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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宋延珏:一阙风流词,万般说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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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启廿五年,四月:
二皇子·宋延珏
【太极宫】
【躬身以道:我大周愿结鸳缔盟,已彰我朝十分仁和风范,而今北燕异心已显,寒冬亦过,正是草绿兔肥、赶马归城的好时候了。也添说:儿臣多年食君之禄,却无许多建树,深觉有负,此事愿为父皇分忧。】


IP属地:湖北70楼2023-04-16 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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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绥启廿五年,四月十一:
    藤花廊剧情:
    【四月十一,贵妃听说了皇帝对霍家的做法,就笑了,跟儿子说你父皇确实老了糊涂了,霍家不是裴家,裴家和皇帝有着一脉血亲关系所以当年是他最大的靠山,可霍家不同,一旦霍家真正独大,来日不敢想啊只怕就连靖王也掌控不了霍家。】
    【秦王从母妃处出来,在这又遇见了苏美人,很明显这次苏美人的姿态摆的挺高的没有主动和他说话的意思,就看秦王要不要勾搭人家了。】
    苏美人·苏语凝
    【藤花廊】
    【就像是故地重游,又像是得知进宫者谁,精致俏丽的脸漫步至此,如若说上回明艳娇丽,此回则打扮得如水芙蓉般秀美,飘逸若仙,人不融景,景衬美人,仿佛想起什么,丹唇隐隐勾着一抹笑,黛眉覆远山,瞥见长袍挺拔人影,嘴角笑意愈深,不过与上回不同,是一步都没有向人走过去,站在藤花下的位置,也不是此地必经之处。】
    二皇子·宋延珏
    【藤花廊】
    【或是有所预料的,在步进廊中时忽有昔日一念,亦在落目花下倩影时得以印证。不疾不徐,于人两三步外站定,眸中含笑】娟娟美人,灼灼芳华,苏美人新裳堪与花比美,【故作可惜】却好似不是等孤来赏啊。
    苏美人·苏语凝
    【藤花廊】
    【美目似水流转,眼见来人步步靠近,闪烁着得逞的朔光,谈笑间,裙衫胜过白雪,广袖飘飞举起,娇靥如凝脂般白皙,藤花下像是聚集淡淡光华,朱唇不掩笑意】虽是几日未见,二殿下说话仍是这般令人欢喜。
    【掀起浓密微卷的睫毛,直勾勾的凝向人,静悄悄清幽幽,声音不高不低】我若说我在等一位高世之主——
    【轻微挑了挑眉,双目是柔媚诱人,丹唇只是稍稍一动,无声发出,却有形现,显然在说着:二殿下,敢认吗?】
    二皇子·宋延珏
    【藤花廊】
    【原有风携花香穿廊而过,却在这一句无声的问里,连衣袍都不再掀起。对望的眼神逐渐幽深、趋于暗潮下的探究,止于喉间滚出的一声薄笑】世人盼之,为求仕、求财、求公道、求安稳,【静看,再续】你等到了,要求什么?
    苏美人·苏语凝
    【藤花廊】
    【丹唇娇艳若滴,就像附和他一样,轻轻又慢慢笑了出声,美眸里有野心如江水波涛翻涌,神态悠然的拂过纱裙】公道,见过太多不公平,这两字无用,不过是失败者寻求的庇护;安稳,既进得了这金丝牢笼里,何必去求一场安稳,过这平凡一生。
    何况谁又能保证这辈子,就能安稳度过。
    【与上回一样,此番有落花自上飘下,抬起玉手接住,缓缓收拢掌心,花瓣融合分离】二殿下不是说我能与花媲美,那我便要这世间百花为我所开,要长久无绝衰的荣华富贵……
    【说着一半就停止,忽然黛眉微弯,媚眼如丝,略微低声,携着笑像一阵蚀骨缠绵的风】哦,差点忘了,还有——你。
    二皇子·宋延珏
    【藤花廊】
    【野心本无错,欲壑却难填。后话听来仍有一笑,缓缓摇头】错了,苏美人。【径摘一朵全花,叫她近些,好能簪入发间】孤是一,百花、富贵是二,才能长久无绝衰,记住了么?
    苏美人·苏语凝
    【藤花廊】
    【笑容变得愈发艳丽,上挑的眼尾漾出娇俏,唇边噙着笑,装着靠近的样子,身上萦绕的香气向人袭去】那我能做二殿下的第一吗。
    【直起纤腰,身姿婀娜,一挥广袖纱雾,玉手已然执起花枝,刻意触碰到宽掌,浅尝辄止,留下点点余温,指腹旋转孤枝】这花不比我美,又怎能入我发髻。
    【慢缓止住动作,娇柔轻笑】不过,既然是二殿下送的,它就自然胜过万物。
    【当着人面,亲手将花枝嵌进发髻,拂袖展玉颊,配上精致的五官,美丽夺目,转身离去前,慵懒回首唇角上扬,二殿下晚上若是梦到我,可一定要同我说。】
    二皇子·宋延珏
    【藤花廊】
    【目送人走后,凝看掌心一点余温,莫名紧握了握,而后归府不提。】


    IP属地:湖北71楼2023-04-16 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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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绥启廿五年:
      二皇子·宋延珏
      【秦王府】
      【因王妃有孕,又曾胎像不稳,实不应平造杀业,但当下长子未定,只默然片刻,问王妃心里如何打算,倘若心中慈善,便放手一赌,余者也无需再饮。另有侍者不力,照府中规矩惩戒种种,自不必再提。】
      二皇子妃·崔明镜
      【秦王府】
      【手握生杀之权,有时并无畅快得意,反是沉甸甸压在心头的石头。】
      【若在平日,或许并不难做出理智的选择,可当感知掌下微弱起伏,便如何也说不出,抹杀另一个生灵的话】来日太远,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此刻就能知道的是,哪种选择会让自己往后不能释怀,或许来时,心里便已有定论】它既已然存在,或许是天意如此。
      【朱唇慢牵,似笑似真】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天若有灵,想来不会辜负我…
      【不经意一句,心尖似着针芒,面色微凝,蓦然止了声。耳畔流苏映下一片虚影,落在杏色圆领间微扬的雪颈,这或许是难得,再自然不过的机会,寂静里缠揪袖缘的指握紧几分】殿下
      二皇子·宋延珏
      【秦王府】
      【点头算是应许了天意一话,再有凭案对看,一如昔日平常,得唤时,平眉而望,似是安慰地】即便届时天不遂意,亦有孤与你一同,不必担忧太过。【再看窗外流光,添道】叫他们布膳吧,孤在这儿陪你,有话尽可慢慢说。
      二皇子妃·崔明镜
      【秦王府】
      【指下那团纠缠的乱纹,未因此得以松懈,自孕后情绪似就不受控制,敏感而多变,连日积攒的勇气,只怕一而再,再而衰】殿下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并非不提,便能若无其事,只恐天长日久,长成参天大树,根须入骨再难拔除。在其移开目光时,才能不将太多心神放在他表情的变化,亦或不变,眼睫低垂,轻似自语】在嫁入王府更早之前,早到十三岁那年,我便收敛肆意,学着如何做好一个妻子。
      【母亲说夫妻相处,在于和之一字,时刻侍夫以敬以诚,旁的东西点缀调剂即可,沉溺其中,牵生出许多贪嗔痴怨,皆不是长久之相。】
      【唇角微动,有一抹近似无奈的苦笑】我一直以为自己即便未做到很好,至少也是合格的,却不知为何渐渐脱离掌控,弄成一团糟。那时我本该尽为妻本分,温柔开解,与你站在一处,却一叶障目,只顾沉于自己的情绪,看不见旁人的苦。
      【一阵微风透窗,随手悬于案头瓶花中,那条被编坏的五彩绳轻轻摆动着】对不起。


