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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刺刀(女子单打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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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妙果前来应战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2-06 01:46回复
    前排吃瓜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2-02-06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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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妙果丨xx丨真如殿)
      自窗沿上拾得一只枯蝶,它斑斓的色已暗淡,柔软的翅也不再颤颤。蔺妙果不知它何时来、怎样来、又为何甘愿困守一隅,不知道它因何而死、死于何时,或许是夏日闷热凝滞的空气,又或是冻毙于寒风中,它在一场短暂易逝的梦后便悄然到来,眼下,又悄然离去。
      蔺妙果唯一记得的是,这只蝶曾围绕她起舞,落在精妙的佛偈上,逆着竺宫的叩拜,搅散一室的冷寂。
      这里同蕊珠一样,都是一座孤岛。在用一方白帕包起那只蝶时,蔺妙果甚至为它庆幸。
      光线昏暗,只混沌的一团,炉子里燃着廉价而劣质的檀香,浓烈的香气熏得人头晕目眩,以至于木鱼声也微弱,蔺妙果蜷在床榻的一角,月余间经受的怠慢与磋磨在她身上很直观的显现,她只余下一把瘦削的骨,肤色因不见天日而呈现出一种单薄而萎靡的白,盛装华服不再,只余一身出家女众穿着的海青大袍。
      她没有去迎方贞燕,推门的吱呀声、小方氏步步逼近的脚步与斥责声只在耳畔划过,模糊的听不真切。冷与热交织、面颊上浮现出诡异的红,胸腔中突突的跳动,几乎要喘不上气来,自四肢百骸生起难耐的瘾,而她甚至无法如昔日般获得喘息的瞬间。
      银簪锋利的尖头刺入肌肤,划开新鲜的、初初长好的痂,以鲜血、以疼痛,蔺妙果在避免自己重新陷入深渊——她终于从噩梦中挣扎出来,血与汗混合着跌落,一滴,又一滴,砸落在被面上,又借由一牵一喔,蹭在小方氏的手心。
      簪子咚的一声落下。
      蔺妙果很费力的掀开眼皮看她一眼,识海昏沉,模糊的光影映着方贞燕的面庞,似是故人来。
      “方仪——你也配在我面前提人命,合该向阎罗讨得生死簿,看看有多少人命枉死在你手。”
      她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字一顿的开口:
      “血债——血偿?中秋宴上,怎样报又是怎样偿,你不是瞧得清清楚楚?你们方家的女人也会痛吗?像我一样的痛?”
      蔺妙果痴痴的笑起来:“不晓得是哪路神仙显了灵——我只恨,不曾报应在你身上。”


      IP属地:北京3楼2022-02-06 0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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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妙果丨美人丨真如殿)
        自下颌处传来刺痛,方巾质地粗糙,划过面颊时带来很明显的不适,留下一道细微的红痕,冰凉的水珠落在眼眶里,衣衫被浸透了,带来一种黏腻的湿冷。
        是很不好过的,但不会比利刃破开肌肤更痛,亦不会比瘾与毒的折磨更痛,更不会,比失去更痛。当经历过更深切的苦难后,所谓的欺凌与折辱,便显得如小孩子的玩笑。
        蔺妙果终于舍得睁开眼,施舍般的一望,明明身处劣势,却分毫不让。“是你呀,贞燕——方、贞、燕。”
        一字一顿在唇齿间辗转,语调却是轻佻的,方字被格外加重了,蔺妙果笑起来,眼泪跟着滑落,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又像是,终于勘破积年的谎言。
        “你知道,方贞燕,原来你知道——知道你的姑姑,你赖以生存的保护伞,你过往大好人生、泼天富贵的源头——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呀。”蔺妙果很嫌恶的拨开她的手“你知道的这样清楚,还敢说自己无辜吗?方贞燕——你不是胆小鬼吗?”
        蔺妙果的目光停在方贞燕纤细的腰肢上,那里曾经有一个孩子,她甚至凑上前去,听过那个孩子有力的跳动。很轻的叹了口气,转瞬间却笑得更开“你怎么知道,方仪不痛苦呢?她这样看重你肚子里的孩子,看重方家未来的希望。”眉眼有一瞬的冷厉,那是纯然的恶,堪称突兀的一句:“我毁了她的希望,她的筹码呀,这还不够吗——没有人,天下没有人可以再伤害我和他。”像是累极了,她向后仰去,微微喘息“方家的血,我嫌脏”
        品味着方贞燕的斥责,蔺妙果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小腹,投去的目光蕴着悲悯与怜惜,像是与这满殿的神佛融为一体。“我记着、我等着呢。但——怎么伤害身边的人,来让你痛苦——贞燕,这法子我原是同你姑姑学的,不过是,眼下应在你身上啦。”她垂眸不语,很轻的哼起摇篮曲。“我的囡囡一个人在下面孤零零的,现在,弟弟妹妹下去陪她玩儿了。”


