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江东军帐,张梁命押解生擒的妇人进账。
片刻,执戟郎压妇人前来,帐中诸将看去,见她黑鬒鬒赛鸦鸰的鬓儿,翠弯弯的新月的眉儿,香喷喷樱桃口儿,直隆隆琼瑶鼻儿,粉浓浓红艳腮儿,娇滴滴银盆脸儿,轻袅袅花朵身儿,玉纤纤葱枝手儿,一捻捻杨柳腰儿,软浓浓粉白肚儿,窄星星尖翘脚儿。观不尽这妇人容貌,且看她怎生打扮。头上戴着黑油油头发髻,口面上缉着皮金,一径里踅出香云一结。周围小簪儿齐插,六鬓斜插一朵并头花,排草梳儿后押。难描八字湾湾柳叶,衬在腮两朵桃花。玲珑坠儿最堪夸,露菜玉酥胸无价。毛青布大袖衫儿,褶儿又短,衬湘裙碾绢绫纱。通花汗巾儿袖中儿边搭剌,香袋儿身边低挂,抹胸儿重重纽扣,裤腿儿脏头垂下。往下看,尖趫趫金莲小脚,云头巧缉山牙,老鸦鞋儿白绫高底,步香尘偏衬登踏。红纱膝裤扣莺花,行坐处风吹裙袴。

众将看了直咽口水,只有不问直冲冲说道:白瞎了这俊俏容颜,如何这主公有了鸡腿和鱼丸两位师兄。
众人听罢无言,张梁亦当没听见,只问这妇人是何身份。
妇人抱着一副古琴答道:西蜀王妃,长孙慕珩。
众人大惊,原来此人是蜀王太极的妇人,长孙氏。
张梁又道:如何引兵而来?
长孙慕珩镇静答道:夫君有难,顾兵援瞿塘关。
张梁道:好一个引兵救援,西蜀娘子也如此骨气,不得令人佩服,夫人即是蜀王妃,孤自不为难与你。
长孙慕珩拜谢道:如此,江东王肯放小女离开?
张梁道:如何不肯放?不过听闻西蜀长孙氏一手琴技冠天下,孤同门师兄甚喜音律,夫人可否秀技一二,孤自会派人送夫人离开。
长孙慕珩再次拜谢道:如此,小女献丑了。
说罢,左右拿来案几,长孙慕珩将古琴放置,坐下身躯弹奏起来。

但听得,琴音淼淼,透帐而出,众将不懂音律也亦然沉醉,时而舒缓,时儿急促,正至高峰,忽然音止!
众人大惊,睁眼而视,只见马超不知何时,已然搂住长孙慕珩,左手捂其嘴,右手按住古琴,长孙慕珩更是惊得瞪大双眼。

众人本欲呵斥马超无理,但仔细一看,原是古琴内有乾坤,机扩已开,漏出一支箭矢。只见马超摆动古琴,松开琴弦,一支利箭飞射而出,扎至帐内柱体,入木三分。众人不免心惊,原是此妇人欲借秀琴刺杀张梁!
只听不问没头没尾的说道:人家欲要行刺,你制服便是,干嘛捂人家的嘴脸,你这是借机揩油!
马超听后,双颊涨红,忙松开左手。
张梁回过神来,怒道:如何?夫人这是要行刺孤王?
长孙慕珩也不慌乱,答道:两国交战,我亦为夫君解忧,如今行刺不成,吴王且杀我,亦无他言!
张梁冷笑道:哼哼,孤且留你性命,待得明日遂孤一起观战,让夫人看着西蜀国灭!
说罢愤然起身,长孙慕珩也被押解下去。众将亦拜退离帐,又是不问道:怎得?这都不杀?莫非主公不爱两位师兄了,开始喜欢人妻了?
众将无言,也就是张梁心大,但凡换作其他人,不问早都抄家了!
二日清晨,江东擂鼓排阵,但见旌旗蔽天,准备攻城。
瞿塘关上,蜀王太极因江东军势过大,已命所有将士拒城而守,不得擅自出战。张梁知道瞿塘关亦是天下雄关,虽比不得武关,但西蜀如果一心踞关而守,江东就算攻下城池,伤亡已不可估量。
只见张梁策马来到阵前,大吼道:西蜀太极,看看此乃何人!
说罢,江东军阵内架起一座囚车,囚车捆覆一人,满身伤痕,正是前日被俘的苏沐橙。
西蜀众将大怒,纷纷请战出城救人,太极犹豫。只听得苏沐橙大喊:莫要出城!

张梁见此,点头示意,只见手下大将无双举弓搭箭,一箭射中苏沐橙右腿。苏沐橙冷汗直冒,咬牙道:我苏沐橙死不足惜,切莫出城救我!
城墙之上,西蜀众人纷纷道:战可败,人可死,西蜀不可辱啊!
太极咬牙握拳,正在纠结。
又听得张梁喊道:西蜀猛将如云,少一位亦不惋惜,但再看看这又是何人。
说罢,江东军阵中走出一骑,瞿塘关上一片寂静,此人正是西蜀王妃,长孙慕珩。
还未得太极下令,瞿塘关城门已开,奔出五百骠骑,为首一将,大喊:江东小儿,你子渐爷爷来了!
原是西蜀名将子渐,携本部五百亲卫冲出城来。张梁见此,押解长孙慕珩退回军阵之后。只见江东军阵万箭齐发,一阵箭雨洗礼,五百骠骑只剩三百不到,剩余骑兵来不及管倒落身旁的战友,继续冲锋,待至离江东军阵还有五十丈处,又一波箭雨来到,三百骑还剩百骑不到。子渐已然不惧,依旧带领剩余亲卫冲锋。

待至二十步内,江东军阵前排举枪竖盾,盾为楠木内芯,外裹铁皮,重达百斤,这种重盾无法冲锋使用,只有坚守阵地才用,盾有两排,三排往后全举长枪,枪比一般行军制式长枪还要长,接近两丈,枪尖与枪身皆为精铁一体成型,士卒无法担任举起,乃压在前排士兵肩膀,枪尾顶至地面,后排士兵再以脚踩,如此往复。此军阵乃是梵熙所创,上次武关之战,受西蜀铁骑冲锋,梵熙本部兵马全部战死于西蜀铁蹄之下,顾此研发此阵准破骑兵冲锋。是曰:山阵!

