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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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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1-10-02 09:53回复
    (清明方走,小满又至。)
    (这是我在宸宫的第七个年头——乐施倚仗熹妃的恩荣,早于去岁恩荣还家。世家女媛做不得白发宫女,不会有闲坐说玄宗的来日。安主儿问我,眼热不眼热。我笑着为安主儿斟了一盏冰湃的茶,暑热难消的夏里,那凉透了的茶才是心中苦呀。)
    (于是,我在乾宁十年的夏,领到了恩旨。安主儿免了我三日侍奉,大夜也不必值,叫我往各宫牵挂处告别——齐娘娘因宫务焦头烂额,娴娘娘亦好似不得清闲。若论宸宫还有何处挂碍,当是君故。宸宫几载,她也已不是跳脱性子,早听见了信儿,不需我去,她自行来。)
    :我还当你要去宫门送我呢——


    2楼2021-10-02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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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小姐性顽劣,难以管束,许入宸宫历练方知礼收束。这是遴选八旗伴读前日女先生予我评价,我从不曾令额娘舒心亦做不得长姐表率,而后身为靖章主伴读,又奉恩入侍这一待又是数个春秋。)
      (乾宁十年,延禧哪儿传了信,安妃身边的芳婉奉恩归家。许久不曾踏入延禧地界,今日不为宣主,只为送一送昔年旧友。见人忙着收拾细软,抬手替她将赏赐放入箱中,才道)
      “我平日可忙呢,哪有空去宫门送你。况且,我听闻不是早有人定了要去宫门送嘛,我就不凑热闹了。”


      IP属地:北京3楼2021-10-02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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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闺中小友促膝而谈,一时手下动作也迟缓,收拾来收拾去——我将内禁女官服制一穿就是七年,现下归家,这些应季而制的宫装是不能带出宫门的,故而收拾的左不过是数年未添新色的细软。已是多年前的鹅黄豆绿,这些年心性益发沉稳,爱起了靛蓝藏青,于是说是细软收拾,不过是又一番对过去的取舍。)
        (我抬眸望向她身后,似是看初进宫闱的她。)
        :你说靖温吗?说起来,我也许久不见她了。
        (为何安主儿叫我近日与宸宫牵挂之人惜别,我草草在心中翻过一张一张脸,却不曾留目于怀楚——好似岁月无声,扯淡了我与靖温仅有了那一点点缘分。)
        :你可见过她?她近日——如何了?


        4楼2021-10-02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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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难为我,我平日都在景仁,哪能见着靖温殿下。”
          (我同她经历十分相似,或是说世家贵女总有这一遭。她二年伴读靖温主怀楚,我四年遴选为靖章伴读,尔后伴读后选为女官又入紫宸。)
          (她同靖温殿下同住一宫,问我这外人近况着实难为人。但亦能从话中探几分二人关系远不如旧年亲厚,亦如我和怀殷业许久未见。)
          “你二人住的近,你又没差事,这般惦念不若自个儿去天旋瞧瞧。”
          (她这七年间多是穿着女官服制,那些旧裳已不适合她,归公主府又做回她扬佳的小姐。)“这衣服不适合了,丢了吧。”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10-02 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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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娘娘骤薨后,怀楚将自己关了起来。)
            (我从前不知她与毓娘娘是何种龃龉,母女二人本该心手相连,却势同水火——原先以为毓娘娘身后,她当舒心些,谁知是一日甚过一日的沉郁寡欢。我确信她并不是为毓娘娘薨逝而暗中落泪、人前装欢。但个中不愿再展颜的缘由,纵使如今我仍与她亲厚非常,仍忖不出三五。)
            啊?好像——好像是这么个理。可是,君故啊——
            (是她提醒我,我也很久,未去天璇了。)
            若是靖章殿下没缘由的将自己关起来,你现下,还能如这般平心静气吗?
            (不合适的旧衣确实该丢,怜惜与不舍只会徒占位置,不留美好的一隅。可靖温不是衣服——)


