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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小说】紫色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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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假发


IP属地:北京1楼2010-05-24 17:20回复

         鲁特先生看完来信,想了一会儿,瞪着左脚上的靴子发呆。然后他大声喊了起来,声音洪亮,雄劲然而完全没有生气,每个昔节听起来都是一样音调。他喊道:“芭塔小姐,请打一封信给芬恩先生。”
         “芬恩你好,——我想你的想法可以。请于周六将副本迅速寄来。——你的,爱德华·鲁特。”
         鲁特先生这封经过仔细揣摩的信一气呵成,就像是只有一个字似的。而且芭玛小姐噼噼啪啪把信打出来时也是一气呵成,也仿佛只有一个字似的。然后鲁特先生拿起另外一份校样稿和他那只蓝色铅笔,把稿子里的“超自然的”改成了“神奇的”,把“击毙”改成了“压制”。
         就是在这样的愉快的,有益健康的活动中,鲁特先生获得了愉悦。随之而来的星期六,鲁特先生又坐在了同一张办公桌前,向同一个打字员口授信稿,拿着同一支蓝色铅笔读着芬恩先生寄来的第一份稿件。信的开端充满了对王子们的罪恶的隐私的猛烈抨击,以及那种上流社会充斥着的绝望。尽管措辞激昂、火爆,但他的英语却用得相当漂亮。但是和往常一样,在做过无数的修改之后,鲁特先生叫人把它分成了几部分,每部分冠以小标题,因而显得更为尖刻和辛辣了。这些小标题有“贵妇和毒药”、“假发下的怪耳”、“假发里的假发”之类。芬恩的这篇文章,以有关怪耳的传说为蓝本,在他写给鲁特编辑的第一封信的基础上加以扩充,并加人了他后来有关那些秘闻的发现。文章写道:
         “我知道记者们惯常把故事的结局放在文荤的开头,名之日:标题。我也知道新闻类文章很大程度上意昧着说谎,如果它说。琼斯勋爵逝世”人们或许会信以为真,而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琼斯勋爵还活着。你现在的通讯员,即鄙人,认为这和其它许多新闻传统一样是蹩脚的。所以《每日革新报》必须在这些方面进行改革,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我建议按故事发展的顺序一步一步来写,我会用有关当事人的真名实姓,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可以随时提供佐证。至于故事的高潮以及那揭示结局的标题——它们将在最后才出来。
         “我正走在一条小道上,小道弯弯曲曲穿过一家德文郡的私人果园,看来是向一家苹果园延伸出去的。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一家路边的客栈。这是一家宽而矮的客栈,确切地说是由一间小屋和两间没有装饰的大房子组成,全部都用棕灰色的茅草覆盖着,像是已经历了不少莽莽岁月似的。客栈的门外竖着一块招牌,名曰:蓝龙客栈。招牌下面摆着一张做工粗糙的长形桌子,就像过去英格兰的那些免费客栈门前常摆着的那样。不过后来,这种悠闲自得的场面被那些绝对禁酒主义者和酿酒商之间的斗争所破坏了。现在,这张桌子旁边坐着三位绅士,看起来就像是一百年以前的人一样。
         “既然我比你们更了解他们,所以要让我讲讲他们给我的印象并不困难。但是那时他们看起来像是三个身强力壮的魔鬼似的。那位居高临下的人(说他‘居高临下’,那是因为他个子最大而且当时正坐在长桌的正中),身材高而胖,一身黑色装束,脸色红润甚至有点像发怒的样子,他的眉毛稀少,眉头紧锁着。我又仔细望了他一眼。然而严格说来,除了他那古式的白色教士领结和他那额头上纵横的皱纹而外,我说不清是什么东西给了我一种旷古的感觉。
         “桌子右边那人,要说出个确切的印象来就更不容易了。虽然他和别处所见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圆圆的脑袋上长着棕色的头发,圆而扁的鼻子,也是穿着一件更为紧身的黑色教士服。只有当我看到那放在他身边的桌子上的宽而皱的帽子时,我才意识到为什么我把他同什么古老的东西联系了起来。他是一个罗马天主教神父。
         “或许更容易让我联想到远古时代的便是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的那个人,尽管就他的个子看来并不怎么显眼,而且衣服也是穿得随随便便的。他身材瘦长,穿着——或许我可以说是裹着——绷紧的袖套和马裤。他的鹰隼似的脸修长而灰黄,看上去不知怎么让人觉得更加阴郁了,或许因为他那灯笼般圆圆的上下胯掩在衣领和领结里,更像是系着古式的枷锁一般。他那头发(本该是浓棕色的)却显得奇怪的暗淡、赤褐,和他那黄色的脸映衬着,就显得相当紫而非红了。这并非醒目然而很不一般的颜色于是就显得更为引人注目了,因为他的头发看来极不自然地健康、鬈曲,而那头发又蓄得这么长。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当初让我产生一种远古感觉的毋宁说是几只高的旧式酒杯,一两棵柠檬树以及两支陶制的长烟斗。或许,还有我的这次旧世界之行吧。
    


