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海城，TID战队电竞基地。
戴瑶走出基地，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新闻标题醒目无比——
【爆！TID连输三场，积分榜直线下跌，去年冠军今年垫底！】
下面评论一条条映入她眼底。
“TMD辅助怎么回事啊，梦游还是奔丧啊？”
“还奔丧？我直接给这辅助戴瑶出殡啊！”
戴瑶手一颤，关闭了屏幕，只觉口中苦涩泛滥。
明明是新来的射手打法与战队无法融合，可莫名其妙所有人骂得都是她。
她叹了口气，手机突然“嗡——”的一声，一条信息弹出。
经理：【合约下个月到期，你今天的表现很难续约。】
戴瑶脚步猛然一顿。
午夜十二点的街道昏暗，她回头仰视着TID基地的LOEo。
三年前她和方慕修来到这个基地，用一场场的比赛将当时的无名之辈TID打出如今的名号，里面所有的奖杯都经过她的手，所有的荣誉都有她的一份心血。
本应是最熟悉的地方，为何会变得如此陌生……
戴瑶白着脸回家，一推开门，屋内竟开着灯。
她愣了愣，抬眼便看见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他修长的双腿随意的架在茶几上，手指翻阅着一份资料。
是方慕修。
戴瑶的心猛然颤动了一下，所有的疲倦与郁闷一扫而空，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她记得方慕修今天有个赛后采访。
方慕修微微侧头，过分俊美的脸在灯光下如同西方的石雕。
他将资料放在桌上，声音低沉而慵懒：“采访提前结束了，怎么回来这么晚，我饿了。”
戴瑶心下一软，柔声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了。”方慕修起身理了理坐乱的衣角，“我等会还有事，先走了。”
“什么事这么急？”戴瑶下意识问。
方慕修沉默了一瞬，语气骤然冷了下去：“你管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戴瑶一愣，心口蓦地刺痛。
方慕修向来不喜欢别人管他的私事，而她也在那个外人的行列里。
她嗫嚅着说不出话，却见方慕修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只听见大门砰的一声响，屋内再次归于平静。
戴瑶轻轻叹了一声，失力般的坐在了沙发上。
在平日她不会这么问，可……
戴瑶看着手机中TID队长方慕修和娱乐圈新人的绯闻，心中空荡荡的。
明明这已经是她和方慕修交往的第三年了，却依旧没有去质问他的勇气。
第二天。
TID战队训练室。
射手陆甲拍桌怒骂戴瑶：“你是不是没长眼？那波我被对面打野追杀你躲塔下？”
戴瑶看了他一眼，平静的答道：“我回城你去河道送死，我怎么保你？”
“你TMD懂不懂怎么玩啊，赶紧去找个厂上班，真TM****。”
戴瑶握着鼠标的手紧了又紧，终是忍不住开口：“明明是你……”
“够了。”方慕修冷冷打断戴瑶，“下一把。”
戴瑶微怔，一转头便看见方慕修面无表情的脸，心下微微酸楚。
“明白了。”
从来便是这样，战队无论发生什么失误争执，在方慕修这里都是她要退步。
训练结束后。
戴瑶起身去天台透气。
正准备上楼，却被一句话定在了原地。
“这可是你谈的最久的一个了，真动心了？”一个队友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戴瑶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继续走。
下一刻却听见方慕修的声音传来：“我有在跟谁谈吗？”
戴瑶愣了一下。
“戴瑶啊，你跟她谁看不出来啊。快说说你到底什么想法？”队友的声音充满调笑。
楼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认真思考她的定位。
半响，方慕修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她啊，长得好看，事少，挺好的。”
戴瑶屏住的呼吸骤然松了下来，随即便听见他说。
“还能再玩几天。”
第2章
再玩几天……
戴瑶脸色骤然惨白，她紧紧的盯着转角处的楼梯，眼眶猩红。
楼上的对话还在继续，戴瑶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她紧紧握着拳头，后退了几步，近乎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戴瑶终是热了眼眶。
五年前，她和方慕修加入了同一个青训队，方慕修不想从二队开始，她就和他一起出来自立门户。
从连省赛都进不了的战队到如今的TID，五年相伴，她以为自己是不同的。
却没想到在方慕修心里，她原来只是一个事少的花瓶，玩腻了随时都可以丢弃。
可就算这样……她却依旧没有去质问方慕修的勇气。
夜里，训练复盘后。
方慕修独独将戴瑶留在了会议室。
戴瑶垂头坐在他的对面，心中五味杂陈。
方慕修极淡的看着她：“明天的比赛替补上，你轮空一场，调整好状态再上场。”
