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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犁|辉特亲王府|正院】汗王妃/荣国文雍公主(爱灵汐)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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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拟将准噶尔分四部而治,分封阿睦尔为辉特汗,并授双俸亲王,令于伊犁修辉特亲王府园,荣国文雍公主灵汐随迁伊犁,共居正院。


IP属地:吉林1楼2022-02-26 00:41回复
    ( 无人区玫瑰 )
    延庆帝二十二女汐,延禧宫庄恪皇贵妃李氏生,诞于冬月黄昏,承灵字辈,拟汐为名,潮汐去还,谁所节度。乳名蓝齐儿,满名硕翁科罗,意指海东青。主生性慧黠纯善,自幼承帝妃宠溺,倨傲难驯。女红琴画不通,反擅六艺,尤骑射,帝尝赞誉有平昭遗风。豢狸奴,通体雪白,活泼贪嘴,名曰五碗。
    延庆十年元月,封和硕公主,赐号文雍;
    延庆十六年六月,赐婚辉特亲王阿睦尔撒纳,建北城如意桥文雍公主府;
    延庆十七年六月,准噶尔战事平,上拟将准噶尔分四部而治,分封阿睦尔为辉特汗,并授双俸亲王,令于伊犁修辉特亲王府园,文雍公主灵汐随迁伊犁。


    2楼2022-02-26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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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直游到海水变蓝 )
      延庆九年十月,尚幼,居南三所扶云殿。https://tieba.baidu.com/p/7609270348

      延庆十年元月,封和硕公主,赐号文雍,迁居延禧宫。https://tieba.baidu.com/p/7612677993

      延庆十年五月,随扈承德,随母居热河行宫如意洲无暑清凉。https://tieba.baidu.com/p/7618887307

      延庆十年八月,随扈木兰。https://tieba.baidu.com/p/7638118372

      延庆十一年元月廿三,上令皇后设云山胜地楼梅花茶饮宴,令诸皇女赋诗咏景,文雍作“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上大悦,以汐少幼多才,封安国文雍公主。https://tieba.baidu.com/p/7629137892

      延庆十一年四月,加封和硕安国文雍公主。https://tieba.baidu.com/p/7631658651

      延庆十一年十月,木兰巡幸,射鹿,帝喜,赞誉汐有平昭遗风,封宁国文雍公主。https://tieba.baidu.com/p/7639761426

      延庆十一年十二月,母晋皇贵妃位,是为恪皇贵妃,次年五月,汐加封和硕宁国文雍公主。https://tieba.baidu.com/p/7650532140

      延庆十三年八月,加封兴国文雍公主。https://tieba.baidu.com/p/7675789459

      延庆十五年腊月,随扈盛京,随母居盛京衍庆宫。https://tieba.baidu.com/p/7707393596


      3楼2022-02-26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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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地球最后的夜晚 )
        延庆十六年五月,加封和硕兴国文雍公主。https://tieba.baidu.com/p/7711530001

        延庆十六年六月,上赐婚辉特亲王阿睦尔撒纳,建北城如意桥文雍公主府。https://tieba.baidu.com/p/7726899264

        延庆十六年九月,母加徽,是为庄恪皇贵妃,次年六月,汐加封荣国文雍公主。https://tieba.baidu.com/p/7722330879

        延庆十七年六月,准噶尔战事平,上拟将准噶尔分四部而治,分封阿睦尔为辉特汗,并授双俸亲王,令于伊犁修辉特亲王府园,文雍公主灵汐随迁伊犁。https://tieba.baidu.com/p/7740219850


