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大道理,同人生相关的,总是借由乳母的口、承托生活中最最简单的事件作为教导我的模板出现。诚然,我并不是讲先生们所授的知识无用,只能讲,小娘子们自有自己的道理。
崔娘子是个很会讲话的人——从短暂的初见之中,我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或许是因为她替我的落泪寻了个台阶、又同我的胡诌顺承,真拟出一个替旁人着想的赵婴。可也因此,她将我架在了这样的位置上,再若行为难,便是千百倍的不堪与不是了。
我一时憋红了脸,也闹不清是气恼多些、还是羞愤多些,总之,就这样如歇在云上一般小心翼翼了。
“解谜?”那倒是我并不会的。
或许因为姐姐的爱恋所致的倦怠,我历来不若阿兄聪慧,诚然,也并有人将此当做我的不是、成为我光风霁月人生之中的污点,也就不能使我反悔、督我勉励。因而这样一切同聪敏有关的行为,便成了同我没什么干系的词汇,例如解谜。
姐姐是因为解谜才喜欢她么?还是因为她这样合乎时宜的言行举止?
我迷惘着,提出短促的疑问后,便按兵不动了,连同有关于特产的追迹,也放在一旁。
“那...”风忽然地停了,仿佛被我忽然出口的话语吓退。连同叶片的窸窣声也消逝,仿若从没来过一样。我一时愣住了,竟也忘了方才要讲什么,红扑扑的脸蛋上或许带了些错愕的,只是看着她。
好半晌,我才续上,“姐姐是招你进宫来同她猜谜玩儿的?”眼睛骨碌一转,“还是同她一起吃喝?”
总之,我不信她之前的浑话,是入宫来疼我的。若是这样——我的坏心情以十分迅猛的姿势开始消失——那她也只是姐姐的一时兴起了!说不准、说不准,她只能称得上是个玩物。
“你的名字怎样写?”
由是,我终于从特产之类钻出来,不那样讨厌地问她。
这毕竟是初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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