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脂痕渍汗光】说的是宝玉出走后的情况。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宝玉出走,袭人寂寞,自然无心用胭脂细细打扮自己,只留下【寂寞脂痕】。【渍汗光】更容易理解,宝玉走了,袭人再也不见他的身影,只见他的汗巾,似乎还留着旧日的汗渍光泽,睹物思人,倍添伤感。所以,第一句是说宝玉出走后袭人寂寞的样子。【温柔一旦付东洋】与袭人的判词【枉自温柔和顺】契合度极高,所以仅凭这句就能知道这首诗映射袭人。只要联系上袭人,那么【只因遗得风流迹,此日衣衾尚有香】就没有争议了,无非是说袭人和宝玉偷尝过禁果,有过风流之事,如今的衣上、衾里,似乎还留着旧日的味儿。其中“香”字暗含着“花袭人”这个名字,也可以理解为留着花袭人的味儿。
谜底算是解出来了,但是并不意味着可以放下了,因为还有一处关键值得注意。我们试着把伏袭人的《马嵬怀古》和伏晴雯的《广陵怀古》一比较,发现第三句似有玄机。袭人是【只因遗得风流迹】,而晴雯是【只缘占得风流号】,为何一个用【遗】,一个用【占】?两字不同,大有文章。先说这个【占】字,大体意思是:某事某物本来不属于某人的,却偏偏为某人所有。这样看来,曹雪芹用【占】字恰到好处地描写了晴雯的冤情,若说【风流】指的是男女暧昧,那么晴雯与宝玉并无此事,却偏偏被人强加罪名,所以说晴雯【占得风流号】。相比之下,袭人却是【遗得风流迹】,真正与宝玉有过云雨之事。两相比较,谁清白谁污浊,顿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