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时间：六年六月
地点：文渊阁
人物：爱新觉罗序野（1）、扬佳梁岳（1）
内容：景治六年，甘肃绿营副将辉和仇迟奏称屯田水利年久失修，有所损坏。甘肃是西北用兵通道和粮饷兵员基地，近年多旱，序野得闻，与兵部尚书扬佳梁岳商议，神应末年后西北屡有犯边，未雨绸缪，可同步扩大勘查范围，酌情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加强当地农业与经济支撑能力。禀上后得允。

序野：（这不是很巧吗，散会遇到外公，寒暄寒暄）早上好，最近忙不
梁岳：还行，你妈你妹妹都挺好哈
序野：好得很哦。说起来，听说甘肃近日奏报绿营屯田的水利设施年久失修，我记得当地近年多旱，水利就显得更重要了，返修肯定是要提上议程的。
梁岳：嗯呢，甘肃绿营毗邻西北，比较别地还有其特殊性，神应末年以来多有边患，陛下应当会多有重视。
序野：中亚部族、国家众多，风云变幻，从大哥剧本可知其中不乏发展壮大的，虽然眼下暂得休养生息，但说不准往后仍有摩擦甚至战争，用兵用粮都得倚赖甘肃。仅是屯田的支撑力够吗？
梁岳：历史演进（有吗），各国国力增长，战事耗费自然也水涨船高，那么甘肃作为直接后方，其建设是有备无患，多多益善，你有什么想法吗？
序野：我觉得既然有比较实际且迫切的潜在需求，不如未雨绸缪，现在要修水利，就一并勘察省内重点地区，基础设施跟上了，对地方民生也有好处哇。
梁岳：我看可以，这种工程项目长期来看肯定是好处多多，不过你在户部行走，也知道财政吃紧，预算心里要有数。
序野：我琢磨琢磨跟爸爸提，先拿个思路，如果要论证必要性可能再请教您。
梁岳：好的，事不等人，去吧。

@扬佳梁岳

序野1
【御驾自嘉兴归来时，已是京师最苦闷的长夏，雷雨仿佛欲落，又被黑石般沉沉的云封锁，渐酿成一场无处肆虐的天火。蝉声四起，书海之中也不得逃遁，无孔不入的嘈杂钻透窗纸，将一排经史子集同化为野蛮的声音。一壁登阁，一壁在想甘肃绿营的消息，旱与雨无以调配，悠悠苍天固执而骄横，从未学过甚么中庸。】
【抬首恰见扬佳尚书，先有问候，做天然礼貌的晚辈。】您随扈返京后，我还不曾登门拜访过。
近来公务还是一样繁多么？
序野2
【六月的宫苑披满层层浓绿，所有仲春的花凋都被严丝合缝地封存进叶底，一如寿淑公主的早夭也已难寻觅痕迹，紫禁城是如此的健忘，若为它美言，是如此的豁达。】
母亲和达春都好。【只在同外祖父说起时，眼中有一闪的憾恨与愧怍，应道，又很快转向下一个话题，一件庶务是一抔记忆上盖下的土。】
我听闻，近来甘肃绿营奏报屯田的水利设施年久失修，部分已废弛不可用。西北原就少雨，记得当地这几年多有旱情，水利更显紧要，想必修缮事宜会尽早提上日程。
序野3
【即便不向冗长的史书中探寻，边外烽烟熄灭不久，鼓动的长风里仍有火药与铁锈的气息。地缘于战争和政事何其关键，实不言而喻，因此西北虽远，却常引得经略之心。】
西陲边国众多，相互倾轧笼络，风云难测，先前沙俄侵扰三玉兹，可知诸国野心与兵力俱是渐长。
【一只蝼蚁的贪求是笑柄，但一只豺狼的则可以血为代价。】
眼下虽战事已定，暂得休养生息，但这数百年来，西域时有动荡，总不得长久安宁，日后难保再起烽烟。 【探问亦是种表态。】 既然用兵、用粮都倚赖甘肃一线，仅将屯田工事修复如初，便已足够吗？
序野4
【倘若钱粮与黎民都用之不竭，又何来畴昔御门剑拔弩张的对峙。但欲念如穷发之北的冥海，它汹涌不绝，永远不会被填满，投入甚么，都只听见陨落深渊的、渐弱的回响。】
我和您想的一样，用或不用须看天时，但积谷防饥，总是百利而无一害。【幼时教习武艺的蒙古人曾说，最重要的不是银亮的矛尖，而是其后孔武的手臂。】那末不如未雨绸缪，如今修整屯田水利，便一并视察甘省各地，尤以河道、官道腹地为重。
【又赓续道。】即便在平日，提振农耕，也可施惠于地方民生，且利好开拓新疆。
序野5
【半明半昏的光从木架间一格一格透出，也成为无实体的书本，半空中作一门关于金色尘埃和芸草气味的无用学问。】
【人却不得闲情，外祖父执掌兵部多年，无疑清楚个中利害，方才心中所念已厘清眉目，只待再细究案卷、地理、工程，换得一个首肯。】
这我明白。【颔首，一个很淡的微笑滑过口角，入仕以来，仿佛无有一日挣脱开这内库所设的重重阻碍，铜板摩挲的声声不愿。】此事我推敲之后，尽快上禀汗父，如果需论证必要，再请教您。