      IP属地:湖北72楼2023-04-16 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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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绥启廿五年,七月二十:
        藤花廊剧情:
        【七月二十:时至今日贵妃还是不太喜欢这个儿媳妇,所以秦王借故离开之后,秦王妃没在贵妃宫里坐多久也借故离了,王妃走到藤花廊密处,发现一阵欢笑声,下意识该避却一眼认出被丽人双臂缠住脖子的那个男人是自家王爷,再细看那女的竟然是苏美人!震惊得秦王妃挪不开脚步,然后那两人也发现了她。】
        【苏美人提醒秦王眼看就要成功了可不要功亏一篑啊,再挑衅的看了看王妃就走了留给秦王自己去处理。】
        二皇子·宋延珏
        【藤花廊】
        【秋风扫尾,藤花尽落,当下不紧不慢,牵人来坐】七月流火,你身子现下重了,不该在外吹风。【五月的剖心一谈,换以两月情浓,是而】免你激动,允你一问,慢慢说。
        二皇子妃·崔明镜
        【藤花廊】
        【无异于晴空响雷,僵凝于唇边的淡淡笑意也消失,只余满面苍白,手于袖中紧握,那柄素来喜爱的六瓣梅团扇不知何时掉落在地。】
        【木然跟随着,其实想远离此地,可脚下似陷泥潭,只怕松开这借来的一点支撑就会跌倒,深做呼吸使自己找回声音,极力克制着情绪】我曾想,无论往后发生什么,都再也不要跟你争执,太伤人。
        【可这些,已然不是自己能否接受的问题,有什么在悄无声息中点点坍塌,就那样看着他,眼中满是不敢相信】殿下是为了什么,权利、情欲?
        【猛然握住他的手,抱有最后一丝希冀】不,不管为了什么,都结束吧!趁现在为时不晚,谁都不会知道。
        二皇子·宋延珏
        【藤花廊】
        【掌下也悄然施了些力】原来经年之久,三娘还是不曾与孤相知。【轻拍以示安抚】成事不在过程,只在结果,当下应做,是勿要前功尽弃,你也听到了。【松了力去,随意道】三娘,怕了?
        二皇子妃·崔明镜
        【藤花廊】
        【若在平日,或许会觉得这话太重,此时却已无力去想,不肯让他的手就此松开,试图握住欲离的指尖】通往结果的路非此一条,它或许是捷径,可捷径从来不是好走的,殿下为何一定要选择错的。
        【自小所尊奉恪守的一切,一瞬落入污泥,变得不值一提,君臣父子、伦理纲常,都成摧垮心神的巨浪。】殿下可知,这一步走下去,即便来日功成,于你自己,于世人眼中,都是一笔永远抹不掉的污点。
        【闭上眼,才能让自己获得短暂的平复,手无力垂下】我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权利置身其外,高高在上指责你的那一个,你想走的路,若一定会有鲜血,若世上真有因果罪业,我也想着,大不了下了地狱,一起偿还。
        【近似苦笑】可为什么要这样…
        二皇子·宋延珏
        【藤花廊】
        【也就任由勾指牵连,悉听她肺腑之言,牵起一笑】功名成就,乃是赢家书写,更不必说皇室更天换地的手段,世人何以知晓。【指尖却忽感一松,看她阖目情态,蹙眉再道】世上诸事,本无对错,何必苛责。你已有下地狱的觉悟,何怕再添一道业火。【极认真的口吻】没有再放手的机会了,三娘,刀山火海,都陪孤走下去吧。
        二皇子妃·崔明镜
        【藤花廊】
        【脑中一片混乱,试图以他的语言说服自己,然而睁开眼,挥之不去是方才景象,仿佛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时刻挑动着已然欲崩的心弦。】利益联合,都需要相等价值的交换,殿下与苏氏交换的是什么呢,真能无人知晓吗…
        【生于高门贵户,自幼享常人不能享,难说视尊荣权柄如黄土,可此刻只觉他不该因此沾染污俗,该一直是那年花下,纤尘不着,风光霁月的模样。难道真如他所说,我不知他吗…】
        【周遭凝滞一般,只有风无所顾忌,仍自吹拂着,搅动热浪。】再说什么也没用,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只愿殿下执念得解,所求皆成。
        【似感知到母亲情绪,腹中胎儿在不安的躁动,这长长的花廊再不是美景,而是梦魇。已如飘零落叶,强撑起身,此刻只想逃离这里】我不想待在这。
        【仿佛只要离开此地,便能将那一幕甩掉,从心中抹除。】
        二皇子·宋延珏
        【藤花廊】
        【不以为意地想:一介女流,纵使现下利益相合,以后又真能掀起什么风浪?当下却知多说无益,起身欲扶她共行】回去之后,叫四表妹带老夫人来府上小住两日吧,下人们手脚再麻利,都不比老夫人知你心意。【温目】走吧。
        二皇子妃”崔明镜
        【藤花廊】
        【知女莫若母,如今形容,只怕一个低眉,所有情绪在她面前便无所遁形,叫自己如何敢见。】
        【克制不想,可梦里也有那笑声纠缠不散,腰间胀痛辗转难眠时,静看深深夜幕。】
        【一花一草精心装点的院落、飞舞流萤、布满星辰的四方天,竟不能带来一丝安宁,只觉压抑滞闷。】


