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禅:我回来了,这一趟确实有收获
承:
(既是微服便不惊扰官衙,自然也免去了馆驿,直接落脚在就近州县。上次来也不过是三年前,当时还想着或许此生没机会再来甘肃吃这沙土,没想到确实没吃风沙,但这片地界到底还是又来了一遭。近西域也有其妙,若说禹尔务观没干什么好事,但却当真带我领略过了西北的风情。)
(叫壶茶等人回来,新添了水,便等到他回来。半起身邀人同坐,顺手将两只茶杯斟了,这才笑着回应他进来道的那句,不免感慨。):私访的效果确实好,这一路的官员都没惊动,轻松利落,少了许多碍事的。
白禅:是,不然也不会知道甘肃水段松弛管理
承:
(水段管理关乎河道和临河百姓安危,来之前断定是上游应对有失这才酿成下游灾祸,然而听他的意思仅是松弛。莫说这种按汛期来活的磨人差事,纵使衙门口杵水火棍的也难免有懈怠的时候,松懈与失误看似想通却天差地别。我怕他言简意赅,倒成了我领悟错他意思,便端起茶蹙眉谨慎问他。)
:如此说来,甘肃水段的水位记录是没问题的?
(我并不怕白跑一趟,地方官吏能当好差事于我才是最轻松的,这条线,这范围锁得越小,越能避免以后此类情况发生。)
白禅:没问题,自己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说,羊报今年按时发送了
承:
(人言或许可信,只是也怕是本地听闻下游传来的风声,提前互通了证言。尤其我与他此行是藏着身份的,虽说不会被官员衙役欺瞒,但寻来的消息我也不敢全然相信。思索了许久,抬眼看向白禅大人。他长我一辈,资历也较我更深,尤其行伍之人接触的不必吏部多,识人的本事他大抵是强于我的。)
:您确定那几个人说得是真的吗?
(若是羊报出错不在于此,哪怕此处尚有不足,却也与此行的正事无关了。)
白禅:肯定是真的,不然宁夏这几个省也出事了,现在看来还是河南的问题
承:
(照他所说倒也是有理的。宁夏临近,水火无情自然不会特意照看着哪方水土,汛至便是一场不看人情的检验。其下几省虽也遇了水涨之势,但并未殃及百姓田地。既然事出河南,倒也算一件好事,只是要辛苦兄长们多费些功夫盘查。)
(悬着的差事就这么有了着落,转而再看甘肃这几处瞧见的小毛病就碍眼许多,言语间自然轻松下来。)
:您说的在理。不过甘肃这边吏治也得紧一紧,松弛久了难免不出岔子,总该时不时扥一下这根绳。
白禅:那还得辛苦你回去回禀一趟
承:
(探查得了结果总要有人回去只会一声的,河南人多倒也不差我这么个跟着去。便他提到,也就自然而然地应了下来。连带着脑袋里草拟了一份今日看到的风气,三年前从这儿调走了个知府,扒了件同知的官服,如今又有人在我这儿要落了埋怨。大抵是在此处上任的运气不太好,天高地远偏总惹来额外的考校。)
(食君禄,忠君事。既然端着这碗饭,谁也别嫌弃看管得紧。摸着渐凉的茶壶,没再续新水。)
:应该的,那明日我便先启程回京了。辛苦您再跑趟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