戴瑶震惊的抬头：“为什么？”
她想过方慕修会和她的无数种话，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让她下场！
“你明明知道不是我的错，是陆甲的问题，为什么要我下场？”
方慕修说道：“你是老队员，本来就该包容他，而不是和他起争执。”
一字一句，好似有理有据。
可偏偏字里行间全部都透露着两个字——放弃。
在射手和她之间，她是那枚弃子。
戴瑶沉默片刻，苦笑道：“经理说我合同很难续约。”
“以你目前的状态，确实很难。”方慕修的语气平淡的没有任何波澜。
像是全然不在意。
戴瑶脸色一白，脱口而出：“要是我真走了，你会难过吗？”
方慕修手一顿，说道：“我说过，在基地里我们没有别的关系。”
“作为队友。”戴瑶追问。
她奢求不多，一点点在乎就足够了。
可她紧紧盯着方慕修，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并没有半分在意。
像是一块永远不会被融化的冰，冷冷的看向她，最终也没给她答案。
“别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方慕修不耐的往外走去，徒留戴瑶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门一关，便又将他们隔开了两个世界。
第二天的比赛戴瑶没去现场，她窝在基地看完了整场直播。
TID以绝对优势取胜。
上面的弹幕不断刷屏，赞赏的恭喜的，更多的却是在骂她的。
“TMD戴瑶一走就赢了，早换不就好了？”
“这新辅助甩那废物几条街，TID你要想赢就别让她再上了！”
戴瑶看着弹幕出神，一旁二队的队员经过：“恭喜啊戴姐，这下进半决赛了。”
她忙将弹幕关了，想勉强笑笑回应，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下午战队便回了基地。
戴瑶看着众人围着的女生，那是新来的辅助林妤，经理亲自挖过来的。
今天的比赛中，她和射手配合的极为默契。
戴瑶捏了捏手心，走到方慕修身边：“我有话跟你说。”
方慕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嗯。”
戴瑶正欲离开，却看见方慕修身后的林妤竟朝她露出了一抹挑衅的笑。
戴瑶猛地一怔，却只是攥紧手跟上了方慕修。
办公室内。
戴瑶正欲开口。
方慕修却先开口问：“今天的比赛看了？”
戴瑶微微一怔，想说的话哽在了喉间：“看了。”
方慕修点头：“你觉得半决赛你们谁上场更合适？”
戴瑶心头一凛，近乎脱口而出：“我要上。”
这是她留在队里最后的机会。
她紧紧看着方慕修，带上了一份恳切的意味：“我想上。”
方慕修看着她，沉默了半响正欲说话。
突然，“砰——”的一声，经理铁青着脸推门而入：“你还有脸上场！”
他将平板往桌上重重一放。
上面赫然是一条热搜——“戴瑶打假赛，证据确凿！”
第3章
“我没有！”
戴瑶慌了神，她拿起平板，点开词条。
上面清楚的记录了和她和另一个人的聊天截图与转账记录，而转账的那个银行账号竟真也是她的！
戴瑶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没有！”
她结结巴巴看向方慕修解释：“这银行卡早就冻结了，转账转不进去，你可以去查。”
方慕修只淡淡看着她。
“如果是你收完钱后冻结的呢？”经理全然不相信，点着桌上的资料厉声道，“你说你没打假赛，那你解释解释这几次比赛的失误是怎么回事？”
“是射手……”戴瑶下意识说。
“够了。”方慕修冷冷打断她，“之后的比赛都由林妤去打。”
戴瑶一愣，一瞬间只觉得眼前有些花，身心骤然冷了下去。
“为什么？那不是我做的！”
方慕修蹙着眉，语气冰冷而锋利：“不管有没有这件事，我都会让林妤去打，她比你更适合这个队伍。”
戴瑶一瞬白了脸，喉咙如同被扼住了一般，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无由来的造谣可以查清，上场的资格可以争夺。
可方慕修却连这点机会都不给她。
公寓。
窗外天空昏沉，下起了小雨。
戴瑶缩在沙发里，手机里方慕修发来一张记者包围基地的照片。
“暂时不要来基地了，我这几天也不会回去。”
戴瑶鼻尖一酸，脑海中思绪万千，可最终却只回道：“不是我做的。”
末了，又发了一句：“你相信我吗？”
她抱着手机等到大半夜，却始终等不到一条回复。
消息石沉大海，连带着她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这一躲就是一周。
方慕修始终没有回信。
戴瑶缩在床上，床头柜上的日历被一天天的划去，唯独这一天被圈了起来。
三年前的这一天便是他们正式交往的第一天。
她看着那抹红，目光顿了顿，手几乎比脑子更快一步的拿出了手机。
回过神来时，电话已经播出去了。
戴瑶心下一慌，现在是训练时间，方慕修最烦在他训练时打扰他。
她慌忙去点挂断，电话却被接通了。
方慕修没有说话，背景十分安静。
她呼吸一窒，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许久，她试探性的说道：“今天……”