        IP属地:湖北73楼2023-04-16 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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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绥启廿五年,七月廿二:
          二皇子·宋延珏
          【幽篁里】
          【备一壶薄酒、一炉清茶,各自分明。闲闲拨看窗前两枝合欢,待人来。】
          郑五小姐·郑灵绫
          【幽篁里】
          【府邸收信时,独自在案前坐了许久,不自知手在颤抖,直至苏荷送来一碗莲子羹,恍惚间伸手去接,指尖刚触到勺柄,羹汤自勺间晃出,滴落在纸张,倏然慌张,捧碗的手下意识松开,去护那信笺,随着苏荷惊唤声,一瞬回神,只见右手持信,案上碗勺倾倒,洒满羹汤,还有几粒莲子粘在裙摆和腰带,狼狈不堪。】
          【霎时颓然,苦笑着】为什么…
          【半晌后起身,是说无事,更衣梳妆,只道是要出门一趟,至茶楼前,薄纱覆面,却盯着牌匾好一会,提步入内,踏阶而上,一步一步,垂眸无言,闻琴声清脆泠泠,指尖握着木栏不禁有些泛白,随着雅间门启,眸光落其身时,流泻进软罗宽袖的琴音,戛然而止,寂静无声。】
          【烈阳自窗隙照来,雅间半座光芒万丈,裙裾轻拂走向他,却止步于阴影无光里,垂首低眸,委身施礼,唇瓣微张道出的应是他这些时日听得厌倦的一句话】恭喜,秦王殿下。
          二皇子·宋延珏
          【幽篁里】
          【则就将眼风自上而下拂过,落进她裙裾边那抹将触未触的一抹骄阳中。刻下风吹花影动,便有温和一笑,将一盏热茶、一封书笺一并推去案边】当初决然而去的是你,今日遥寄尺素的亦是你。【抬眼而望,仿佛是极为无奈地】小灵儿,孤该拿你怎么办呐。
          郑五小姐·郑灵绫
          【幽篁里】
          【闻声羽睫轻抬,望见其温和笑意,眸光微滞续落在信笺,罗袖间纤指松动,伸手取来展开,摊在手心的字迹浸在烈阳里,此程坚信未疑的他,还有前来赴约的自己,一时心底复杂涌动,双眸仍停在信间】所以你还是来了。
          【浮光掠影,经年种种,回不去的从前留恋,原来刻意封印的记忆,还是会因为一人翻覆,偶然结下的情缘,却此生难断念,缓揭去脸颊薄纱,落目一壶清风薄酒,轻牵嘴角,笑若泫泣】我和你之间可曾有过选择吗。
          【两两相望,却不是忘,两处笑意,又是两番情态,唇瓣轻张缓合,到底没说出口,握信的手无力垂落,轻颤】不是我。
          【信笺摇摇欲坠,双眸似是猜到甚么,却只是愣在原地,缓缓看向他】这份相思之意,若是单单一纸书信便可倾诉尽,是不是就可省去许多不该。
          二皇子·宋延珏
          【幽篁里】
          【不是她?纵使想过千百种重逢,仍在此刻有一瞬的怔然,而那道清澈、含水的眸光,也仍旧能隐隐地牵动心肠。饮下面前一盏,忽地笑了】孤也曾想过,做梁上君子,偷郑家一朵小花,往后高堂事远,恣意天涯。【自她手中将信纸抽出】然而孤所背负的,远比这一纸情愫要重。【提纸舔火舌,看一刹熊熊】正如你所说,我们、无有选择。
          【但想今日这一遭,另有一嗤】孤以为你真的会过得很好。
          【则归以漠然的神色,将一壶酒洒在胸襟、衣袍之间,不紧不慢地有问】既是他人所为,想来必有后事,现下该当如何,想明白了吗?
          郑五小姐·郑灵绫
          【幽篁里】
          【闻话时羽睫轻颤,双眸强抑的无措止不住的翻涌,至一句美好不掺杂任何杂质的话落耳,轻轻地望向他,仿佛过往种种,都有了它独特的意义,鼻尖微酸】你喜欢听从一而终,我喜欢这句梁上君子。
          【良久后,悄声无息一声叹,抿唇亦浅浅的笑了】你曾想过,那便足够了。
          【无声看烛火将纸张吞噬,化作灰烬散落桌前,好或不好,便都是如此,也只是如此了,但看其漠然神色,心底隐隐觉着应再不会有下回相见,亦或是说,不知下一回的再见,又该是何种模样了。】
          【鬼使神差般提步一迈,烈阳灼灼落在软袖,纤细指尖抚过英挺眉宇,似是还去当年树下小蛇没有伸出手的勇气,情劫难免,原来那条灵蛇咬伤的也不止是他一人,极轻的开口,一如当年初见时,阳光明媚,滚烫的泪珠断了线般滴答掉落,逐渐与其衣袍的酒水相融,笑着哽咽】是不是很累……不过,还是笑起来的你最好看,比任何花好看,比所有蝴蝶都好看。
          【话音落后,收手后退,重戴覆面薄纱,轻缓拭去泪痕,留下王府婢女,旋身离去,自茶楼上俯观,尚未见影,先一步撤去,刻意往北市随意购些物件,回府后盯着他的信笺良久,字迹刻眷眸底,又在眼前化作灰烬,随后一切恢复如初,一碗并未顷倒的莲子羹,稳置案前,眸色恢复往日沉静,更衣过后,携苏荷去制藕粉,说要做藕粉桂花糕。】
          大皇子侧妃·甄春酲
          【幽篁里】
          【正是收网之时,立在周遭颗颗攒动的脑袋丛里,面上的得意忘形一把团扇已然是遮不住了,却在顷刻扭出一个假惺惺的惋惜样子,低声说】哎呀,王管家,开门儿吧。
          【便随着这道撞破之声,那把绢扇上绣着的忍冬也在折光下亮了一亮,连带着脸蛋子上想了好久要捏出来的神态蓦显】快来看看这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呀!秦王殿下和雍王侧妃——
          【却在看清什么时,蹙起一对为这刻特意精心画过的蛾眉】…的侍女?
          二皇子·宋延珏
          【幽篁里】
          【忍住拭泪一举,任由她就此离去。缓了片刻,方拉过那侍奴,叫她揉额捏肩,而在外头那一片嘈杂声闯入之时,眸中已酿出七分醉意,凭那侍奴瘦肩作撑,晃着脚步,向来人走进】这,这就是你说的,知道,知道大哥行踪的……【仿佛是醉中勉强定神细看】不对,不对!孤认得,这是大哥的侧妃,【伸手指人,对身侧侍奴】她——她肯定不知道,不然,怎么会不告诉你们主子?【眯眼再看来人,也一扫其后众人,迷蒙道】大哥……的侧妃,那你有什么事儿啊?
          大皇子侧妃·甄春酲
          【幽篁里】
          【看着眼前这个醉鬼,还有房里的那个侍女,就这么突然僵住了。待再反应过来时,已然知晓攒了许久的张扬话应当是没机会说了——再怎样盯,也盯不出个郑灵绫来。由是纵使不情不愿,仍然是先把礼数做全】甄氏见过秦王殿下。
          【一番胡话也是听了个七七八八,才硬撑着一张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脸,心下却不免鄙夷:这个秦王怎么看都不如姐夫好,缘何…】是因明川县主突然想见郑侧妃了,闹的厉害,甄氏这便来寻了么——而有人说,好似在此处见过郑侧妃的……
          【看着那张脸,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个人可真是都很会装。于是往身侧踹出一脚,踢出个扑通下跪的杂役来】你不是说,有看见吗?人呢?两只眼睛看起来亮得很,却把丫鬟认成主子——真有你的噢。
          【又看向里头的侍女】还有,郑侧妃的丫鬟,跑过来伺候秦王殿下,这又是吹的什么风、安的什么心啊?
          二皇子·宋延珏
          【幽篁里】
          【臂下一空,则向旁边倚案一坐,看那侍奴按教过的话回道:是说自家主子不知得了谁的信,说是有雍王殿下的行踪消息,约来幽篁里一见,但又怕有诈,就让她先来探探。而自己路上心急,念叨的时候叫吃醉了酒的秦王听见了,便说要一起来会会这来信之人。】
          【侧撑着头,作迷离态】孤,孤头疼得很。才借大哥府上一个丫鬟,若真有什么,能请大哥回来教训孤这个弟弟,孤——也认了。【摆摆手】侧妃回府再教奴才吧,吵得孤头更疼了,【擎来酒壶,见其腹中空空,随手往人脚下一摔,撑手仰身】孤再…等等,万一真有消息呢。
          大皇子侧妃·甄春酲
          【幽篁里】
          【原本还不死心,但听到这煞有其事的话时,方知这厢看似应该是有备而来,并无什么可能捉住些蛛丝马迹了的,反是自己或许还被摆了一道,心下恹恹,于是就颇不经意地一说】什么信?回去也让甄氏瞧瞧吧——
          【尾音咬了一口去,才暗自咂摸出什么味道,便立马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对着那侍女说】竟会有雍王殿下的消息?那你便同秦王殿下留在此处吧,若是真得了什么消息,确实是极好的。
          【脚下酒壶破碎,惊得直往后退一步,心里头很气,却还得一咬牙,把其余的话就着这铺好的台阶走下去了】今日之事可真是冒犯了秦王殿下,而甄氏还需得去寻郑侧妃,便也不扰您,先行告退了。
          【再一礼,携着其余人闷闷不乐地走了】


