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琐事也累人

新家，新摆放，新格局，新气场，都得有个适应的过程下来的。

孝顺孩子，但是同时对公婆也要一碗水端平啊，千万不要厚此薄彼哈

我还是喜欢上班。
说这话好像很矫情似的。但是没办法，这么多年了，一提起要上班我就有精神头儿。在家休假就很懒散，窝囊。
我仔细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可以利用工作时间摸鱼，占了大便宜吧。
规律生活，人才有底气。一旦过于自由，就容易横生枝节。所以呢，要天天都珍惜这上班的时光了。
我甚至在想，如果我身体允许，家里也允许，退休延迟一些就延迟一些吧。
但将来的事儿，谁说的准呢？
那天跟人说，最近这段时间挺忙，但是也挺开心的。看着爸妈的房子渐渐成型，真是，觉得怎样都值得。这是我人生中最重的梦想。其他都不那么重要了。
人说——这只是个开始，后边等同值得的重要的还有很多很多呢。
看到这样说，我真是鼻子一酸。
同样的话题，跟妈提起了一下，妈妈也这样说。说将来孩子的事儿也是大事的。
我跟妈妈摆手：“孩子的事儿的确是大事，但，那是他的大事，是汉堡的大事，不是我的咯。我的大事儿就是安顿好父母的住，接下来就是徐徐图之的饮食调理。吃的上边捎带着孩子，但等他成家另过之后呢，也不在我的大事范畴了。”
一个人的一生，又短暂又杂乱。能有这样一个既定目标，且在盛年之时得以完成，我复何求？我的精力有限，断不会给自己施压，也不会找事儿。我希望自己的余生是简单且清晰的。
妈妈给我说，到年底的时候，家里相帮着尽快将窟窿堵上：‘这样清楚了，你就轻松了，也就不会牵扯很多精力了。”
知女莫若母。
但也不是全部。
我有压力吗？肯定是有的。搁谁，工薪，这样一大笔钱也是把沉。且我将孩子托付给汉堡，我就不好意思再让他负担我这边的责任了。但，压力只是单纯的压力，它不会内耗我的精神。我的心灵被滋养地甚是丰盈，就，再大的风雨，也能安稳如磐。
我就按着自己的节奏慢慢来就好，完全可以掌控，不会被催。
我要静，就得静。

蟋蟀大概是顺着空调外孔跳进来的，在卫生间叫了这许多天了。白天大家散去各忙各的，它是不是在叫说不清，晚上睡前倒也不大听到。它的鸣声是在夜里10点之后激烈起来的——它一定是个走失了的蟋蟀将军，无法走到阵前指挥千蟋万蟀，内心焦灼。它那“啾啾溜溜”的叫声清脆响亮，巨大而急促，我遍寻脑海，只“惨烈”一词可形容了。正是要入睡的时刻，它在那儿聒噪，这不免让人着恼。
你是看不到它的。有时候它在头顶天花板里鸣叫，你抬着头逡巡那一方，它仿佛感受到被注视，悄眯着保持了肃立。但那天汉堡说是看到它了，极小的一只，一出溜就钻到了洗衣机下边——刚抬起脚的呀。
这个家伙像个特务一般机警。敌动我不动；敌不动我唱。
你是根本睡不着的，只在床上辗转，听它不知疲倦地啾啾溜溜。
“都怪你，那么晚了还在外边散步，一定是你回家的时候带进来的。”我埋怨汉堡。
“不能够的呀，我又没去草丛那里，我今天是去超市买菜的。”他纳闷。
但蟋蟀是不管我们怎么想的，它就一味地啾啾溜溜，亢奋而持久。它不知倦怠地逼迫我们听它的演奏会，直到夜深才迷糊着睡着——至于这只将军是不是也中场休息，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经常要聊起这只蟋蟀来。
“它怎么上来的呢？这是三楼，它也不怎么会飞呀？”
“它上得来难道下不去？这也是一头傻的。”
“你听是不是声音小了一点儿？饿得没力气了吧。”
然而第二天夜里，那高亢嘹亮未见其弱，我们倒是快神经衰弱了。依然闷热的夜里，卧室的门和卫生间的门都关紧，仍清晰可闻。我此刻就在它的啾啾溜溜声中敲下这些字，它是在周末的夜里告访的，已经三天余！
这恼人的影响睡眠的小东西！
我决心等下家里人起来就去挪一下洗衣机，看是不是在它底下，靠着它自己大概是难下楼了，我们得帮帮它了。

