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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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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2-25 18:17回复
    【在膺胸郁躁的时候,总是埋头沉溺于磨刀这件事情。确切的说也并不能叫做磨,更类似于一种「抚摸」,虽然这是绝对不肯在外人面前承认的字眼,但确实就是这样。只要鹿皮绒够柔软也够厚实,便没有什么钝涩是不能被抚平的了。实在不行,就再来一颗橘皮糖。】
    【功劳当归于后院的那棵橘子树。彼时我同越前吹嘘,待开牙立府就在院里为她种上一些果子树。而今复盘,实则是草率了。四九城土生土长的小子——再确切些只在巴掌大的紫禁城里见过小小的丁点儿世面,又哪里能知晓橘子的一生将经历怎样的波折与坎坷。煞费苦心为它辟了一方暖和地儿,只恨不能将那炉子汤盆一并供着,万千宠爱始有收成——嘶,酸倒了牙根。】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五日后橘皮晒干,贝勒府本就稀罕的糖罐儿备受牵连轻了大半。】
    【不能再吃了。仰项扫了一眼窗外通红的灯,估摸着再过小半个时辰,茂姑姑便该躬身而入殷勤地呈送宵夜。她受了母亲的嘱托将我照管得极牢。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母亲是否还「传授」了她些极不应当的数落人的本事儿,总之,需吃得一干二净而后借着「饱腹」的名头甚勤勉地再读上半个时辰书。平日也就罢了,刻下我又哪里看得进呢?】
    【啪!烛灯又爆起一朵小小的、明亮的火花。嫌它聒噪又无可奈何——而后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今日愤愤的罪源:午后较射,马射五箭中三元是不赖,然达春五发全中,气煞我也!】
    【哎……什么事儿都差些气候,我想了又想如斯定义着。又浑浑噩噩琢磨了些什么,直至门被轻易地打开,大概知晓这样的「好没规矩」是谁一惯「热络」的体现,抻起脖颈向他,不加遮掩地蔫吧着】
    哥。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2-02-25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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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勒图堪有一双非常肖似扬佳徽韵的眼睛。】
      【还请宽恕我的僭越,没错,她是「我们」的额涅。然而母亲并非是视同一律的公平判官,她将明亮漆黑的眼睛和深邃的轮廓,唯独赠予了吉勒图堪。这样没甚么不好,我告诉自己,她将通过吉勒图堪的眼睛,看得红墙外更为广袤的、自由的天地。至于刻下,这双眼睛好像是不怎么快活,泄气的光,臊眉耷眼地仰头看我。一盏小灯仿佛就种在他的颌下,火焰扑棱着翅膀,一小团凤凰羽毛似的,随着我不客气地推门而入,瑟瑟地摆,摆出要涅槃的气势。】
      你在发什么呆?我一路来,见院子里大张阔斧的,从前有棵很上岁数的老槐树,是砍了吗?
      【我不允许这双像额涅的眼睛困怠。卢肇霖默默跟在身后,像一尾不着痕迹的、技艺精湛的鱼,从如墨的夜色里悄无声息地游了进来。我才从泗州归来,风尘仆仆,一身是月。但这月也不是北京养尊处优、轩昂气宇的月亮,它是在洪涝里翻滚过、沉疴里劫后余生的一枚月,不堪重负的,奄奄一息的,像一声太息。我先走近他,阖上一扇不必开的窗,跟前一只小锡罐,嵌螺钿,描金漆,与它的主人一起愁眉不展,内里小半的、琥珀似的糖,拧开吃一颗,先皱眉。】
      嚯,好酸!【毫不客气地立即吐掉,坐在他身侧,茂姑姑递来深夜喝的热茶苦荞茶,荞麦仁一粒粒,在水里吐丝一般,将殷切汲取捕捉的阳光与养分,重新进行归还。我不看吉勒图堪,先嘱咐茂姑姑。】
      您甭急,我叫人运了些新鲜的瓜菜,莴笋叶,拣嫩秧子,滗了水,和豆干、蒜汁儿拌一拌;豌豆荚和荠菜,掺着虾仁儿一起煮汤喝,很鲜。再打半斤米酒,撕一只风干兔子来。
      【我自作主张地做起贝勒府的主人,游刃有余地安排一顿宵夜。这是灾区归来的通病,要吃下乡菜,越野越有底,也是因为吃过,才知道其中的鲜味诱美。吩咐完毕了,再看吉勒图堪,数月未见,仍是一把刀,一个少年,在深秋的夜里,总是泄气,也丝毫不觉萧索。我又笑道。】是不是庆容又(不着痕迹的咬重)给你甩脸了?