          IP属地:湖北74楼2023-04-16 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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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绥启廿五年,七月廿二:
            二皇子妃·崔明镜
            【秦王府】
            【晨风拂过檐角铜铃,于寂静中时间竟也过得这样快,不觉天际泛灰青。干涩的眼缓缓闭上,将身子侧卧,强迫自己睡去。】
            【不知又过多久,好似只是短暂迷蒙,再睁开眼,已是一片刺眼的白,映入眸中是孙嬷嬷关切面容,拧帕为自己擦着额上冷汗】王妃面色怎的这么差,可是哪里不适?
            【乌鸦扑扇着翅膀飞过屋脊,庭中有条不紊忙碌着,不过这安定很快被打破,素来持重的老妇人脚步匆匆,险些与迎面而来的阿吉撞上,一见是她,夺过其手中膳食,吩咐赶紧去将大夫同稳婆叫来】怕是要不好。
            【仿佛是为验证这句话,房中传来一道低弱呻吟,压抑着显而易见的痛苦,楞在原地的阿吉如被惊醒,转身一刻不停跑了出去。】
            【主院仆众察觉异样,皆更仔细地做着自己的差事,生怕此时出了差错触霉头。再吩咐侍女去报信,等回到房中时,床上身影蜷缩,似刚从热水中捞出一般,单薄寝衣被汗水浸透,脸色白的吓人。】
            二皇子侧妃·裴心霭
            【秦王府】
            【虽则自早些日子便接手了泰半王府庶务,却因闺中只顾着贪顽爱美,不免也要个把时日的历练。至于王妃孕事,便是如今王府上下的第一等大事,因而裴妃也是从掌事起便打点厘清,不计是用物或是稳婆,皆有章程与惯例可循。即使生疏,但也归好于细致的心性,桩桩件件,亦无可指摘的。而王妃发动时分,这厢尚在翻理脉案细看,正令府医细说此旬胎相。哪料织娘领着正院的小奴来传话,惊的裴妃手里闲打的扇儿险些磕了膝,立时三刻即往正院去了。纵使事发突然,原先准备恰宜,因此却也几方料理得当。产房内有条不紊,产房外亦静默严密,唯等产况。正厅里头,隔着一道六折的屏风,此际只见裴妃于下首的枣红圈椅中,四平八稳地一坐,而脸面上的寒意是从前以柔情示人、温和待下所不曾见的。因视奴仆们皆作聋哑不知,冷冷的一笑】竟奇了,自我进府也将半载,从脉案到气色、从一饮一食至一起一居,眼瞧着王妃前几个月稳当的不能够了。如今临到了了,却出了这样大的纰漏,当我们这些人都是死的吗!【一打眼儿看向陈妃,颔首示意她:拘着贴身的婢女们细问,虽要顾及着正院的贵重,以及家丑不可外扬。是以另辟了一处隐秘私室,到底都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究竟教什么晦气东西冲撞了,如今碍着皇孙康泰。胆敢以私利误众利的,不许轻饶。】
            二皇子侧妃·陈杏知
            【秦王府】
            【心中虽惶惶的,受了这个眼神,也稍定下来,轻一点头。方才府中派出去的奴才回来一拨,在外头传进话:时下还未找见王爷,已向宫内传了信,贵妃娘娘凤驾将至。手握的一柄团扇恹恹坠在膝头,掌间攥的更紧了,掌心腻出细汗来,又逢一名产婆躬身自里头出来,支吾回话:王妃娘娘这一胎只怕艰难。实则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禁烦恼起来,焦灼朝裴妃看去,口中则细细问】王妃有什么话交代么?
            【因也离座,挨着她柔声私语:知道你心里急,殿下不在,王妃跟前也没有亲眷,火烧眉毛的时候,拘了她们去,难免又要让她焦心,容后发落吧。】
            二皇子妃·崔明镜
            【秦王府】
            【重重帘幕相隔,密杂的脚步声将零星话语踏的更碎,却有直觉,紧紧抓着孙嬷嬷的手,恐惧如刺骨冷泉,自心底弥漫开来。】
            【剧痛浪潮层叠不休袭来,这十几载岁月,如幼时顽皮被父亲责罚,如十岁时贪花攀树摔断腿,种种所受痛楚相加,似都不比此刻蚀骨浸髓。】
            【时间愈久,房中气氛愈发凝滞,稳婆纵是听惯产妇凄厉嘶喊,此刻也是心头惶惶:若这一遭出了差池,怕是没得好果子吃。】
            【一张通红的脸探出,举着沾染血污的手,抻袖擦了擦满头大汗】王妃忍着些,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这会儿耗尽气力,后头只成不住。
            【翠微听了刚进来的小丫头所说,直觉怒从中起,暗骂:这头正熬着呢,不说王妃母子为重,哪儿就没了明日似的急着摆威风。更进一层,疑心裴氏是否故意,别是想使什么坏,暗自与阿吉交换了个眼神,叫她留意一干人等。】
            【恭恭敬敬只说里头离不开人手,未做理会,留下一众平日外间洒扫的侍女共人审问,片刻不离守在房中。】
            【口中紧咬软巾,发丝纠缠黏腻颈间,在又一次配合稳婆指引用力后,重重跌回枕上,眸光虚散的投向帘幕外,又两个侍女端着热水走进来,却并未带来想听的消息,敛眸掩下转瞬的情绪,然而不得片刻喘息,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传来。】
            二皇子侧妃·陈杏知
            【秦王府】
            【里头发动起来,也被王妃的动静吓得心惊胆战,不消多时,众人又迎裴贵妃入府,自然由裴妃随侍交代,跟在后头听见稳婆此句,心头一跳,禁不住稍窥一眼。但见贵妃神色不改,冷冷扫了一眼发话的稳婆,似责备人无用,须臾平声斥道:不知轻重。这一声过分平静,以至分辨不清她是否在斥责下人,心里一紧,不由把脸低下了,顷刻便闻上首定定吩咐:皇室子嗣,容不得半分差池。炎夏的凉风阻在一团团潮湿黏腻的热气里,仍有一缕骤然如游丝般拂过脊背,灌入四肢百骸,一下抽尽了力气,但看裴妃袖下柔荑,指尖也僵硬的一蜷,指下唯一能握住的,也只有一柄海棠蛱蝶的团扇。】
            二皇子妃·崔明镜
            【秦王府】
            【事态终朝不可控的方向奔去,耳中被刻意压低,凌乱不清的话语,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变得缥缈不定,却让那恐惧翻涌更盛。】
            【帘幕开合时投进一线明亮,虚弱的靠在翠微怀里,记不清是喝下的第几碗药,强挣一丝清明,抓住稳婆臂膀用力到手颤抖,字字皆似从齿关艰难挤出,破碎不成句】孩子、孩子…
            【肩头被抵住,甚至无需多重力道,便如秋风扫过落叶,轻飘飘软下去,身旁围拢着许多人,每一个都是熟悉的,面孔却渐变得模糊难辨。】
            【落叶随巨浪沉浮,几次被彻底淹没,若非心有执念,或许已就那样沉落下去。一星本能支撑,不知又过了多久,伴着预示新生的一声啼哭打破死寂,那叶儿终于停泊靠岸。】恭喜王妃,是位千金。
            【仿佛不愿相信,自己期盼了这么久,不惜拼上性命,原来并没能得到上苍多一点的怜惜。试图越过重叠扭曲的人影,看被围拢的那个小小中心,直至众人抱着孩子簇拥向外。周遭忽然安静了许多,好似是从阿吉开始,而后有谁呢,应该是翠微,隐忍的啜泣变得清晰可闻。】我是不是,快死了…
            【想起孩童时短暂萦绕的阴影,这一日竟真降临。】
            二皇子·宋延珏
            【秦王府】
            【回府时远见一行人在门前焦急相迎,心中一跳,门前跃下马车,叫人速秉。因闻母妃亦在,便止人欲去知会之意,先去换了身干净衣裳,方步履匆匆而至。】
            【正逢那婴孩被环抱而出,却半眼未分,只在母妃前稍稍停留,道是:劳您看顾小儿。再直往内殿里去,血腥之气扑面,眉头紧拧,呵问太医当下情况,后于人床前半步定住了身】三娘……
            二皇子妃·崔明镜
            【秦王府】
            【那道时断时续的哭声低弱的像只小猫,听得让人揪心,可她的母亲已无力抱一抱,哄一哄。】
            【时间从没有如此漫长难熬,气力点点耗尽,疲累至极却不敢任由沉溺,视线痴望一处,直到珠帘后,终于出现熟悉的身影。】
            【大开的窗将风引入,却仍旧吹不散凝滞沉闷的气息,身体像不属于自己,神思反而变得格外空明,清醒感知着死亡的靠近。】
            【此生最后一面,舍不得错过,失去血色的唇瓣微动】幸好,你没有来晚…
            【自来爱洁净,亦不愿在最后一刻蓬头垢面,换过干净衣衫,被褥柔软干燥,连长发也被梳理柔顺。晃神间,仿佛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日小歇初醒,可也仅只是一瞬而逝的错觉。】
            【此时已感觉不到疼,而有一种麻木虚无的舒展,本欲平静道别,开口热泪已悄然滑过面颊,一滴滴一粒粒,带走所剩不多的温暖】我还是辜负了殿下所期。
            二皇子·宋延珏
            【秦王府】
            【或有太医请罪、或有侍从往来,耳边喧闹全在目及她干净、苍白的面容时骤然消尽。仿佛有千斤重担,缓慢地挪至床沿,却,不敢触,不敢碰】我方才见了那孩子,哭得太丑,不像你我。【虚虚圈握柔荑,轻声】三娘,撑过来,孤往后不逼你了。
            二皇子妃·崔明镜
            【秦王府】
            【薄阳透过万字窗格洒落,斑驳光影里有微尘浮动,此刻的笑难以显出悦然,如落日将尽前的霞光,唯余无限苍凉而已】长大点,会变好看的。
            【榻上竹篓中针线堆叠,未来得及完成的一顶虎头小帽摆在上头,只剩一束胡须未成,不知她戴起来,会是什么样子。】要劳烦殿下,替我好好看护她长大,长成漂亮、可爱的模样。
            【想起那个曾经在自家花园偷偷哭泣的小孩,此刻变成了一个小姑娘,背对着自己,哭的那种委屈伤心。我与姑母的命运,时隔数十载,竟好像有了某种意义上的重叠。】我也想的,可是殿下,花开花落自有时
            【缓而慢的话语,却每一句要停顿许久,才能继续。想要如往常一般回握,分明用尽力气,却只是掌心微弱的笼了笼】我会一直在,我们的女儿,便是我在这世间的延续
            【泪水不住的流,似要将对世间的眷恋遗憾也流尽】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二皇子·宋延珏
            【秦王府】
            【掌内的细小微动,却仿佛牵动肺腑,千般万般话语堵在心中,全只化作动情的一句】明镜,孤错了。
            【掌持小帕,泪落一滴,便拭去一滴,似要将昔日隐下的柔情在此刻还尽】想过她的小名没有?就唤,菩提可好?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孤这前生所得,其实不过、空空荡荡。】
            二皇子妃·崔明镜
            【秦王府】
            【是否人之将死,记忆会变得清晰,往事一幕幕,如同画卷呈现眼前。每思及我与他的过往,最先忆起,总是白鹭洲的天与云,从前并不知为何,如今想来,大抵因那是我第一次,以看夫君的目光审视宋家二郎。】
            【彼时尚小,并不通男女之情,只是天真的想着,与这样一个人朝夕相对,好似也不错,至少赏心悦目。至此一粒种子悄然生根,倚风亭的风却太冷,吹怯稚嫩枝叶,不敢再肆意生长,怕被霜雪摧折。】
            【往前岁月纵有波折,自觉可称艰难的时刻,其实很少,只是此生太短,遗憾又太多。或许这也算另一种和解与放过,以后终于,不必再将那样多的人和事横亘二人之间。】世间事,可能皆是如此,难得顺意完满,不若就珍惜已经得到的
            【即便已看不到那一天,却仍然怀着期望】愿殿下来日,能成为一个世人爱戴的君主。
            【珠帘拂动,瓶中那束木槿蔫软低垂着,花瓣已由朱红变为暗红,似干涸凝固的血,颓败而没有生气。眼眸也如那瓶花,失去鲜活色彩,却执着的欲将面前容颜刻画,抗拒着惑人深陷的困意,轻轻抚上颊边拭泪的手,眷恋这一刻】好,都听你的。
            【像卧在一片湿沉沉的云里,凉意从指尖蔓延,浸透四肢百骸,轻如呓语的低喃】好冷…
            【漆黑暮色降临的如此快,天地都静了,在识海归于虚无前,耳边似有风语。】
            【艳阳如旧,苍穹碧蓝如洗,窗下一丛绿菊顶着粒粒饱满花蕾,如翠玉雕成,离盛开只差一场秋霜,只是,种下它们的人却再看不到。】
            二皇子·宋延珏
            【秦王府】
            【掌心的温度逐渐消逝,终于静静的、无力的垂去了,就这样与她默然地坐了许久,直至日暮时分,才拔身出殿,径归书房。晚间向太极请旨:崔氏与儿臣相携相知,素来温淑贤德、谦恭重孝,儿知祭典未行,但望崔氏丧仪,能视同太子妃规格。】
            【府内亦有吩咐:王妃丧仪,交由裴氏打理;菩提小女,由陈氏看顾;另有月氏,挪去府外别院,非诞子不再见。】
            【当夜饮至酩酊,腾挪案上公文,留一纸一笔,飘然有书:】
            【吾妻明镜,
            此一别,空留遗恨,绵绵无绝期。
            能否暂留片刻,听孤与你,讲个故事。
            昔有古庙,生同根之树,但有一墙横亘其间,生即不得见,于是,盼之、望之、念之,终于华冠之时,倾叶相覆。可惜好景不长,携望长空之欲太重,繁枝茂叶太沉,惊夜之间,徒留一颗独影。料想同根之源,本该生死亦同,但三娘可知——
            庙内孤树,汲之营养,愈发茂然了。
            三娘,孤应你,珍惜眼前所得,不再求世事圆满。作为回报,孤要你踏莲往渡,莫要徘徊。
            三娘,且去、且去,你我来日再相逢。

