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然我不曾着过这般繁复、锦绣织线绣成的吉服袍的。
不远处案台上有烛红兀自烧着,薄纱只能偷了些许摇曳留在眼帘,王府差留的嬷嬷与我讲了许久的规矩。我问的细、问的小心,她便未有太多守口,譬如恭王赐居于西苑,赐名莲匣;譬如操持这场纳礼的慧仪福晋(更是同出其源的小觉禅氏),还有早我半月有余入的府内的哲柏氏。
未有陌生者。指腹摩挲着透亮的缎帕,吉服亦忽而更不贴身了,颈口的襟口似是更紧了,令我短暂的,有了丁点儿恍惚。我知晓她二位、我亦前两日便知晓有她二位,可眼下仍令我有别样的思绪与恍然。
忽地未合缝的窗棂处传来轻叩声,我的陪娘是图克敦府同在京畿的族亲,而她正立于窗下,于我小声地提前招呼——不一会儿,便领着一位容色姣好的格格,踏过莲匣的门槛来。同我、同嬷嬷小声解释,是靖怀长公主府上的小格格,方才离宴后迷了路,想是我的表妹,便领来此处。
透过薄纱,我瞧不清这位传闻中的小格格的模样,可我知晓,是前话借我攀上长公主的名头,方才叫嬷嬷未曾赠予严厉的提点。可我绷紧的背,仍未卸下劲来,只迟疑问道:
“可是九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