还未说完，那边便传来了林妤娇滴滴的声音：“修哥洗澡呢，别再打来了。”
戴瑶脑子嗡的一声，只剩下一片空白。
下一刻，她便开了门往基地跑去。
可还未到基地门口，便看见林妤抱着方慕修的手臂往基地里走去，两人有说有笑，如同热恋的情侣。
戴瑶僵在了原地，再次拨通了方慕修的电话。
不远处方慕修只看了一眼手机，便毫不留情的拒接了。
林妤问道：“谁啊？”
手机中不断传来忙音，戴瑶听见方慕修说。
“骚扰电话。”
戴瑶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在基地门口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震动了一声。
方慕修发来信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在忙。”
戴瑶只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撕碎揉烂，鲜血淌了一地。
她真觉得自己犯贱，但连上去质问方慕修为什么能这样狠心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她知道迈出这一步，方慕修的答案只会是分手。
后来的半个月。
戴瑶再没给方慕修发过信息，方慕修也没回来过。
再一次见到他是在决赛直播的屏幕中。
TID毫无悬念的拿下联赛冠军。
戴瑶缩在沙发里，看着他们捧起奖杯，眼中一片空茫茫。
这是TID组队以来的第三个联赛冠军，也是她第一次缺席冠军台。
领奖台上，林妤和方慕修靠的很近。
彩带从舞台上倾泻而下，流光溢彩之间，林妤突然吻上了方慕修。
台下顿时轰动起来。
戴瑶瞳孔骤然紧缩，随即她便看见方慕修只愣了一瞬。
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中，回吻。
第4章
“哒。”
泪珠在戴瑶手背溅开了花。
她怔怔的看着屏幕中拥吻的二人，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
她向来都知道，感情中陷的越深的人，就越卑微。
可当初明明是方慕修招惹的她。
在他真心的时候，连送她的每朵玫瑰都亲手写着“我爱你”。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失去他的‘花’，他每晚的那句‘我爱你’……
戴瑶不是没想过结束，可每次闭上眼便是方慕修曾经的温柔，让她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手。
所以她学着去迎合方慕修，将自己踩进泥底那样卑微的爱他，只为了那一点的回应。
最终却还是一无所有。
直播中的欢呼声在公寓中回荡，戴瑶蜷缩在沙发上，只觉刺骨的寒冷。
第二天，方慕修回了公寓。
他看着戴瑶红肿的眼微微顿了顿，随后便若无其事的往卧室走去。
行李箱一打开，便往里面不断的放着东西。
戴瑶窒息的看着这一切：“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方慕修听着她的质问，只觉可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看到了吗？”
他轻飘飘的说着，语气竟还有些不解。
戴瑶心中骤然刺痛，茫然的问道：“为什么？”
“玩腻了。”
方慕修收拾好拖着箱子就要走。
“别走！”
见方慕修真的要走，戴瑶慌了。
她下意识伸手扯住他的袖子，近乎哀求的说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我可以改！”
戴瑶紧紧攥着方慕修的袖口，她已不知道该如何留住方慕修，除了奢求他一点心软，还能做什么？
可方慕修只不耐地看了她一眼：“乏味，无聊，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戴瑶脸色骤然惨白，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方慕修抽出手，靠在门边点了根烟。
烟雾朦胧中，他玩味般轻笑着：“不过如果你一定不愿意放手，我们也可以继续玩玩。”
戴瑶呼吸一窒，她不可置信的抬眸，简直无法相信这如刀子般的话是从方慕修口中说出来的！
想说些什么，喉咙却被堵塞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方慕修看着她苍白削弱的脸，心中顿时升起浓浓的乏味。
他按灭了烟，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去。
戴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往外走去，一股难言的痛楚骤然从心底爆发。
不，不要走……
她猛地扯住方慕修的行李箱，箱子一时不稳，撞上了一旁的展架，上面的奖杯猛然坠落。“砰——”的一声，碎了一地！
空气寂静了下来。
