我哥哥的理由。
                              “叫哥哥,小屁孩”
                              “叫姐姐”
                              “哥哥”
                              “姐姐”
                              “哥哥”

                              我俩像是陷入到两位数的循环节中,我一嘴他一嘴,谁也不肯让步这无意义的口舌之争,换做平常我和别人有如此情况早就偷偷骂句犟种便不屑于打理他,在那天我也知不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陈文瑾,也可能是因为突然有了当年的孩子气。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4-09-16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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