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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使你已经苍老,你已经奄奄一息,你已经死掉了。
                     我仍活着,想念纯白过的夏天。
                                                 ------------泪海
壹 出世
      我在浓密深绿色的树林里幻想过人类之间神一般的爱情。伟大而高贵,让我羡慕和嫉妒。可是,谁又曾深深在意过一只卑微的妖精。我只能看着金色的阳光撒进树枝上树叶里,我只能看见惨白色的月光渗透进溪水里,我只能默不作声的擒死一只比我还要卑微的幼兽然后狼吞虎咽的吃下去。我没有神的高贵,没有人的情绪,即使在突然一天里被吃掉或者消失,也不会有其他的生灵来哭泣和庆祝。
      那是个女孩子。她穿着洁白布料的衣服奔跑着闯入这片森林,任凭深绿色的树叶毫不留情的划破她的衣服和光滑的皮肤,沾染上让我觉得饥渴的红色。我不由自主的跟随她跑过去,直到最高的山的断口处。
      “你想跳下去吗?”我忍不住开口问。我知道一只其貌不扬的狐狸说人类的语言是个禁忌,那不仅使自己难堪还违背了种族条约,可还是说出来了。
       “嗯。”她回头看着我,眼神空洞无神,似乎精神都随着流出来的液体摔碎在地上了。她没有惊异于与一只狐狸的对话,她黑色的头发吹落进她的嘴角,看来这个人类的心死了。
      “既然你不想活下去,那么,能让我体会你的生活吗?”我忽然过分的说出这些话。
      她睁大了眼睛又深深的闭上,表示默认了吗?我迫不及待的跳上她的肩膀,几乎疯狂的咬破她的喉咙,暖流顿时喷涌出来,在阳光下形成好看的色彩。她禁不住瘫倒在地上,瘦弱的身体狼狈的抽搐,却狠狠的不吭一声。当我进入她身体的一霎那,她忽然微笑,用最后的力气对我说“你也会回来的。”我突然清醒,发现一切都是一个骗局。她不是一个人类女孩,她是什么?神么?还是……冰冷,昏睡过去。
      醒来已经是夜晚,血迹不在。对自己的一切都感到那么新鲜,分明的五指,长瘦的四肢,白色的裙子,黑色的发。侧身看着自己已经死去的身体,才明白什么都晚了。回不去,再也回不去。身边死去的只是一只肮脏卑微的狐狸,而我,将走出这片森林,去做一些事情。记忆里是有一些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但始终精神强大的是自己,所以不是那么分明,可还是让人感觉不到开心。她的心死了,所以忘记了自己是谁,只能凭着妖精的记忆走出森林。天很黑,我似乎不能像以前一样在晚上看见东西了,因此不能去找些食物来进食,只能匍匐在一棵树旁边等待天亮。
    
      被枪声和猎狗的恶吼吵醒。我本能的想要逃跑躲进树丛,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找树枝躲避。几只猎狗向我逼近,我慌乱的向后退去,最后依靠在一棵树上,不知所措的看着它们露出像随时要把我撕碎的牙齿,流出贪婪气味的口水,像在享受我惊恐的表情一般玩弄的迈着脚步走近。
      他赶来,举着猎枪。眼神明亮自信,和这个女孩子完全不一样。他是我见过的第二个人类,可为什么会散发出使我想要求助的感觉?他朝我奔跑,利落的勒住这些差点杀死我的家伙,并大声训斥它们,然后又走到我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并不明白人类的交往方式,但本能性的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温暖而坚定。他用轻松的表情拉我起来,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向我表明歉意。我轻轻微笑着摇头。毕竟,这些杀死与被杀死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在我身上,当然,当我还是一只狐狸的时候。



1楼2010-06-14 23:15回复
          “你还有家人吗?或者朋友?”他问我。
          “没有。”
          “那你要去哪吗?”
          “没有”我摇头,除了这片森林,我还会去哪生活呢?
          “那你可以跟我回家。”
          