1
【天外一片青云，沉沉压于太和殿的龙脊，却被满园蝉声举托，许久不曾化雨降霖。过午时分，溽气氤氲，书阁旁的荷花塘也似笼罩一层雾气，镇日萦萦不肯散去。我与靖王相遇于玉阶前，与寻常人家不同，二人虽血脉相系，却有君臣之分】
【拱手见过礼，方应道】
殿下业已长成，庶务繁冗，不必记挂，微臣一切安好。【一顿，又问道】裕妃娘娘和公主可好？
2
【自小女儿入宫为妃，十数年暌违，所见、所闻，也不过遥远处肩舆上一个影子与寥寥几句“安好”。我见惯了离分，生平却少坎坷，因而此时并未有太多惆怅，少顷便将心思转移至他所言】
【细细听完，见人出一语中肯，点头笑道】
殿下所言极是。甘肃绿营毗邻西北，紧要守御之所，宜谨慎筹防。自神应间至今，西北多有边患，陛下应十分重视。
3
蝼蚁虽小，扰人不止。殿下之忧当为天下之忧。
【身为外戚，须思忌讳，是以我少与靖王交游，如今见未冠少年的远识与襟怀，已远超出我的期待】
烈祖在位时，曾命庄裕定亲王征西，之后百年，西陲诸国制衡相安，未兴大风浪。确如你所言，任其蓄积多年，难免生患。兵事靡耗高昂，甘肃为西北屏倚，一切兵备、粮秣，自然多多益善。【笑了笑，将随风扬举的衣袖负于身后，道】殿下以为呢？
4
【楼阁星罗的宫殿中，风势极小，并无雨意，反是片刻后，阴云渐次散去，显出灰白的天际】
陛下有效文景之心，扶持农桑，与民休养，屯田水利之策与国计相合。
微臣以为妥当。但水利等工程，利在长远，而“弊”在当下。殿下于户部学习行走，应知神应、景治朝易替之时，哈萨克来犯，折伤我家国元气，以致国帑不裕。工程款额几何，宜先做筹划。
5
【龙廷之子，无一不是人杰，欲从芸芸中博得天子青眼，除却和手足相竞，便是与时间赛跑。而这场竞逐，甚至可能终人一生。心中沉闷，为今日的天候，亦为突如其来的、对少年郡王的惜爱。退后一步，让出身后光影斑驳的长廊】
好，殿下切莫太辛劳。
【复向人缓缓一礼，二人就此作别。于原地停驻半晌，望着少年郎趋过长廊，向前走，一直向前走，转过点缀荼蘼架的回折，去往我无法企及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