      IP属地:上海5楼2022-02-25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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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勒图堪有一双非常肖似扬佳徽韵的眼睛。】
        【还请宽恕我的僭越,没错,她是「我们」的额涅。然而母亲并非是视同一律的公平判官,她将漆黑的眼睛和深邃的轮廓,唯独偏颇地赠予了吉勒图堪。这样没甚么不好,我告诉自己,她将通过吉勒图堪的眼睛,看得红墙外更为广袤的、自由的天地。至于刻下,这双眼睛正臊眉耷眼地仰头看我。一盏小灯仿佛就种在他的颌下,火焰扑棱着翅膀,一小团凤凰羽毛似的,随着我不客气地推门而入,瑟瑟地摆,摆出要涅槃的气势。】
        你在发什么呆?我一路来,见院子里大张阔斧的,从前有棵很上岁数的老槐树,是砍了吗?
        【我不允许这双像额涅的眼睛困怠。卢肇霖默默跟在身后,像一尾不着痕迹的、技艺精湛的鱼,从如墨夜色里悄无声息地游了进来。我才从泗州归来,风尘仆仆,一身是月。但这月也不是北京养尊处优、轩昂气宇的月亮,它是在洪涝里翻滚过、沉疴里劫后余生的一枚月,不堪重负的,奄奄一息的,像一声太息。我先走近他,阖上一扇不必开的窗,跟前一只小锡罐,嵌螺钿,描金漆,与它的主人一起愁眉不展,内里小半的、琥珀似的糖,拧开吃一颗,先皱眉。】
        嚯,好酸!【毫不客气地立即吐掉,这才坐在他身侧,茂姑姑递来深夜喝的苦荞茶,荞麦仁一粒粒,在水里吐丝一般,将从前汲取捕捉的阳光与养分,进行反哺与归还。我不看吉勒图堪,先嘱咐茂姑姑。】
        您甭急,我叫人运了些新鲜的瓜菜,莴笋叶,拣嫩秧子,滗了水,和豆干、蒜汁儿拌一拌;豌豆荚和荠菜,掺着虾仁儿一起煮汤喝,很鲜。再打半斤米酒,撕一只风干兔子来。
        【我自作主张地做起贝勒府的主人,游刃有余地便安排了一顿宵夜。这是自灾区归来的通病,要吃下乡菜,越野越有底,因为随处可摘得;也是因为吃过,才知道其中的鲜味诱美。如是吩咐完毕了,再看吉勒图堪,数月未见,仍是一把刀,一个少年,在深秋的夜里,纵使泄气,也丝毫不觉萧索。我又笑道。】是不是庆容又(不着痕迹的咬重)给你甩脸了?


