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做的心】
“阿母,我唔想再读书,我根本唔系读书料。”
属于他的脸庞,太天真了。蓝白校服,三条杠自瘦削肩头开下到手腕处。比起其他乖乖仔和好好先生的模样,他显得不伦不类,从头发就可以看出来,是被划为学校规章制度里斥责的:流氓阿飞头中的一类,没阿飞张扬,却扼杀少年感,增添了压抑阴沉。总而言之,教导主任讲系:异类,烂仔。
骑着单车,绕着路,拐进一个又一个深处小巷,到越来越逼仄的角落。杂乱无章的电线杆在天空这幅画卷上铺满,看得就让人心烦意乱,透不过气。他将车停在刚下雨搞得泥泞肮脏的家路边,腿一迈,骨骼发出像要就地生长的清脆响声。他没理,见怪不怪的常事。长指摸向裤口袋,摩挲到光滑的纸盒,抽出来,打开它的包装。珠圆玉润的烟头林立,如一排排小树,随手捏起一根,点燃火机用的是【电子蝴蝶】送他的生日礼物,拒绝也没用,非要他收下。那人丢了礼物给他,就直接跑开了,跑得真够快啊,马拉松比赛等着看她表演。
他进了门,看见【飞女正传】。干净利落的短发,黑皮吊带衫,短裙。白花花的大腿皮肉,看得好晃眼。他没收回目光,轻描淡写地打量,将烟捏在指间,薄唇轻启,说出那句话,而带着尼古丁的烟雾被他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