        4楼2022-02-26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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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山河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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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半山腰,看孛儿只斤的遗民于山顶伏跪,在敖包脚下祭告长生天。蓝天干净,衬出丘陵两支完美的线条,它们一路延伸,在将要汇聚时被石山截断,石山又将它们吞并重生,成一个尖利的点,直指高耸的金轮。经幡五颜六色,风一吹就猎猎地响,底下黑灰的岩面一块块地露出来,敖包远看,像只南海鹧鸪。
          而我并非心不诚,实际是被牛羊鲜血的腥臭逼退,热乎的血,被篝火烤到干涸,牲畜的灵魂还未被超度,倔强地留下怒吼,那怒吼没有声音,便化成膻腥,彰显自己对长生天的忠诚。
          /
          人声喧闹,不再有猎物敢近前来,我收好箭矢,打量起骄傲的部落公主和她新得的猎物。獐子还在挣扎,却挡不住生命的流逝。它的腿颤抖着,脖子已经仰不起来,伤口处汩汩地冒出鲜血,黑色的眼睛麻木地面对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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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的风从不安静。风吹响旌旗,又割开骏马紧闭的喉咙,一声赛过一声的嘶鸣,伴着混乱的达达的马蹄;曲棍将木球送上青天,乘着风做的轿辇,把云都划破,使月也胆怯,竟在白日里委身金轮,偷窥人间的战局。马头琴呼唤着赛音吉雅图,我悄悄觑着蒙古营帐的角落里一名肥胖的中年男人——他的呼麦唱得好,昨夜的献声实在让人觉得不过瘾,不知一会儿球赛结束,能不能央求汗父让他再唱一次。


          5楼2022-02-26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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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江湖儿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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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人不可能懂得婚姻的意义,她感觉不到冲天的喜悦,更不明分离的悲壮,正如此刻,满眼的红色于少年人眼里除了刺目的好看,和炉火盆里烧得劈啪作响的银碳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的眼睛一时不知该看向哪里,铜镜里美丽的新娘妆面已成,每一根眉都服帖,唇上的红娇艳若探梅,沉重的玉坠把她的耳垂都拉红,扯向肩,扯向地面;门外珩哥正嘴里念着古诗,在喜房前做起拷问功课的讨厌先生,全然忘了他小时是如何厌憎背诵拗口的八股;哦,这里还有别人,还有再度闲不住嘴的丫鬟婆子,她们叽喳的话题变成了今日大喜,一会儿能领多少赏钱……
            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做起观察家。每一幅景象都完满,每一处人间都热闹,好像都不缺我,我只有去看那只被我和圆姐儿遗弃的手炉。散热的镂空口还冒出缕缕轻烟,把五蝶也羽化,寿字也捧起,在空中没停多会儿,就落成小颗粒,掉在地上,掉在玉坠拼命要拉新娘沉堕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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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经暗了,夜幕还是深蓝,遥遥的几点星还不那么亮,五碗在院子里吃饭,小食盆里堆起小山一样的鱼干。它依旧很能吃,能吃下豌豆黄吃不完的分量,但并不像豌豆黄那样胖,白白的猫身形矫健,不犯傻时竟很有几分姿色。我叫王杞公公去院中央支起幕布,羊皮经过经年累月的烛烟熏烤,早就不是白色,泛起浓重的黄。可颜色和生命不一样,它们越旧越令人喜欢,仿佛时光是有偏好的,在人脸上就刻下难看的皱纹,在白布缝隙里就挥洒珍贵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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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里只有一个男人,余下的全是他的儿女嫔御和家奴。母亲把明枪暗箭都挡在身后,将深远红墙背后的小房子造成无忧的乐园。紫禁城里再凶残的女人面上也是娇弱怀柔,比不了任何一个将命放在赌桌上的疯子。我在这样的世界里长大,见惯的是胭脂水粉,金钗锦裙,哪怕偏爱烈马,也未曾直接地面对如此场景。我忘了大清江山万里,不止有皇宫,甚至北京城的巷尾街头都多到连阳光也照不遍。
            这里是男人的市井,被烟草和鲜血覆盖,站满了乌泱泱的赌徒,个个眼球上爬满红血丝,眼底尽是乌青,狼狗一般盯着中央的局面。空气里涤荡着躁动的氛围,我的兄长无疑是这里的上位者。我们背靠皇权,所有粗糙的男人必须唯两个年轻人马首是瞻。
            我凝视着地上屈膝跪拜的肮脏男子,他实在很脏,头发已经油得打绺儿,混着尘污,都成了灰色;余光瞥见周围站得拥挤的赌徒,他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这让我清楚地听见自己尚带稚嫩的喉音如青雀脆鸣般回荡在逼仄昏暗的空间里。他们,还有他,哪怕心中不肯低头,眼睛里仍是闪着天生的胆怯与畏惧,那是阶级所注定的情绪,他们生来畏惧天威,而我与我的兄长,我们生来便在山巅。
            我终于开始明白兄长们永远讳莫如深的神情后是何等盘算,开始领悟到先祖与我的父亲前仆后继,宁肯牺牲生命与亲情也要去夺取的东西,它意味着绝对的权威,绝对的幸福。