            又或许,别再遇见孤。】


            IP属地:湖北75楼2023-04-16 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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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绥启廿五年,七月三十:
              陈三小姐·陈杏知
              【秦王府】
              【夏阳入室,隐见尘埃浮游,一花一木几近都在今岁的炎夏里腐朽,不见时难,见之更寸步难行,陡然升起满怀更为寂寥的悯恸。默不作声在他身前蹲下,仰起脸来替他拨开脸上的一缕乱发,目色澄澈如水,柔软而平静,一寸寸淌过他的眉眼,除却映照出他,分辨不出一丝喜悲,良久才轻悄地】殿下现在是伤心,还是失意。
              二皇子·宋延珏
              【秦王府】
              【酒已饮尽、纸也书完,如今只是颓然的箕坐,漠然地盯看她轻裾飘摆的一角,任由安静肆意弥散。却在话音落下的一刻,陡然握住她要抽走的手,抬眼定看,声色暗哑】陈杏知,你很不爱听孤的话。
              陈三小姐·陈杏知
              【秦王府】
              【门扉未掩尽,徒留一束微光照在他的鬓角,余下的神光仍旧黯若孤星,心口闷得也有些疼了,眼帘微垂】我很想听的,因为我也不知道该同殿下说些什么。
              【曾在心中设想,劝他时应说,贵妃在堂,菩提年幼…而此时则怅惘一叹,一字一顿】见了殿下,我更为茫然,殿下恐怕还不知道,霍氏投敌,燕军驱入国境,不知天下多少人将罹于兵难,生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我若以殿下私欲来说,唯恐看轻了你。
              二皇子·宋延珏
              【秦王府】
              【眸底寒芒一闪,话中亦淬冷意】霍氏…何敢?!【回想昔日母妃所言,竟是一语成谶,不由冷哼】糊涂。【仍旧定定看她】孤尚渡不得一室之内的生死苦难,却要去救万万人于水火,世情、私欲,何其虚妄。【放了手去】遇见孤,后不后悔?
              陈三小姐·陈杏知
              【秦王府】
              【怔了一怔,实在不明所以,素腕低垂下来,望着屏风上两道剪影出神】殿下想听实话么,我生来最怕麻烦,凭心而论,你并非我在闺阁中会想要的夫君,可是情不知所起,如今要看,就是不会再有胜过你的人出现,何况往事不可追呢。
              【夏日的蝶影蹁跹,收回目光时,正有一只缀在窗上,又如幻梦转瞬远去,则不说儿女情长,只论当下】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我不知殿下与王妃之间有何牵绊,因而不会劝殿下放下,更不是来游说殿下救苦救难的,若为情,我无话可解,若为权柄抱负,殿下所思,当远胜于我。
              【静静地望了他一眼】我原本也只是想让殿下知道,秦王府里,不是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二皇子·宋延珏
              【秦王府】
              【曲腿搭臂,薄窗映下的光扫进眼底,辨看她温静的神情,徒然地一叹】你说的对,孤之所负,从来不止一人,可孤也会累。【又牵出无奈一笑】真想躲的日子,偏偏躲不掉,也不知哪位神官辖管孤的命簿,派你来摇铃相催。
              【支地起身,正色伸掌予她】菩提的事,你多费心。
              陈三小姐·陈杏知
              【秦王府】
              【心头一松,杏眼圆睁,也搭手起来,一起身就撒开手,轻飘飘地瞥了他一下,扭头往外去】那我不催命了,我回去看菩提,菩提比你招人疼多了。
              二皇子·宋延珏
              【秦王府】
              【哪肯叫人就这么走了,快两步拽人进怀,刻意叫蓄了几日的胡茬刮过颈间嫩肤】急什么,叫孤抱过再走。【就着这样的亲近,续道】有你教养菩提,孤很安心,只有一点,你得教她多笑笑,哭起来忒丑。
              【才放人离去,晚些时候沐浴更衣,向太极跪请出征,言说:儿臣自知德行有亏,不敢再空受君禄,愿以此身效国,求父皇成全。】
              陈三小姐·陈杏知
              【秦王府】
              【薄脊一暖,才松泛些,禁不起招惹,立时恼的侧颈要躲,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至提裙将出,又在门边立住,两眼湛湛地】我会照顾好菩提,你也不用担心家里。
              【也就这样去了,回房看顾一眼,菩提仍在睡中,拍着哄一哄,过了些时候,动身往裴妃房里去,也不要和她说什么,只是捧颊静坐,好久才轻轻地叹气:裴姐姐,我也不想长大。】


              IP属地:湖北76楼2023-04-16 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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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绥启三十一年,二月初十:
                皇后·谢小满
                【凤仪宫】
                【凄风冷雨满江城时,我知了,五年所等所盼皆化泡影。那时的自己已然足够可以端丽稳持,也是陆续进冬的两三月里或是拿反一卷书、或是错写一阙词,只怪寒潮不解春风意,春光不待梦中人。】
                【我仿佛早早知道,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便这样从满怀欣喜的秋日里磨过食不知味的冬日,而后在消雪融冰之时,某一日父亲促膝长谈,便有心湖碎裂如齑粉,痛至无言。】
                【再幡然醒悟,他从来滴水不沾身、早已隐迹山水间。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信以为真,而后用年少五载,甘去肆恣从一个谢小满重塑成谢家嫡女。】
                【再错眼,已是一日冗长繁琐仪度皆消定,此时已如他所道,小满已是这天下最为尊贵的人。】
                【真是、好大手笔。】
                【是他亲手将这场泼天富贵赋予我、荣极谢家。】
                【也真是、好长好长的一场梦啊。】
                皇帝·宋延珏
                【凤仪宫】
                【五年征战,半载高堂,早不是昔日秉性风流的少年郎,而今龙凤花烛之下,唯借酒劲,有片刻恍惚。隔扇相看,一唤】皇后,【自知已非彼时人,二唤】小满。
                皇后·谢小满
                【凤仪宫】
                【他唤皇后,空于一时的眼眸换来清思,一举一动无不合宜雅态,应】陛下。
                【再有小满,紧握扇柄时,垂睑柔声】陛下,臣妾在。
                【于是细观眼前人,酒气熏染,也无不有一二他的影子。就此、又拾言张口,也忽然想知】陛下,如今算得得偿所愿吗?
                【又似诺似不甘于他的遗下】陛下,小满会做好你的皇后的。
                皇帝·宋延珏
                【凤仪宫】
                【仍未却扇,携凳于人前一坐,尚能看出几分军营中的不羁来】所愿未全,算不得圆满。【也问】小满,当也如是?
                【适才拨扇露眼,语气温平】这话昔日有人同朕说过,后来她死了。【指上施力,扇落相见】小满,首要之事,是不要重蹈覆辙。
                皇后·谢小满
                【凤仪宫】
                【指上再紧皆是因心中仍有痛,也知他如自己一般,便将骗自己的话说与他听】臣妾唤小满,或许这样才叫圆满。也或许只是有得必有失吧。
                【连着纱影轻屏皆去时,才不自觉将人瞧清,此刻也算得并膝而坐,叩问心扉了。】
                【仿佛知晓他说的谁,试问】陛下说的是秦王妃吗?那陛下能同小满说说她吗?
                【或许自己在他面前仍是稚幼的,但我知我已全然不是少艾模样,头顶凤冠之重已能承至此时。他说不要重蹈覆辙,莫名也消些失落】陛下,小满读过书,走出过家门。见过北地的雪、江南的风,那些江海山川,皆是如今你我将共同守护的地方。为此、
                【我已准备良多。】
                【为此】臣妾不会的。
                皇帝·宋延珏
                【凤仪宫】
                【轻嗯一声,但要纠她】是先皇后。【再有倾酒分盏与人,一笑】良辰好景,小满却要同朕分说旁人,可见这万卷书里,还有一卷宫规未读。
                【两膝相抵,不辨神色】去路迢迢,朕很期待与你共行。
                皇后·谢小满
                【凤仪宫】
                【敬唤一声先皇后,取盏在掌,坦然生笑】焉知不是臣妾想知前、知您,而后、
                【双手捧盏近前叩杯】更好与您共行。
                【也就如此,不纠既往,伸臂与人交错,就衔杯口,来全今日合卺之仪。】
                【酒是穿肠药,痛饮伤身,小酌怡情,便如此刻任得酒气涤身,面靥正宜时】陛下、安置吧。
                皇帝·宋延珏
                【凤仪宫】
                【则有侍女鱼贯,替她卸钗解发,而后帐落红玉香,云雨情浓,揽怀暂歇时,有一耳语:你我,都不必再问前路了。】