戴瑶无措的缩回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方慕修眉间紧蹙，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你这样是犯贱知道吗！”
这一声，如雷贯耳。
戴瑶脑子嗡的一声，顿时失了所有知觉。
方慕修最后不耐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连背影都格外决绝。
戴瑶怔怔的站在原地，许久才缓缓蹲下身，颤着手去捡奖杯碎片。
下一瞬，指尖便传来剧痛。
鲜血滴在碎片内侧，晕开了一行日期。
戴瑶愣愣的看着那个日期，眼泪霎时流了下来。
这是她和方慕修第一次拿的奖，也是那次比赛，方慕修正式向她告白。
现在奖杯碎了，方慕修也不要她了。
她好像什么都没剩下，只剩下这一地的碎片，和满目疮痍。
戴瑶死死咬着牙关，却依旧痛哭出声，她将碎片一点点的握在掌心，鲜血淋漓。
天色渐渐阴暗，入了夜，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戴瑶不知哭了多久，早就没了力气，在黑暗中将自己缩在沙发里。
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戴瑶僵硬的抬眸，木然的拿出手机，只见微博上，TID官博发布声明将她开除。
解释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配不上”。
评论区一片叫好。
“早该开除了，都不知道留她在队里干嘛！”
“这是石锤假赛了吧！亏我还为她说了话，假赛狗去死！”
戴瑶一条条滑下去，看着看着竟然笑了。
哀伤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戴瑶望着那三个大字——“配不上”，笑得两眼湿润。
只觉得心中最后的一点念想也被彻底撕碎了，再没有一丝余地。
她为了方慕修舍弃所有，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结局。
三年一场空，是自己太傻。
戴瑶深吸了一口气，登录上微博大号，机械般开始打字。
“TID三次联赛，两届辅助MVP，我没有配不上谁。”
“我确实该走了，在TID建队之初我便不该来，那样也不会有TID了。”
没有任何犹豫，发了出去。
随后戴瑶退了微博，不再管网上的血雨腥风，拨通了一个修封已久的号码。
那边很快便接通：“什么情况啊，你给我打电话？”
“上次你说你们队缺打野位。”戴瑶抿唇说道。
“是啊，找你你又不来。”
戴瑶紧紧握着手机，语气坚定。
“我来。”
第5章
咖啡店。
戴瑶搅动着手中的咖啡，而对面正是LOE俱乐部部长晁风。
他年岁不大，虽然穿着西装，却还带着点少年气，眼尾微微翘着，此刻蹙着眉上下看了戴瑶几眼，摇了摇头。
“我以为你混得很好，没想到这么狼狈。”
戴瑶垂下眼，自嘲道：“是我蠢。”
晁风轻笑了一声：“虽然你说的很对，但事已经过去了，就好好留在LOE吧，你可是我们青训时期的王牌打野啊。”
王牌打野……
戴瑶心念微动，一瞬间竟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当年方慕修、晁风和她三个一起进的青训，后来亦是一起离开的青训。
晁风想自己组建战队，希望她来自己的战队担任打野，可她拒绝了，跟着方慕修去了当时连辅助都找不到的TID。
那时联赛接近，她只能去补位辅助，一补就是三年。
几乎已经忘了自己究竟喜欢的是什么了。
戴瑶看着自己的手，扯出了一抹苦笑：“谢谢。”
“不用，我们战队也缺打野，互相成就。”
晁风拍了拍她的肩：“客套的话别说了，走，带你去见队友。”
LOE战队基地会议室。
戴瑶站在办公桌前，晁风介绍道：“戴瑶，以后就是一队的打野。”
台下一时静默，一个队员开口道。
“她？被TID开除的辅助，来我们战队打野？”
“老板，我们是缺打野，但也不能饥不择食吧！”
晁风微微皱眉，正欲说话，却被戴瑶制止了。
她看着在座不满的众人，问道：“那你们怎么才能接受呢？”
这话铿锵有力，听起来倒是有些底气，队员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看向最后座始终未发一言的男生。
戴瑶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
那人五官俊美，染着一头白毛，随意地靠坐在椅子上，带着一股傲气的慵懒。
他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戴瑶，缓缓开口：“想进我们战队，先打个国服第一再说吧。”
他的声音寡淡，还带着一点点鼻音，整个人显得松松懒懒的。
可战队的其他人听完后，却异常的都安静了下来，似乎很是听他的话。
戴瑶眸光坚定：“好，那就一个月后见。”
另一边。
网络上血雨腥风。
戴瑶发完微博后连上了几个热搜，骂她的和挺她的战成一团。
方慕修蹙眉看着热搜，起身往公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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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TID战队电竞基地。
