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应该不是惊讶,而是短暂的失神,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颅内炸开,一种带着炽热的晕眩感在脑神经中不断传递,最终化为淡淡的酥麻。但他的外表却依然异常平静,因为根本来不及做表情。
片刻之后,他会回过神来,一股气息从喉咙急促流出,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嗤笑。因为他觉得,这种事情有些荒唐。一个几年前还见过的女孩子,现在居然就已经不在了?那可不是卧病在床的老人,而是和他一样的年轻人,这才几岁啊现在就没了?
但是短暂的错愕与质疑过后,他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玩笑。因为根据手机另一头人的身份和语气,这没有什么好笑的。
他结束通话,回到住处,站在阳台上,吹着风,不知道说什么。他回想起曾经和那个女孩在一起的时光,有欢乐,有不快,但终归是属于他们共同的过去。他确实有些悲伤,但在这一刻并不非常难过,甚至没有流泪。他开始反思,难道自己是一个无情的人吗?
他望着远方,开始思考。生命、死亡、社会、时间、宇宙、熵增……终于,他心中的悲怆被点燃了。身边同龄人的死亡已经开始,在往后的生活中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一个残酷的事实摆在他面前:时代开始抛弃他,抛弃他这一代人了。
一股令人发颤的无力感涌上他的全身,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自己已经没有多少青春可以挥霍,和病床上等死的绝症患者没什么区别。
这个时候,那个女孩的身影又浮现在他的脑内,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一瞬间成长了。或许之后他又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继续肆意挥霍他的青春,但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真的懂了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