                IP属地:湖北77楼2023-05-19 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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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宋延珏
                  【太极宫】
                  【蜀州有秉:去岁新生两只食铁兽,今时已活泼好动,特献宫中赏玩。便于太子昏省时,赋其迎往交接一事,另告皇后与淑妃,可借此起宴,为诸儿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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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子·宋启逍
                    【太极宫】
                    【次日朝服至太极晨省,隐提一句母妃病体违和,怕难操劳。】
                    【亦往昭阳递消息:母妃歇几日罢。】
                    【不忍母妃委屈,天子贵妾与储君嫡妻同备一宴,深感中宫知人善用。】
                    皇帝·宋延珏
                    【太极宫】
                    【晨省时指一残局给老大老二,道是孤本已残,棋无下卷,二人闲时或可对解,先者有赏。】
                    【午后召淑妃共膳,缓叙】子渊虽人在外,却比朕清楚你的事宜,【笑看】怨朕去的不勤?
                    淑妃·陈杏知
                    【昭阳殿】
                    【纵使平日不爱争长短,闻听皇后懿旨,心下也要叹一句荒唐。凤仪宫来使去后,面露疲态,引香服侍入内歇息,因低声抱怨:太子妃身份尊贵,又是晚辈,皇后殿下此举,倒像是有意折辱娘娘。让她不要说了,却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因而子渊递话,也顺水推舟,向凤仪宫告病推辞:臣妾年纪大了,春来天气变幻,近日时常头痛,只怕不能担此重任。】
                    【再闻太极宫传召,正自宝钿妆奁中指一条两指宽的素净抹额,一应着休养中家常服侍,在内一愣,不觉重问宫女:陛下召我今日去太极宫么?已不必她应说,面色更白,垂目之际,见满匣珠光里静躺着一对色泽已暗淡的犀角梳,纤睫更低,却已没有多少犹豫】我病着,回了吧。
                    【宫女因外出恭谨告诉:淑妃娘娘今日身体欠佳,不能往太极宫服侍陛下,还请陛下见谅。】
                    皇帝·宋延珏
                    【太极宫】
                    【则指太医去昭阳,并有带话:不过几日未去,竟不知春寒如此料峭,好生休养吧。】
                    【另闻始末,一哂,晚间向凤仪有问:知三子及冠,皇后事忙,念珍兽新奇,小辈心思活泛,若无觉不妥,全权交由算了?】
                    淑妃·陈杏知
                    【昭阳殿】
                    【说太医来问诊时,正闲坐读一本游记,就让人入内诊脉,所说的也不过是一些经年累月的小毛病,听到带话,竟然笑了:原本就是夜里吹了风头疼,今日再见不得风,想躲躲懒,陛下这样说,我更不好意思了。】
                    【不久后贤妃来,则在内垂了帐幔才请,宫人拨开一边帐帘,不必妆饰,眉间业已更添几分郁色,先道】春来的茉莉想来是贤妃细心养护来的,来日请我去延嘉殿赏花还好。
                    皇后·谢小满
                    【太极宫】
                    【至晚有问,悉知他仍在太极,索性提着一盅枸杞莲子羹至。见礼近前、问吃用及安康,顺手理案时陈情生歉】六宫事务叨扰陛下,陛下不曾怪罪很是感念。此事原在臣妾,将事情想得简单,原不只是父母与子女。诸妃之于臣妾、诸妃之于储妃,臣妾当多顾虑。
                    【又柔声细语】臣妾也让兰姑去瞧了淑妃,淑妃说并无大碍,也有贤妃去伴。但明日,臣妾会去瞧她的。臣妾原想太子在前她续后,夫妻一心一事,本也是极其难得的。只是太子妃知晓淑妃病了,以为她故,一再推脱,臣妾只好接手如常由她帮衬。
                    【引他往旁吃些,两相相对,已无年少时求个处处皆对,我来此本无锋芒。】昨日欩儿同臣妾说这个年纪总要抓紧时间在臣妾跟前讨些巧。今日又闻子渊至孝,对淑妃事无巨细。陛下的孩子,个个宽和有善、文武皆全,臣妾无不欣慰与欣喜。只淑妃骤然卧倒说起年岁已老,才知陛下包容臣妾已是二十余载,原来臣妾也老了。
                    【继而说起】明日李婕妤生辰,臣妾便让朗儿进宫陪他母妃共享天伦。往后不管何时,父母生辰,孩子都应在父母身侧才对。
                    【如此絮絮,夜渐深中方辞。】
                    皇帝·宋延珏
                    【太极宫】
                    【止其理案动作,赐一方凳而坐】皇后幼朕近十载,这话,是说朕也要老得不中用了?
                    【瞥眼莲子羹,不曾动匙】二十余年,朕以为与你相持相知,然而今日才晓皇后全听全察的好本领。【沉声】只惜尾冬之莲子,乏然无味,往后不消再送。
                    【平目有问】太子与朕,论父子,亦论君臣,皇后道她为续后,是太子妃也要在后宫领职?【静目深看,耐性再续】东宫事宜由其去忙,你亦无需插手。
                    【方赐盏茶】皇后事忙,免过病气,淑妃一处不必去。【另添】冠礼之后,朕欲遣欩往苏杭督察水利兴修之情,尽孝讨巧,是该趁早。
                    【余话不赘,叫长生送人出殿】皇后一向以贤助朕,今日糊涂,春风可渡,却辇步归罢。
                    【李婕妤一事,如往年一般赐席,允其子入宫尽孝。】


                    IP属地:湖北79楼2023-05-19 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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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宋延珏
                      【太极宫】
                      【得奉两只玄凤鹦鹉,能言“吉祥”“如意”等喜庆话,叫送昭阳、紫兰二殿。】
                      淑妃·陈杏知
                      【昭阳殿】
                      【见人拿逗棒哄鹦鹉说话,才抿出这几日间还算真切的一个笑来,心念一动,又恍惚记得:今日是李婕妤的生辰。因道】除却谢恩,也代我问问陛下,明日得不得闲。
                      皇帝·宋延珏
                      【太极宫】
                      【笑使人回:明日事明日知,明日亦可复明日,有事直言。病好了?】
                      淑妃·陈杏知
                      【昭阳殿】
                      【受了这句揶揄,语塞了,也有点心虚,一想:也不能全怨我啊!那么个节骨眼,谁不当成替皇后抖落我呢。回道:不是都给太医看过了嘛,前头败了陛下用膳的兴致,想赔一桌。逢文婕妤来,无暇想这么许多有的没的,仍在里间待客,坐在临窗的坐榻里,也叫她一侧坐,话意柔和】怎么这会儿来了?
                      李婕妤·李初儿
                      【紫兰殿】
                      【年复一年的日子里,感念陛下恩典,也深知从前到如今,乃至往后所得的皆归属于何处,犹豫再三,回以太极一枚亲自编织勾勒的红色平安结,兄长在时,他的每一回生辰,每一回离家,自己都会连夜编织,从没想过,此后再无人可赠,今时今日重织此结,竟生出别样的心境。】
                      【奉食在笼内,听到鹦鹉喙里发出的一声声如意如意,特命容姑悉心照料,在朗儿进宫时,把日前皇后的意思告诉他,添上几句语,若心中有属意的姑娘,可教人禀来紫兰。】