从上周末开始，这十来天的时间，我是过足了花花花，买买买的瘾了。
跟各个工人结算工钱——有时候还要背着父亲一点儿，不然他又会惊叹“怎么这么贵，哪里值得呐？！”
周末时去实体店挑选，工作日就在线上，我发现线上比实体店还要耗时累人——实体店就那么个方圆，你只要走过路过不错过就可以了。但线上，真也是，浩如烟海。你只需要手指头滑动一下，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了。
甄选两小时，决定三秒钟。
人说——别犹豫，换新。可我，暂时还是做不到闭眼入。但这已经比我母亲好了许多了。
我母亲。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拿出几万十几万由我支配，但花三五块钱买一颗桃子还是舍不得的。
你把钱塞进她手里，让她去随便花，去买自己心宜的物品。你就看吧，这钱一准儿是花不出的——仿佛从自己手里花了钱就是犯了罪一样。
所以现在，我也不再过多的劝了，我去花，买了我觉得对他们有用且尽量好一点儿的物品送到他们面前。
他们对于物品倒是比较坦然的。忽然想起一句话——钱乃割肉钢刀。也许就是他们这个年代的人发明出来的。拿刀出来自然是畏手畏脚的。
线下买的是家具家电，线上买的是床品。不仅给他们买一些，自己家里这边也要换一些。
这个月再忙过去，应该就可以差不多了。下个月等弟弟回来，俺们一家四口吃个饭，嗯，我就可以一块石头落地了。

一个上午事儿多。
搭了一个人的车，一路上听他，怎么说呢？有个词叫——大放厥词。
我委婉提醒他：“小声啊，大数据抓取很厉害的诶，逮你去。”
他不为所动。
话题出处——随处可见的虚假消息。
若只是胡沁也还罢了，他还路怒。载着我瞎窜，炫车技。
唉。

无题
烟桥
此间只为静，白云共清风。
顾自追斜阳，东临菊花丛。
邀月拂琴台，请君侧耳听。
情深语万千，无声若有声。

0908 多云
昨晚睡得还好，做梦了，很幽长的梦，但是没记得。
早晨醒来快6点钟，还有点儿懒得起，疲乏的身子慢慢复原。
事情大部分告一段落，只剩下细节慢慢再弄。昨儿过去的时候，妈妈在那儿说要不然她找找那个工人，“我怕你不好意思。”
“可是，我有什么不好意思呢？我的确很会跟人交流，相谈甚欢。但我也并不会被情绪支配，就被人裹挟，听之任之啊。我们花钱买服务，不满意自然就要提。”
唉，我这个妈呀~我劝她说凡事不要想多了，就很简单很自然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就行，不要担心被拒绝，或者诟病，因为你永远做不成完美的人，你怎么做都会被你周围的人嘀嘀咕咕，所以干脆放开自己就好。
“我已经放下很多了。我觉得我并不在乎啊。”
就是，不管多大年纪的人，听到被否认的时候，都不甘心的。
不敢提要求，无法直接拒绝，是他们这代人的通病。不能自由表达自己的想法，一是能力问题，一是心态问题。
其实我多少也有点儿，但我意识到这是我的原因，所以我改进。但父母这辈人，很难再有改变的可能了。我就只能让他们转述给我，由我去出面调停。
妈妈和我聊起园子里的菜，说有点儿后悔，觉得自己小心眼，“你四婶来了，我怎么就没让她摘一些回去呢？放着都白搭了，都得扔了，也没人吃。还不如让她们拿去呢。但我为什么又没有呢？因为想起她们从前对我的态度，我就什么也不想给她们了。可是，我本善良啊。”
“妈，你没错啊。给她们没错，毕竟时过境迁，该忘掉忘掉。不给更没错了，宁可扔掉也不给她们是你的自由。她们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你不必挂怀她们。”
妈妈看起来性格绵软，但其实骨子里很倔强的。但她最大的问题在于很容易陷进纠结中，自我内耗。
拿也拿不起，放也放不下。属于是自我捆束。这必须是她自己解套才行。她这大半生都是这样过来的，自己会生自己的气。
嗯，就是生自己的气是最没劲的了。生谁的气也不生自己的气，要早早学会原谅自己，早早学会善待宽待自己。就，宽于律己严以待人。
妈妈说薯条儿从不吃剩菜，眼睛只盯着肉。我就笑：“对的，是我惯得。我嘱咐他桌面上哪个好就吃哪个，哪个顺口吃哪个，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吃好用好。因为我不想他变成一个舍不得吃的人。”
这个话题是因为那次我买了半只瓜拿过去，让他们吃。结果他们就要给薯条儿留着下一顿吃，然后坏掉了。
接下来我就要好好整治他们的饮食了。一生太短，亏了自己，算白来一遭。