            6楼2021-10-02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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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早跑去找她了,好些事两个人一起承受总比一人担着好。”
              (宫中那些流言我并非听不见,本不是爱凑热闹,旁人事与我皆过客,听后除却喟叹一句,什么也做不得。但这事同怀殷有关,昔年伴读情谊自是舍不得她难过,即便扔下差事也要去瞧瞧才安心。延禧宫因她也在平日也留心几分,靖温主同已逝毓主之间事略有耳闻。)
              (今日她提内廷内人人赞颂秉性温和宽和,人如嘉字的靖温主,我兀自觉得她替她哀伤,却又不知为何哀伤。与靖温殿下昔年打过照面,如今再看荧岁忽而觉得这两人实在相像。)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担心她就该去找她,你同我讲这些,靖温殿下永远不会知晓。”
              “我同靖温殿下没甚交集,但我今儿发现你俩真的很像,什么事都爱自己担着,从不肯告诉别人。”


              IP属地:北京7楼2021-10-02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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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故到底秉性未脱,直来直往的性子里带着永远想要一探究竟的勇气,哪怕前路明暗交杂,难辨坦顺。可她仍不能,亲身体悟我与靖温说不明白的一些暗地纠葛,靖温分明与我有着伴读情分、狂书浓墨的旧谊,却在岁月的不经意之间,一点一点被水晰开,变作短言里匆匆一瞥的过去。)
                唉——(我的太息,砸在此刻静谧的房中,剥脱了夏日的闷热,有些凉薄。)君故,希望你永远不要懂,就开开心心的。
                (我从细软里拾出一钗——是我甫入宫时,年节里添置女官用度时,内务府拨来的鎏金钗。它蒙尘久了,被我赌气似的擦了几遍,擦不亮了。松散地匐在包袱旁,等着我捡装或丢弃。)
                这些细软左右收拾来收拾去都是旧物,安主儿积年的赏赐也不好二赠予你。你瞧瞧可有合心的,当做赠别礼——毕竟,也不晓得你何时才能归家。


                8楼2021-10-02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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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她打相识没少被家里长辈比较,但宸宫之内的这几年,好似她又变了许多但又没变。我理不清这其中的人情冷暖,只当她即将离宫的不舍。但过几日宫门相送她同靖温殿下那些过往情分,还是让她二人慢慢去理。我一个戏外人,还是莫要给自己添堵。)
                  “你也是,我早就同你说过,莫要板着脸苦大仇深的。”
                  (她说要给我留赠别礼,我有些意外。逢年过节我二人互送了不少东西,今日这东西意义深厚非往昔那些小物件可以比拟。我瞧着那支蒙尘的鎏金钗,拿起端详一阵又放下了)“用不了多久,我年岁将至姑奶奶总会放我归家。”(眄向那鎏金钗)“这礼你留给靖温主,她及笄选额驸还要几年,等你走了她又少个说话人——这延禧啊,恐怕只她一人最难熬。”


                  IP属地:北京9楼2021-10-02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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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知道了——
                    (金钗蒙尘,便要寻手艺妥帖的师父来修复,使之焕然一新——若是一个人的心蒙尘了,又该寻何种手艺炉火纯青的师父来为之擦拭?我猜心病还须心药医,故而轻易去瞧天璇的门总是莽撞至极的行径,君故不懂个中关窍,还能同我宽慰两声——我该庆幸,宸闱之中,还有人能宽慰我。)
                    (她雪指将鎏金钗从我包袱边取走,看了又看——在这空隙之中我将细软再翻,拾掇出些精巧的扣子,好似还九成新,不曾斑驳。我想她应该喜欢,于是在她为鎏金钗择了新主之时,将扣子囫囵包做一团。)
                    你倒是比我还惦记靖温,喏,这包扣子给你。


                    10楼2021-10-02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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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一定要送,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宸宫六年见得最多的便是人情冷暖,我闲下来没少寻怀殷,她也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人走茶凉这件事在宫里头太过普遍。我也曾见怀殷心事重重,或者说这琼宫之内的女子好似皆是满腹心事,但我向来不爱纠结这如乱麻一般的麻烦人情,也不能体会荧岁眼中那一丝阴郁。)
                      “怎么说你也快回家了,至于我用不了一两年我就能回去同你玩”(将那一包扣子收好,抬眼笑着同她说)“能回家是喜事,近来可要多笑笑,不然等你回去贞钦姨姨恐怕要认不得你了。”(闲坐半晌,因差事在身早早回了。)


                      IP属地:北京11楼2021-10-02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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