        IP属地:上海6楼2022-02-25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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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她说“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掐捏着嗓子眼儿,阴阳怪气地数落】那是上一只风干兔肉的事了。
          【单刀直入结束了话题。随着门扉吱呀阖拢,茂姑姑愈渐丰盈的腰背业已消失在了夜幕中。适才扭头回望兄长,或因瓜菜影响,睇向他时不合时宜地想起一道麻婆豆腐。四九城风流英俊的郡王爷本就是白嫩光溜的豆腐一块,搁那儿摆着都要叫人多看几眼。往乡下赈灾一遭,咸的辣的悉数涌上倒也炖出一锅别样的、骤生艳羡的「沧桑」来。】
          没事儿提什么越前,叫额涅晓得,德清馆那些花花草草、瓶瓶罐罐又得遭殃了。【泰半只是打趣。我观察寻常人家,为表亲昵父母一方总有一人需被单拎来反复顽笑。汗阿玛如水中玉蟾遥不可及,毋庸置疑这个重任便落在了额涅身上。】
          你晒黑了,也会“贵人多忘事”了,树在后门——隔壁顾老,都察院刚休致的中司大人,朝堂上唯他气势汹汹,私下里竟也是个儿孙奴。他那五岁的孙女多西珲,隔着围墙瞧上我这树脖子了,说是够粗也够平整,正好能系个秋千架。
          【那是一眼望不到的地方,正因如此澎湃涌动的臆想更轻易地为之赋予了颜色。】
          嗐,多大点事,门倒是开了。趁着槐花落了荚果未熟——你若现在往后头瞧,指不定还瞅看着一树粉的、红的软绳彩结呢。小姑娘很能折腾。【麻婆豆腐是胡吣的,大多时候五彩斑斓的英郡王与那些粉雕玉琢的小格格们,却再相称不过了】
          只是我这几日忙于较射,到底顾不上那些。对了,在营中我还觉察一桩稀奇:较射当前,有近三成将士不当一回事儿,渐生疏懈、技艺废弃,那还得了!
          【言至此处眉川又拢一程,实在没有过多的耐性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询问、试探我「症结」所在。又或者迥别平日装腔作态,兄长跟前「贯彻始终」的低姿态已叫我养成了习惯:麻烦!无需遮掩这些!是以,喉头又哽了哽,脸涨得同那烛火一般,粗着脖颈道】
          还有……哥!徐翼尉家的二小子达春,我实在比不过他!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2-02-26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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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她说“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掐捏着嗓子眼儿,阴阳怪气地数落】那是上一只风干兔肉的事了。
            【单刀直入结束了话题。随着门扉吱呀阖拢,茂姑姑愈渐丰盈的腰背业已消失在了夜幕中。适才扭头回望兄长,或因瓜菜影响,睇向他时不合时宜地想起一道麻婆豆腐。四九城风流英俊的郡王爷本就是白嫩光溜的豆腐一块,搁那儿摆着都要叫人多看几眼。往乡下赈灾一遭,咸的辣的悉数涌上倒也炖出一锅别样的、骤生艳羡的「沧桑」来。】
            没事儿提什么越前,叫额涅晓得,德清馆那些花花草草、瓶瓶罐罐又得遭殃了。【泰半只是打趣。我观察寻常人家,为表亲昵父母一方总有一人需被单拎来反复顽笑。汗阿玛如水中玉蟾遥不可及,毋庸置疑这个重任便落在了额涅身上。】
            你晒黑了,也会“贵人多忘事”了,树在后门——隔壁顾老,都察院刚休致的中司大人,朝堂上唯他气势汹汹,私下里竟也是个儿孙奴。他那五岁的孙女多西珲,隔着围墙瞧上我这树脖子了,说是够粗也够平整,正好能系个秋千架。
            【那是一眼望不到的地方,正因如此澎湃涌动的臆想更轻易地为之赋予了颜色。】
            嗐,多大点事,门倒是开了。趁着槐花落了荚果未熟——你若现在往后头瞧,指不定还瞅看着一树粉的、红的软绳彩结呢。小姑娘很能折腾。【麻婆豆腐是胡吣的,大多时候五彩斑斓的英郡王与那些粉雕玉琢的小格格们,却再相称不过了】
            只是我这几日忙于较射,到底顾不上那些。对了,在营中我还觉察一桩稀奇:较射当前,有近三成将士不当一回事儿,渐生疏懈、技艺废弃,那还得了!
