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Two彻底丧失意识之前,她还能以哭泣来发泄自身的痛苦。Cent能听到她抽抽噎噎说些意味不明的话,或是如同受伤的野兽那般嘶吼,仿佛要呕出灵魂。
一个心灵崩坏的人不能成为砂之国的领主,所以Cent必须死守这个秘密。所幸他作为使徒——恋人的声望高得不能再高了,其他人对“Two大人身体抱恙卧床休息”的谎言深信不疑,并全心全意祈祷Two大人能早日康复。
国民越是祈祷,Two的状况就越差。她比之前更加难以控制自己的力气,房间内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狼藉。只不过是想为Two大人清洁住所才踏进房间,崩坏的歌姬却如同领地被入侵的魔物一般朝Cent扑过去,将他按在身下。
就像落水的人抱紧浮木。Cent感到自己的脖子被狠狠扼住,指甲划破皮肤,鲜血立马从中涌出。
啊……Cent、Cent……
Two的眼泪落在他的脸上。恋人性命受到威胁一事让她十分慌张且悲痛,即使造成这一切的是她自己。Cent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彻底感受不到现实与梦境的区别了。
我在,Two大人。
喉咙被掐着的感觉很不好受,他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回应Two的呼唤。我在您身旁,Two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她的手逐渐收紧,Cent感觉自己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Two只要再多用一点力气就能彻底扭断他的脖子,即使不用力,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也足以让他马上窒息了。
Cent没有挣扎。作为使徒,即使主人的命令是“死”他也会照办。作为恋人,他早在Two精神失常的那一刻就死了,现在活动着的只不过是一副空壳。
Cent,不要死。
这句话放到现在这一时刻相当矛盾,他的恋人把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打算掐死他,嘴上却又在说希望他别死。
——嘿嘿。Cent,你可千万不要死哦?
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以前,Two也对他说过同样的台词。但那个会露出明快笑容朝他招手的歌姬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Cent努力使喉咙震动,吐出一句气音。
好。
细微的回复并没有被漏听,她逐渐停止哭泣,也不再表现的歇斯底里。
Cent会活下去吗?
会的。我会一直陪在您身旁。
不要、不要这样。Two的情绪又开始不稳定,她松开对Cent的钳制,转而撕扯自己的头发。就算我死了,Cent也要活下去。
好。Cent按住恋人的手,重复她说的话。即使Two大人死了,Cent也会活着。
真的吗。Two执拗地盯着他,仿佛要在他的身体上盯出一个洞。
真的。
这句承诺成了一个开关,Two立马放弃所有挣扎,任凭Cent抱着她。
在Cent身上留下痕迹了。Two用小孩子闹别扭的语气说着,趴在恋人的身上陷入安眠。从此之后,她再也不会哭、不会笑、不会动,也没有再跟Cent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