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撒妙,短篇小说,不喜勿进。
曼陀罗,生的不归之路,不可预知的死亡与爱。
夜色将至,撒加坐在空空荡荡的殿堂中唯一的宝座上,影影绰绰的烛火照亮他俊美又略带沧桑的侧脸,另一面侧脸却仍隐藏在不明不暗的阴翳之中。几支箭从营帐之外射进来,正落在距离王座不远的地方。地上倒塌的烛台没有人扶起,早已燃尽的蜡烛流下来的烛泪流淌在地面上,混着血迹,斑驳难辨。
血是从宝座上的人右肩流下来的,血迹顺着宝座上华丽的细纹蜿蜒而下,一点点溅在地上。利剑的重重一击力透铠甲,撒加的右肩重伤难愈,他试着用右手提起手中的佩剑,剧痛却使他不得不放弃。“铛”的一声,剑落在地上的声音在寂寥的殿堂中回响,伴随着撒加深深的叹息,曾经不可一世的王者愤怒地蹙紧了他忧郁的长眉。正在这时,烛火也在一阵疾风中被吹灭了,一切陷入夜的黑暗之中。
“撒加,剑上喂了毒,你的伤口难以愈合,血止不住,该做最后的准备了。彼岸花已经备好,请您尽快服下吧。”一位全身黑衣的黑发男子秉着烛火走进来,将一个黑色瓷瓶交给撒加。
“不用了,修罗,彼岸花的解药,全天下只有两颗,而我在前日冲锋之前已经毁去一颗。”
“您这是何苦?没有解药的彼岸花,等同于曼陀罗。制作彼岸花解药的人,也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解药的制法早已失传,这您是知道的。”
“破釜沉舟。我撒加不会给自己留退路。对了,他醒了吗?”
“还没有,卡妙多日冲杀劳顿,午后沉沉睡去还未醒来。”
天色全部暗下来了,风动帐帘,更添凉意。撒加起身走向王座之后的隔间,一位石青色长发的年轻男子,侧颜极为清俊但显得很疲惫,一身白袍已多处染了血迹,正沉沉地睡在榻上,身边卸下来的银甲伤痕累累,镶着冰蓝色宝石的佩剑也有了缺口。那把剑,正是撒加送给卡妙的。
卡妙上个月刚过二十岁,却已跟随撒加历经多年征战,往日大战在即,他总是多加警惕,自愿护卫在撒加身边为他值夜,没想到今夜竟沉沉睡去。撒加一摸他的额头,果然烧得滚烫,几日经历了几场恶战,还险些丢了性命,现在卡妙还能安好地睡在自己身边,也算万幸。似乎感觉到撒加的到来,榻上之人忽然转醒来。
“撒加,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会伤得这么重。”卡妙蓝色的眼睛黯然注视着撒加的伤口,他从榻上起身默默走向王座之前,捡起地上的佩剑,将它插入鞘中。起身的时候险些站立不稳,撒加看到卡妙的左腿伤势甚重,俊秀的脸上毫无血色。
“卡妙,你醒了。你的伤势,尚能骑马否?”
“你又要我走?”
“敌军的左路先锋大将是你昔日的学生,昨日他冒死来接应你,你如何不走?”
“我走了,他也活不了。这是军法处置的大罪。我不想连累他。”
“你若不走,跟着我留在这里便只能等死。你明白吗?”
敌军三十万大军已将这里重重包围,撒加的营帐就被围困于东北角,在八卦阵中是死门的位置。卡妙如何不知。前日撒加带着卡妙、修罗和数百骑人马突围,即使三人身负绝技以一当百都冲不破敌军严密的军阵,百骑人马冲杀一阵只剩得数十人,混乱中眼看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就要划过卡妙的咽喉,撒加却挺身为他挡下致命一剑。
“你不该为我挡那一剑,如今你右肩重伤,使不得剑,再也不能突袭出去。”卡妙神色惨淡,他看到撒加苍蓝色的发丝垂到肩头,也染上了斑斑血迹,血止都止不住,情况比他原想的还要差,他看得出撒加已是在勉力强撑。“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撒加。”卡妙背过身去,一颗没有忍住的泪夺眶而出,被他轻轻擦去。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应该清楚。”撒加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卡妙的性格向来如此,伸出左手轻抚着卡妙清俊的脸庞,“卡妙。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卡妙轻轻走近,只见撒加拿出两只小小的瓶子,一模一样的黑瓷瓶子,朱红的瓶塞,瓶子上各自用朱砂勾绘着同样绮丽的花,看得出来出自书画名家的笔墨。
“这是两瓶毒药,一瓶名叫曼陀罗,饮下必死;另一瓶名叫彼岸花,饮下之后将会假死睡去,喂下解药则醒来并忘记一切。你抽选一瓶吧,在我的眼前喝下去,我的心事就了了。”
“不必选了,卡妙先去那个世界等你。”
卡妙抽出撒加的佩剑,却被撒加左手击落。“我说了,在我的眼前喝下去,就当是命运的选择。如果选中的是彼岸花,你答应我,忘了我,一定要继续活下去。我已经做好最后的安排,在你睡去之后将你送出城去。”
“撒加……”
“卡妙,这是我最后的命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