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光：没想到吧，我才是最终boss
小预告：下一章有车

艹，怎么又被吞了。
被吞的后半章请大家等一等，我申请了恢复，比较长，截图不方便

为什么图片也被吞，根本就没有问题内容

终章 降魔（下）
“轰隆——”
海水轰鸣，随着封印的重建，大量的归墟之力又重新倒灌回归墟。海平面逐渐下降，现出了陆地。然而，混杂的污浊之气仍旧徘徊不去。悬光行走于半，周身污气缭绕，如一尊魔神。
夜渊盯着凝水珠看了一会，将它紧握在手中，跳下紫金葫芦，朝悬光飞去。义无反顾。随云在后面伸了伸手，又收了回来，她再也不会挽留他了。
感到有人靠近悬光转过头去，一双浑浊幽蓝的眼死死盯着夜渊，毫无生气。
悬光手一指，一道污浊之气飞出，缠上夜渊的手臂，那里就迅速生出可怕的肉芽，要长成怪异又疯狂的形状。夜渊感到一阵恶心，他的神志在被什么诡异混乱的东西搅动。师尊现在就在经受这种折磨吗？夜渊想。
夜渊捏碎避水珠，将火种吞入腹中，异变处立即燃起火焰，将肉芽尽数烧毁，手臂又恢复成正常的样子。夜渊释放出魔焰，污浊之气像见了天敌，迅速缩回。后方的悬光眼睛微眯，透出一种不属于他的阴冷神色。他双手一抬，一时间，天空与海水浊气升腾，更多的污浊之气向夜渊涌来。无边无际，像一场大雾。
夜渊的体表附满魔焰，他向悬光一步一步坚定地走过去，在浓雾中，燃尽一切魑魅魍魉，燃出一条光明大道。
到了面前，悬光静默着，不言不语。夜渊嘴角浮出一抹微笑，他张开双臂抱住浊气四溢的悬光，用他平生最温柔的语气说道：“师尊别怕，我来救你了。”
魔焰随着这个拥抱也燃到悬光的身体上，没有任何东西被烧毁，除了污浊之气。夜渊扳过悬光的脸，将他的额抵在自己的额上，神纹与血痕相触，同时发出光来。
夜渊再次回到了碧落宫。不是他占领天庭后改造过的碧落宫，而是最初的碧落宫。雕梁画栋精妙伦，碧水异石自成景色，云气缥缈枯树横斜。
等等，枯树横斜？
夜渊记得碧落宫是没有枯树的。悬光是个温柔的神仙，热衷于栽种花草，他宫中的花草树木永远是长得最好的，根本不肯能有枯树。而这个碧落宫中，植物不知枯了多少年，泛着灰败的颜色，便地都是陈腐的落叶。不见一点儿生机。
这是悬光的梦境。污浊之气夺取了悬光的神志，想要救他必须将他的神志唤醒。
四处浓雾弥漫，屋檐上的彩绘也是模糊的，只有扫金闪着浓重的金光，穿透雾气，就像夏日傍晚的最后一抹夕阳。夜渊凭着记忆向悬光的寝殿走去。起居之处总是人潜意识中最安全的地方，夜渊相信悬光就在哪里。
然而他走了很久，拐过不知第几个长廊，已是远超过他记忆的路程，始终没有到达寝殿。碧落宫夜渊再熟悉不过了，他认得每一条路，但就是抵达不了。屋檐还在闪着金光，从没变过。
夜渊尝试放出魔焰，却没有反应。梦境的主宰是悬光，看来他不允许魔焰的存在。
“咯嘞。”
夜渊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根腿骨。浓雾中伸出一双小巧的手骨，将腿骨捡回。夜渊听到“咔吧”两声，应是装上了。脚步声响起，从浓雾中走出一具穿粉色宫娥装束的人骨，小小的，看得出来生前一定是个非常可爱的姑娘。
夜渊思忖片刻，试探着道：“小芝？”
人骨跳了起来，张开双臂欢快地转了一圈，又向夜渊使劲点点头，示意她是。
“你能带我去师尊那吗？”夜渊道。
小芝迟疑了下，对着夜渊又摇头又点头，竭力地想要表达什么。可她没有血肉的声带，说不了话，只得懊恼地拽了拽裙子。
“是有什么为难吗？”夜渊道。
小芝放开裙子，转而拉起夜渊的袖子，带着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走了一阵，夜渊发现这去的不是悬光的寝殿，而是他原来的住处。夜渊没有多言，只是由着小芝将他带入自己曾经的房间。
夜渊感到了久违的熟悉，房间中一切的摆设都没有变化，似乎下一刻就有人回来。而夜渊距上一次踏入这里已有一千年了。
小芝一进房间就松开了夜渊。她麻溜地打开衣柜取出一套衣服，又取来发冠和清水，将这些放到夜渊面前。
夜渊认得些都是他原来的服饰，浅青衫子，白玉冠儿。虽不及他如今的黑金华服，却也是质地上乘，是悬光特意托天宫中手艺最好的师傅为他做的。
夜渊道：“你是让我换上这身衣服在去见师尊吗？”
小芝又使劲地点头。她这劲使得太大，头骨竟掉了下来，幸而夜渊及时接住又给她装了回去。小芝羞极了，自觉当着别人面前掉下头来很是丢人，捂着脸转过身去不好意思再看夜渊。夜渊就趁着这空当将衣服换上，随后轻咳两声，将神游天外的小芝唤回：“给我梳头吧。”
小芝将夜渊繁复的发辫解散，撤去了珠环一类的装饰，只简单地梳了个马尾，从白玉发冠里掏出。夜渊额前的碎发也都没梳进去，只随意地散开，翘翘的，狗尾巴草般晃悠着。
还真是洗尽铅华了，夜渊想。他看着镜子，镜子里的人也在看他。他早已不是少年，即使恢复了曾经的打扮，他变得更高更壮，五官秾艳，不复曾经的青涩单薄。即便竭力恢复，也已物是人非。有谁说过？过去的每一瞬间都不可重复。师尊还真是个固执的人啊，夜渊想。
夜渊打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放着一只铜风铃，这是他小的时候虽悬光去别的仙君府邸做客时看到屋檐上挂着的。他很喜欢，但没有说，只一直盯着看。悬光察觉了他的心思，临走前特地讨了过来。想到这里夜渊不由翘起嘴角，他突然发觉自己很久没有真心笑过了。久到什么时候？自被抛入归墟开始吧。
他施了个法术，将铜风铃挂在小芝的脖子上。小芝晃了晃脖子，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呀！我能说话了。”小芝开心地说。
夜渊道：“这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你。”
“是因为污浊之气啦。”小芝道，“你看那些浓雾，就是污浊之气在帝君梦境中的具象化。这里的碧落宫本来和现实一样，是污浊之气扭曲了这里，掠夺一切生命，将碧落宫变成一座混乱的死宫。我是帝君留下的路标，为进入这里的人提供指引，我等了好久，没想到等来了公子。我好开心。”
“现在能带我去见师尊了吗？”
“当然了，帝君也在等你。”小芝推开房门，带夜渊走了出去，“我先让公子更换服饰是因为只有这个样子才能找到帝君，他不喜欢身为魔尊的你，所以会躲起来。”

