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幕：卓靖整理出一份关于对河南官员处理情况的奏疏，并请白禅学衍阅看。学衍表示除了查办官员外，亦可加上日后打算以备圣上裁断，也表示最大的事不是惩治几个官员，而是如何充盈粮仓，以备来日。（卓靖、学衍）
卓靖：案子审完了，根据口供也抓了相关涉案人员，我草拟了一份奏折，一起看看？
学衍：（看了奏折）官员处置意见倒是很妥当，但是处理了这些，还是下一批贪官
卓靖：是啊，有利益的地方就有这些事，总能避免
学衍：这是你第一次外出办案，总有出些成绩才好，不如你把以后的事也参详参详？
卓靖：以后啥事？
学衍：你咋这么笨，以后河南的粮仓如何丰盈起来？想过吗？
卓靖：哦！还是按照朝廷的成例，按比例囤积粮食啊
学衍：靠谁去做这个？你吗？我吗？
卓靖：我懂了，关键在粮，不在人
学衍：对的，你写好了最好拉着扬佳风都一起，毕竟人家是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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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没费什么工夫便顺利审毕，心中自然也松了一口气。是日卓靖又邀我同之一处，将其所草拟的奏折递与我看。接过来浏览通读，倒是文辞恳切、笔走龙蛇，只是——似乎是有些单薄。故而一时未曾应声，思考片刻方才试探言道）
对于这些贪//官//污//吏的处置倒是妥帖言明，可这一批官员落马，也难以担保下一批就为官清明。
（同他说话时，亦在反复思考。到底如何做，方才能尽最大努力除绝后患、保一方百姓衣食无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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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口渴，便随手端了桌上茶盏揭盖饮下。略微温凉的茶汤自唇齿涌入喉间，灵台也清明许多。若说如何能将此案之后患彻底绝除，那还得是尽快充盈粮仓。唯有粮仓丰盈，才能保证河南百姓受灾时基本民生。）
（心下虽已大致有了样子，却不能向卓靖直接言明。倘若一切想法皆是由我直授于他，那此行所累积之履历经验便要少上许多了。于是有意引之言道）
这是你头回出差办案，总要做出些成绩才好。不如你且想想，把后续举措也一并在奏折中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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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人谈话间，桌上茶水业已凉透。指腹触及冰凉杯身时，便心想：凉了便不再喝了罢。凉透的茶水并不能让我皱起眉头——我是说，闻罢卓靖再一句问言，便对上了他的眼睛。我看不到权谋、计策、阴暗，只有纯粹、温和、忠厚。他总是这般，反倒要我不禁反思是不是少年老成。无奈地笑笑）
你可想过，这往后河南的粮仓该如何充盈起来？嗯？
（诸如他一般纯粹的天子胤嗣，实在是少见了。从前也曾同旁的阿哥共事，皆是个顶个的精明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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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膝因久坐而有些酸痛，不免站起身来四处走走。负手身后而背面于他，耳听得絮絮叨叨，心中若有所思。若他能瞧得清明，便可知晓，这河南之弊病在粮而不在人。如果只顾调换官吏，而不督办着尽快将粮仓充盈，河南百姓还是没有根基。）
（欸，终于说在了点子上——登时舒下一口气，颇有些“终于开窍”的感怀之意。于是心中一喜，旋身又向他说道）
那凭谁来做这些事呢？是你？是我？还是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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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目远眺，目光自窗格望向外头一线屋脊、与澄澈碧空。河南一案至此也算是有个了结，此行离京业已是近两月，自甘肃又至河南，一路舟车劳顿、办了两件案子，倒也是不虚此行。）
（大凡君子行藏是，自有龙神卫过湖。想来卓靖经过此河南一案，不只是真正做出一番功业，而也有所领悟。这世间并非处处河清海晏，须要做的仍有许多。回身坐下，向他徐徐言道）
正是此意。还有，这折子再拟出来也教风都大人瞧瞧，毕竟也是老臣。
（此后又有闲话二三，内容离不开是他的姊、我的妻，余下不提。）

（昨日与白禅一番唱喝，可谓是收效甚好，河南知府口供之内牵连甚广，不光是中原几省的管粮官吏，更有京中吏部、礼部几位接应之人，一并问来了明细，造册呈天听）
（自然这样的大事敲定，心中还有几分不托底，恰赫舍里戎放去郊外寻猎，只得又将一夜没睡的姐夫抓出来）辛苦你再看看这份奏折
（在他面有愠色之前，殷勤的褒扬了几句他审案的神勇，将此事悄无声息的揭过去）
（他这句话倒是颇具禅意，兀自端过一盏茶细品。这几日多的商议皆不许人在侧，偶尔这些端茶倒水的功夫倒是熟稔了不少，想必回京之后要吓道今檀，以为我在河南受了何样的冷待）
（悠悠一声）有人的地方就有贪，古今同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法家重刑之下仍旧不可免，更何况我朝素来仁孝为先，对这些略有宽仁放纵也是难免，就如同二十日之前的我）
（灾情拨款的折子，十日之前已然有了回复，现下查办官员之事更是余下扫尾庶务，故而白禅提起后来事时候，未作多思，脱口便是一句）后面？后面还有什么事？
（实则仔细想想，河南一事到眼下，最多算了了五成不到，人赃并获是事，如何研判后来粮事才是势。只是他问的太突兀了，一时叫人有人反应不及）你说粮仓的事？
（微微一顿）还是灾情拨款如何发送的事？这些后头户部都会来人对接
充盈？
（这二字不算新鲜，只这几日忙于庶务不曾多想，他这里一提，我倒是有些懵了。回神之后自有道理）自然不能学他们，从别省借调，拆了东墙补西墙没什么大作用，更不能克扣百姓捐税
（此两条路堵死后，才是后话）不过是凭着后头丰年里多积攒，积少成多慢慢充盈起来，这事急不得，上面一催，下面保准要胡来，得不偿失啊
（到底还是研学了些粮事）按照旧例，丰年时候，三成入库，平年时候，两成半入库
（可见白禅学衍此前甘肃一行所学颇深，我犹记得上次我这般赞叹他的智谋勇气，还是感慨他娶了爱新觉怀行的时候，如今细瞧，到底是我低估了这位亲姐夫，他的韬略谋算，可不单单只凭着胆子够大）
（默契一笑）我懂了，关键在粮，不在人
（官吏之事自有天听，或杀或罚，可若粮事不得妥善，那我一行河南，到底算不得有所建树。自然也不全为了脸面工业，黎庶一张口中，才是真正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