            6楼2022-02-26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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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后会无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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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气积攒了三个季度,在春末谋算着爆发。从盛京到热河,冬天和夏天好像没有过渡似的,着急地交接,雪孩子仿佛有一场盛大的邀约要赴,急匆匆就逃离北境,往遥远的南方去——是卢家哥哥送我的书上写的,除却大清,这个宏大的世界有着另一种颠倒的土地。少女是刚刚绽出幼瓣的鲜花,宫闱里的各种情事在有意无意间滋养出一颗危险而敏感的心,也酝酿着,期待起一场声势浩大的爱情。
              爱新觉罗家应对炎夏已经很有经验,热河是一处被凶猛的夏兽遗忘的角落,很像延禧宫里,汗阿玛赐我的那只西洋景观玩具,春天被玻璃罩关在渺小的土地里,永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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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您当真要用我,您的女儿,一个女人的裙摆,去系住一个政权吗?”
              养心殿里有人来拦,濒临疯狂的女人早顾不上礼节宫规。父亲站在窗边,留给我一个陌生的、帝王的背影。我跪倒在他脚下,直挺着腰,拼命压制住满腔的哽咽,倔强地质问。
              我未料想,要与自己的父亲对峙,眼泪蓄谋已久,先败下阵,从眶中滚落。父亲的眼睛里没有心疼与悔恨,闪烁着诱骗般的温情,良驸佳婿,多么完美动听的托辞!他和善的语气在四月的春天无异于最尖利寒冷的冰锥,一下一下地亲手凿碎女儿尚存希望的幻想。
              人在极失望痛苦时是冷静的,我抬起手,近乎竭力地擦去脸上的泪,语调趋于平缓,心中早有答案,却固执地想听父亲亲口说出判词。
              “父亲在赠我青玉兔时,也称赞卢微夷可为良驸佳婿。而您如今反悔,要将我赐给准噶尔,蓝齐儿想听,这是父亲的决定,还是皇上的决定?”
              西洋钟还在坚持吱呀着读秒,时间一步步老去,眼前的人越来越不像我自认熟知的父亲。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其中道理,捭阖、谋划、责任,这是史书要夸赞的君王英明的棋局,只不过我从来心存奢望,奢望他不是稗官称颂的王,奢望他先为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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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不因任何争吵而停滞,在昏暗的闺阁中,我提前以旁观者的角度迟钝地观察起这座不朽的宫城。母亲还是母亲,哪怕敕封皇贵妃位,她保护的只能是女儿,无法庇佑一国的公主;儿时相伴的姊妹兄长皆已婚配,山哥娶了小卢,八两姐姐如愿在南国的春天成为泸沽的新娘。我们像旅雁,总要飞离旧巢,而我从没想过,要去遥远的天山。
              扬州的风柳曾吹拂过,却消散得太快。


