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寺庙会：https://tieba.baidu.com/p/8228536469

（庙会向来人多热闹，护国寺庙则会更盛大。一片热闹中，总有些不寻常的声音，比如孩子哭声。我往声音源头走，众人团团围着高台，欢呼喝彩，倒是哭泣的孩子被抱离了场。我好奇地仰头，只见台上都是戴着吓人面具的舞者，为首的那个还会喷火——难怪孩子吓哭了。人太多了，面前都是脑袋，我只能踮脚，寻找缝隙观看。）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吗？
（注意力都在台上，不经意间，感觉自己踩到了人，连声道歉。）

星星向来喜欢如此盛大的场面。她站在人群后头，只需稍稍仰头，便可见头顶烟火腾空而上，在遥远的天际绽开一朵灿烂的、五光十色的花；踮脚向前瞧瞧，又能见到戴奇特面具的舞者。她很是喜欢——自己已经许久、许久未能来逛一次庙会啦！
这听起来是有些令人懊恼的。但细细想来，倒也不为奇怪。只说慎刑司处的事务，便也足够她忙的了。何况她偶尔还要替姊妹们照料家中幼崽……好像越来越忙了。
正观着舞，她脚下却一痛。回身一瞧，又与人笑道。
“不打紧！这位姊姊也是来观舞的吗？”

（虽然她说没事，很快恢复了笑容，但我怕她只是逞强或者不好意思责怪，还是轻轻扶着她的手臂。）
我是来凑热闹的！在远处看到这边有奇怪的舞，所以来看看。
（此舞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人多一会儿人少，倒是张弛有度，鬼面虽唬人，看久了倒也习惯。我以为她已在此停留许久，便好奇询问。）
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我觉得很热闹呢，从前住在宫里，可不能常常得见这样的舞。”
这可是大实话。星星从前观舞，见的多是雅乐，升平署仿佛就不会排演旁的一般。她还曾认真地问过晚晚：升平署的乐师们，是只会奏这类的乐吗？
于是，虽说她也没看多久，仍旧是一口应下：好看！
“不过，这是什么舞呀，还要戴这般的面具？”

虽然我不在宫里，但我也第一次见……问问便知。
（遂抓了一个在旁看得津津有味的观众问了一句，那人道是“傩舞”。这回我明白了，放了那人，忙不迭与她解释，以示自己有识。）
傩舞我听过，好像就是这样神神叨叨的——哎呀，我的意思是，娱神之舞。
（嘴快失言，拍拍自己的唇，又补充。）
一般在什么祭典上才跳吧，没想到现在成舞蹈了。

“喔，我想起来了！傩舞源于汉人习俗，行此舞时，多有驱瘟避邪、祈福消灾之意。”
星星读书虽走马观花、囫囵吞枣，算不得博学强识，但好歹也曾在司籍司任职了数年，多少能记得些曾使她眼前一亮的、或能勾起她兴味的东西。诸如“傩舞”便是——不过亲眼所见，还是头一次。
“太平世下少见灾厄，百姓安居乐业。或许正因如此，这般的仪式才变作舞蹈，供人观赏啦。”
她一面说着，一面仰首望向天边。
“你瞧！”她快活地指了指，“这朵烟花真好看！”

（她说得有道理。在此太平盛世，自然不需要这些神鬼之术。同时不禁感叹，从宫里出来的人儿，连格局都更大些。我对她刮目相看，顺着话说。）
既然如此，那还是希望天下少些这样的仪式，这个舞蹈改得就不错。
（烟花在我们眼前绽开，婀娜璀璨。竟不知还有放烟花的节目，此刻倒有些浪漫。我忍不住鼓掌）
没想到有烟花诶，我还没跟外人看过烟花呢，我们挺有缘！

“诶，有缘有缘！”
星星说着，又抬眼望向天空。她听着身旁的人这般说，便开始回想起来。上次出门看烟花是在什么时候，是与谁同行？她晃晃脑袋——是与小谢，还是与卷卷姐姐？有些记不清啦。
她只记得，她所见过的所有烟火都美得如出一辙。转瞬即逝也好，须臾灿烂也罢，它们曾经照亮了她的夜空，这就很好。
“既然有这般的缘分，姐姐可否告诉我你是谁？”她笑眯眯地问道，“我叫问星，住在净水斜街。”

（放烟花也要逢时节，得到过年家中才会有。记得曾得皇恩，见过盛大的烟花阵，好似也好多年前了，细细想来，与初见之人一同见证烟花的绚烂，真是奇妙。互通姓名，我不禁笑了起来。）
问星……那你是公主啊？难怪从宫中来。
（原本以为是伴读或宫娥，没想到是真公主。或许在某个宴席上，我们曾经见过。）
正阳胡同礼郡王府宁妫，我们还算是有点亲戚关系。一会儿无事，可再四处转转，我好好招待你。

“他们常常称我为德欢公主，可我还是喜欢旁人叫我星星。宁妫姐姐也这么叫我好啦。”
人们总爱为旁人、或为自己添上诸多繁称，使得原本简洁的东西繁复起来。在幼时，这一点曾令问星很是困惑，也曾缠着好些人为她解惑过。后来她总算明白，规则本就由人而定，有的事早已约定俗成。
“好呀！我听说那边有个糖葫芦，味道不错呢。”
闻言与她相笑而离。余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