妈妈和人吵起来了。
是两个保洁员。我写这个字，绝对没有对保洁员有什么意见。都是劳动者，都不过是一份职业而已，没有谁比谁强一说。
但人是不同的。职业没有贵贱之分，人却有。
我这里要谈的，不是她们和妈妈的矛盾。妈妈七十多岁了，她有她的固执，她的不是。
我想要说的是这两个保洁员。
一个姐姐，瘦削，利落，能干；一个妹妹，圆润，迟缓，慵懒。
可能做搭档都是互补的吧，不仅是外形上的互补，性格也是。
能干的那个不会笑，说话和机关枪一样，声调高的要掀开房顶。
不太能干的那个爱笑，说话声音小，和缓。
你们没猜错，和妈妈吵起来的，是那个姐姐。
我在那里的时候，会告诉她们哪里需要多用些力气，她是沉默且利落的干活的一个，只妹妹偶尔和我搭句话。可只有妈妈在的时候，告诉她哪里还没弄干净，她立刻就拔高声音反驳，且摔摔打打——所以，她这算是欺负人了。
我过去的时候，她还在高声嚷着。我先安抚了妈妈，让她坐下不要再说，然后回身面对她：“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我的声音是很低且很慢的，脸上带着笑。
“非得说沙发底下有石子，可是哪里有你看看，你看看！”那个姐姐的愤懑喷薄出来。
“明明就是有些灰的，你扫了。你还说吃饭还掉饭粒子呢，你怎么说话呢？”妈妈忍不住驳斥一句。
“嗯，有没有先放一边，你可以小点声说话吗？”我继续不紧不慢，眼睛看着她，“我们家所有人都从来不会跟我妈这么大声说话的，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这样做。”
“我说话就这样！我就这么大声！”
“你说话就这样不能说就是你对。你看我现在这样大的声音，你能听得到吗？”
她瞅着我，不再说话。但是她非常不满。
“你试着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我们都能听得见。”
“我不跟你说了，我不干了，不干了！”她飞快地收拾东西，不再看我，往门外冲去。
“站住！”我提高声音喝了一声，“你把我妈气着了，你需要给我妈道歉！”
道歉是不可能的，她跑了。
我自然是不能去追的，只能望着她的背影笑一下。
但是那个妹妹还在。一直在嗫嚅着说“她就那样，一直那样。”
“你看，她把我妈气这样我是不干的，我会找你们的主管投诉一下。活儿干得马马虎虎，还要强词夺理，”
那个妹妹不吱声，慢慢挪到门口，开门也出去了。
我不由就乐了。

昨晚其实有点饿，晚饭只啃了半颗玉米。但因为洗过澡直接刷了牙，所以忍住没吃什么。今早起来完全不是饿醒的，那种饥饿感是很快可以过去的。我还是要加油。晚饭少吃，很舒服。
体重匀速减轻是我没想到的。我已经很久不上称了，那天汉堡邀约着称了一下，嘿，已经回到差不多十年前的样子。
时光回不去，体重可以。
我笑了，嗯，还行，还能偶尔创造出一句半句的乔氏物语。
难得的办公室清净，写几个字不被打扰。
昨天BC忽然发个信息给我，是一女星照片，说是看着有点儿像我。
真是抬爱了。
三个月五个月的偶尔聊几句，是最初最初相识的网友，隔着千山万水，一晃，二十多年了。我给他说不服不行，到年岁了。
“我也是啊，头发白好多。”
不由笑了。
真，从少年到白头。
偶尔还能记得起，就挺好了。

早晨醒得早，睁开眼缓和一会儿，开始悄悄做一点儿拉抻。正伸胳膊撂腿舒展自己的时候，汉堡醒了。他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噫！还以为你出去了呢，怎么一点儿声也没。”
“是这样，我已经修炼到一定的境界了，有我还似无我，无我实为有我。”我起身，下床，“我即是我，我又不是我，我中有我，我亦无我……”
他被我气乐了，让我赶紧出去。
昨儿跟人聊起说如今保洁真不贵，擦那么多玻璃才要300块。
“一个人最多两个小时弄完了，我觉得这个价格也还好吧。”我说。
“可是，他们要的多点儿就多点儿吧，你想啊，他们就是趁着体力还在，多挣点儿。等干不动了，他们就没有收入了。就得吃现在的老本了。”
我没再继续。这样的话题辩论下去没意思。
如今的人工费，确实很高。有时候你买一件什么物品，安装费都快抵得上物品的价格了。妈妈村子里有个大工，据说一天已经600块了。
累么？肯定是累的，赚的就是辛苦钱。但高不高？
我觉得也实在是不低了。
还有一点就是，高价格买回来的，并不是高质量的服务。
忘了从哪看过的一个字，说是有个人看到工人吃的饭，觉得他们实在有点儿可怜，吃这样的饭。然后他又去验收工人干得活，很感慨：“这样的成果，也就吃这样的饭了。”
我见识浅薄，没办法深挖什么。我只从个人的观感来说，我遇到的师傅，当然不是全部，但也是大部分吧，收费高，事情做得很一般。能过得去已经很好了，有些，很粗糙。然后找好多理由出来。让你这钱花出去，心里是有点儿膈应的。
劳务市场，很难维权。这是个怪圈。我们这样的小城市，想找专业的团队做专业的事儿，都不好找。
打住了，我这一思考，头就疼。
那天在一个论坛里谈起有一部电影很好看。我知道很好看，孩子也去看了，回来也说了不少。但我不想去看。不说什么血腥暴力之类的，就单只是一个谁声音大一些，我即刻就想远离。
而我接触的这些工人师傅，一个比一个嗓门高，让人处起来就很烦躁。
有时候，还需要我努力地强调自己的意愿，不被他们裹挟着走，才不至于完工后自己生自己的气。

浣溪沙•水榭幽幽红日垂
水榭幽幽红日垂，秋风瑟瑟更清寒。闲云一朵落山间。
执笔案台涂菡萏，层叠次第羞赧颜。只管邀月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