              7楼2022-02-26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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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十四城记 )
                /
                声音是不同的,一声“姑娘”叫得轻,我再把眶里的眼泪挤下去,我们头顶一朵金灿灿的烟花炸开,我这才看清他的眼睛。是与珩哥截然不同的一双眼睛,好像微微蹙着,湿漉漉的,仿佛沉静的湖水,倒映着天边的月,和转瞬而逝的黄花。
                “唉……对、对不住……”
                慌忙松开抓紧他手臂的手,哭声也止住,哭腔还残存。我去接他递来的汗巾,刚要擦泪,先触到凉凉的木面具,今晚真是不顺,笨手笨脚得莫名其妙。面具摘下时有一阵小风,从脸上的泪痕吹过,终于在热火的鹊桥里穿入几行云。
                我就这样当着他的面揩泪和鼻涕,很奇怪的,人群此刻不再那么拥挤,能容下我与他站在一处角落里静静地相对。和女儿家的香帕不同,他的汗巾上有股药香,我分不清是什么药,只是觉得耳边的脚步声都化作药碾斩过当归躯体的轰鸣。
                人群像潮汐,一波一阵,退却片刻又拥挤上来,风找不到空隙,从脚腕抚过,冰冰凉凉,像海浪亲吻着肌肤。我被浪推到他身边,两个人的手臂紧挨着,淡淡的药香被他温暖地蒸出来。脸有点热,我把面具戴回去,躲在拙傻正直的小鬼背后,侧过眸,偷偷地去看他。
                除了眼睛,我还能看见他的下颚,它被刀雕刻得很利落,下巴中间好像有一道淡淡的印,烛光映着,投下轻轻的影;嘴唇薄薄的,红红的,透着点粉,他跟我说话,喉结也上上下下地翻涌。
                好想这段路再长一些,老树最好长在北京城的尽头,珩哥最好永远走丢,别找回来。
                /
                盛京的冬是白雪的王国,冰雪比在北京时要猖狂,目之所及皆是纯白,亮得刺眼,哪怕是在夜晚,也将月色吸个十成十,朦胧变得灼目,又未将仁慈丢尽,柔和地漾出光圈。雪还在下,雪地里留不住印记,深深的一脚踩下去,没多会儿又被填满,连掩盖也安静。
                喝醉的人见谁都烦,打发杜尼嘎尔和王杞去小厨房要蜂蜜水,随手捡了根树枝,往无人的后院走去。灯光零落,月光和雪光勉力撑起世界,不想走了,就近坐在廊柱边,手要比脑子行动更快,在雪地里作起画来。用树枝几笔描摹,画的是一张金铜面具。
                好笨,连名字都忘了问。信手将树枝扔到一边,瞬时就被吞没在厚厚的雪层中。野风惊扰,酒醒了许多,脸上还是热腾腾,想要抬头看月,才觉这里不止我一个人。
                摇摆着起身,走得踉踉跄跄,手中没了树枝做杖,只能在雪地里蹒跚前行。可是也顾不得那么多,因觉得眼前的男子声音熟悉,身形也眼熟,好像他,只是多了件大氅,脖子上多了条毛毛领。好不容易走得近了,借着月光瞧他耳朵,可不是耳热么!还红着呢。“哎……身形像,脸仿佛,也很像。”
                嘴里说着醉话,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怎会有这么巧的事呢,他不是人牙子吗,人牙子怎么会在盛京呢?一定是假的,待我捏一捏,就知道是谁作弄我。寒冰一样的手贴上他的脸,温温热热的,好舒服,手上软乎乎的没劲儿,揉搓着男子的双颊,抚上他的眼睛、耳朵、鼻子,可怪了,怎么手感如此真实,竟一丝破绽都寻不出。
                “谁呀……到底是谁敢骗本公主……”
                不由分说捧住他的头,踮起脚忽地凑近,额头几乎就要贴上,瞪起眼睛望他,不过迷糊着,怎么都望不出一个答案。
                手在寒风中曝露,关节冻得发红,酒精助长了对温暖的贪恋,自动往下攀援,去寻找热源。他的大氅里最暖和,寒冷使人抖颤,牢牢握紧他的侧腰,哈出一口又一口的气,它们在东北的雪天飘散,融进夜空里。奇怪了,他也冷吗?怎么也这样喘?
                “你冷吗?冷就不要把手放在外面啦。”我自认很贴心,忍痛离开方才寻觅好的南方,去抓他冰坨子般的手,他的手好大,手掌毫不费力就可以包裹住我小小的拳。