           在这个纯白色的夏天。我离开森林,回家。
           我跟在他的身后,毅然决然的离开我赖以生存了二百三十多年的森林。他牵着那三只猎狗和另一些男人走在前面,时而发出快乐的笑声,然后不经意的看看我。我竟低下头,脸颊像沾上鲜血一样滚烫。这就是人类的一种情绪吗?让我心跳急促地像刚追赶住一只猎物一样,却舒服和欢快。
           美好的路途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慢慢的能嗅到空气中人烟的味道越来越浓重,甚至能听见噼里啪啦的烧柴声。这就是他们的部落,有很多的男人和女人,长着形形色色的模样。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害怕又兴奋着,群居动物真的很不错,而我两百多年的生活以来却只记得母亲和姊妹离开我。
           他们看见他便笑着打招呼,他神采奕奕的回应。他们看见我,向他问我的来历。他回过头看我,微笑,然后解释着。我是他看见的女孩,无依无靠,所以带我回家。回家,一个比森林山谷最高处的阳光还使人温暖的词。我友善的笑,黑色的发也吹进嘴角,心不知不觉的疼痛。我尽量忍住这一酸楚的感觉,想必是她记忆的残留物。
           好听的吆喝声,好闻的熟食的香气,好看的房子,一切都让我惊喜不已。我好奇的左顾右盼,甚至有点眼花缭乱了。他忽然在人群中拉住我的胳膊,是一种安全感。我随着他小心翼翼的牵引走着,一直到一座房子前面。猎狗们安稳的在门前坐下,伸出舌头表现安逸。
           “这就是我家,进去吧”他冲我笑笑。
           他推开门,我依旧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房子里面撒满比外面更加浓郁的熟食气息,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很饿了,胃部本能的呻吟。
           “饿了吧?我马上给你弄食物。”说着他走向里面的房间,“你先坐在这里。”
           我点点头,坐在木制的椅子上,胸前是一张桌子,直立行走和直立坐着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可还是乖乖的等待。
           一会,他回来,脱下皮制的马夹,只披了一层麻质的衬衫,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古铜色的肌肤。跟在他后面出来一个女人,那女人一束深树皮色的长发编织成一根长长的尾巴放在身后,穿着同样麻质的裙子围着带条纹的围裙,端着熟食笑着听他的指使把它们放在我面前。我肯定自己在用敌视的眼光观察她,就像公狐狸们为了争夺我而敌视对方一样。可我的确饿了,只能恶狠狠的把食物吃掉一些。刚开始进食时差点就呕吐出来,因为与我的口味真的相差太多,毕竟我只是一只食肉的野狐狸。出于生存本能,还是全吃了进去。
           “亲爱的,这女孩真可怜。”她伏在他的胸膛上用不幸的神情看着我。
           “是的,我想我们要尽可能的帮助她。”他握了握她的手。
           我竟不知不觉的流出像那女孩一样的液体,一边吃面包然后逐渐哽咽。心里的疼痛越来越激烈,呕吐感越来越强。最终不得不喊叫着跑出门去。像那女孩一样,穿着白色的裙子逃离这个村庄。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逃跑,这恐惧和悲伤比那些野狗逼近还要猛烈。只能奋不顾身的逃跑,似乎不得不远离那个男人和他的配偶,可越是远离一些越是心痛的厉害。
           道路很陌生,所有的风景都是我未曾熟悉过的。只有抬头看见的阳光和树叶展露出的绿色使我心安一点。
          我想我不会再看见他了。
        
          天气变化的很快,伴着几声低沉的怒吼声,雨掉落下来,沉重的要把大地砸碎。毫不留情的打在我身上,有点疼。我抱着自己的胳膊慢慢的走在雨里,开始想念我不算多么柔软的皮毛。
          我累了,脚步愈发沉重。不久便摔倒在路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雨渐渐停了,耀眼的光芒也消褪失色,天空中遍布红色的块状云,不时有几只要飞回家的鸟。回家,多久之前,我也曾回过家。
          走出森林的第一天的夜晚就这样来临,掺杂着我粗重的喘息声。我想我快死了,在失去意识之前似乎听见了马蹄声。
    


    2楼2010-06-14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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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了写观后感


