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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你,蓝色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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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起来了


1楼2022-02-23 20:07回复
    【我将赵子龙的玩偶搁进箱子里,那是离家时嬷嬷连夜为我缝的,又躺在小床上,伴我度过许多个酣睡或太兴奋而无眠的夜晚;还有那一摞不曾取出来的书呢,每每启开檀木盖,总要虚掷一点惭愧;回首望去,半开小门间,院中秋树萧萧瑟瑟,果子成熟的时节,不结果的它们只有一支沙沙响着的、关乎叶辞别枝桠的小调,在琉璃与彩绘间回荡。】
    【这一日的紫禁城多么好。于是我不再打点行囊了,无论怎样拖沓,它总会在临行的前一晚仓皇归位,每一次都是。走入御园,哪里结着枣子、哪里的小鱼最亲人,哪里的自鸣钟里有一只陶瓷小猫,尾巴上有三道棕褐色,我都知道。这些无用的知识全是礼物,还有友人们——我忽然瞧见她,隔着万春亭的白玉石阑干。】
    吉勒玛尔!【依旧向她跑去,这一回沈格格没有跌倒。】


    2楼2022-02-23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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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贤龄行将出宫,为得是她所以为的天赐良缘,觅得有情郎,更兼太后指婚配做英王妃,已是无可比拟的荣宠,然而这桩美事传入我耳中,却如平地悍雷起,久久难以释怀。】
      【我还是喜欢于万春亭小坐,春和景明的时候最好,亭外有几株比我还年长的枣树,每年都会开花结果,簌簌的枣花还会落在我掀开的书页上。沈贤龄向来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典型,再听见她清脆的声音时,眉几不可闻的一蹙,很快隐没在淡漠的眉宇间】
      【我忽然忆起,我和她初次相见,也是一个朗朗黄昏,我在下学途中见她扑倒在我裙前,偏要仰头与我笑,烂漫到和整座王城格格不入,只是这一次,稍稍后移了半步,避免和她亲昵的接触】
      :沈贤龄,我听说你要出宫了。


      IP属地:上海3楼2022-02-24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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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得吉勒玛尔已经很久了,久到她仿佛是另一位沈偈龄,错认满洲的乳名,却依旧生来与我相识相亲,她是我骄傲的公主、我严厉的姊姊,我床头一盏镶满螺钿的,纤细而光明的灯,照亮从乾西四所、永寿至慈宁的好多日日夜夜。一见她忽然心里发酸,她可以出宫的,乐天派的我在想,唉,但怎么还是心里发酸。】
        【没有留意她的避让,只以为不足够近,贴上半步,要大声些,盖过胸膛里梧桐秋雨声似的淅沥。】
        你知道了!我还没有和你说!
        【茯苓又消失不见了,十年如一日,一对对红菱花、黄瓦片前只立着我和她,捉住吉勒玛尔双腕,话儿略遮掩,满满当当的心花怒放,共象征性的一点儿害羞。】
        吉勒玛尔,你知道吧,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终于,又好像本就如此。】


        4楼2022-02-24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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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属于别离,忽来潇潇的晚风,席卷砖面上一叶的秋,从我的履面轻轻擦过。沈贤龄,我尚住四所的时候,就已经知悉这个名字了,她的主人永远风风火火,执行力很强,纯粹又无瑕,满宫里喜欢她的人不在少数。我曾经对她,也常带着不该有的纵容偏爱。】
          【刻下她仍亲昵,似是对我退半步的动作置若罔闻,几乎可以用中气十足来形容,我在她的脸上,觑见了不寻常的羞怯,眉压平,恭贺的话在喉头滚过半遭,到底是一个字没吐出来,不动声色的挣开腕子,容意深长的朝她睇去一眼,笑意也淡漠】
          :听说了,你闹得阵仗那么大,我还能不知道吗?
          【一想到来日她要入英王府执掌中聩,心底便有说不出的烦闷。沈贤龄是百里挑一的玩伴、一位勉强算知心的爱人,但绝不是一位合适的王妃,甚至连够格都称不上。而这样一个心性永远没长大的她,将要聘作天家新妇,同我的兄长走完情意绵长的一生】
          【远方的暮色金璨璨的,我似乎一眼望到了头,那样的遗憾。不去回答她一家人的那句话,执意再重复一遍】:你什么时候走?


          IP属地:上海5楼2022-02-27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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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来会是,该是甚么样子呢,桂圆甜汤上的浓雾与锦簇花叶遮蔽视线,我不能够看清,那就收起远眺的目光,沉潜在真切的快乐中吧。此时的我,对一切境遇还留有最大的信任,像一只长竹扎就的小舢板,将自己不设防地交予每一朵奔涌来的白浪,并从未怀疑,心想事成不仅仅是句祝语。命运是头跟在身后的小狗,有湿漉漉的眼睛和毛茸茸的尾巴。】
            【她挣开我的手,又是个无情的吉勒玛尔,但也已习惯了,太阳有它四季升起的时辰,我们有忽远忽近、万宗归一的亲密友谊。她是怪所谓闹,所谓阵仗么,我猜测,便与儿时小测涉险过关时一样,弯眉同她不好意思地笑。偏了身子,挡住她往西方的遥望,盯住那一双深如桃花潭的眸子,没有回答她。】
            你着急让我走吗,还是你不想让我走?【反而问道,依然带笑地,长睫毛夕照间镀上暗金色,略略迟疑一霎,稍歪着头。】
            吉勒玛尔,你不高兴么?