        IP属地:北京6楼2022-02-07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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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华 | 方贞燕 | 会宁东侧
          -
            原来痛到极致的时候,人最冷静。
            蔺、妙、果,午夜梦回时,她曾把这三个字碾碎了,在心间一遍又一遍地质问,问她的恶,问她的残忍,而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她的孩子是因何而去。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她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冷笑了一声,缓缓站直了。那些不甘、疑惑、愤怒的情绪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分外的清醒。方贞燕将手浸入冰凉的水里,低头漫不经心地搓洗着,“那么——你做的恶,日后就可以报复在司令缘身上了,对吗?”
          她拿起那张湿答答的毛巾,拧干了,又将手拭干,淡漠地重复着她方才的话,“你是她的保护伞吧?是她泼天富贵的源头,而她——,也一定已经知道你做了什么恶吧”,她轻轻挑了下没,看向蔺妙果,“哦,对了,你不在她面前承认……”,她点了点头,面无表情,“这我理解,没有哪个长辈会让晚辈知道这些腌臜事。”
            自然,方仪也从不会让方贞燕看到那些黑暗,她从何知晓那些朦胧的恶,司令缘自然也会从何知晓,“但你知道,人言可畏吧”,流言纷纷下原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件事的真相那样明显,“你觉得我曾经应该做什么呢?不妨教教她吧。”
            王权之下,她是攀附方氏而生的藤蔓,她并不否认她在感觉到方仪对蔺妙果的恶之后的漠然,她与司令缘,都是王朝宠姬庇佑下的既得利益者,她们仰仗着旁人鼻息而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后廷争斗,本就不能用人伦来判定,她把痛苦归于方仪,把一切恶行扭转成诡异的自洽,把她自己放在最可悲的受害者、最高高在上的道德制高点上。
          “何况——,这也是他的血脉。”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方贞燕看着她,只觉得沁骨的寒凉,苦意从胃里泛上来,逼的她几近作呕,她强压下不适,看着蔺妙果,“你以为,你能够安然待在这里,不是享受了不公的庇佑吗?”
            “面对不公,对你不利的,你站在正义制高点呐喊质问,甚至用人命去抵;对你有利的,你却安然享受,洋洋自得——”她扯了扯嘴角,像是嘲讽,目光冷漠地盯着眼前人,一字一顿“蔺姐姐,你、真、可、悲。”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2-02-07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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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妙果丨美人丨真如殿)
            长睫低垂,蔺妙果放任自己陷入一团昏黑中,轻柔的摇篮曲在室内流淌,那些尖锐而冰冷的话语似乎也有一瞬的柔化,檀香萦绕下,竟好似梵音。
            这是佛旨还是天罚?蔺妙果想,这漫天的神佛想必是恨透了自己,否则怎会借由方贞燕的口说出这样的一段话呢?
            很安静的听着她的每一句——是的,都是对的,每一句都是,蔺妙果已很悲哀的意识到了一切。
            倘若早十年,这会是黑暗中的一星救赎;倘若晚十年,这会是人之将死的一丝释然,可方贞燕面前的,偏偏是二十四岁的蔺妙果——不合时宜,错了时候,必然要招致千倍万倍激烈的反抗。
            八年里的每一天,都堪称磨难。把自己打碎了又重塑,对着嘲讽要笑,对着磋磨亦要笑,可是碎了就是碎了,散落的碎片不停歇的刺在最柔软的一处,把一颗心刺的千疮百孔。蔺妙果是一团混沌的恶,吸纳恶、模仿恶,最终成为纯黑的恶本身,鲜血滚烫,心底的声音拼命叫嚣着——没有人,可以做我的审判者。
            “她和你一样吗?我和方仪一样吗?她和我有一星半点相似的血脉?还是真的收到了哪怕一丝一毫的庇护?你大可去行成院看一看。当然——倘若她能同你一样,优游十余载,甚至改朝换代都有不变的尊荣与体面——我会教她的,我当然会教她的,什么都可以教,贞燕妹妹,你、放、心。”
            蔺妙果在笑,该或者说那不是笑,只是讽刺的具象化,只是那刀刃是冲向自己。“你怎么知道,没有报应呢?这里的每个人都该有报应的。”她甚至笑出了眼泪。
            “血脉?不公?可悲?”蔺妙果默默咀嚼着这些质问。“就当是我可悲好了——可你真的敢跟我赌吗?那碗汤究竟是谁赐下的,你比我更清楚。”
            像是累极了、倦极了,蔺妙果半躺着,借由敞开的门窗,看湛蓝的天,目光最终凝在方贞燕的小腹上。“你也是七个月没了孩子——”似乎还有很多未竞的话要说,但最终只一声轻笑,不肯再言。


            IP属地:北京8楼2022-02-10 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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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晴方觉春深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2-02-10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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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妙果丨美人丨真如殿)
                堪称激烈的争吵、堪称绝望的对峙,最后只剩下一室熟悉的静默。是的,本应如此,从根部开始腐烂的何止是她,整个竺宫都是如此,纯然的善、纯然的快乐都将被吞噬,即使挣扎着前行的人,光明之下也终要染上晦暗。
                在经历了苦痛后,仍旧选择善吗?蔺妙果看向方贞燕的一眼里写满了倦怠——这很没意思的,但却也是很好的。蔺妙果从很早开始就注定无法回头,没有救赎者、没有宽慰者、分岔路口只是海市蜃楼,又或者,是通向更绝望的深渊。
                打碎了,再重塑,可总有拼不起来,也无心再拼的时刻,蔺妙果不愿意再解释了,当她无法回头后,当她成为恶后,那些迫使她成为恶本身的,更深层、更本源的恶好像一瞬消弥了,不再被追究,甚至不再被提起。
                方仪仍端坐着,笑着品味她的痛苦,甚至,成为她的审判者。
                惠太妃也是可怜人,哪个为嫔御者不受苦受磋磨,这不是为恶的借口,你手上沾了人命,真脏……众口一词。
                好吧,好吧,就当事情本就是如此。
                “那就用你的眼去看,用你的心去悟吧——方贞燕,希望你一生都这样明白,这样笃定。我累了,送客。”
                “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祭品。”
                这是她留给方贞燕的最后一句话。


                IP属地:北京10楼2022-02-12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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