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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一来一回便是一个月的光景,韩熙被孕吐折磨的瘦了一圈儿,看到信的时候却是欢喜,指尖抚过那刚劲的字迹,蓦地一笑。
李福从殿外进来,就见了人脸上的温和笑意,心底松了口气。
这一个月来他贴身伺候人,最能知晓韩熙心情变化,如今可算得上是云开月明。
“陛下,宁大人求见。”
“宣。”韩熙收了笑意,挪了本书过来压住了信,抬眸去看那步履迅疾的人,皱了皱眉。
宁则不是这样毛燥的人,怎么突然这样急躁。
“参见陛下。”
“起来吧,赐座。”韩熙一手搭在桌上,等着宁则开口。
宁则双膝跪地,行了大礼,“请陛下准臣参军。”
这下韩熙是真的诧异,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没表态。
“陛下!臣从未有求于陛下,仅此一事,还望陛下成全!”
“那宁卿准备去哪处?”
“北部朔方军。”
韩熙眉梢一扬,“宁卿家父母可知?”
宁则默然,他来求圣旨,就是因为家中父母不同意。
“我朝如今四方安定,仅余北方战事,方远岚行军打仗的本事朕信得过,你参军,是要做什么?”
“臣自幼学文习武,为的便是卖与帝王家,臣要建功立业,报效朝廷,报陛下知遇之恩。”
韩熙站了起来,“你跟朕来。”
宁则不明所以,但还是迅速起身跟着人走到一副疆域图前。
韩熙摆弄了一下沙盘,“朕收到军报,如此战况,你来演练一番。”
宁则手心都是汗,自己有多少斤两自个儿是最清楚的了,可此时他又不能退缩,只好硬着头皮排军布阵,一边小心翼翼地觑看韩熙神色。
半晌后,弄得一团糟。
“纸上谈兵都做不好,要朕如何信你能在战场英勇杀敌。”韩熙语气浅淡,宁则扑通一声跪在了韩熙面前,膝行两步拽着韩熙衣服下摆,“陛下,臣有苦衷。”
……
韩熙听完两条眉毛都快要拧成麻花了。
好啊,小子本事了,都敢这番胡闹,还搞大了人肚子。
“朕会下旨,让那个……”韩熙顿了一下,他没记住名字,但是不要紧,“让人回京,你就在家里安心等着,莫要再想这种歪点子!就算被情爱迷了眼,也要好好想想你家中父母高堂!”
“陛下,臣其实也是想着去替您看着方将军,免得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啊~”
韩熙气的一乐,抬脚轻踢了一下人,“贫嘴,若非你是朕母族兄弟,朕定要赏你一顿板子!”
宁则此时没了心事,也就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哼了声,“陛下不懂,臣听了珲之有孕,恨不得立刻到他身边去陪着,哪儿还能受得了孤枕寒衾独自一人。”
这话说的韩熙想起了远在北方的方远岚,下意识伸手在腹部摸了摸,心底思念如野草疯长,但终究又被他一点一点的压了下去。
“表兄,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方将军在外做些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儿?”
他家表兄,当朝天子,和方远岚方将军相识于军营,也不知怎么就看对了眼,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默契十足,不知让多少公子小姐羡慕,只可惜……相别时多,相见时少。
“胆子大了,敢八卦朕。”韩熙瞥了眼宁则,转身回到御案前,准备继续批阅奏折。“既无事,便退下吧。”
知晓韩熙忙碌的宁则不敢多做打扰,“还请表兄勿要知会臣父母。”
“你干的事,你自己回家和父母去说,朕才不管你。”
韩熙移开了书,看着底下压着的信,唇角微扬,取了张信笺出来,写了几个字,封了口,再送去了朔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