            【言至此处眉川又拢一程,实在没有过多的耐性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询问、试探我「症结」所在。又或者迥别平日装腔作态,兄长跟前「贯彻始终」的低姿态已叫我养成了习惯:麻烦!无需遮掩这些!是以,喉头又哽了哽,脸涨得同那烛火一般,粗着脖颈道】
            还有……哥!徐翼尉家的二小子达春,我实在比不过他!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2-02-26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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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勒图堪的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这个「计」,就是他最擅长的阴阳怪气。如他这个年纪的男生,别扭惯了——我是过来人,可称他的先「病友」,故而对于他手到擒来的、有关额涅和越前的奚落,充分慷慨地给予接纳。先笑了一会儿,这是肯定他模仿拿捏腔调的精妙。兄弟两人跟前摆着一只金瓜漆盒,半开着,里头散落了花生栗子,瓜子松仁等炒货,杂乱无章地掺在一起,很没有楚河汉界的严苛划分。我一边替他甄别瓜子和南瓜子,各归各位,抬头一看,恰有一朵灯花爆开,嘭,光影很招摇地壮大,整个屋子跟着晃了一晃。】
              嗨,这有什么!他家的老大额尔赫,从前我也打不过——【丝毫不见愧怍地,为他抛扔一颗错放在瓜子堆里的花生,如同投掷一枚小铁蒺藜——这是我们兄弟二人草拟杜撰的「破城十八打」中的暗器之首,兄弟难得齐心,进行过文学艺术创作,我写武侠,他做插画,然而才更新到第七章回,我便领了差事,做个身不由己、退隐江湖的世外高人。跟着以点评江湖的口吻继续道。】然而徐家这一大家子,天生草莽气,人高马壮,脑子却是一根筋,孤勇罢了,在咱们这儿活不到第二部。
              【我与他云缭雾绕地提一个共同知晓的话题,这是二人共同的秘密。然而吉勒图堪的下一个皱眉,却令我肃然起敬:他竟在担忧公务!我心情难免复杂起来,社稷、民生、军纪这样抽象恢宏的理念,也要让我的的幼弟开始写实地体验。我是见证过政吏秘辛的过来人了(自认为),先难得镇定地安稳他道。】
              你们如今较射如何考核,又怎样赏罚?他们这些人,镇日里游手好闲,真到上阵杀敌时候——
              【这倒是提醒了我!我的赈灾之行,未必值得歆羨,然而——我与他故作高深地笑了一笑,身子前倾,拨开他碍事的刀,说道。】何止晒黑,吉勒图堪,我还负伤了。【手肘一屈,啪嗒,压碎了一颗花生,我为他往上捋袖子。】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2-02-26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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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如此,我仍极佩服他。庸中佼佼鹤立鸡群——着实不易。
                【明月为鉴,于兄长到来之前,分明是反反复复的诋毁与不服气。但这并不妨碍我于人前做个「君子」,和以处众、与人为善,起码洞观一切而只字不提。】
                【掩于漆盒边边角角的还有几粒香榧,刻下「孤立无援」的因由,需怪「饕餮」偏睐,早已将之送入腹中也不足为奇。又或者是受了襄妃牵连,成为母慈子孝背后单方抗议的「眼中钉」。无论如何,被目光锁定了的它业已成为「物以稀为贵」的代指,殷勤扒拉着递给兄长,转又抓起花生一把,替下箭镞,逐一示范地拨弄着】
                步射十箭,马射五箭,步射中七、五、三,马射中三、二、一,划分三等,马步射两俱不中始受笞罚。
                【重咬着“两俱不中”,似阐述着一件无异于游鱼登天、悬星入海的荒诞事情。闻存世杰多朴勇,精出骑射,正同面前兄长枚举,数典家珍】
                周老将军年至古稀、圆翳内障,持弓矢,十箭尚中二三!
                【虽未曾亲目睹之,但将此传扬之人确是如我一般讶异口气。是以耄耋耆耈尚且不惧,剩落的零星犒赏更不值得京畿贵胄丝毫动心。】
                营中将士虽按期较射,大多却只走个过场应付了事。
                【他说的对,倘使上阵杀敌——稚嫩的谋略与之匹配的不外乎石子、枝丫、三两笔墨的推演。而被甲骁捷在硝云弹雨、金鼓连天之间,又有多少机变压在「兵」字上面。武略用计向来难知端的,我当然想不明白这些,于是机敏地「退而求其次」,追问起另一桩正经事来】
                对了,哥,前有醉吟先生、少陵野老……你呢,可想好了?