                      IP属地:湖北80楼2023-05-19 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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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宋延珏
                        【太极宫】
                        【夜梦北境兵戈,醒时片刻才清明。逢朝上重提整顿北境互市之事,则允,问诸子可有妙法,亦昭天下,准寒士、贵子有答。】
                        肖大公子·肖衡
                        【昌林侯府】
                        【得圣人昭,从府邸着笔承折:北境先有不宁,如今互市未必从金银,或可否先从“以茶驭番”始,茶总入北市,胡马万里来。北境气候恶劣,多食高热荤腥,不得茶,则困以病。以我大周所长,换补己短,得良驹以备国用。再,增设北境都护府,保互市安危,并业课司掌互市税率,监设官市,商市,查撤私市。一应有序,再谋其他。】
                        【是为浅学,恭聆圣训。】
                        九皇子·宋启鹤
                        【九皇子府】
                        【独居一室之闲,投壶以乐,至若帝父之诏命,一笑而过。】
                        东宫已立,何求贤才于诸嗣间?【周公吐哺,辅弼股肱,难寻一宗棠棣归心的美谈。有闻东宫女婢招摇,但无因此试政卷於众子的道理,太子何错焉?掌下抚尽白羽尾,抬臂一掷,三支同入壶,遂扬眉扬声】
                        抱阳,磨墨!【书侍躬身入侍,平纸磨墨,行云流水】
                        【狼毫舔墨,书就台阁体】
                        儿鹤学政不精,请父点聪:
                        父圣安。
                        互市之必要,不赘述。只谈管理。
                        一曰,与开商埠之市,不可过二,择邻接二市,便宜交通,不入内境。
                        二曰,开官市,禁民市、私市、军市,佐刑律以规束。官市贸易,税赋、利益缴国帑。民市贸易无度,私市无律,军市易滋祸乱,三害之中,军市为最。
                        三曰,期而不至,则不许购。燕商不居周境,周燕不婚。官市三月一开,每月三日,逢节逢年可连开五日。如是朝贡互市,则悉听圣裁。
                        四曰,禁夷人买铁器豆料,止许购盐买米。至若茶马、绢马互市,可循旧例。
                        五曰,设司。置有司专制互市、常驻商埠,详记交易,月月奏呈,不可使其常离中央。其司之率官,三载一更,免盘踞之势。
                        六曰,监察。设大小官吏三位,分查经济、货物与案牍,两载一更。
                        七曰,强兵。日夜淬励,勤修城堡,陟罚臧否。塞下不可虚,惟兵帅强镇威慑四野,则蛮夷不敢犯。另有一则,霍案犹警,故切务断军士与互市、贸易之往来。封强远夷,勇士戒守,可防天灾之年,北辽蹂我田苗、掠我谷粟。
                        八曰,怀柔。教谕夷等,承恩念感谢,知法奉公,不负严规,不负怀柔远人之大意。
                        【奏呈太极。】
                        六皇子·宋启彦
                        【皇子府】
                        【问安不赘述,只言拙见上呈:互市之间,需统一度量衡,须官吏公平评估,防商人牟取暴利,官若偏私,轻则罢官、免官,重则问罪,且严禁私下交易,故此可设互市监,掌诸藩交易之事。因防患未然,战略物品任何情况,皆不得流出关外。最后,不论本地商贩、或燕商,需验有公文,方可进出。】
                        五皇子·宋启朗
                        【皇子府】
                        【诚然挑灯,翻阅过历朝历代遗典,写弃再再,终不尽意。末了提笔,是道惭愧无地:儿臣几番逡巡,不敢欺诓君父,于边贸互市,无甚见地,倘勉强为之,不过拾人牙慧尔。愿听看习学,不令君父烦忧】
                        【顿首挂笔,如此奉上】
                        三皇子·宋启欩
                        【三皇子府】
                        【其实思绪繁杂,极难从中理清。只有杂记几笔呈上】历来诸朝,海晏河清之时,以边境商贸为和,互通有无以利市,皆因强兵威势,可震四方。倘或一时微弱,必遭强贼觊觎,刀剑抢掠。儿臣以为,互市往来以利民,当有定需为限,戍卒强武为镇,不因宽泛而薄利,不因势弱而退避。
                        四皇子·宋启殊
                        【皇子府】
                        【骤承帝昭,遍寻经史典籍,秉烛舔墨,书】
                        北境往来贸易,已有数载,然时有暴乱,令良民生畏、刁民横行。遂阅史籍,有先例种种不复述,儿愚钝,书所思,愿便于去旧鼎新:
                        一则选地设互市。此地需为往来要塞,便于货物集、散、流通;亦可择一历来杂居之地,此处民晓北燕、大周语,好市集,更知其俗,免生争执、乃至祸事。
                        二则严控互市贸易。我朝立互市,为两国之交,更为福泽大周民。若燕别有用心者,恐致物踊贵,周商难贩,非所愿,遂不宜尽开货;燕有良驹,匮水而乏蔬果,不若大周之博,以此相换,各取所需,亦可酌之,择日开市,以便制。
                        三则保民安危、平暴乱。可遣重兵镇之,主公道,且护赴市人,免于途中遭遇匪贼;而税改府藏,非当地军所属,以是免其生贪。
                        如此之类,须于开市前拟备,切莫往复,惹人心悸,不利于互市安宁。久而徐徐图之,始善化燕蛮,福佑天下。
                        八皇子·宋启楷
                        【八皇子府】
                        【抓笔:可设茶马市、绢马市,且需官买官卖,如是其余药材、香料等,亦可放由于民,并设钦差巡视,以防贪弊事。末了又问圣躬安和、娘娘安和。以此折奉达天听】
                        七皇子·宋启溶
                        【七皇子府】
                        【应诏陈言: 仰见圣德仁风被于率土,不行兵戈而谋互市之法,足见当今圣化所覃,无往不暨。儿才疏学浅,不胜惶恐,恭折奏闻,仰祈圣鉴。】
                        【素闻燕地用武,尚骑射,儿请开互市,以茶、绢易良马驹,设交市司主理互市之事,监管财物,马价分等,随市增减。北境之乱沉疴已久,筹资易马,为远大之略,日后以备国用,儿溶伏乞训示】
                        陈二公子·陈文钊
                        【嘉义伯府】
                        【昨夜闻帝诏,今日起身披衣,信笔书写:草民嘉义伯次子陈文钊谨疏为圣上诏请互市通关一事。】
                        【仰聆圣训,草民斗胆上疏一二。陛下议互市一事,然则市场虽开,三军不能息也。燕北诸胡虽阳结天朝之好,曲意互市。然阴犹有未逮之心。唯有备于敌,方能无患,此其一也。】
                        【互市可开,更可据燕北各部服臣我朝情况,赐赉于彼。长此以往,可分化敌胡、弱小诸部,以保西北无恙,此其二也。】
                        【钊本布衣,此唯忠君体国之情,是以斗胆上书,不胜战栗恐惧之至,为此具本亲赍,谨具奏闻。】
                        二皇子·宋启逍
                        【晋王府】
                        【下笔极简,个中利弊不赘,唯添己见一则:北境距京甚远,愚见当择清正良臣督两国互市,免贪吏生念,殃及国民。】
                        【午后递话至东宫,道臣弟不擅、解不出,兄如何?】
                        柏大公子·柏子晰
                        【柏府】
                        【暇隙的时候斟酌过圣心,不知此举所思为何、所期为何,只将镇尺压纸,狼毫舔墨,落下铁画银钩:
                        小子叩问圣躬安和。互市历来重在茶马,其规章管控与交易事宜早经完善,子晰无以言。然则一国若处处在细节游戏上较真,无疑是此国衰老腐朽,无可夸耀的了,我大周有官家如有新日月,大可以泱泱大国之胸怀开放兼容,留意北燕特有物种引进培育,收获许能惠及万民。另一则便是教化边民,倡廉官吏,谨防他邦作探滋事。】
                        十一皇子•宋启师
                        【十一皇子府】
                        【伏案提笔:
                        臣皇十一子启师言:
                        古人圣君,佐才右辅,惠信弼以,诏或无贰,颁天下从,救弊板难,是可上道,成尽古道。北境互市之事,名是商经,实为大政,若乂之安妥,是无战事,或可丝绸、瓷器以换茶马之物,养我朝之兵,有备无患、未雨绸缪,而北狄蛮夷,自感浩恩,不为南苗,若相侵相患,有守战之具,亦不甚惧。
                        伏惟陛下,御观臣奏】
                        【上呈御前】
                        皇帝·宋延珏
                        【太极宫】
                        【一点通透,其余平平。赐肖子仓部承务郎之职,掌互市选茶之责,朝上赞昌林侯教子有方,儿女皆好。】
                        【将九子上折赐与五子,问:虚长两岁,惭愧否?自寻纰漏处,说于你九弟听。】
                        【批复六子:善,交你公文设计之责,当思,何以为信?】
                        【三、八、十一所言泛泛,留折未回。】
                        【趣复七子:半扇尽是马屁,朕该赞你,能说会道?】
                        【展笑,回问二子:依你之见,何人清正、何人忠良?但荐无妨。】
                        【赞四子独到,赐御笔宝砚嘉其学问,责拟福地报于户部。】
                        【陈柏二子,同赐鸿胪寺中署丞,是问:教化夷胡,自物起,以何续,可议。另回柏子:安平可好?】
                        二皇子·宋启逍
                        【晋王府】
                        【拟折复太极:臣入朝不足一载,与诸臣工来往甚浅,了解不比陛下深,陛下有问,臣试荐二人:大理寺梁少卿、吏部考功司卫郎中。】
                        【至膳时分,候得小五至,打量面色询问一二,教侍仆撤下鱼、虾类菜。】
                        【共膳毕,端盏,徐徐吃茶,语重心长】五弟啊,早些回去思考,切不可在九弟那丢了做哥哥的面子,亦要给九弟留些面子。
                        【赶人】二哥不多留你了,忙。
                        六皇子·宋启彦
                        【皇子府】
                        【复呈:本土商贩得文书前,须先到县府申请,说明出行情况,检查物品,核对路线,应五位保人,以证家世清白,后上报州府,以遣专人勘查,确认无误即放文书,且注地区、时间限制,回国即报府衙,层层管辖。外商至时,以守官上报,进出一致,皆需检查、核对,并各处限制,倘时限至,未曾出周,即反遣回北。
                        儿有拙见,请父皇一判:州府之地在设监市、官吏掌商贩往返、内外交易之事,归知州统管。并监官不得独裁,知州不可插手互市,相互制衡。】
                        皇帝·宋延珏
                        【太极宫】
                        【圈地区、时限、物品、路线所经关门、内外商贩身份几点,交署司制。后话有道:秤分两端,总有不平。则逢开市前后,遣御史巡之。至若今秋,擢吏部卫郎中为监察御史,代中央以衡。】
                        【合其奏折,思索片刻,使长生去传:允你一愿,不必推辞。】
                        六皇子·宋启彦
                        【皇子府】
                        【恩谢之言不赘,诚然:将一载及冠,因请往大理寺,亦说府中清闲,欲察民间百态,或怜昭雪冤案,也观公正廉明。】
                        赠二、四、九皇子各三分,六皇子五分。