    IP属地:北京3楼2010-05-24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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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特先生,就是《每日革新报》的那位编辑,在上述稿件的上端写了一些很不协凋的话,而在稿件的侧面也作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符号,然后他以那种同样洪亮然而单调的语气冲着芭塔小姐喊道,“请给芬恩先生打一封信。”
           “芬恩你好,——你的副本很好,但是我不得不给它加点小标题。同时我们的读者是永远不会容忍故事里有个罗马天主教神父的。你必须留意周围人的感受。我已将他改成了唯灵论者布朗先生。                           你的爱德华·鲁特”
           一两天之后,那位灵敏、活跃而审慎的编辑又坐在办公桌前,眼睛似乎睁得越来越大,看着芬恩先生有关上流社会秘闻的第二部分。这部分是这么写的:
           “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我完全可以坦白告诉你们这个秘密和我当初想发现的非常的不同,因而会让公众大吃一惊的。我敢毫不虚伪地说,我接下来将要叙述的东西将很快传遍整个欧洲,当然还有美洲和美国东部的十三州。但是我马上要讲的内容,全部都是我离开那片小苹果树林里那张小木桌之前听到的。
           “我得把这一切归功于小个子的布朗神父,他是一个不同凡响的人。大个子图书管理员已经离开,或许是因为他那冗长的叙述,也或许是因为忧虑他那神秘的主人加此迅速地消失,总之,他是急冲冲地沿着苹果树林里公爵所去的路上去了。布朗神父拉起地上的一棵柠檬,带着一种奇怪的愉悦看着它。
           “‘柠檬的颜色多可爱啊!’他说道,‘对于公爵的假发而言,我只有一点不喜欢的地方,那就是它的颜色。’“‘我想我不明白你要说什么,’我答道。
           “‘我敢说他有很好的理由要杷他的耳朵盖住,就像希腊神话里的迈达斯国王一样。’神父说道,带着一种欢快的直言不讳的口吻,但是在这种场合不知怎么的总让人觉得有点轻率。‘我能理解为什么他用假发而不用黄铜或者皮革的饰品遮住耳朵,因为那更为美观。但是如果他想那样用头发来遮盖,那又为什么不把它做的更像头发呢?这世界上绝没有那种颜色的头发。那看起来真像是穿过树林子的晚霞。为什么他不把他那家庭的祸害掩盖得深一些,加呆他真是为它感到那么羞愧的话?我告诉你吧,那是因为他并不感到羞愧。他是为它感到骄傲。’“‘为丑陋的假发感到骄傲一真是一个丑陋的故事啊。’我说道。
           “‘想一想你自己究竟是怎么看这类事情的,’这位奇怪的神父说道,‘我并不是暗示说你比我们其他人更势利更病态,但是,难道你没有隐约觉得加果一个古老家族真能耀武扬威带来祸害,不也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换了你来,你会感到羞愧吗?或者,加果魔鬼格拉斯的继承人把你称作朋友,加果尊贵的拜伦家族只对你一个人讲述了他们的罪恶的冒险历程,难道你不感到一点点的骄傲?不要大过于要求邢些贵族,加果他们的脑袋和我们的一祥脆弱,加呆他们对于自己的悲哀采取媚上欺下的态度。’“‘啊!’我叫起来,‘真是那么回事啊。我母亲的娘家曾有个女妖,啊,我现在想起她了,在多少寒冷的夜晚,她给我慰藉。’“‘再想一想,’神父继续说道,‘想想当你提到他的那些祖辈的时候,从他那薄嘴唇间喷溅出的血和毒药的涎流吧。如果他不是出于骄傲,那他为什么见到谁都把他那感受表现出来呢?他没有掩饰他的假发,没有掩饰他的地位,没有掩饰他的家族的祸害,没有掩饰邢些家族所犯下的罪行——但是——’“小个子神父突然改变了语气,攥紧了拳头,他的眼睛变得又圆又亮,像是刚睡醒的猫头鹰的眼睛一样,他这一切改变得加此突然,就像是桌子上突然发生了一次小型爆炸一样。
      


      IP属地:北京6楼2010-05-24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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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10-05-25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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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分享!


          IP属地:福建10楼2010-06-18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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