路上雾气渐浓，浓到即使是金箔的光也透不出来，溶作模糊的一团。前方现出一扇血红的门，红到似有鲜血流淌，分外扎眼。门下荒草丛生，黑色又枯败。这扇门很久没被推开过了。
小芝停了脚步。“我只能送公子到这了，前面我过不去。公子保重。”
“还有一件事。”小芝嘱咐道，“一定要注意见到帝君后他的第一个动作，这是破局的关键。”
夜渊推开了门，阴风乍起，刮得枯叶乱飞，雾却不散。他走近了，见着的是熟悉的宫宇，但又是破败的，不负往昔的鲜亮，蒙着层灰暗的色彩。
走入殿中，弥漫着腐朽的气味。光线昏暗，点着灯，却灯小如豆，更映得阴影重重。
右边立着一组八开的丝绸屏风，上面原来绘的是花鸟，现下却变了，取而代之的是扭曲混乱的线条，不知画的是什么，配着叫人目眩恶心的颜色。绕过屏风，后面是素帐云床，帐子落下了，一道昏黄的金光斜射在帐上，锋利得像把刀。悬光就睡在里面。
夜渊挂起纱帐的一角，在床边坐了下来，注视着悬光的睡颜。悬光睡得深沉，整个人陷在白色的皮草中，乌发散乱，脸上浮着两团红晕，娇艳无比。夜渊心生爱怜，竟有些不忍唤醒，他看了许久，终于不得不去叫他。
“师尊，醒醒。”
悬光缓缓睁开了眼，随后朝自己脑门用力一拍，似乎是为了赶走困意。他眼珠茫然地转了转，最终落在夜渊身上，这才彻底醒了过来。
“夜渊……”悬光叹息。
“我在。”夜渊握住悬光的手，“苍南将真相都告诉了我。师尊，你骗得我好苦。”
“因为我想让你活下去啊。”
悬光突然想到一件事，面露惊慌：“你现在怎么样？知道真相后会失去仇恨，没了束缚魔焰要怎么办。”
夜渊笑道：“没关系的，苍南帝君用凝水珠帮我控制了火种。”
一缕发丝落在了悬光的额头上，夜渊伸手去拨，悬光却躲开了。“我自己来。”悬光理好头发，起身下床，却被夜渊从背后一把抱住。
“对不起，师尊，真的对不起。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夜渊抱着悬光，满腔悔恨，“我该如何赎罪？”
“不用赎罪。”悬光道，他转过身来回抱住夜渊，“师尊没有怪过你。师尊也爱你，曾经没有察觉，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夜渊。”悬光盯着夜渊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爱你。”
一瞬间，莫大的幸福充斥夜渊胸腔，他多年的呼唤终于得到了对方最真挚的回应。
悬光摸着夜渊的青衫，又点了点他翘起的碎发，道：“我想过你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现下终于见到了。我一直在等这样的你回来。”
“我们离开这里吧。”夜渊说着就要带悬光出去，悬光却拉住了他。
“不急。”悬光道，“醒来后见到的就是魔尊，我更想看的是现在这样的你。一个健康快乐，无祸无灾的小仙君。”
“我可以换回这身衣服……”夜渊还想再说，却被悬光堵住了嘴，用他的吻。
这是悬光从未有过的主动，夜渊受宠若惊，不由抱紧了他。二人相拥着倒在了床上。