                /
                我在忘归园的小溪边,摆弄着山哥新淘来的芙蓉秋虫杯。阳春三月,已经可以脱去繁重的棉袄,今日还下着小雨,雨滴轻轻落在园中新开的桃花上,把粉色的墨滴洇开,满树含羞的花朵,成了一幅意趣盎然的山水画。阳光没有躲藏,而是被云朵分割成了千万条的丝线,庭院中还有几位花匠,他们步履轻盈地穿梭在金黄的丝线之间,偶尔传来几声穿云的清脆鸟鸣,北海山庄是一隅被生机填满的人间。
                桌上花瓶里插着几枝鹤望兰,小卢说它们还有个名字,叫天堂鸟。火焰般的金雀抖擞着翅膀,不知何时就冲上云霄。
                溪声潺潺,雨声潺潺,小卢去前厅很久了,宁愿相信他是因为雨天才不肯来。
                /
                卢御史,我终于听到这个名字,这场利益纠缠的婚姻里,还有另一个人。他是被我拖累进来的,他本不必同皇家有此等难熬的故事,是因我的任性和自私,偏要去招惹他,偏要搅乱他的生活。
                我是紫禁城一等一的懦夫,我在战场上被汗阿玛和阿睦尔击败,回城后又不敢面对所有和卢家哥哥相关的人。我忘了,或许他也会因我的出嫁而伤心,我只顾着把自己包进逃避的蚕茧,连一声思念都吝啬给他。简单的一个名字罢了,竟成了情绪的闸门,心痛得让我喘不过气,跌坐在椅子上,泪水霎时便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我哆嗦着手,习惯性地去寻青玉兔,手上伤口在碰到木椅时严肃地发出痛感,我忘了,我怎么又忘了,青玉兔早已被我亲手摔碎在养心殿。


                8楼2022-02-26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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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河上的爱情 )
                  /
                  要王杞驶一叶小舟,在湖中漫无目的地游荡,水面凉爽平静,唯一的涟漪来自船头,我将脚伸进水里划行,激起一股持续的白色浪花。用荷塘里折来的荷叶做伞,头发用木钗松松地挽了个髻,黑发如柳叶般飘扬在身后,鬓边别一只六瓣栀子。
                  不知船行多久,双足先陷进一片阴影,疑惑地抬头,便见雕梁画栋的青雀舫。青雀舫的船头站着一个人,身着蒙古服饰,荷叶恰好挡住他的脸。手微微抬高些,就望见一张陌生的面孔。
                  “我见过你,在我父亲的宴席上。”
                  云雀唱出不成调的歌曲,我仰起头,在热河的风里和他对视。

                  /
                  张震,回戏吧,别弧了。


                  9楼2022-02-26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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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牧神的午后·复珩 )
                    我才不信呢,珩哥一向是最和善的,心情好时小陈都敢和他开玩笑怼人,所以这威胁比纸老虎还唬不到人,甚至不如邓嬷嬷的一通吓。我噘着嘴把金簪藏到身后,簪上的小蝴蝶还会随着风扇动翅膀,更喜欢了。
                    “骗人!”哪里去寻到这样的巧匠妙思?真是不懂了,明明珩哥也戴不上它,做什么偏不给我,“蓝齐儿就是喜欢这个嘛。”

                    ( 绝谧海岸·应晟 )
                    山顶传来悠扬的马头琴声,仔细侧耳,还能听见僧人们齐齐低声诵经的声音。“宝音贺喜格,呼来!呼来!”为首的喇嘛绕着敖包走,嘴里这样不停地喊。人民会向长生天祈愿什么内容?我试图去窃听,朴素的祷告将要入耳,却被忽然响起的喇叭声截胡,于是也不管鲜血的屏障了,循着小路向山顶走去。
                    不住地张望着,然而我还没走几步路,整个人就撞上一块高高的大石头,帽子都歪了,勒上额头,疼得龇牙咧嘴;鼻子更疼,我都要疑心是不是被撞出血,两行眼泪登时就流下来,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哎哟!”额头的勒劲儿松了,帽子又被扶正,怎么石头还会动?拿袖子将眼泪抹了,仔细一看,这哪是什么石头,分明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我的哥,“哥啊,你长的是什么铁头?”
                    穿得铜墙铁壁,恨不能将内务府新做的铠甲都套上,这哪是来看祭祀的,别是跑敖包找媳妇儿来了。