只见西蜀剩余兵马竟皆死于长枪,有的长枪竟穿透三四具尸体,少数骑兵躲过长枪,战马冲撞重盾,尽皆马头爆裂,无法冲入阵内。
子渐冲至阵前,见枪密如牛毛,提缰越起,想跳至阵内,奈何越起之后,后排尽皆长枪,马落时被长枪扎穿。子渐凭借个人勇武,踩马跃起,翻身落至阵内,举起长刀挥砍。不过人力有穷尽之时,片刻便被江东士卒淹没。

半个时辰不到,五百精骑皆死于阵前,瞿塘关上,太极知道这是江东陷阱,人马冲出只会徒增伤亡,奈何蜀王妃在江东手里,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听得城门下方,传来喊声。
“铁甲依然在?”
“依然在!”
众将看去,竟是三百座铁塔,为首一将正是五太保苦酒折柳。只见苦酒折柳看向蜀王太极,太极微微点头,苦酒举手,城门再开,三百铁骑再次冲阵!

不同的是,城门开启,三百铁骑并未直接冲锋,而是铺展开来,百人一列,分为三列,每骑之间铁链相连,铁链之上配有旋锯倒刺,所有骑兵皆骑枪。只见位于第一排阵中带上面罩,众人高喊:北辰之神,凭临绝境,唯心不动,万垒之极!
喊罢,便开始冲锋。江东军阵见此依然万箭齐发,箭雨过后,竟然无一骑倒下!
原是此骑军唤作铁浮图,人马具甲,甲乃精铁百练,外甲厚约三寸,又内衬锁子甲,重达百二十斤,二石之弓,三十步内也无法射破,非力壮之人不得覆甲,骑兵皆面覆罩铠,人马仅露双眼,蜀王太极倾全国之力打造不过三百套,又选百战老卒成军。苦酒折柳乃是此军将尉。乃是西蜀最为精锐的一支重甲骑兵。

又是一轮箭雨倾下,只听咚咚咚之声,乃是箭矢打在铠甲之上纷纷掉落之声。转眼铁浮图已经冲至阵前。山阵士兵依旧竖盾举枪。不过不同的是,山阵居然破了!长枪居然也刺不穿铠甲,甚至因为冲撞力有的长枪折断,甚至还有的长枪未断却因冲力太大,掀翻了持枪的士卒和后排士兵。
重盾以已然无法阻挡铁浮图冲击,一排百骑铁浮图,战线长约八十丈,铁链相连冲击力大,掀翻重盾,举盾士卒被重盾压下我法起身,又被重骑碾压,皆惨死于盾下。
山阵动摇,这三百铁骑竟然冲破了江东军阵!只见这第一排百骑和第三排铁骑继续破阵向江东军阵深处冲去,第二排百人骑冲向囚车,欲救苏沐橙。
此时江东军阵中无双举双锤率军冲出,杀向铁浮图,这重甲不怕尖兵唯怕钝器。只见无双全力一锤拍至一名蜀骑胸口,蜀骑竟稍微停措依旧向前冲锋,无双骇然,自己全力一击竟然也无半点作用?又忙轰出三锤,外甲都已变形,仍然冲锋?莫非铁甲里面都是铁人不成?无双避开枪锋,奈何还有铁链袭来,无奈弃马翻滚,躲过铁马连环,但自己的坐骑瞬间被碾为一滩碎肉。

无奈刚避开第一波冲击,第二排铁浮图便接连而至,无双避无可避,站在地上举锤轰向迎来的战马,铁锤砸到战马头部,战马嘶鸣,前蹄跪地,奈何所有骑兵铁链相连,眼前战马虽然已毙,竟被同伴拖住前行,冲力不减,铁链撞到无双身上,无双一口鲜血吐出,铁链上又有旋锯倒刺,钩住无双,无法脱身,被拖拽而走,铁链上的旋锯以为冲势还在旋转,不停的割锯无双的血肉,无双两眼通红举起双锤又拍砸附近的骑士,依然无果,拖拽五十丈,无双已在地上磨出两道血痕,双脚竟然已经磨没,只剩小腿森森白骨,胸口也已被旋锯隔开盔甲,肠子也以流出。无双看向马上骑士发现了什么,拼劲最后一口气,一锤砸在马蹄上,右边一骑马蹄炸断,同样被同伴拖拽而走,无双看见马上的骑士已经死了!不过盔甲将骑士与战马塑在一起,而且盔甲不得转身和变相移动,所有哪怕马上将士死了,却依然保持冲锋姿势,铁甲相连冲势不变,所以以为所有共计对他们无效!无双了然,拼劲最后一口气大喊:斩!马!腿!
便气绝而亡……
(太累了,两更凑活看吧,后面就是各种血战还有西凉三十七骑救蜀,高老头战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