友情提示，接下来尺度过大，所有内容都是图片倒转加镜面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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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这样他们就能生在一起。
夜渊得意地用下身蹭了蹭悬光：“师尊可否满意？”
悬光嗔怪地看了夜渊一眼，道：“没大没小的，竟会拿为师开玩笑。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嘿嘿。”夜渊翻身将悬光抱了起来，“师尊不知到的还多着呢，要不弟子现在让师尊全都看看？”
悬光佯怒，拍了夜渊一下，道：“又要胡来。来日方长，不用急着现在。”
夜渊握起悬光的手，细细揉着，道：“师尊说得对，来日方长。让我想想以后我们要做什么。嗯——我们回碧落宫，将那里恢复成以前的样子，然后酿好多好多的仰月娇，之前的库存都被我喝光了。我们还要云游四海，行侠仗义。或许我们还可以有个孩子，将他用心养大，他有爹有娘，一定会是个很快乐很快乐的孩子。还有……”
说着说着，夜渊突然停了，悬光疑惑地看向他。
夜渊在笑，又像是哭。“师尊，你说我还会有以后吗？”
“你在说什么？”悬光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忽地，身边一空，他竟穿过夜渊的身体倒了下去。
再看夜渊，他正逐渐变得透明。悬光不由心慌，他慌忙去抓夜渊，却什么都抓不到。两手空空，是什么他留不了？
“阿宝你怎么？你别吓我。”
“师尊。”夜渊笑着，温柔至极，“要醒来了。”
南海之上，火浪滔天。深蓝色的海水与火红色的魔焰融为一体，火在水上燃烧，海浪掀起，火就被送到了天上，燃尽一切污秽。
被燃烧的只是污秽之气，还有夜渊。
“夜渊！”悬光叫道。
他刚醒来看到的就是正要倒落的夜渊，连忙将他抱住，夜渊全身都燃着魔焰，却不伤他分毫。
“你不是说魔焰被凝水珠控制住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悬光又气又急，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夜渊笑了笑，伸出手来为悬光抚平了眉头。
“为了救师尊呀。只有打破凝水珠，将魔焰收回体内才能救师尊，但我失去了仇恨，不能控制魔焰的反噬。”
“为什么？活着不好吗？”悬光又生气又心疼，他该那他的弟子他的情人如何是好。
“我尝试过。”夜渊道，“为了保全性命而迫使自己仇恨你。但是靠着欺骗自己的真心苟活下来，这样的人生是否太过悲凉？我无数次地说服自己，但终究不行，没有师尊的世界我不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曾经是爱你，后来是恨你，当没有了你我又该如何是好。想到这里我方才醒悟，原来我人生的全部意义只是你。我恨你、怨你，却无法抑制爱你，因为爱，我飞蛾扑火。”
魔焰的纹路已经爬满了夜渊的脸，令他显得狰狞恐怖，再像一个魔头不过。
夜渊枕在悬光的腿上，望着天空，他的目光与他的生命一同溃散。
“雪，好大的雪。”他突然道。
污浊之气连带它产生的污秽已燃烧殆尽，天高海阔，只余苍白色的灰烬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如一场荒凉的雪。悬光忽地想起，夜渊说过，他人生的一切转折都始于一个大雪的夜晚。
“明天……”夜渊呢喃着，他已是油尽灯枯，悬光贴近了耳朵用力去听，“明天要出去堆雪人的。和爹、娘、哥、嫂子、姐姐，还有……师尊。”
夜渊的躯体逐渐消散，化作雪花，被风吹远了，吹进了那个久远的冬夜。
隐约的，响起了鱼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