                    ( 穿越博斯布鲁斯海峡·应追 )
                    满心满眼都是天空翱翔的沙燕,虽说追哥扎的风筝没那么好看,然既已飞上蓝天,看不清大小不一的豆眼以及配色难言的燕尾,于是它便也显得格外英勇,这可不是檐下春燕所能达到的威风,当是草原上的海东青。
                    “高些!再高些!”为海东青拍手助威,恨不能跳起来骑上它,一道飞走。忽一阵劲风刮过,沙土迷了眼,等我再睁开时,风筝已被怒风卷席得飘摇残破,歪扭着不知要去向何方。而追哥正无辜地看我,手中还举着线轴残躯。
                    实际很失落,但大过节的日子,姆妈说了,今儿不兴闹脾气。噘嘴仰着脖,执拗地去看天边那个忽上忽下的白点。待到真的再也看不见,走到追哥旁边,想学大人一样去拍他的肩膀,奈何离得太远,改为拍他的手臂:
                    “好兆头啊哥,这下神仙把你的晦气都收走了,想是能在秋狝拔得头筹。届时得了汗阿玛的赏赐,可别忘了请妹妹吃糕饼。”

                    ( 冥府之路·应山 )
                    门帘后的世界并不美丽,烟雾缭绕,制好的烟叶品质良莠不齐,满屋飘荡的呛人气味并不随着挥手几下就能简单散去,本就头晕,现下更是被熏得想吐。原地站着适应了会儿,觉着灵台清明些许,才继续往前走,在这地界儿什么样的香膏都不再管用,皆彻底被烟草蛮横欺瞒,侵占得无处可去。
                    先看到山哥的背影,他衣裳后盘踞着一只虎,灰烟缭绕下竟栩栩如生,仿若清晨自威猛之巅南下,蓄势要扑倒山下的凡物。随着山哥的一招手,身边登时被奴才们围起一个小圈,挡住跪地赌徒猩红的血眼和颤抖的横肉。我踮脚去看牌桌上掀开的骰碗,胜负已定,赢家兴奋得唾沫横飞,眼睛盯着手中筹码,眨眼都嫌漫长;输家破衣烂衫,手紧紧抓住木桌,恨不能将它捏出指印。
                    牌桌周围很静,静得不像是赌/场,赌徒们好似都拼命压抑住自己的天性,皆噤若寒蝉。山哥最近好像又蹿个儿了,我今日穿着平底鞋,目光已经越不过他的肩膀,于是散开四周奴仆,攀上去他的肩头,双臂使力一撑,终于将眼睛翻越山巅。
                    “哥,你在做什——”
                    最后一个音被吞回去,瞧见碾住地上那人卑贱双膝的精致黑靴。
                    我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山哥。


