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
无尽的黑夜,渲染着记忆跌落在那一刻,然后被黑暗吞噬,记忆里那个人清晰的面容逐渐模糊褪却,融化在黑暗中。
猝然醒来。眼睛有些不适应冗长的黑暗中骤然的光明。
“蓉姐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雪女紧握着她的手,声音因激动而有些许变调。
她微微闭闭眼,努力回忆着,“我……怎么了?”
“蓉姐姐,你替盖聂挡下白凤的凤羽箭后一直昏迷不醒,幸得天明请出荀卿相救,你已经昏迷了三个月多了。”
盖聂……她微微蹙眉,望望门外,她可以看见那个身影,站在门外,犹豫了许久,抬起的手终究没有叩响房门。
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游离出口。他……还好么?
这三个月的记忆是雪女为她填补的。
她仍觉得恍惚,有些事,发生得过于猝不及防。
“蓉姑娘,你醒了?”盗跖冲进来,一脸惊喜。
“嗯。”
“你终于醒了,我一直好担心你……如果你真的醒不过来,我绝不会放过盖聂那个家伙!”
她没有回答,依旧是一贯的冷漠。
“……蓉姑娘,你觉得,你这样做值得么?”良久,盗跖出声,声音里压抑着愤愤。
值得么?
“我觉得不值得你知道吗?可我希望我是错的,可你对他那么好,他呢?不知冷暖,你救了他两次,可他到现在连叩门说声谢谢都没有,你觉得你值得么?枉你对他那么好,他却一点都不领情!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对他?!”
她沉默,良久,“你刚才进来时没敲门,谁同意你进来了?”
盗跖愕然,无语,摇头,离去。
对不起小跖,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值不值得,也许我也是个傻瓜。
可是,救这个男人的决定,我从未后悔过。
我想我是爱上你了,盖聂。
半响,有人叩门,她知道她一直在屋外,只是不曾言语。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端木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之间姑娘的恩情还未报答又拖累姑娘,望蓉姑娘见谅。”
盖聂,你记住,你欠我的救命之恩还未报答。
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