            6楼2022-02-27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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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安公主的发梢和裙尾都沾上薄暮的晚秋,透心的凉,融进一俱冷淡的,骄慢的眉宇间,也细察出同从前的区别了,沈贤龄跑到我面前时不再踉跄,紫禁城中抄何处的小道能供她多睡上刻把分钟,业早已烂熟于心,我的功课无例外的几乎能稳坐第一的位置,在与生的倨傲里含混些微的书卷气,就连刻下不愉,脊也须挺直,必然要端庄,也要出挑的矜傲】
              :你觉得呢,沈贤龄,你一直很有主意的。
              【似笑非笑的朝她抛去一息不明的眼波,倘若换个人,必不会如她般问出类同于你生气了吗这种无用功的废话 ,蛋当也能听出不太友善的暗讽,我的情绪假若连沈贤龄都能轻而易举的察觉,也枉费自己读得这些书。离她方寸之外,夕阳为鳞次栉比的宫墙镀上一层金光,泾渭分明的线隔桓在彼此之间,更疏离了】
              :我没有不高兴,不过——你倒是很高兴?


              IP属地:上海7楼2022-03-01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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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一本古奥的书,然而文字虽佶屈聱牙,亦可从弯弯绕绕的笔画间寻得迷宫游戏般的愉快。我还不十分懂得她真实的不快所在,并不惮以最好可能来揣度,眯起眼眸来,深深地一笑,撒娇似的。】
                我觉得你不舍得我。【挽着她小臂,拉人去亭下坐,她浴在西斜的秋阳里。】
                真没有不高兴吗?【而我呢,落座朱红坐凳上,心曲续续说与她,像儿时并肩夜谈时。】我不该高兴吗,可是吉勒玛尔,刚刚我在收拾东西,却觉得就好像……【倏尔蹙一点眉头。】就好像在失去什么,我在偏阁的小桌子(她曾在那里检视回给元颐格格的、天马行空的长信),我窗户下面的花(也曾折下一枝送给她),还有你。
                【这不是为赋新词强说的愁绪,我只不过什么都想要,语声又渐明朗。】但你会经常来看我的,对吧,从前你出宫的时候,也会给我买广和楼外的炒蚕豆,我也会经常来看你。【轻吐出一口气,关于我和吉勒玛尔的别离,有一桩万幸。】还好我要嫁给索伦图。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2-03-01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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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我要嫁给索伦图。”你听,有什么东西在秋天里碎了。】
                  【坐在湖心亭,锦鲤下游荡起一池尾波,秋阳洒着金箔,一叠更胜一叠。我看着她,遥想来日的英王妃,只觉得索伦图是个糊涂的,她什么都不懂,是的,她什么都不明白,连最起码的擅听言辩都不行,如何能游刃有余的走在命妇香谈会上呢。我惟有一位兄长,拱手让给她以后,才是真的甚么指望也没】
                  【木已成舟,无论是我还是额娘都无法左右慈宁宫的想法,充耳不闻她的眷恋不舍,絮絮说及同自己的过往,只觉不耐烦的过分,偏过头去,不再去睇沈贤龄多愁的别绪,晚霞追赶着落日,也肯眷顾我的靥容】
                  :我一点也不喜欢吃小零嘴,甚么广和楼都一处只会浪费我的时间,你要是喜欢吃【别过脸,深深看着她】:你自己去啊。
                  【掸了掸袖面莫须有的浮灰,直截了当的拒绝】:不必,我每天要做得事情很多,没闲工夫招待人。日后,你也会很忙的。


                  IP属地:上海9楼2022-03-02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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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远一些看,白玉石、绿琉璃堆砌的方亭实很像一只鸟笼子,宝瓶顶如流光溢彩的弯钩,将我们悬垂在天意编织的绳索上,既坚不可摧,又摇摇欲坠。秋凉的风吹在面上,耳珠上挂着一对应季的、惶惶打战的小金蟹,她果然不高兴。微一撇唇角,虽悻悻,虽想一探她从来讳莫如深的喜怒缘由,只拖长了声儿应道。】
                    好嘛。【我想这只冷冰冰的万花筒,明日或许会转到“心情好”,再瞥她,抬起小下巴颏儿,光开始黯了,永寿宫将开膳的时辰。】
                    那你怎么还出来闲逛?我不耽搁殿下时间了。【故作赌气般说,轻快起身,食指与食指在身后相扣,踏出一步,回首同她笑。】
                    但我还是会来找你的,【我再次唤她,用跨越三千个日子的称谓。】吉勒玛尔。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2-03-02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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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仍坐着,见沈贤龄起身,又见沈贤龄背手负气似的走开几步,笑容同往昔别无二致,对于我刻意的刁难仿佛未闻,勇敢的奔向我,奔向她的吉勒玛尔公主。隔着憧憧的光,我觑向她,其实她的脸在光影里是不真切的蒙寐,但纵是如此,也能读懂她浅淡直白的心思,没有任何弯弯绕,清澈满当的爱意,如数交付给索伦图。而填充她童年一部分的自己,也收到过这样的爱意,至善至纯,我不得不承认,没有人比沈贤龄更坦率。】
                      【风云诡谲的王朝暗涌多少见不得光的腌臜事,我置于后宫,曾亲眼目睹消弭在胭脂堆里的年轻生命无人问津,连一次提及都不曾,恍惚间让我觉得,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个人存在过,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梦,一个不甚要紧的名讳,所以早慧、清澹,都只是为了能体面尊贵的活下去。并不意外索伦图元何会喜欢截然迥异的沈贤龄,只是有些意难平而已,她是真的不适合这里】
                      :正要回,你——
                      【佛音三千遍,对局三千盘,我和她之间近乎无解】


                      IP属地:上海11楼2022-03-04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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