                【未雨绸缪着十八打流传千古应有的焦虑。但很快又被「负伤」二字吸引了目光。而后迫不及待地陷入遐想:在他征伐的天地,在刀光剑影、短兵相接的动魄惊心里,由目波掠过的疮痍,未见过利刃擦刮时的惊险,化作时下臂肘上淤脓结痂的伤疤……】
                快好了?【探颈的瞬间,讶异而叹。事实上,现实却那么令人沮丧,落入眼帘的鲜红的嫩肉几无异于多西珲系在枝上飘荡的绳,又像是新芽与雏鸟,或许得再给它一点时间好变得狰狞又深邃——我不知道会否等到那一天,便又宽慰】
                这样好,免叫额涅担心。只是倘使真好全了丁点儿痕迹也不留下,你会不会觉得可惜?
                【合该叫人知晓的,这一点我们兄弟二人当有默契。】
                我给你出个主意。前些日子咱德清馆的天仙娘娘绘了一幅小像。呐,就这个姿势……【旁无纨扇,便握了金刀作掩】她竟生生僵了小半日!赶上宝贝疙瘩小儿子来请安,一概也打发了。
                来的是如意馆的张先生,他绘人像可是一绝。我估摸着许能将他请来,毕竟还粘着那么一层——是隔壁顾家女婿。
                【秋千架的买卖,秤平斗满、童叟无欺,作势将这金刀落案】
                到时候你也摆个架势,将它露出在外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2-02-27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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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样应付差事,早晚要吃苦头,你不如起个倡导作用,坚决要求重视较射考核,赏罚分明。军中看不惯懒怠之风者,一向大有人在,等改天,我引荐你和张小盐——对的,就是宣化三年的武状元,他一向对此事深恶痛绝,只怕你们两个谈几句,就要整出个什么丁卯政策出来。
                  【我将手臂立起,灯光在这一瞬也跟着闪烁,仿佛吞吐了一个志向。灯光错落,刀柄从中伸长一只影子,盘踞在我的疤痕以上,仿佛一条吐信的、扭曲的小蛇,竟比疤痕本身还要作威作福。可恶!我不着痕迹地将手臂往他跟前移动了一寸,试图远离灯光的喧哗造势,将一切恢复本尊;又将这把碍事的金刀推到他手边。新长的疤痕,咬合得如此齐整,比肉色略微红浅,像剥壳的花生外一层轻薄的红衣,轻轻一扒,便褪去了。当天深可见骨的伤痕,经时间抚恤,即可像轻易抹去一层灰烬,随之恸楚的记忆总有一天会消失殆尽吗?我不认为,我将永远记得那一张青白的、冬眠的小脸。我不欲与吉勒图堪分享这一段「众生皆苦」的勘破,抬手拣颗花生,朝他瞄准了投掷,铛的一声,先砸他方才握住拿乔的金刀刀柄,与他笑道。】
                  胡说八道!张先生画人像,重在意境,当真要做写实工笔,得去请西洋画师,我有经验。詹姆士给沈贤龄画的画像,耳边小痣都能敲得清,实在是惟妙惟肖——
                  【一顿,又觉被他带跑偏,男生对于伤疤的推崇和沙场的向往,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将它顽笑即是最大的亵渎。】好不全了!我问过大夫,他说伤口太深,你不知道,当时伤处能见着骨头,差点就伤到旁边筋脉,好险。只怕日后要与此疤作伴(很是骄傲),大夫提醒我,日后阴雨连绵时,还得隐隐作痛(最好是)。
                  【说到此处,灵感便到,我与他总结道。】依我看,不如就取个现成的典,我的笔名,今后就是独臂叟了!


                  IP属地:上海11楼2022-02-28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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