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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在寅之战士离开原本在进行激战的战场过后不久,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后,这个时间点那位寅之战士还有一段距离才会到达大商场。
[唔唔唔唔唔——各位,让我们来整理一下情况吧。顺带一提,我们当然是指的[在下]和我的[妹妹]啦。虽然如你们所见,在下的妹妹无法开口说话——那是当然啦,毕竟只有头颅的存在怎么可能可以开口说话啊?这是常识吧?不过,现在我们就处于一个常识根本不管用的地方呢。]
卯之战士——安戏,在这座二十八万人已然如烟飘散干净,如云飘忽到别处去了一般消失了的鬼城中的某条柏油路上,一边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景象,一边用着轻柔的动作抚摸着手中那干净到异常,保持着本不可能保持得了的程度的美丽的女性头颅那植根于头皮上的乌黑长发——没有沾染上一点污垢和尘埃的长发。事实上不仅限于长发,这颗女性头颅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任何污垢,腐烂痕迹,简直就像是来自天界的圣洁造物一般,让人感受不到一丝像是人间烟火味的气息,只是单纯地发自内心地觉得其非常神圣——即使她是一颗女性头颅——即使见者清楚这个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事实,也还是避免不了会被[她]的[纯洁]所吸引。相应的,抱着[她]的安戏虽然不会让人在当下觉得毛骨悚然,但也让人觉得不适合嵌入当下的场景。
看起来偏瘦,穿着如旧世纪贵族一般,头上戴着与衣装相当不匹配的折耳兔兔耳头饰,坐在轮椅上的白色长发男子,面带微笑地抱着女性的头颅置身于看起来被严重破坏了的柏油路面区域中,在他旁边还有一具穿着密不透风的盔甲的高大[躯体],那高大具躯体旁边的锹,以及一个明显是从那具躯体上分离下来的,像是头颅一样的东西——那个东西已呈血肉模糊的状况,所以即使见者都能清晰认识到那是这具失去了头颅的盔甲人的头颅,即使知道这头颅原本应该在这个盔甲人的颈部上,也难以立刻承认这是颗[头颅]。
血肉模糊的头颅与干净纯洁的头颅——安戏面对这样的对比没有展现出任何特殊的情感,只是面带着微笑——完全看不出有何意味的微笑,就如同他现在正在说的话一般,让人搞不清有何意味。
[不过她也确实说不了话呢——这所谓的[妹妹]自诞生以来本就不可能说得了话,所以各位也不用指望她突然开口说话了——她是无头骑士的头颅的可能性为零哦,话说回来,无头骑士的头颅只有和身体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意识吧?在下没怎么看过有杜拉汉要素的歌剧,音乐剧还有话剧,所以说实话在下也不确定我的言论正不正确呢。不,正确与否不重要吧,重要的是在下所说的话是否是在下想说的——]
安戏在说完这段话后又喃喃自语了些什么——话说回来嘴上一直在说着[各位],但他到底在对谁说话呢?
或许如同子之战士所想的一样——这名卯之战士实乃一名异常的战士,是没有任何战士能理解,甚至是没有任何人能理解的异常的战士也说不定呢。倘若这样的存在的名号是[杀得异常]的话或许会让人觉得一点都不异常吧,但是这名战士的名号——
[卯之战士——不战之杀,安戏。]
是不战之杀。
这样的状况,比起名号是[杀得异常]的状况还要异常得多。
[就当是这一幕的开场白,在下就这么报上自己的名号——话是这么说,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名号,各位不必太在意,现在的在下只是以[引导者]的身份在这里对各位进行解说——只是自以为是地妄想着现在有[观众]在看着这场[闹剧]或者说是[乱戏]罢了,各位觉得讨厌也好,恶心也罢,在下喜欢这样,所以在下不会停止这样说话。]
[不过,倘若有人能和在下对话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很明显,这里只有一具尸体呢……]
虽然从他之前的话来看,他的[妹妹]似乎确实是某种非人的异质物一样的存在,不过看来至少没被算在尸体在内。
[人首分离的尸体该不该说是一具呢……就先不考虑这个问题吧。总之,现在有两件事是可以确定的——第一,这名战士,丑之战士,也就是万全而杀的他死了,死因很明显是头部受到剧烈打击,在这之前他头部的头盔被取下来了,很明显,不可能是他自己取下来的,应该是杀他的人取下来的吧——这样的话那还真是具有不得了的潜藏技术和观察能力啊,那名击杀者可真了不得。]
不过,那名击杀者似乎也死了呢——安戏如此说道,语气中仍旧充满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就是第二个可以确定的事了,虽然在下拿不出证据,不过应该就是这样吧——各位想怎么看待在下的这段话都行哦,只要顺着在下的这段话想下去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安上去,在下的话是正确的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不是吗?虽然在下可以说自己的话绝对是百分百准确……总之各位能认真思考这段台词的意思的话,即使是无厘头的,不讲道理,不符合常理,异常至极,没有确切意义,不积极也不消极的这场[闹剧]或许也能娱乐性的意义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