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奶茶

“娘娘，”【我冲她怯涩地一福，初春的香黛风打着秋千，柳色也摇上天。】“奴才是汉人，也从未去过关外，原先是不知道蒙古的奶茶是什么滋味，又是怎么熬的。后来进了宫，跟蒙旗的老嬷嬷学，也是手生，您要是不嫌弃，请略坐一坐，尝一盏如何？”
【眼前是昭嫔娘娘，小雾与小竹的姑母，细说这场逢面的起因，还是主子爷着我来送御膳点心。】

（初春时节，最喜柳色如新。眼前女官乃圣前侍奉，说来也巧，本是闲觉无事，忽忆儿时于家乡啖锅子时，常有奶茶佐伴，可削辛辣。现下她盛情相邀，自当愿意，只是万事都逃不过，我这张嘴。）
如此说来，你想拿我——试毒喽？
（面上分明笑意，待她回应。）

【她是生了一副好皮囊，更兼具玻璃心肠，什么话绕过一转，都能风趣甚然，了翁是最不会说话的那类人，从前还有训英在身边添两句，而今她去了主子娘娘身边，什么都得自己来应对，面对“试毒”的顽笑，只能朴然地以笑应答，扯了扯擦手的干帕。】
“唔，不会的——”【将砖茶打碎，一旁的铁锅煮好了水，才又道。】“姑姑说好奶茶都是拿小铁锅熬得，您不介意吧？”

【她是小雾与小竹的姑母，眉眼也依稀地相似，似乎翁舍占家出来的美人，都有一双饱噙人世净露的眼睛，注视在他人身上时，令一切谎言和戏弄消弭，唯一不同的是，昭贵嫔的阅历使得她在彤闱的交际更加地游刃有余，诙谐有趣。顽笑也并不惹人反感，是以自己除了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曾有什么紧张。】
“听筠雾与箓竹说起，娘娘家乡在蜀中，不知咸奶茶是否符合您的口味？吃火锅若是太辣了，都是喝什么解辣呢？”

【西南边陲的风味与中原或者江南都属迥异，上次在膳房外和一位滇南出身的宫女闲谈，她说川滇之地的人都爱吃一种名为鱼腥草的菜，从叶子到根茎都能入膳，只是外乡人多是吃不惯的，说不定闻到了都会想远离，只可惜从未在内廷见过这道菜，也无法给我品尝。如此看来，川滇美食之地，的确有意思。】
“我从来没有听过呢，是用冰块做的不成？”

“竟然还有这样的妙用？我从前只知菜籽、茶籽可榨油入膳，原来树籽还可做膳食点心。”【今又闻一道从未听过的细点，心下暗暗合计，何时能拜托膳房的公公们采买些，以便做了进奉御前，让劳形案牍的君主也能尝到西南风味。】
【铁锅中的奶茶已沸，浓香弥远，盛在珐琅盏中奉给昭贵嫔。】“还请娘娘尝尝奴才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