戴瑶走出基地，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新闻标题醒目无比——
【爆！TID连输三场，积分榜直线下跌，去年冠军今年垫底！】
下面评论一条条映入她眼底。
“TMD辅助怎么回事啊，梦游还是奔丧啊？”
“还奔丧？我直接给这辅助戴瑶出殡啊！”
戴瑶手一颤，关闭了屏幕，只觉口中苦涩泛滥。
明明是新来的射手打法与战队无法融合，可莫名其妙所有人骂得都是她。
她叹了口气，手机突然“嗡——”的一声，一条信息弹出。
经理：【合约下个月到期，你今天的表现很难续约。】
戴瑶脚步猛然一顿。
午夜十二点的街道昏暗，她回头仰视着TID基地的LOEo。
三年前她和方慕修来到这个基地，用一场场的比赛将当时的无名之辈TID打出如今的名号，里面所有的奖杯都经过她的手，所有的荣誉都有她的一份心血。
本应是最熟悉的地方，为何会变得如此陌生……
戴瑶白着脸回家，一推开门，屋内竟开着灯。
她愣了愣，抬眼便看见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他修长的双腿随意的架在茶几上，手指翻阅着一份资料。
是方慕修。
戴瑶的心猛然颤动了一下，所有的疲倦与郁闷一扫而空，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她记得方慕修今天有个赛后采访。
方慕修微微侧头，过分俊美的脸在灯光下如同西方的石雕。
他将资料放在桌上，声音低沉而慵懒：“采访提前结束了，怎么回来这么晚，我饿了。”
戴瑶心下一软，柔声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了。”方慕修起身理了理坐乱的衣角，“我等会还有事，先走了。”
“什么事这么急？”戴瑶下意识问。
方慕修沉默了一瞬，语气骤然冷了下去：“你管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戴瑶一愣，心口蓦地刺痛。
方慕修向来不喜欢别人管他的私事，而她也在那个外人的行列里。
她嗫嚅着说不出话，却见方慕修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只听见大门砰的一声响，屋内再次归于平静。
戴瑶轻轻叹了一声，失力般的坐在了沙发上。
在平日她不会这么问，可……
戴瑶看着手机中TID队长方慕修和娱乐圈新人的绯闻，心中空荡荡的。
明明这已经是她和方慕修交往的第三年了，却依旧没有去质问他的勇气。
第二天。
TID战队训练室。
射手陆甲拍桌怒骂戴瑶：“你是不是没长眼？那波我被对面打野追杀你躲塔下？”
戴瑶看了他一眼，平静的答道：“我回城你去河道送死，我怎么保你？”
“你TMD懂不懂怎么玩啊，赶紧去找个厂上班，真TM****。”
戴瑶握着鼠标的手紧了又紧，终是忍不住开口：“明明是你……”
“够了。”方慕修冷冷打断戴瑶，“下一把。”
戴瑶微怔，一转头便看见方慕修面无表情的脸，心下微微酸楚。
“明白了。”
从来便是这样，战队无论发生什么失误争执，在方慕修这里都是她要退步。
训练结束后。
戴瑶起身去天台透气。
正准备上楼，却被一句话定在了原地。
“这可是你谈的最久的一个了，真动心了？”一个队友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戴瑶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继续走。
下一刻却听见方慕修的声音传来：“我有在跟谁谈吗？”
戴瑶愣了一下。
“戴瑶啊，你跟她谁看不出来啊。快说说你到底什么想法？”队友的声音充满调笑。
楼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认真思考她的定位。
半响，方慕修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她啊，长得好看，事少，挺好的。”
戴瑶屏住的呼吸骤然松了下来，随即便听见他说。
“还能再玩几天。”
第2章
再玩几天……
戴瑶脸色骤然惨白，她紧紧的盯着转角处的楼梯，眼眶猩红。
楼上的对话还在继续，戴瑶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她紧紧握着拳头，后退了几步，近乎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戴瑶终是热了眼眶。
五年前，她和方慕修加入了同一个青训队，方慕修不想从二队开始，她就和他一起出来自立门户。
从连省赛都进不了的战队到如今的TID，五年相伴，她以为自己是不同的。
却没想到在方慕修心里，她原来只是一个事少的花瓶，玩腻了随时都可以丢弃。
可就算这样……她却依旧没有去质问方慕修的勇气。
夜里，训练复盘后。
方慕修独独将戴瑶留在了会议室。
戴瑶垂头坐在他的对面，心中五味杂陈。
方慕修极淡的看着她：“明天的比赛替补上，你轮空一场，调整好状态再上场。”