      6楼2010-06-14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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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舞会
             我被一个男人救起。他是个很胖的男人,秃顶的脑袋上戴了一顶军绿色的帽子,圆圆鼓鼓的肚子上裹了一件黑面包色的夹克。他抱我去他的马车上,喂我水喝,使我清醒过来。
             “孩子,你生病了。”他拨开我前额的头发,把手按在上面,叹息着说。“让我来帮你。”
             我闭上眼睛,尽力在黑暗的颠簸中找寻一点安全感。我不知道会去哪里,也因此退不回去,只能向前走,虽然是被比我庞大的食草动物承载着,还是让我感觉疲惫。
             “嘿,瞧。”他轻轻把我推醒,“我们到了。”
             我揉揉眼睛,几丝阳光如约射进我的视线。我又看见一个部落,只是这个群居部落比之前见到的要豪华的多:有更多的男人和女人,还有比我还矮小的人-男人和女人偶尔会牵几个,我想这是他们的孩子。房屋要更高,有更多的房子是用石头搭建而成并不是木头。空气中弥漫出混杂的香味,有香甜的味道、烤面包的味道、鱼腥味还有鲜血的味道。我追寻味道过去,看见几只垂死的兔子,它们的咽喉被站在旁边的人割断了,正用最后的力气垂死抽搐,像那个女孩。
             “哦,我的宝贝,我差点找不到你。”他举着他的帽子赶来冲我喊叫,“你怎么可以随便乱走呢……”我想这个男人在关心我,因为我对他的埋怨感觉不出半点厌恶。他快步走到我的身边,同我一起看这些兔子,鲜血几乎要流到我的脚上。
             “你想吃这些小东西吗?”他看着它们问我。
             “嗯。”我想我饿了。
             “那好吧。”他抬起头对手背上沾满血的拿着屠刀的人说,“先生,我要买下它们。”他回头冲我笑笑,又转过头,“给我的女孩做点好吃的。”
             他用一根绳子拴住它们的前肢然后拉着耳朵走在我的前面,并不时说着什么,可能是会怎样处理这些兔子之类的。我完全听不进这男人的话,眼睛里只有几只还能略喘出热气的家伙,恨不得立马抢过去吃掉它们。可我知道身为一个人类必须学会矜持和礼貌,当然,这是残留记忆里的东西提醒我的。我们去了一间石头做的房子的二楼,一楼有很多戴着帽子的男人在喝黄色的饮料,据说是会让人昏昏欲睡的水。二楼相对安静一些,我们找了一张紧挨着窗户的桌子,坐上熟悉的木制桌子和椅子。他拎着它们去一楼,温柔的命令我只能坐在这里等待。我点头,其实我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四处游走。
             他似乎不能对我放心,不久就赶了回来坐在我的对面,兔子不见了。
             “哦,兔子给厨师们了,不一会儿就会做成食物送上来。”他看见我的目光游离在他的双手之间,解释道。
             我安静的等待。他依旧说着一些话,我不能听清楚因此不能回应。
             “谁的兔子?”一名穿黑白衣服的年轻男人端着盘子走上楼问道。
             “我们的,这儿!”他高呼。那个年轻男人看见我们,笑着向我们走来。黑红色的肉上面浇满汤汁,在炎热的天气里也能飘出诱人的香味。
             “祝您有个快乐的午餐。”他放下盘子冲我们鞠了一躬,然后匆匆走下楼去。
             我顾不上食物的滚烫,连忙伸手去啃食这些肉,贪婪的吸允这些汤汁,我敢肯定我的举止仍脱离不了我最原始的本性。
             “天呐,我的孩子!”他用力夺我的食物,天知道在野兽的口中抢取食物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我本能性的咬住他抓我食物的手,他大叫一声,我恍然清醒了一些。
             “对不起。”我停止自己粗鲁的动作,看着他左手背缓缓滴下鲜红的血,掉落在盘子里跟熟肉混杂在一起。“我饿了。”
             “没关系孩子。我也有失礼貌。”他从胸前的口袋抽出一张白色的手帕,用它覆盖在手背上,不一会手帕就渗透出暗红色。“也许我该去包扎一下,你能保证在这里不会乱跑吗?”他略带请求的口气问我。
             “嗯。”我继续拿起肉,只是动作比刚才缓和了些。
             “不会太久。”说完他起身,一摇一晃的下楼去。
             我把两只兔子吞咽下去,呼吸才逐渐恢复平稳,不得不承认肉食才是一个动物应该需要的。想来也是,三百多年来我从未吃过素食,除了那片面包。
             天气很热,我爬上桌子从窗户往下眺望。这城市真的很宽广,像那片森林一样宽广。人流像蚂蚁一样来来往往。在最远处有一座很高很大的房子,是用石头垒成的,上面飘着带着图案的彩色布条,下面还有一些穿着一样的男人拿着刺刀站的笔直。
          
          
        


        9楼2010-06-15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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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知道我十分钟手绘杯具了。如果有想帮我的可以帮下。不胜感激。


          10楼2010-06-15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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