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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1楼2024-05-06 01:11回复
    夤夜的辜危里,坐榻上一豆灯仍亮着。
    溽暑深宵的蝉鸣要越过紧闭的窗子漏进屋里来了,缸中冰湃的雾淌下来,滴滴答答地濡湿了一片地毯。叩德酥酥啪地一声合上了那本诡怪志异,脑子里全是阴森可怖的画面——冥吏勾魂有时拘魂不利,需得找一个生人,往白纸上呵一口气,就能借生人的气勾亖人的魂。
    芳卉案上的纸大约被窗隙的风拨动,嚓嚓地响了两声。
    ——我明明特意关了窗的?
    叩德酥酥的冷汗从额上沁出来,目光一下盯住了那扇昏黑的门。


    IP属地:广东2楼2024-05-06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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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实话,那声足以惊醒一树候虫的问候在我的喉间就差那么一点点儿了,在他的声音比他越过帘子更前一刻就抵达我的耳畔的时候。
      “叩德冠雪!”小女儿拧着眉,气鼓鼓的瞪他,“看上了谁家的妹妹,这样晚回来?还需得先将我吓亖了,好替她腾位置是不是?”
      我少直呼他名讳,既气他将这本浑书在榻上放得如此显眼,又恼他晚归,方才还被这坏蛋悄没声一句话吓得不轻,现下身上还觉得冷唻!
      “我在这里等人呢,等冥差来借我的气!”两枚指头重重地戳了戳书,怄着气将头别了过去。


      IP属地:广东4楼2024-05-06 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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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妹妹,是真的妹妹


        IP属地:澳大利亚6楼2024-05-06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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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德雾观还享有着身为稚童的特权,她生涩的道德律允许她在狭小潮湿的岛屿横冲直撞,洪灾泛滥在整个辜危,我隔着豆帘看见她细瘦的影子后,低低的笑起来,想象她提着沾湿的旗裙,垫脚涉入此地的画面。厚重的鞋底,哒哒哒,我可爱的妹妹把她割鳞用于成长的刀,百无聊赖地放在腮边,好奇地看了又看,而她最终会把它递给我。
          点了点窗台的木棂,很虚假的预言将在她耳边回响
          “你在我的榻前做什么?”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4-05-06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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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惊吓的时候给人错觉,或许血液正在她的身躯里逆行般的重新流淌,而这里也有我的一部分,我们如此相同,或许我也可以在她的身体里被重新唤醒。我笑得很开怀,有时候怀疑她和我一样,恨不得把对方吃下去。“不知道爱新觉罗赛图有没有妹妹,”她的脖颈光溜溜的,在陀黄的灯下格外柔弱,于是伸掌将之括下,以免诸般虬蚺旁窥。
            “什么?”
            那些偏杂的异志我大多数时间都懒得看,因为她会主动说出来,藏不住事的坏习惯。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4-05-06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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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德冠雪总能轻易的将我揣度,如此,我好似又做他的掌中之物了。
              一段颈落入他的掌控,不躲也不逃,莹润的下颌受力在他的指缘,反倒任性地做了小宠,“他有妹妹你又当如何?”昏晦的烛影在一双玻珠似的瞳丸里隐烁,又添一点怨艾、一点惶然。
              我很怕,可唇上携来的却是甜如饴糖的恶语。
              “寻的什么破书,”我垂下眼帘,晶剔剔的一道水刃藏在睫下,“诡怪志异,什么冥使拘魂、困得我在辜危出不去了,”
              准确的来说,是怕,怕的。
              “你不好好赔错,我明日就不理你了。”至于为什么是明日呢?很显然,叩德酥酥今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孤身走夜路回雪斋的了。


              IP属地:广东9楼2024-05-06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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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怨我。
                我应该以贯以的主宰被颠覆而恼怒吗?并没有,我从不和她玩那些自欺欺人与自以为是的把戏,我们一起学会僭越与冒犯,就如同她的头颈已驯化在我的掌心,眼睛还在跃跃希图将我杀死:她和我的健康因为相同的原因受损,她还不甘心屈服,不懂得如何自我取悦,又不舍得掉头离开获取彻底的自由,才显得如此挫败困顿与可怜可爱。吃吃笑起来。
                “我当如何的话,你当如何呢?”
                而我,我实在是太爱她的唇了啊。
                胭脂如雾雪,融在两片红堆的会时刻疼痛的肌理上,我不允许任何人使她受苦。“你要我怎么赔罪?”今夜我太累,从经纬上都彻底委顿下去,她的肩臂上长着一颗酒醉的头颅