                    10楼2022-02-26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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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喜马拉雅的风·钦照 )
                      热气将冰雪变得模糊,待山水重显,我才看清来人,熟悉又陌生。我叫她,努力使称谓听起来和往常一样亲热,我又觉得需要重新认识她,她和圆姐儿都不再同我一样穿着女孩的衣服,均挽起发髻,做起嫡夫人。
                      ( 柏林少女·灵稚 )
                      我当然希望你过得幸福。这句并未出口,我从圆姐儿宽慰的眼神里明白,她了解我要说什么,亦懂得我从无不臣之心,于是将它又咽回去。松开攥紧的衣服下摆,手心儿的汗全留在上头,皱皱巴巴的,像绘画课上被我揉成一团的宣纸。能凭寥寥几句话,让小孩察觉到危险,她如今已习得了这样的本事,我第一次敬畏地叫她“姐姐”,第一次觉得她确实已经长成了一个大人,不仅仅是年龄意义上的大人,她已经在紫禁城里学会了诸如母亲她们那样的可以在修罗场里活下去的本事。
                      我去牵她的手,屋里明明热得像火炉,圆姐儿的手却是冷的。她的手比我的大一圈儿,我用双手将它捧起来,郑重地哈上两口气,认真又小心翼翼地来回搓弄,总觉得还不够暖,便把她的手贴到我脸上,冷得一个激灵,依旧坚持着,没有把它放下来。
                      “竺公子,你要跟他说,以后你冷,要像我这样给你暖手才可以。”
                      她的手怎么还是这样冷,冷得我眼眶都发酸,冷得我想落泪。我不想要圆姐儿出去做别人的妻子,我只想她做我的姐姐。以后景仁宫再没人可以把自己的好东西紧着我挑了,一想到这个,我就难过得心口都痛。

                      ( 1972年的冬天·灵照)
                      照姐儿果然是个实诚的好姑娘,说沾一下就真的只在杯面上蜻蜓点水地飘过,要不是湖面还有那么点波纹,我都要疑心唇上的凉意其实是玉箸上不知何时凝结的露珠。小舌迅速卷过丁点酒液,努力咂摸着,什么酒味儿都没尝出来,只寻到丝丝甜味和一丢丢的中药浓苦。
                      “没尝出味儿,不如……”话还没说完,额头一凉,姐姐柔软的手指就开始在我额间临摹,鼻间传来更为浓烈的方才曾在唇边的味道。照姐儿的笔触和她一样温柔,我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生怕扰了她的动作。在我意犹未尽之时,她已然正身坐好,欣赏起自己的大作。
                      “懂,蓝齐儿和奉宸院那只万兽之王一样厉害。” 想起南苑的猛兽,如今我也借雄黄酒胆,偷了它的名号,逞着它的威风。

                      ( 赤霞橘光·钦慈 )
                      将奶茶托付给杜尼嘎尔和八两姐姐,一定是没错的事,她们一个是草原养出的好女儿,一个是紫禁城最懂美食的好手。此刻姐姐挽起衣袖,撇开奶上的浮沫,我正打算端起小碗去盛鲜奶沸腾时结成的第一道奶皮,鼻子却被人捏住。好服气!她和裘哥连捏我鼻子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别捏了别捏了!我姆妈说了,我都快被你们放鹤轩的孩子捏成长鼻子了!”后头那句是胡扯的,但幸好姐姐还是放开了手。计谋虽没有得逞,姐姐依旧用长筷将一张完整的奶皮挑进我碗里,心中不快被抹平一大半,余下的那点,化成小孩子的犟嘴。
                      “哼哼,我知道姐姐为什么不去打马球。”凑到她耳边,小手将悄悄话拢起来,顺着风吹进她耳朵里,“你怕汗阿玛将你指给蒙古人,就嫁不成木大公子咯!”


                      11楼2022-02-26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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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阳光琥珀·卢韫冰 )
                        她来自江南,姆妈的故乡,于是我喜欢从她身上去听江南的风景,去寻姆妈的旧事。然而,显然蒙古袍下的那颗杨柳心已经被悠扬的马头琴驯化,披上毡帽,早就忘了雷峰塔的日照从何方升起。我也听不大清河边的洗马女在唱什么,便叫杜尼嘎尔去寻那个声音最高昂的人过来。杜尼嘎尔往溪边走,我拉着小卢在石头上坐下。
                        “你喜欢听蒙古调呀,小卢?我还以为你听惯了评弹,不喜欢这种歌呢,小卢。”我固执地不肯叫她姐姐,且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叫她。