                        IP属地:湖北81楼2023-05-19 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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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宋延珏
                          【太极宫】
                          【另告皇后朝事繁忙,上巳节宴不必备席与朕,得空自去。另问贤妃:听说于花木培壅颇有造诣,御园有丛淡蓝花簇,允你修裁,请众人共赏。】


                          IP属地:湖北82楼2023-05-19 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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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道剧情:
                            【景福台赏完月下来之后,御前内侍问陛下:是回宫,还是去附近的紫兰殿或承香殿歇息?】
                            皇帝·宋延珏
                            【紫兰殿】
                            【因梦溯旧事,驻步院中,唤人】想朕与你,昔日也曾雪中赏月,却好似从不圆满,【忖道】下月十六,朕带你登高望月,如何?
                            李婕妤·李初儿
                            【紫兰殿】
                            【院中月影婆娑,一时之间竟辨不清是云层模糊,还是朦胧的韶华被翻覆,遥望长夜】月有阴晴圆缺,自古人却皆难全。
                            【光暗交汇,夜幕低垂,逝世之人再回不来,留下思念在世间不断徘徊,缄默良久,侧首望去笑意复其】好。
                            【每每与他相见,俩人心里想念的都会是同一个人吧,随着年岁渐长,或许很多事情都会趋于平淡而后忘却,唯独有一个面容深深埋在心底,经年不衰】只是陛下,已然给予妾许多又许多,比昔日所见的洁白飞雪更甚,妾好像怎么样都还不清了。
                            皇帝·宋延珏
                            【紫兰殿】
                            【月华如练,映人乌发似华绸,则使宫侍于院中布案,取北贡烧酒,邀之对饮】你之所受,乃是从前得护的万民所贡,朕,也不过是个使者而已。
                            【烈酒入腹,驱散满身寒】何况朕准你贪心,此话莫要再提。【复饮半盏,问】初儿,十年又五载,你还记得北境是什么样儿吗?
                            李婕妤·李初儿
                            【紫兰殿】
                            【杯盏承载皎月,晚风吹拂掀起一阵阵波澜,漾泛的是多年前的故事,酒味浓烈而熟悉,回甘灼烧】怎可忘,怎能忘。
                            【双眼望着盏中酒水,却有如回到当年,话语中夹杂着年少的曾经,唤出】北境……
                            【烈酒侵袭全身,娓娓道来】一面是草原连绵,河流奔腾,一面又是天空苍茫,黄沙漫天,不比金陵皇城繁华盛地,却也曾是壮丽无限,别有风情。
                            【一盏接一盏,双眼变得灰暗无光】可当那壮阔的天际,变得阴云密布,苍茫辽阔的大地血染成河,横尸遍野,滚滚尘土遮蔽不住漫天的血腥味——
                            【空乏的杯盏倾倒,不知几时牢牢握住一截宽掌,仿佛这般就抓住了当年的遗憾,醉意朦胧】陛下,妾好想他,妾好想阿湛,他总爱一身白色长袍入妾梦境,妾知道他最爱干净的,妾准备了好些他的衣袍和长靴,编着数不尽的平安结,可为什么妾再怎么努力,都留不下他……
                            【扶起杯盏,将酒水注满,声音变得很慢很轻】他当年是不是满身血污,举着一双猩红的眼,拼死都在做着最后一搏。
                            【朦朦胧胧,虚实难辨,笑着湿润了眼眶】妾的心胸狭隘,不比志向远大的男儿郎,妾又自私自利,好想好想他当个胆小鬼,只要他当李初儿一人的英雄便足矣。
                            【倘若允许,自己何尝不愿用这数载获得的殊荣安康,来换当年的最后一面,可是如今自己所拥有的,皆是他换来的,自己与他好好告别的机会就连在梦中,也从不曾拥有。】
                            皇帝·宋延珏
                            【紫兰殿】
                            【察觉瘦掌只在手心停留了一瞬,目纳醉色,颇为无奈地挡下她的酒盏,全数倾之于地,揽肩】北境男儿,生则当顶天立地,死则为沙场英雄,当年若他退却一步,亦不会是初儿一个人的英雄,而是千夫所指的逃兵。
                            【轻拍窄肩,神色浸于月色之中,不甚明了】今日是朕问的不好,叫你重提伤心事,【指延绵水色】便借旧时温酒,再敬湛兄,望他转世平安,亦望朕与初儿,尽能放手前行。
                            【牵其去坐,倏然一叹】十数载来,燕周于北境之贸易往来,常以见血为止,朕知百姓大多与你一般,放不下死生别恨,只欲饮其血、啖其肉,朕亦曾如是。可溺于往事,究竟不是明君所为,此番整顿互市,严令既行,是为壮我大周,如能教化蛮夷,利尤甚于弊,那黄沙中的万万将士,定能知朕苦心…【挽其鬓发,望进一双水目】你说,是吧。
                            李婕妤·李初儿
                            【紫兰殿】
                            【只记当时明月皎皎,借着酒气醉意,将数载思念倾泄一通,低首无言跟着他走,就像回到了幼时,自己调皮捣蛋后,兄长总会牵着自己归家,那年那春笑如银铃,和煦暖阳,今时步伐稍有摇晃,斜影很长,安静听着他说的话,双眼便望着,里头有悲伤有感激,夹杂有太多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感,回首时仿佛看到了月下欣慰的兄长,不禁露出浅淡朦胧的笑,左手攀握住耳边宽厚的掌,点头说陛下总是对的,所以阿湛才愿意站在陛下身边,而李初儿也会连同兄长那份,永远相信陛下,永远站在陛下身侧。】
                            【而后便被醉意遮蔽,断断续续说了许多的琐碎言语,多是从前,少则以后,只不过,连自己也忘了是什么。】


                            IP属地:湖北83楼2023-05-19 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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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陈杏知
                              【看花台】
                              【一挽披帛立住,拿手点她的脑袋,禁不住笑】孩子气!我倒待看看届时你是摸的鱼多,还是挨得打多。
                              【向来不爱热闹,不愿拘她也看不着新鲜,便在近兽围的路口,让引香领她去看看。难得让她哄得高兴,往年如上巳一般的节日,前后倘使见到皇帝,才捎去诸如香囊、络子一类的小物件,也不言明是因过节,今日却差怀香找出一副画了扇面,却未题字的折扇,扇页里梅子发青、飞絮作雪,杜鹃啼春…奉与太极宫时则道:想讨一枝芍药。】


                              IP属地:湖北84楼2023-05-19 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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