戴瑶震惊的抬头：“为什么？”
她想过方慕修会和她的无数种话，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让她下场！
“你明明知道不是我的错，是陆甲的问题，为什么要我下场？”
方慕修说道：“你是老队员，本来就该包容他，而不是和他起争执。”
一字一句，好似有理有据。
可偏偏字里行间全部都透露着两个字——放弃。
在射手和她之间，她是那枚弃子。
戴瑶沉默片刻，苦笑道：“经理说我合同很难续约。”
“以你目前的状态，确实很难。”方慕修的语气平淡的没有任何波澜。
像是全然不在意。
戴瑶脸色一白，脱口而出：“要是我真走了，你会难过吗？”
方慕修手一顿，说道：“我说过，在基地里我们没有别的关系。”
“作为队友。”戴瑶追问。
她奢求不多，一点点在乎就足够了。
可她紧紧盯着方慕修，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并没有半分在意。
像是一块永远不会被融化的冰，冷冷的看向她，最终也没给她答案。
“别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方慕修不耐的往外走去，徒留戴瑶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门一关，便又将他们隔开了两个世界。
第二天的比赛戴瑶没去现场，她窝在基地看完了整场直播。
TID以绝对优势取胜。
上面的弹幕不断刷屏，赞赏的恭喜的，更多的却是在骂她的。
“TMD戴瑶一走就赢了，早换不就好了？”
“这新辅助甩那废物几条街，TID你要想赢就别让她再上了！”
戴瑶看着弹幕出神，一旁二队的队员经过：“恭喜啊戴姐，这下进半决赛了。”
她忙将弹幕关了，想勉强笑笑回应，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下午战队便回了基地。
戴瑶看着众人围着的女生，那是新来的辅助林妤，经理亲自挖过来的。
今天的比赛中，她和射手配合的极为默契。
戴瑶捏了捏手心，走到方慕修身边：“我有话跟你说。”
方慕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嗯。”
戴瑶正欲离开，却看见方慕修身后的林妤竟朝她露出了一抹挑衅的笑。
戴瑶猛地一怔，却只是攥紧手跟上了方慕修。
办公室内。
戴瑶正欲开口。
方慕修却先开口问：“今天的比赛看了？”
戴瑶微微一怔，想说的话哽在了喉间：“看了。”
方慕修点头：“你觉得半决赛你们谁上场更合适？”
戴瑶心头一凛，近乎脱口而出：“我要上。”
这是她留在队里最后的机会。
她紧紧看着方慕修，带上了一份恳切的意味：“我想上。”
方慕修看着她，沉默了半响正欲说话。
突然，“砰——”的一声，经理铁青着脸推门而入：“你还有脸上场！”
他将平板往桌上重重一放。
上面赫然是一条热搜——“戴瑶打假赛，证据确凿！”
第3章
“我没有！”
戴瑶慌了神，她拿起平板，点开词条。
上面清楚的记录了和她和另一个人的聊天截图与转账记录，而转账的那个银行账号竟真也是她的！
戴瑶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没有！”
她结结巴巴看向方慕修解释：“这银行卡早就冻结了，转账转不进去，你可以去查。”
方慕修只淡淡看着她。
“如果是你收完钱后冻结的呢？”经理全然不相信，点着桌上的资料厉声道，“你说你没打假赛，那你解释解释这几次比赛的失误是怎么回事？”
“是射手……”戴瑶下意识说。
“够了。”方慕修冷冷打断她，“之后的比赛都由林妤去打。”
戴瑶一愣，一瞬间只觉得眼前有些花，身心骤然冷了下去。
“为什么？那不是我做的！”
方慕修蹙着眉，语气冰冷而锋利：“不管有没有这件事，我都会让林妤去打，她比你更适合这个队伍。”
戴瑶一瞬白了脸，喉咙如同被扼住了一般，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无由来的造谣可以查清，上场的资格可以争夺。
可方慕修却连这点机会都不给她。
公寓。
窗外天空昏沉，下起了小雨。
戴瑶缩在沙发里，手机里方慕修发来一张记者包围基地的照片。
“暂时不要来基地了，我这几天也不会回去。”
戴瑶鼻尖一酸，脑海中思绪万千，可最终却只回道：“不是我做的。”
末了，又发了一句：“你相信我吗？”
她抱着手机等到大半夜，却始终等不到一条回复。
消息石沉大海，连带着她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这一躲就是一周。
方慕修始终没有回信。
戴瑶缩在床上，床头柜上的日历被一天天的划去，唯独这一天被圈了起来。
三年前的这一天便是他们正式交往的第一天。
她看着那抹红，目光顿了顿，手几乎比脑子更快一步的拿出了手机。
回过神来时，电话已经播出去了。
戴瑶心下一慌，现在是训练时间，方慕修最烦在他训练时打扰他。
她慌忙去点挂断，电话却被接通了。
方慕修没有说话，背景十分安静。
她呼吸一窒，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许久，她试探性的说道：“今天……”