                        ( 鸢尾浮世绘·宝鹿 )
                        世界上最容易的事,可能就是叩德宝鹿的眼泪,她揪着衣角,眼睛又红了,可我真喜欢她这副样子,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头,像一只小兔子。泪水盈润着她的眸,我把小白猫交给小梨,湿漉漉的手去挽宝鹿的臂,头靠在她肩膀上,眼睛去寻两汪湿漉漉的泉。
                        “你生气啦?”宝鹿身上好香,是奶糖的味道,放鹤轩满屋的酒曲,竟酿出一只奶味儿的白兔。
                        “你真的生气啦?”右手想去牵她,可她躲开,我只能改为去挠她手心儿,“那我听你的,节约用水行不行?”
                        装出失落的模样,也学她,嗓子捏着哭腔。“法兰西的香水哎,珩哥都只给我那一瓶,你真的不要啊?”拿额头蹭蹭宝鹿的颈窝,“——那我呢,你也不要啦?”


                        12楼2022-02-26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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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木兰诗语·舜英 )
                          我实际很是惦念临湖枝头上的那一小枝石榴花,既有开得正艳的,亦有含着花苞的,若能折下做簪绾发,等明日再请卫姑姑寻个小瓶来插上,还能再赏些时日。然在倔强地等待与同昌娘娘共游如意湖之间,我也没犹豫多久,毅然决然选择后者。

                          我不敢一直抬头看她,怕她觉得唐突,便装出四处寻找榴花的模样,忽然撞见阳光被风割成碎片,撒在湖面上,偶尔跃出几条青鱼,在落回湖心时荡起涟漪,将光影剪得更碎。我想同她分享,却在将要开口的瞬间羞赧,满腹的稚语又急急停在喉头。

                          ( 檀道·博尔济吉特兰图 )
                          那只獐子被她的仆从接过去,地上留下一滩血渍,一条红点汇成的红线,渐渐在围场的空气里变暗,变成黑色的红。我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愉悦地倾身去看她,手撑在马背上,捧着腮,对上她的眼睛。
                          “我的祖辈在马背上用箭用刀拼得江山,赤地千里,肝髓流野——我会怕小小一只畜///牲?”
                          然后又反问她:“布木布泰,你呢,你不怕吗?”
                          你不怕吗?你怕不怕紫禁城高耸的宫墙,怕不怕沉重的金簪,怕不怕高高的花盆底,怕不怕离开你的草原,被关进永世不可逃离的金丝笼。

                          ( 八月夜桂花·珠格纪嫕 )
                          “有一些事情长存天地,不像葡萄,不像鲜花,不像微薄的雪。”

                          我和福子,戏不演,图狂做。

                          ( 爵士酒廊·叩德元麦 )
                          “奔命在深旷的海船间,喧嚣之声拔地而起,经久不息。”


                          13楼2022-02-26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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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裸纱·赫舍里淑章 )
                            “山谷间云彩结环,一切皆新,是热,是光。”

                            ( 忍冬·缪盈 )
                            “穿过冬天的风暴,前为秋波,后是春潮。”

                            ( You or someone like you )
                            “随风而起的一粒灰尘,是来自外层空间的一颗流星。”


                            14楼2022-02-26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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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独奏宣言·行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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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必须这么想,我只能这么想。我为他找寻了最完美的借口,来安顺心中的不平与愤懑,我真诚地说服自己学文成学昭君,逼迫自己接受他挥笔写好的命局。
                              “臣,遵旨。”
                              双手抬起时,刚好遮住最后一颗滚落的泪。我如他所愿,如他一开始说的那般稽首谢恩。跪得实在久了些,以致站起身时踉跄了两步,袖中的玉兔动弹几下,我才如梦初醒地取出它。这是父亲送给女儿的礼物,如今文雍已经不再需要。
                              “既然皇上已赐儿臣良缘,那这个,蓝齐儿就还给父亲。”
                              用力一甩,弱小的生灵发出清脆的哀鸣,它裂成好多瓣,肢体在养心殿痛苦地翻滚,碎片叫嚣着复仇,划过我的掌心,血珠落在玄色的地板上,看不清去路。
                              我到底是他的女儿,血脉里带着决绝。走出养心殿时,太阳已快落尽,最后的金轮没有热量,不仅一丝温度都不肯赊予,还要照出人一身的狼狈。


                              15楼2022-02-26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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