                IP属地:湖北10楼2024-05-07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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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肩髃沉下些许,又递来阵阵酒意,我去探,可烛光太暗,我看漏了他垂眸之前睽睽于唇齿的神色。如此可怜疲惫的模样,竟使我鬼使神差地侧首,去寻他的热、贴他的额。那张惯会捉弄我的唇便近在咫尺了,气息相接时,叩德酥酥甚至拱起鼻子蹭了蹭他的脸颊,像小狗一样。
                  “我能如何,去叫赛图哥哥么?”
                  此时却又觉得那盏孤灯很是明亮——我看得清他的每一根睫毛。芳卉案上的纸蓦地拂响,是冥使来了,要借我的气,去窃他的秘密。
                  低一寸、再低一寸…
                  冰已经化尽了,雾珠顺着瓷壁无声地淌入浸透的一张玄图。
                  唯有烛泪滴到铜台上,沉沉的一声响,使我在与他仅存如纸般更薄的间隙里,骤停下来。片刻的静默里,业有绵软如哀求的话,在唇齿之间徘徊,而后悄悄地、委屈地倾诉。“你只能要我的,哥哥。”


                  IP属地:广东11楼2024-05-07 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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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窝中溶了两滩月亮,亲亲密密地,舍衔着她可昵的温和来,淌着潾涌的苍白,无知无觉地驶入自私的荒野的飓风地带。我教育过她,再疲惫示弱的猛禽也是夜兽,她笑吟吟地驻扎进这片领土,无声地问我:我的哥哥,怎么会是禽兽呢?
                    “你不会的。”
                    我张开嘴,她的皮肤,她脆弱的呼吸,都在口齿之下了,其实我没有很醉,只是变得很懒。于是我轻轻含住她的脖颈肉,我和雾观,如果我们诞生在某个危机四伏的自然草原,我会每日叼着她,就这样狺狺地猎狩。
                    “好吧好吧”,我在她的视野盲区窃笑,或许她也正在驯服我,我们时刻都在互相哺喂,“酥酥,你要永远都在这里那才行。”
                    于是我更紧得将她收进我的身体里,就如此心安地窝进这惨白又驯良的月光。


                    IP属地:湖北13楼2024-05-07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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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德冠雪的两粒犬齿尖尖的,温柔却又强硬地将我标记。湿融的触感游走于周身,一瞬的意乱使我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比起是对他陈述的肯定,更像是小兽讨好的呜咽。
                      “好,永远。”
                      我答他时,不曾有疑。
                      月色酿进窗牖,将纱也铺做银缎,披在他的身上,一切都濛濛的镀上一层雾白的羽,这本该是令人无限心软的景象,却偏偏有一束正打在那本草灰色的封皮上,于是,那本诡怪志异又使我片刻清醒。我有些不高兴了,轻挪他的肩,嗔怪似的嘟囔,“哥哥,我不敢一个人回去…”


                      IP属地:广东14楼2024-05-07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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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视线终于挪向使她烦扰的诡志异传,其身以一种姿态抵达我们的世界,我们相互凝视,进入一场黑色的讥笑游戏。叩德雾观最先败下阵来,她瘫在我的身体里,某一个部分撼摇着我,寻求我的帮助,她或许还不明白令她畏惧的到底是逾越五行生死的诡异生物,还是主宰着我们存在的世界的逻辑黑洞,她幼幼伏在我身上,好像这样我们可以变成一个庞然巨物。
                        “那就不要回去,你和你的嬷嬷、仆从都打好招呼了吗?”
                        她的与我的,辜危与雪斋,是我们躯体分开的第一个信号,酥酥,这就是我们要接受的规则,但有时候我并不遵守。我用五根手指把她的锁在手心,良夜如流水,一点点的,她的手凉下来,于是我开始憎恨夏夜。


                        IP属地:湖北16楼2024-05-08 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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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17楼2024-05-21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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