还未说完，那边便传来了林妤娇滴滴的声音：“修哥洗澡呢，别再打来了。”
戴瑶脑子嗡的一声，只剩下一片空白。
下一刻，她便开了门往基地跑去。
可还未到基地门口，便看见林妤抱着方慕修的手臂往基地里走去，两人有说有笑，如同热恋的情侣。
戴瑶僵在了原地，再次拨通了方慕修的电话。
不远处方慕修只看了一眼手机，便毫不留情的拒接了。
林妤问道：“谁啊？”
手机中不断传来忙音，戴瑶听见方慕修说。
“骚扰电话。”
戴瑶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在基地门口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震动了一声。
方慕修发来信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在忙。”
戴瑶只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撕碎揉烂，鲜血淌了一地。
她真觉得自己犯贱，但连上去质问方慕修为什么能这样狠心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她知道迈出这一步，方慕修的答案只会是分手。
后来的半个月。
戴瑶再没给方慕修发过信息，方慕修也没回来过。
再一次见到他是在决赛直播的屏幕中。
TID毫无悬念的拿下联赛冠军。
戴瑶缩在沙发里，看着他们捧起奖杯，眼中一片空茫茫。
这是TID组队以来的第三个联赛冠军，也是她第一次缺席冠军台。
领奖台上，林妤和方慕修靠的很近。
彩带从舞台上倾泻而下，流光溢彩之间，林妤突然吻上了方慕修。
台下顿时轰动起来。
戴瑶瞳孔骤然紧缩，随即她便看见方慕修只愣了一瞬。
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中，回吻。
第4章
“哒。”
泪珠在戴瑶手背溅开了花。
她怔怔的看着屏幕中拥吻的二人，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
她向来都知道，感情中陷的越深的人，就越卑微。
可当初明明是方慕修招惹的她。
在他真心的时候，连送她的每朵玫瑰都亲手写着“我爱你”。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失去他的‘花’，他每晚的那句‘我爱你’……
戴瑶不是没想过结束，可每次闭上眼便是方慕修曾经的温柔，让她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手。
所以她学着去迎合方慕修，将自己踩进泥底那样卑微的爱他，只为了那一点的回应。
最终却还是一无所有。
直播中的欢呼声在公寓中回荡，戴瑶蜷缩在沙发上，只觉刺骨的寒冷。
第二天，方慕修回了公寓。
他看着戴瑶红肿的眼微微顿了顿，随后便若无其事的往卧室走去。
行李箱一打开，便往里面不断的放着东西。
戴瑶窒息的看着这一切：“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方慕修听着她的质问，只觉可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看到了吗？”
他轻飘飘的说着，语气竟还有些不解。
戴瑶心中骤然刺痛，茫然的问道：“为什么？”
“玩腻了。”
方慕修收拾好拖着箱子就要走。
“别走！”
见方慕修真的要走，戴瑶慌了。
她下意识伸手扯住他的袖子，近乎哀求的说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我可以改！”
戴瑶紧紧攥着方慕修的袖口，她已不知道该如何留住方慕修，除了奢求他一点心软，还能做什么？
可方慕修只不耐地看了她一眼：“乏味，无聊，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戴瑶脸色骤然惨白，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方慕修抽出手，靠在门边点了根烟。
烟雾朦胧中，他玩味般轻笑着：“不过如果你一定不愿意放手，我们也可以继续玩玩。”
戴瑶呼吸一窒，她不可置信的抬眸，简直无法相信这如刀子般的话是从方慕修口中说出来的！
想说些什么，喉咙却被堵塞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方慕修看着她苍白削弱的脸，心中顿时升起浓浓的乏味。
他按灭了烟，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去。
戴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往外走去，一股难言的痛楚骤然从心底爆发。
不，不要走……
她猛地扯住方慕修的行李箱，箱子一时不稳，撞上了一旁的展架，上面的奖杯猛然坠落。“砰——”的一声，碎了一地！
空气寂静了下来。
戴瑶无措的缩回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方慕修眉间紧蹙，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你这样是犯贱知道吗！”
这一声，如雷贯耳。
戴瑶脑子嗡的一声，顿时失了所有知觉。
方慕修最后不耐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连背影都格外决绝。
戴瑶怔怔的站在原地，许久才缓缓蹲下身，颤着手去捡奖杯碎片。
下一瞬，指尖便传来剧痛。
鲜血滴在碎片内侧，晕开了一行日期。
戴瑶愣愣的看着那个日期，眼泪霎时流了下来。
这是她和方慕修第一次拿的奖，也是那次比赛，方慕修正式向她告白。
现在奖杯碎了，方慕修也不要她了。
她好像什么都没剩下，只剩下这一地的碎片，和满目疮痍。
戴瑶死死咬着牙关，却依旧痛哭出声，她将碎片一点点的握在掌心，鲜血淋漓。
天色渐渐阴暗，入了夜，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戴瑶不知哭了多久，早就没了力气，在黑暗中将自己缩在沙发里。
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戴瑶僵硬的抬眸，木然的拿出手机，只见微博上，TID官博发布声明将她开除。
解释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配不上”。
评论区一片叫好。
“早该开除了，都不知道留她在队里干嘛！”
“这是石锤假赛了吧！亏我还为她说了话，假赛狗去死！”
戴瑶一条条滑下去，看着看着竟然笑了。
哀伤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戴瑶望着那三个大字——“配不上”，笑得两眼湿润。
只觉得心中最后的一点念想也被彻底撕碎了，再没有一丝余地。
她为了方慕修舍弃所有，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结局。
三年一场空，是自己太傻。
戴瑶深吸了一口气，登录上微博大号，机械般开始打字。
“TID三次联赛，两届辅助MVP，我没有配不上谁。”
“我确实该走了，在TID建队之初我便不该来，那样也不会有TID了。”
没有任何犹豫，发了出去。
随后戴瑶退了微博，不再管网上的血雨腥风，拨通了一个修封已久的号码。
那边很快便接通：“什么情况啊，你给我打电话？”
“上次你说你们队缺打野位。”戴瑶抿唇说道。
“是啊，找你你又不来。”
戴瑶紧紧握着手机，语气坚定。
“我来。”
第5章
咖啡店。
戴瑶搅动着手中的咖啡，而对面正是LOE俱乐部部长晁风。
他年岁不大，虽然穿着西装，却还带着点少年气，眼尾微微翘着，此刻蹙着眉上下看了戴瑶几眼，摇了摇头。
“我以为你混得很好，没想到这么狼狈。”
戴瑶垂下眼，自嘲道：“是我蠢。”
晁风轻笑了一声：“虽然你说的很对，但事已经过去了，就好好留在LOE吧，你可是我们青训时期的王牌打野啊。”
王牌打野……
戴瑶心念微动，一瞬间竟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当年方慕修、晁风和她三个一起进的青训，后来亦是一起离开的青训。
晁风想自己组建战队，希望她来自己的战队担任打野，可她拒绝了，跟着方慕修去了当时连辅助都找不到的TID。
那时联赛接近，她只能去补位辅助，一补就是三年。
几乎已经忘了自己究竟喜欢的是什么了。
戴瑶看着自己的手，扯出了一抹苦笑：“谢谢。”
“不用，我们战队也缺打野，互相成就。”
晁风拍了拍她的肩：“客套的话别说了，走，带你去见队友。”
LOE战队基地会议室。
戴瑶站在办公桌前，晁风介绍道：“戴瑶，以后就是一队的打野。”
台下一时静默，一个队员开口道。
“她？被TID开除的辅助，来我们战队打野？”
“老板，我们是缺打野，但也不能饥不择食吧！”
晁风微微皱眉，正欲说话，却被戴瑶制止了。
她看着在座不满的众人，问道：“那你们怎么才能接受呢？”
这话铿锵有力，听起来倒是有些底气，队员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看向最后座始终未发一言的男生。
戴瑶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
那人五官俊美，染着一头白毛，随意地靠坐在椅子上，带着一股傲气的慵懒。
他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戴瑶，缓缓开口：“想进我们战队，先打个国服第一再说吧。”
他的声音寡淡，还带着一点点鼻音，整个人显得松松懒懒的。
可战队的其他人听完后，却异常的都安静了下来，似乎很是听他的话。
戴瑶眸光坚定：“好，那就一个月后见。”
另一边。
网络上血雨腥风。
戴瑶发完微博后连上了几个热搜，骂她的和挺她的战成一团。
方慕修蹙眉看着热搜，起身往公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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